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赤紅之瞳 第三章 歡樂頌
在剛剛導彈引起的劇烈爆炸中，帝都緊急關閉了城門，任何商人、平民在確認危機解除前不得任意進出。
謬爾等四人，混入了被拒之門外的商賈的車隊內。
為了在帝都內暫時行動而不被認出，赤瞳還將自己的頭髮綁成了高馬尾，並且披上了雷歐奈從商隊內順手偷來的連身斗篷，遮掩自己的外貌以及那身戰鬥服裝扮。
雷歐奈以及謬爾、流舞三人都沒有被通緝，自然是不需要刻意偽裝、隱藏自己。
在準備好了以後，四人看著高聳、巨大的城牆，互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在遙遠的煙塵侵襲到帝都城牆上的同時，四人一同跳躍而起，在那幾乎垂直無凹凸的平面城牆上，開始奔跑了起來……
咻！
四人踩著城牆上的箭孔，當作了自己的施力點，竟然硬生生跨越了這三、四十米高的城牆。
為了不被附近的士兵、平民發現，流舞甚至偷偷使用了心靈鎖鏈ＩＩ來暗示他們的心靈，使他們對此情況視而不見。
但很快，流舞便發覺自己是多此一舉了。赤瞳與雷歐奈的移動速度，快到了讓一般人眼睛都追不上，甚至連察覺有異樣都沒有。而謬爾乾脆是利用迷彩能力將身形給隱藏了起來。
在帝都內的陰暗處，四人從城牆上跳了下來，迅速地裝作沒事一樣，緩步行動。一切行動不過短短發生在四、五秒以內，完全沒有被人發現……
來到了拉伯克經營的書店地下室，雷歐奈坐在沙發上，討論起了接下來的事：｢要從哪裡開始偵查起好呢？｣
流舞顯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直接回答道：｢不管那攻擊是不是在得知我們的據點位置詳細情報後所發動的，我們都可以照常執行任務，試探帝國對我們Ｎｉｇｈｔ Ｒａｉｄ出現的反應如何。｣
｢我們藉著營造出『Ｎｉｇｈｔ Ｒａｉｄ仍在帝都』的這個情況，藉此確認帝國的反應，這是我認為可以嘗試的辦法。｣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執行任務的我們豈不是等於一腳踏入了帝國的陷阱了嗎？｣雷歐奈雙手抱著後腦勺，整個人順勢躺在沙發上問道。
而在一旁，赤瞳脫下了自己的斗篷，逕自地拿出了拉伯克藏在地下室的儲備糧食開始吃了起來……
｢沒錯，所以這就是我們必須提前偵查的原因了。｣
雷歐奈嘆了口氣，看起來很是無奈：｢偵查這種事，最麻煩了……｣
｢不，不需要我們親自去偵查。｣流舞忽然道，緊接著，一道心靈鎖鏈建立在自己、赤瞳、雷歐奈以及謬爾的精神上。
｢怎麼回……｣赤瞳與雷歐奈兩人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進入了警戒狀態，但下一刻，便解除了戰鬥姿態。
雷歐奈看著流舞眼前的景象，顯得有些驚奇：｢這就是流舞你的能力嗎？｣
｢沒錯！我的能力類似於一種心靈感應能力，能夠將我看到的景象傳達給其他三人。而我的能力，還可以這麼做……｣流舞的聲音直接在三人的腦海裡傳出。
一邊說著，流舞一邊使出了精神力掃描，雙眼神光閃爍，在這短短的一刻，整個帝都都被流舞給瀏覽過了一遍，就像是在腦海中，憑空出現了即時的衛星雲圖一般。
｢喔喔！好厲害……有這個能力，革命軍等同於是佔有了極大的優勢！｣雷歐奈興奮地道，就連埋頭於美食中的赤瞳那半闔的雙眼也微微睜大，似乎意識到了這個能力代表什麼。
｢但是……事實上，帝國也有可能招募了像我一樣的心靈感應能力者，所以這個優勢可能只是和帝國有了互相較勁的資格。｣流舞看起來顯得有些擔心的模樣。
｢是嗎？｣雷歐奈皺起了眉頭，赤瞳也抬起了腦袋……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先告訴我們原訂目標位置所在吧？｣謬爾阻止了兩人的對話，打算先暫且不管敵對任務者，先將劇情導正比較重要。
