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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中篇小說】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之後(12)

作者:亞達六十七│2017-02-23 19:53:12│巴幣:12│人氣:338
    「是啊,你無私,然後你死了,為了你自己愚蠢的正義,最後呢?小弟怎麼辦?大姐出獄後怎麼辦?我怎麼辦?拋下了應當擔負的責任一死了之,你還真是個不得了的英雄啊!」

    「我從來沒說要死,我只是……」

    「對,你只是想要幫忙,至於性命的風險都不管了,你覺得村裡的其他人都比家人重要?是嗎?還是你只是覺得只有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正義最重要,所以完全不去考慮身邊人的感受、完全不去理解你自己肩上的重擔,只是想要實踐你自己的生命意義?這樣的話到底誰才自私!」

    福沃閉上嘴,偏開了目光,稍微冷靜自己的頭腦。

    「我從來就沒辦法說得贏你,不過你的理念我沒辦法認同。」

    「是嗎?」

    伊莉絲仍然氣在頭上,用有些挑釁的語調回應道。

    「無論如何,遇到危難的當下,只顧著自己的性命轉頭就跑,連可能解決的辦法都都不去嘗試的人,我想你跟我之間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

    這下換伊莉絲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們的嘗試能換到了少數幾個人的性命,就算最後風險太大我們逃跑了,我們也能沒有遺憾,至少我們努力過了?連嘗試都沒有直接放棄的並且逃跑,連他們也不通知一聲,就這樣讓他們直接遇上魔物,難道就是對的嗎?因為我還有責任要負擔、因為我還有家人要顧,所以就可以枉顧他人生命只求自己生存,這樣是對的嗎?」

    福沃不斷用袖子擦拭留下的眼淚。

    「如果這件事過後,回到村子裡遇到那些人,我又該怎麼跟他們相處、怎麼讓他們與我一起在同一塊土地上努力工作?怎麼說服他們我們在這次的劫難中把他們當誘餌,只為了保全我們的生命?他們也是失去了家人啊!」

    「福沃……」

    「伊莉絲,我忽然覺得你好像……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伊莉絲了,過去的你不是這樣子的,你是一個……永遠都正確的女孩,不是嗎?」

    伊莉絲微微顫抖了下,目光游移不定。

    福沃看穿了伊莉絲的逞強與偽裝,深吸了口氣:

    「最近你的樣子越來越奇怪,我很多時候真的沒辦法搞懂你到底想做什麼,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對我說的這些有關於自私的理論都只是一種話術,那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有為什麼村長已經離開了,魔物又會出來作亂?難道我們村子裡有第二個魔女嗎?何況還是在我們家發現的!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些什麼?」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直到伊莉絲重新打破安靜:

    「你說的對,我們……都只是了解到彼此的表面而已。」

    伊莉絲悲傷地苦笑了下:

    「或許吧……」

    見伊莉絲沒有好好的解釋,福沃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讓大姐還有小弟回來時,能有一個地方容身;而你只是暫住在我們家的,不是嗎?所以或許……我們不用容忍對方太久吧?」

    「只是……容忍而已嗎?」

    伊莉絲垂下頭去,開始不住地啜泣,福沃的話一字一句都割在她的心頭上,變成了難以忍受的痛楚,而這最後的一記傷害,也讓伊莉絲的情緒徹底失控。

    「我在等的……就是這樣的結局嗎?」

    伊莉絲自嘲地笑道,雙手在胸口揪成了一團。

    「伊莉……絲?」

    「福沃……或許你不知道……不對,你一定不知道,有一個女孩子從十年前就很在意你吧?」

    「伊莉絲你……」

    「是啊,我只是想要有個機會能好好的待在你身邊……這次確實……我沒有考慮太多,因為我根本沒辦法想像自己能讓你去承擔性命的風險,所以我用盡一切也要帶你逃跑……」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福沃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愣愣地看著伊莉絲。

    「我喜歡那種每一天簡簡單單度過的日常,我用盡了一切的自私跟算計,想要保護你,想要成為你的力量,雖然你從來沒有察覺到,但這樣就好,只要能看著你我就覺得很開心。」

    「但是……果然不可能吧?回不去了吧?吶!福沃……沒辦法回復到以前那樣的對吧?」

    伊莉絲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她走向前抱住了福沃,而福沃卻沒辦法給予她什麼反應,只能任由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兩人之間的身體沒有距離,但心卻彷彿各自在不同的世界,永遠無法相見。

    「福沃,我跟你的家人之間,你會選擇哪一邊?」

    福沃皺起眉頭,雖然懷疑伊莉絲為什麼會這樣問,但還是決定認真沉思良久,最後才說道:

    「你跟大姐還有小弟,都很重要,我會用一切去保護大姐還有小弟;當然,我也會盡力去維護你。」

    「用盡一切、跟盡力嗎……?」

    伊莉絲閉上了眼睛,這個答案她或許早已能預見到,所以並不是很驚訝。

    「福沃……對不起……」

    伊莉絲的道歉讓福沃也軟化了態度,心裡開始難受起來。

    「不……我也有錯,是我太激動了,對你說了些傷人的話,對不起……」

    「福沃你……沒有錯喔!」

    伊莉絲退開了福沃的胸膛,眼淚已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一如往常的燦爛微笑。

    但這個笑容卻讓福沃心裡的某一處「啪」的一聲全部崩壞了。

    然後伊莉絲說出了更加驚人的話語。

    「因為我是貨真價實的魔女嘛!不是人類,所以沒有那麼脆弱!」

    「伊莉絲你……」

    伊莉絲鄭重地在福沃面前彎腰鞠躬:

