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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審】存在證明

作者:赤色Mero│2017-02-15 22:41:17│巴幣:2│人氣:242

-內有斷刀注意
-內有斷刀注意
-內有斷刀注意
若有不適請按下退出按鈕!

久違出陣的命令——便是在時限內將池田屋內的敵人全數驅逐。
那是難得的大戰,是規模大到政府給出一星期時間攻克的戰爭。
不過若是以伊卡的性子大概會做出這樣的回覆吧。
「三天完成,酬勞翻倍。」
墨水形成有力的字跡染於白紙,審神者赤紅色的雙眼毫無一絲猶豫。
那書信上的短短幾字將在五天後掀起戰事,可對於此人來說這不過是工作的一環,並不足以掛心。
拿幾分錢出多少力,一向是她的準則。

「主上——我進去嘍?」輕輕的腳步聲,出現在紙門外的那人似乎還捧著什麼。
不過茶的香味卻早已飄入門內,對於嗅覺靈敏的伊卡來說實在是討人喜歡的味道。
「進來。」將筆放於一旁,她的聲音淡然。
在來者進入房內前便迅速將信紙折起放入信封,一切動作都如此自然。
門外的附喪神推開紙門,先是探出顆頭探望後才捧著茶點和茶走進:「那麼,加州清光、前來叨擾——」
看著走進來的少年,實在不難看出他在過來前才特地的打理過自己。
頭髮仔細梳理過扎成了小馬尾,黑色的秀髮如細細流水躺於肩上;與審神者同為赤眸,與其相比卻又多了不少生氣。
圍著紅色圍巾的附喪神,就是這麼一個惹人憐愛的少年。
「那個啊、主上……待會如果妳有空的話,可以幫我擦指甲油嗎?」待茶點吃得差不多,清光才小小聲地輕聲問道。
將茶一飲而盡,伊卡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可以。」放下茶杯的她回應。
只要能夠聽見這樣的回覆,清光就能開心得不得了。
那是以往的他——那是不久前的他所無法想像的。
或許只是膽怯著無法縮進距離,直到那名名為壓切長谷部的打刀到來;這才發現了這名審神者並不是如外表般難相處。
只是看起來兇了點、感覺難相處了點、話少了點、人怪了點……雖然還有很多,但總之她人不是那麼壞。

小心翼翼的捧起清光的手,小小的刷子為指甲抹上紅。
像是深怕塗出範圍惹得眼前人兒不開心,伊卡的動作總是輕柔而謹慎。
即便依舊是一語不發,可卻沒有因安靜而尷尬的沉默;只有手上令人安心的觸感,如同微風輕撫過心頭。
外頭雪花飄飄飛落,靜悄悄地為這個本丸染上白色的溫柔。
帶來了寧靜、帶來了寂寥;好像只有這個地方能夠不受白雪掩埋的喧鬧。
屋外,開心玩著雪的短刀們又被叫回屋內暖暖身子。身為近侍的那名附喪神還是如此貼心。
只是對伊卡來說,那樣的喧鬧總是離自己好遠好遠。
好像永遠都無法傳達到心裡。

混在外頭玩雪的行列,一個年約七歲的短髮女孩並沒有跟著其他附喪神進入屋內,被長長的瀏海和奇怪的光線遮住面容,誰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只是停下了笑聲和手邊玩耍的動作靜靜望向伊卡所在的房間。
靜靜的、靜靜的。
不過片刻,她又笑了出來。
白色的裙擺隨著女孩的動作劃出漂亮的弧線,好像整個人都要融入雪中似地,只有那頭漂亮的黑髮格外顯眼。
不知道在對誰喊著什麼,嬉笑著跑開的女孩身影越發淡薄;最終融入一片雪白的她連腳印也未留下的消失,只有那銀鈴般的笑聲還迴盪在耳裡。
那是不用映入雙瞳便能清楚印在腦中的景色,只有伊卡能夠聽到的聲音和人影。
早已習慣的她總是不會為那些影像多做停留。
只是有的時候無法清楚的分辨此時為現實還是一如往常的幻影。
可她不介意。
似乎從來沒有介意過。
因為就算如此,時間還是會繼續往前。
因為就算如此,她的心臟還沒有停止跳動。