三人沒有反對的意思，很快就在雷歐奈的輔助下，找到了原作中塔茲米會出現的豪華大宅。也探查到了其附近一帶的巡邏隊、該貴族本身的護衛隊以及那隱藏陰暗倉庫中的黑暗……
｢明日雷歐奈照常進行偵查，假裝成一般市民進行日常行動，現在帝國守備估計還處在緊張階段。｣忽然，赤瞳的聲音藉由心靈鎖鏈傳達給了另外三人。
｢隱藏著不是更好嗎？｣雷歐奈一邊喝著酒，一邊好奇地問道。當然，同樣也是用心靈鎖鏈的念話能力傳達，雖然不曉得赤瞳的用意，但雷歐奈還是謹慎起見地用相同的方式溝通。
｢如果對方真如流舞所說，擁有和她一樣的心靈感應能力者。我們必須假裝我們不知道這點，若是對方有心靈感應能力者，我們的假裝反而會讓敵人誤認為我們沒有心靈感應能力者。｣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雷歐奈的偵查來製造假情報。｣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明天就去！｣雷歐奈恍然大悟，拿起了一瓶啤酒往嘴裡灌。
｢……｣謬爾與流舞稍稍對視了一眼，暗自點頭，憑著他們的努力以及劇情的慣性，終於使得劇情逐漸回到正軌上。
隔天一早，帝都的警戒似乎在上層長官的指示下放鬆了不少，重新開啟了城門，讓商賈與金錢再次流動，緩解了帝都內居民的緊張情緒。
雷歐奈也遇見了劇情主角塔茲米，並且一如劇情中的詐取了塔茲米的錢。
當然，雷歐奈並非只做了這件事，她還在附近反覆偵查確認巡邏隊、宅邸守衛的狀況。這些在流舞的精神力掃描中已經確認了，但是為了預防可能存在的帝國心靈感應能力者，雷歐奈還是做足了樣子，就像是真正偵查一般。
夜晚逐漸來臨，被騙取掉身上任何一分一毛錢的塔茲米，只能坐在街頭，想要露宿一晚。
｢……｣從頭到尾一直在用精神力掃描的流舞，默默地挑起眉頭，看著出現在塔茲米身邊的貴族小姐艾莉亞。
偵查並非是只花上幾個小時就能完成的事，更多時候需要耐心等待。
就算是雷歐奈，也足足花上了一天多的時間，也虧得她有超強耐力，才能在這長時間的消耗中撐得下來。
就在雷歐奈掌握了附近一帶巡邏隊以及貴族私人護衛的動向以後，月亮已高高掛起。
只見赤瞳站起身來，手持著村雨：｢入夜了……準備行動。｣
她的表情和語氣，比刀鋒還要冷冽……
｢是的。｣流舞和謬爾異口同聲道。
夜裡，四人身影如同疾影，在陰影中移動，事先避開了所有的巡邏隊偵查路線，在帝都的巷弄中曲折前行，最後來到了那貴族宅邸的圍牆外。
｢行動……開始。｣伴隨著赤瞳的低語，整個人就好像是突然從視線中消失一般……
｢知道了！｣雷歐奈也使用帝具，在瞬間變化為獸化狀態，伴隨著彷彿砲彈射出時的烈風一般，整個人一躍，朝著宅邸內部落下……
謬爾與流舞兩人也迅速地跟上兩人，盡可能無聲無息地闖入宅邸庭園內。
彷彿察覺了殺氣，在宅邸中沉睡的塔茲米驚醒了過來。
從窗外看過去，看見的是赤瞳如影般的身形，在瞬間掠過了私人護衛以後，便無力地濺血倒下。
數十名精兵護衛，就好像是木偶一樣，根本無力反擊。
另一邊，雷歐奈迅速地解決了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流舞也同樣用簡單的八發幻影劍將那貴族夫人給貫穿殺死，並且迅速地追趕向被私人保鑣給保護地艾莉亞。
艾莉亞在大量護衛用生命拖延時間的情況下，終於來到了庭園內的倉庫，而塔茲米也匆匆地追趕了過來，還未說上幾句話，便被吩咐拖住敵人。與此同時，塔茲米身後那如鬼魅幻影般的赤瞳也追趕了過來……
｢可惡！事到臨頭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啦！｣拔劍，塔茲米咬牙，面對眼前對殺人一事毫無猶豫的少女，莫名地膽寒了起來。
咻！
就在兩人的身影交錯的同時，塔茲米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顯得有些措手不及，還未舉劍防禦，肩膀上便傳來了一陣重壓……
｢目標之外。｣
踏著塔茲米的肩膀，赤瞳越過了塔茲米，逕自往後方衝去，在護衛舉起衝鋒槍瞄準之前，一刀就像是光影掠過，瞬息間劃破了護衛的喉嚨……