    「我知道可能不能讓你原諒,但我還是必須說對不起……」

    福沃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將住無法作出反應。

    「我害死了小妹,因為她發現了我是魔女這件事,所以我讓她先睡著了,本來想等總有一天跟你說明一切的事實時,在讓小妹甦醒,沒想到會遇上那種事……」

    「你說……什麼……」

    「對不起,我知道這沒有用,但是對不起……」

    伊莉絲非常冷靜地說道,雖然語氣誠懇,但表情與聲音都沒有帶上任何感情。

    「小妹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是嗎?」

    伊莉絲她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福沃軟倒了身體,攤在了椅子上。

    「對不起騙了你,我很抱歉……」

    「這就是魔女嗎?能不帶感情的向人道歉?」

    福沃冷笑起來: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所以你剛才跟我的吵架還有告白,那些感情的表達都只是騙我?」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如果你在家人與我之間選擇了我,我就會繼續演下去,直到你能跟我遠走高飛為止,畢竟有丈夫的女人對聖教來說是魔女的可能性也小很多。」

    「所以……你做為一個魔女,也成為了奪走我家人的一人對嗎?……那你現在也要殺了我嗎?骯髒的魔女。」

     「不是的……福沃,其實我也不是蓄意要騙你,只是想著撐過這段時光,等到我父親來接我的時候就全部沒事了,但沒想到會遇上村長這樣食魂的魔女引發這麼大的事件,像剛剛在你家的那隻魔物也是村長來報復我們而做出來的傑作,而我本身是不吃人的,所以殺了你也沒好處。」

    聽見伊莉絲這樣冠冕堂皇地說出「原本都計畫好了,但卻被破壞,你的損失並不是我造成的但還是姑且說聲對不起」這種話,福沃火氣一下子襲上心頭,猛然站起身,掄起左拳凝在半空。

    伊莉絲沒有躲避也沒有害怕,只是平淡地凝視著福沃。

    福沃閉上眼,吞嚥了下口水,放下左手。

    「你也沒有加害於我,我沒有傷害你的理由,不過如果你不殺我的話,我絕對會去聖騎士團那邊舉報你!」

    「是嗎……也對,你也只剩這條路了。」

    「什麼意思?」

    「等到白天的時候,魔物應該也被聖騎士們擺平了吧,經過一番調查,接下來我們又會被懷疑藏匿魔女,而且我在你家為了自保而畫下的魔法陣也會很快被察覺,你大姐又會被認為是魔女而受刑而死,小弟一樣會遭到扣押,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拿我去換取你的家人。」

    福沃還沒有想到這麼深遠,這個事實確實讓他吃了一驚。

    同時,這也讓他更有了不可不為的衝動,要將伊莉絲繩之以法。

    伊莉絲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而眼睛裡卻彷彿混雜了非常大量的情感與訊息,不過福沃已經無暇去注意與解讀了。

    但是,福沃的心還是太軟太過善良,他也不忍心將從小到大的好友與這段時間相處的「家人」推上死刑台;他期望著伊莉絲能說出「剛剛都是開玩笑」,然後用她聰明的頭腦想出完美的解決辦法去處裡眼前的危機。

    福沃坐了下來,盯著伊莉絲,而伊莉絲也只是坐著不動,回望著福沃,兩人就這樣無言地彼此對看,一段很長的時間過去後,太陽漸漸升起,屋外的鳥鳴也開始多了起來。

    到了此時此刻,福沃也只能接受了事實。

    福沃率先打破了沉默站起身走到了門前,打開了門,冷風一下子灌入屋內,伊莉絲不自覺地發抖了下。

    「伊莉絲。」

    「什麼?」

    「我要去找聖騎士舉報你了……」

    「嗯。」

    「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對你狠下心,所以我不會綁著你,也不會直接帶著你過去,我會告訴他們這個位置讓他們來找……」

    福沃背對著伊莉絲說道;他沒看到伊莉絲因為這他的這句話而動搖的樣子。

    「如果要逃,你就逃吧。」

    福沃丟下了這句話,邁出了步伐。

    「福沃!」

    伊莉絲強作鎮定,叫住了福沃;福沃只是暫時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等待著伊莉絲要說的話。

    「路上……小心。」

    「嗯。」

    福沃再次抬起腳步,伊莉絲只能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模糊視線。

    伊莉絲閉上眼,讓淚水滴下,但這就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淚水就此決堤而出。

    「嗚……嗚……嗚哇……」

    漸漸地,啜泣成了哭號,伊莉絲把她的一切化作了淚水,向外宣洩著。

    但無論怎麼樣的嚎啕大哭,也沒辦法讓心裡感到輕鬆,十多年的思念、隱瞞的歉疚、逞強的痛苦、與最終失去一切的悲傷。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個非常惡劣的女人,是不是沒有資格待在了福沃身邊。

    福沃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聽起來那麼溫柔的話,卻成了她的枷鎖,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逃開,帶著自責與內疚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她的內心其實沒有那麼堅強,是因為福沃在,所以她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離開了福沃的話,她的內心要比尋常人更加軟弱。

    可是她沒有怨恨誰,也沒有哀嘆自己的命運;自己犯下的過錯就必須承擔,這是自己不能妥協的原則,因為她害怕一旦拋下一切逃避了,她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至少現在她還能保有作為一個人的尊嚴,支撐她的內心不致完全崩潰。

    最後,伊莉絲選擇了留在小屋裡,等待著這世界對她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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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奇幻日常系小說『公爵家的獨生子』更新囉,來看看我們無厘頭的ㄎ一ㄤ少爺怎麼在異世界作威作福吧!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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