「好了。」劃開沉靜,伊卡淡淡回應。
將小刷子放好,安撫般的摸了摸清光的頭。
看他笑得燦爛,可自己卻什麼也感覺不到。心裡還是一點漣漪也沒有。
如果自己也能夠感覺到開心就好了。她想。
「主上?」略微疑惑的窺視對方的表情,清光似乎有點擔心。
怔怔地被拉回思緒,伊卡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碰著清光的臉頰,那一臉迷惘的樣子印入了少年的心坎。
這樣的表情,他看得多。
坐在走廊望著庭院那棵櫻花樹的時候,她總是這附表情。
近侍的壓切長谷部,在這種時候便會默默坐在她身邊直到她回過神來。
「主,您能陪我喝杯茶嗎?」他總是會這麼說。
可身為這個本丸第一把的刀,他卻躲在轉角看著。
總覺得她的身邊不會有自己的位置。
撇開思緒輕輕吹了吹未乾的指甲,清光開口:「主上常常發呆是在想什麼啊?」
「什麼也沒想。」伊卡回應。
「那主上會一直一直愛著我嗎?」
面對這樣的問題,她便沒了回覆。似乎是有些糾結的樣子。
半响,才緩緩開口:「我……不太清楚,所謂“愛”。」
「那,如果有一天我……像過去那樣,斷掉了的話。妳會不會一直記得我、即使已經無法使用也不會將我丟掉呢?」
「會。」
淺淺的、和往常一樣淡然的聲線,連著些許的溫度消融在空氣中。

-

「……。」
緩緩睜開雙眼,熟悉的天花板與平常無異。
清晨的此刻陽光未露臉,本丸內自然也是一片死寂。
有人說,清晨的空氣清新、能夠令人神清氣爽。
可伊卡卻覺得今日的清晨空氣冷冽得令人窒息,胸口感覺放了塊大石進去沉得喘不過氣來。
坐起身子,她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己又多了新傷痕的雙手。
夢境中的是一星期又幾天前的事情……沒想到夢境裡也會有幻覺。搔著頭,她覺得這似乎有別於以往的惡夢。
雖然就算是惡夢也沒什麼感覺就是。

昨日才結束的池田屋之戰,是這邊的勝利。
無論是對自家本丸還是參與戰事的其他審神者來說都是相當的疲憊——對已經有八天未入眠的伊卡來說相對如此。
只要有工作,在結束前她都無法安心入睡。
這是長年來的習慣。
起來換了身衣服,盥洗完後的她便一如既往的拿了份報紙坐在大廳。
輕啜著咖啡,可她卻一反往常的未翻開報紙,只是低垂著眼簾發呆。

女孩嬉笑著在大廳跑來跑去、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佇足在某張照片前凝神細看,才不一會兒又跑得不見蹤影;卻又莫名出現在身後笑著拍拍伊卡的背,誇獎她的頭髮如染上雪的顏色一般漂亮。
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咖啡的香味夾雜著苦澀的味道在嘴中擴散。
女孩的裙擺是潔白的百合,好似未曾染上人間疾苦;女孩的笑聲是“過去”的聲音,好似未曾有過悲傷痛苦。
踩踏於地面卻不曾發出聲響,跳舞般開心地轉了一圈,連同那鈴鐺般的笑聲消失在朝晨陽光下。

叩叩、叩叩。
紙門被輕敲的聲音響起。

「主上,加州清光、前來打擾——」門外的人影似乎躑躅著是否要推開紙門,語畢便靜靜的等後審神者開口回應。
放下早已空了的咖啡杯,伊卡起身將紙門打開——站在門外的少年還是那副仔細打扮自己、惹人憐愛的模樣。
「早。」摸摸他的頭,她輕聲說道。
只是手似乎有些凍壞了,感覺不太到少年柔軟的髮。
有點難得,今天第一個來找她的不是長谷部。
「吶吶,主上!今天的我有點不一樣,有發現嗎?」眨眨眼,他像往常那樣笑得開心。
有時候換了指甲油的顏色或是把頭髮做些細小的變化等等,他總是會這麼問,然後期待伊卡的稱讚。
這一次應該就是他別在頭髮上的那多小花了。在冬天,這樣漂亮的淡粉色花朵實在少見。
用手指輕輕點了那朵花,聲線還是如同往常平淡:「很漂亮。」
「主上也很喜歡吧?那是我昨天發現的吶……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花田,非常漂亮喔!」誇張的張開手臂劃了個大圓,清光簡直和個孩子一樣。
怔了怔,伊卡難得的微微勾起嘴角。
「那,我能夠去看看?」語氣裡塞滿了簡直要讓人融化的溫柔,她說。
「好啊!」這麼回應,他的笑容如春日灑下的陽光般溫暖。