｢目標，葬送。｣
咻！
一刀取了護衛性命，赤瞳身影沒有停止，繞過了護衛的屍體朝著後方的艾莉亞衝去……
｢給我等一下！｣
猛然，塔茲米從一旁衝出，手中一劍俐落揮出，劍鋒與赤瞳擦身而過。
赤瞳退了幾步，保持可以反應並且村雨也可以毫無阻礙劈出的距離。雙眼平靜得不像是要殺人，就像是在吃飯一樣。
｢你不是目標，沒有斬你的必要。｣
｢可是你不是要斬了這孩子不是嗎？｣塔茲米指著赤瞳，用身體保護著艾莉亞。
｢嗯。阻礙我的話，就砍你囉。｣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就這麼逃走呀！｣
｢這樣呀……那就只能葬送你了。｣
伴隨著兩人即將再度展開戰鬥，解決了目標的雷歐奈、流舞兩人也緩緩走了過來，以防任務生變，尤其是流舞在最後這種關鍵時刻尤為緊張。
｢……｣就在雙方持劍沉默相對的同時，驀然，雙方同時跨出腳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噹！
刀劍相觸，對比起赤瞳那單手持刀的輕盈身影，塔茲米雙手持劍全神貫注的應對，兩人在刀劍比拚上的實力差距不是只有一點兩點而已。
塔茲米身體前伏，劍刃順著刀鋒下滑，想要攻擊赤瞳的雙腿，卻撲了個空。
只見赤瞳在那瞬間預判了塔茲米的行動，整個人一個前空翻，繞過了塔茲米，一腳踢在塔茲米的肩膀上，破壞了他的平衡……
唰！
一刀，刺入了塔茲米的胸膛。
塔茲米摔倒在地，赤瞳順勢抽出了村雨，保持著距離，盯著倒地的塔茲米沉默著。
在艾莉亞驚訝的目光中，塔茲米再次站了起來：｢可別趁人不注意就突然刺人家嘛……｣
｢從手感來看，刺中的不是身體。｣
｢嘿！｣塔茲米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破碎的木雕，似乎有些自豪，又似乎有些慶幸：｢村莊的夥伴們守護著我呀！｣
｢哼……嗯……｣在一旁的雷歐奈抱著胸，似乎對塔茲米顯得有些好奇。
｢葬送。｣伴隨著赤瞳仿若咒語般的低沉聲音，其持刀的身影再度撲上……
｢等等！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放過這個女孩也沒關係吧！又不是在戰場上，何必斬殺一個無辜的女孩呢！｣
眼見刀鋒在這一瞬，彷彿突破了人體的反應極限，消失在塔茲米的視野中……
咻！
｢等等。｣雷歐奈一把拉住了赤瞳，阻止了她的斬殺。
｢做什麼？｣赤瞳抬起頭，用那平靜無波的眼睛盯著雷歐奈。
｢反正還有些時間……我跟那位少年借了點東西，其實我一直打算還你的。｣雷歐奈前半句還是和赤瞳對話，後半句卻抬起頭向塔茲米眨了一下眼，露出了那招牌的朝氣笑容。
｢啊……妳是那時候的……｣塔茲米指著雷歐奈，驚訝地道。
｢沒錯沒錯！我就是那名漂亮姐姐喔！｣一邊說著，雷歐奈還用那隻變化後的獸爪向塔茲米揮了揮。
只見雷歐奈向前走，與塔茲米錯身而過：｢少年呀，你剛剛說……為什麼要去斬殺一個無辜的女孩。｣
雷歐奈一腳將倉庫大門給踹開，裡頭的黑暗，清晰地嶄露在眾人的面前……
｢看到了這些，你還能說出同樣的話嗎？｣
｢睜大眼，仔細地看著吧……這就是──帝都之暗。｣
從倉庫裡頭，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就好像是腐爛的肉大量堆放、無人看管後的結果一樣。
數十具殘缺不齊的屍體被倒吊著，無數染血的刑具還沾著新鮮的血肉，有屠宰豬牛用的大刀，有專門用來砍樹的鋸子，有拴著數具屍體的巨大水箱，有可以被加熱的巨大鐵板……
｢這……這什麼呀？這是……｣塔茲米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色都發青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嗯哼哼哼哼──哼哼！｣從後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彷彿在哼著某種旋律。