-

在狹窄的室內斬殺敵人,鮮血如花一般於身上綻開,白色的頭髮也染上和雙眸相同的赤紅。
那是瘋狂般的顏色。
只是為了完成命令,消除了敵人、自己就能夠在所謂的本丸內繼續待下去,也不過是眷戀著幸福。
「撐下去。」望著即將到達的終點,她的聲音淡然。
現在回頭,一切就成了徒勞;現在回頭,就再也攻不下這個地方。
她知道、她可以感覺到。
繼續干涉歷史,出現的敵人——到時付出的代價會比現在所受的傷害和損失更大。
已經沒有退路,這就是所謂戰場。
「那就、繼續前進……但是回去以後一定要幫我整理得像平常一樣可愛喔。」開玩笑一般的說道,似乎已經做足了什麼覺悟。
「好。」
那一日,她說。

自池田屋後門追著敵人出去,眼前陽光漸漸露臉的景色有點刺眼。
黎明了。

-

「這邊這邊,嗯……我看看……」開心招手領著自家主上到達前院的某個儀器前,撥開上頭的白雪便開始不知道在調整些什麼。
那是個石製的小桌子,上頭鋪滿了齒輪環環相扣。每逢出陣時、又或是要離開這個本丸到達什麼地方,都可以準確的傳送到地點。
在那邊折騰許久,清光最終選擇了放棄——似乎是他無法調整時間地點,卻又因為會失去驚喜而苦惱該不該向伊卡求助。
「主上,這個真奇怪啊……是不是壞掉了?」略不開心的敲敲儀器,似乎是有點鬧彆扭。
湊了過去,伊卡倒是相當輕鬆的能夠調整;可換了清光來,不管怎麼試就是絲毫不為所動。
「說,要去哪?」輕嘆了口氣,她淺淺笑著。
「唔……那主上閉著眼睛,我握著妳的手移動。到了我再叫妳!」
看著清光明顯不甘心的樣子,不自覺覺得有些好笑。
心裡暖暖的。
閉上了眼移動位於齒輪上的輪盤,伊卡被握住的手還是如同被雪覆蓋般冰冷。
閉上雙眼任由光芒覆蓋自己,本丸的模樣也漸漸消失。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在那刻闖入耳中——「主——!!」

「主上,到了喔!」
那聲音在轉瞬間被身邊少年的聲音取代,原先的冰冷也在此刻被炎炎熱度覆蓋。
吸入的悶熱空氣並不令人跟著天氣焦躁,她還是如同冬日白雪一般平靜而淡漠;伴隨蟬鳴高唱,混雜著陽光烈日撲鼻而來的風——
那是夏天的味道。
睜開了雙眼,四周景象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炫目。
那絕對是她最最熟悉的景色。
巨大的西式別墅豎立在眼前,已經老舊的建築殘破不堪;雜草和灰塵佔據了屋子成為主人,台階上的青苔似乎也想攀入屋內作客。
窗戶有些許被破壞的跡象,旁邊也被插上了「危險勿入」的告示牌。這棟屋子好似已被當作某個鬼屋,吸引著孩子前來探險。
這棟屋子,是伊卡曾經的家。
她將回憶和思念埋藏在屋內。透過窗戶向內看,那未寄出的信件堆得整個客廳毫無立足之地。
那是一直積壓在心裡,無法傳達的思念。
壓得胸口難受,卻遠遠在若干年後才明白那是種名為思念的感情。
她總是這樣,無法理解自己的感情變化、總是無法和他人一樣能夠消化自己的感情。
總是堆積在心裡,等到回過神來時似乎已經對所有事物感到麻木,也更加無法理解。
她是個思考至上的,奇怪的人。理性得令人害怕。
既然無法理解和體會,那由思考取代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但是感情卻不是用思考能夠駕馭的東西,也不是書中可以傳達的東西。
就如同現在,她久違的感到胸口疼得難受。
實在相當困擾。
一生都在追逐著什麼,早就陷入了迷惘困惑:融化在黑夜,再也無法脫身。
直到來到了本丸,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似乎就是所謂幸福——是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沒有過的溫暖和幸福。
無法反應過來的她,或許在現在這樣望著過往回憶時才理解到那就是她追求已久的溫暖。
即使是這樣的她或許也已經對本丸的生活眷戀。

「主上——這邊喔!」在不遠處的森林入口前揮著手叫喊,清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那邊去了。
「嗯。」不再將目光停留,伊卡朝著對方走去,握上了那溫暖的手。
想想,現在的時間似乎是去年的夏日?
她喜歡夏天,因為她的奇蹟總是發生在夏天。現在這個季節正巧是與清光相遇的時候。
陽光穿透茂密樹葉傾瀉而下,遠處的小兔子歪著頭看著伊卡,好奇著那人究竟為何來訪森林。
在這座山的某處有個墓碑。
墓碑很新,似乎才剛放上不久;可記載於上頭的那人卻早已死去許久。
除了伊卡之外便再沒人會記住此人,就連她都會懷疑這是不是只是夢、只是自己無中生有的幻覺。
那是她的師父、那是她如同父親般最親的人。
繞道停留在墓碑前,風像是想撫平憂傷般柔和吹來 輕撫過面容。
「上面刻的是主上的名字?」蹲在墓碑前放上小小的花,清光好奇。
「嗯。這樣我才不會忘記他。」淡淡回應,伊卡也跟著蹲了下來「原本的名字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他總喊我兔子。」
「兔子?」雖然可愛是可愛……但感覺和伊卡差得有點遠。對清光來說,或許形容成狼比較貼切。
點點頭,她說:「白色的頭髮和紅色眼睛,他說和兔子一樣。」
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麼想想的確沒錯。
「主上的確也很可愛!偶爾也讓我幫妳打扮一下,肯定會很漂亮的。」
「好。」似乎染上了少年愉快的心情,伊卡笑得溫柔。

繼續跟著清光的步伐自山坡向上走,他的步伐很快,稍有停下就會跟不上。
陽光刺眼。
「主上還記得池田屋之戰嗎?」走啊走,清光沒有回過頭「那個時候,我其實很害怕吶。怕會斷掉、怕斷掉後妳就不要我了。」
「但是妳悄悄地和我說了“不會丟下你,會一直記著你。當時答應好的。”的時候,我啊、就突然覺得自己能夠撐下去。」
「我喜歡主上的聲音,也喜歡主上的溫柔。雖然主上不擅長表達,但是卻總能消除我心中的不安、總是能夠說出我最想聽到的話語。我喜歡妳,一直喜歡妳。」
「最後也沒能說出口的話,即使是懦弱的我也能夠傳達給妳嗎?」
「……清光?」怔怔地,除了對方的名字之外伊卡什麼也說不出來。
總覺得走在前頭的他的背影好模糊。好像、好像,好像只要風一吹,就會消融在空氣中一樣。
「清光,我……」
「這個地方有漂亮的花還有溫暖的太陽……很棒,對吧?」打斷伊卡的話,清光直直向前跑去。
草地延伸出去的盡頭接上了一整片沒有盡頭的花田;風一吹,花瓣也起身飛舞於空中。
轉過身來,束起的黑髮也劃了道漂亮的弧線。清光的臉紅紅的,那樣的笑容不知道包含多少幸福想要將其傳遞給伊卡。
赤紅色的雙眼閃著水光,可他的眼淚卻遲遲沒有掉下來。
「我很幸福,那麼主上幸福嗎?」緊緊握著伊卡的手,清光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好羨慕其他人吶,可以陪著主上一起。」
夾雜著哽咽,最後眼淚還是不爭氣地不斷落下。不管怎麼抹都抹不去臉上的淚,那副模樣簡直要讓人心碎。「本丸裡……不會有第二把、加州清光對吧?主上不會忘記我對吧?」
像足了孩子般無助的模樣卻強顏歡笑,讓人想上前擁抱安撫、卻遠得令人無法觸碰。
「不會。已經說好了不會忘記你,所以能不能、能不能……」
再也說不出話,現在的伊卡和平常的冷漠絲毫搭不上邊。
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和一般人無異的可憐傢伙。
現在的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悲傷刺入心頭。
如果自己不是這個樣子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夠更加和一般人相同就好了,什麼的。這樣的想法或許是此生第一次。
那一定是這個地方、這個本丸內的附喪神們所帶給她的幸福。
這一次,不想再一次後悔、不想在最重要的人死去後才說出「請不要離開」什麼的。
這一次——
「你能夠、帶上我嗎?」落下淚水,她笑了。
那樣的溫柔如同點點白雪般點落,覆蓋了不捨、掩埋了悲傷。
「……不行呢,主上。」搖頭回絕,清光也笑。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得即將融入空氣中,不管怎麼抓也再抓不回他的身影。
慌張地試圖追上漸行漸遠的少年,明明是即將觸及到的距離——