雷歐奈和赤瞳並沒有在意，因為他們認得，那是謬爾的聲音。
｢……｣流舞卻忽然轉過頭，聲音的來源，也就是謬爾，臉色一點也不比塔茲米好看到哪裡去……
｢把從外地遠來的身分不明者用美言誘騙至此，作為自身興趣，拷問至死。這就是這個家族的人所隱藏著的本性。｣雷歐奈繼續解釋著。
就在塔茲米一邊和倉庫內的夥伴相認時，流舞面對著謬爾，心裡如同結了冰一樣，不寒而慄。
｢謬、謬爾……你為什麼……要哼那首歌……｣流舞的心思卻已經不放在劇情上，而是盯著仍在哼著歌的謬爾。
謬爾對流舞的問題，露出了一如往常彷彿憨厚卻又略帶邪惡的笑容：｢這首歌有什麼不好嗎？｣
｢不是這個問題！｣流舞一步步逼近了謬爾，最後來到了謬爾的身前，直視著他顯得混亂的雙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有興致哼出那首歌！｣
｢這首歌，我很喜歡。｣謬爾一邊笑著，一邊與流舞錯開身，逕自朝著倉庫走了過去……
｢我有什麼錯嗎？｣艾莉亞被揭露了一切，臉色扭曲地瘋狂憎惡著：｢你們這些對社會沒什麼用的鄉下人，就跟畜生一樣！我要怎麼樣對你們都是我的自由啦！說到底這個女人明明就只是個畜生，頭髮竟然那麼光滑柔順，太囂張了！我也好想要有這麼漂亮的頭髮啊！所以我就注入我的怨恨盡情地凌虐了！你們能看到我這麼完美的傑作應該要好好感謝我呢！｣
就在這時，謬爾一步步走了過來，將艾莉亞給撞倒在地……
猛吸了口倉庫內的沉積已久的氣味，謬爾看著那一個個刑具，雙眼混濁而扭曲，腦袋痛得彷彿要炸裂開來……
｢啊！朋友，何必老調重彈！還是讓我們的歌聲匯合成歡樂的合唱吧！歡樂！歡樂！｣
流舞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她緊張得掌心冒汗，頭皮發麻。
這首歌，正是地球上任何人都耳熟能詳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內的──歡樂頌！
｢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遍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聖殿裡！你的力量能使人們消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輝照耀下，四海皆兄弟！｣
｢誰能做個忠實朋友獻出高貴友誼，誰能得到幸福愛情就和大家來相聚！真心誠意相親相愛才能找到知己！假如沒有這種真意，只好讓他去哭泣！｣
｢在這美麗大地上，普世眾生共歡樂！一切人們不論善惡皆蒙自然賜恩澤！它給我們愛情美酒，共生共死好朋友！它讓眾生共享歡樂，天使也高聲同歌唱！｣
｢歡樂，好像太陽運行在那壯麗的天空！朋友勇敢的前進！歡樂，好像英雄上戰場！｣
｢億萬人民團結起來！大家相親又相愛！朋友們，在那天空上，仁慈的上帝看顧著我們！億萬人民虔誠禮拜，拜慈愛的上帝！啊！越過星空尋找他，上帝就在那天空上！｣
｢……｣
謬爾猛然拉起了艾莉亞，那張扭曲得比惡魔還要惡魔的臉，露出了扭曲的笑中帶淚的獰笑，幾乎貼在艾莉亞的臉上：｢怎麼啦！笑呀！笑呀！一起歡樂啊！一起合唱呀啊啊啊啊──！｣
｢這件事情不是歡樂嗎？大家都是兄弟姊妹，既然如此就一起笑吧！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遍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聖殿裡！你的力量能使人們消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輝照耀下，四海皆兄弟！｣
｢……｣
｢為什麼妳不笑！難道妳不歡樂嗎？為什麼妳不一起歌唱！妳做出這麼多的歡樂的事情，這時候應該笑出來吧！歡樂！歡樂！讓我們一起合唱！｣
｢……｣
｢看來我看錯妳了……｣驀然，謬爾放開了艾莉亞，任由被嚇得癱軟的她倒在地上。
只見他的表情迅速恢復了正常，甚至，顯得冰冷：｢妳不過只是個欺善怕惡的……『半吊子的惡』……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更討厭呀！｣
｢少年，這個女人的命，你想要便拿去吧……我對她沒興趣了。｣謬爾一踢腳下的艾莉亞，將她踢到了塔茲米的腳邊……
｢……｣在沉默了片刻，塔茲米看著那在他腳邊，瘋狂掙扎著，使勁用拳頭敲打、用牙齒撕咬著他雙腿的艾莉亞，毫無猶豫，俐落地一劍斬下。
唰！
艾莉亞的腦袋被一劍劈成了兩半，臉上還維持著那錯愣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塔茲米會這麼乾脆、不留情的斬殺她。
｢哎呀……看來我們來晚了。｣從宅邸的屋頂上，驀然傳來了優雅、低沉的男聲。一道漆黑如影的身影比起黑夜來得更加深黑──費爾南多。
｢無妨。就當測試對方實力吧。｣另一邊，傳來了聲調較高的男聲，似乎顯得較為年輕。身上那套深藍色的緊身衣在月色下反映出淡淡的光輝──李旭陽。
謬爾回過頭，看著兩名任務者，那張僵硬的臉上充斥的是麻木……
｢你們……｣只見謬爾在西裝下的身軀，忽然就像膨脹一樣高高鼓起，轉眼間肌肉便撐破了衣物，整個人驀然間高大了起來，肌膚變得碧綠……
壯碩得像是非人的怪物一般，威脅感倍增，那雙麻木、失焦，甚至是顯得有些絕望的雙眼盯著兩人：｢要打嗎？｣
咻！
李旭陽與謬爾同時跨出腳步，在這一瞬間內跨越了數十公尺的距離，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爆炸，就好像是炸彈從兩人之間引爆開來一般，氣浪與灰塵甚至形成實質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圍牆都給震垮了。
｢啊啊啊啊啊！｣從煙幕中，傳出了謬爾低沉如野獸般的吼叫……
｢力量不錯。｣李旭陽平靜地道，身體還在空中維持著出拳架式，隨口一吹氣，將煙幕給吹散。
只見謬爾的左手被打得向後凹去，就好像是被不可抵擋的巨力給硬生生扭曲了一般，綠血噴濺，開放性骨折的手臂甚至刺穿了皮膚。
｢謬爾！｣流舞衝上前，想要幫忙，卻被費爾南多給攔了下來。
｢小妹妹，多打一可不是個好習慣喔。｣費爾南多的身影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站在流舞的面前，微微張開雙手，就像是溫和的導師一般，教導著流舞禮儀。
在不知道敵人底細的情況下，流舞也不敢貿然輕舉妄動。更何況，謬爾短時間內似乎並沒有生命威脅的樣子，流舞決定觀察情況，尋找適當時機出手。
｢你們，是什麼人？｣赤瞳持著村雨，語氣平靜地問道，就好像沒有見到李旭陽與謬爾戰鬥時產生的巨大破壞力。
｢……｣雷歐奈全神貫注於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人身上。她以往的戰鬥方式都是二話不說地猛攻，但如今憑著野獸的直覺，似乎可以嗅得到一些危險的氣息。
｢我們？如果按照說法，我們是帝國的人，和你們是敵對關係。｣費爾南多面對赤瞳的疑問，富有耐心地解答道。
｢真是多嘴。｣李旭陽似乎對費爾南多這樣的行為很是不理解。
緊接著，李旭陽將目光轉移到了面前的謬爾：｢還站得起來吧？浩克血統應該不只如此才對。｣
｢咕嗚……咕嗚……｣謬爾的左手扭曲了回來，在強大的再生力下迅速地被修復，恢復原狀。從他的喉嚨中，發出了意義不明的低鳴。
｢……｣李旭陽皺起了眉頭，距離最近的他是第一個察覺了不對勁的人。
｢要出來了……要出來了……｣
｢你說什麼？｣
｢最強怪物……要出來了！｣抬起頭，謬爾的臉已經失去了五官，面部就像是囊腫一般突起、蠕動著，在眾人的目光中迅速地增殖……
創作內容
【最終境界】謬爾˙哥本德－斬．赤紅之瞳－３ 歡樂頌
小說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