「主!!!」「大將——!!!」

大吼著的聲音伴隨略微粗魯的動作,伊卡整個人都被向後跩去。
和死死抓著自己手臂的兩人仰躺在地——

映入眼簾的,是清澈湛藍的天空。

「大將!別丟下我們、不要跳下去啊!」著急地大喊,厚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幾塊小小石子被踢落,沿著伊卡方才向前的方向滾去。沒幾步了距離,便直直落入懸崖中,未再有回音傳來。
「主曾經下達了命令,要我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現在的我,不希望您就這樣死去!」緊緊抱著伊卡的手沒有絲毫要放鬆的跡象,長谷部的心臟簡直要被嚇停了。
手被抓得生疼的感覺不斷敲打著內心深處,胸膛因吸入空氣而起伏。心臟正跳動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清晰。
還是第一次發覺,原來活著是這麼沉重的事情。
「主上沒事吧!」「主上!!」
叫喊的聲音隨著越來越多的腳步聲接近,全本丸的人似乎都追了出來。
那是無論陽光如何燦爛耀眼也遮不住的聲音和溫度。

「一定沒問題的,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隨風輕輕飄來,清光的溫柔還殘留在此處。
伊卡不知道什麼時候握在手裡的那條紅色圍巾就如同那打刀少年的手一樣溫暖。

「……我好想你。」
抱著圍巾,顫抖著身軀哭泣的她第一次這麼狼狽。
像是要將淚哭乾一般毫無形象的大聲哭號,終於將所有感情傾斜而出。
原來也會難過、原來也會痛苦。
原來,還能夠哭泣。
「我會活著,一直活下去。由我帶著有關你們的所有記憶,由我證明你們的曾經存在……」
紅色的圍巾不是血的顏色、不是彼岸花的顏色。紅色,肯定是最最溫柔的顏色。
人生苦短,總有一天會消失在這個殘酷卻又美麗的世界中。
但是那並不是在此刻。
承載著所有人傾注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伊卡身上停止已久的時間也慢慢向前、慢慢前進。
她自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
身為傭兵的她什麼都做,只要有錢。
戰爭、軍火走私、殺人放火又或是將無辜絕望的人們趕盡殺絕,如果說世界上有天堂與地獄,她肯定是第一個被拖到地獄深淵的那種。
但是除了這些之外她什麼也不會做了,她只有自信能夠完成所有不管多不人道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溝通交流也不覺得需要,只是獨自將自己封塵在過往的回憶裡沉寂。
或許一直以來的庸庸碌碌,其實也不過是想找個人陪。
所謂的幸福,也不過是如此。



滴答滴答,雨掉落在屋簷奏出能夠使人心平靜的樂章。
雪消融後被雨水帶走,唯有思念未被帶離。本丸內除了雨聲也沒有了他人的說話聲。
後院,櫻花樹下。
小小的墓碑立在那兒,卻一點也不顯得孤單。
沿著傘緣彈落的雨滴輕巧落地。
「清光,早。」輕聲說著,撐著傘的那人聲音輕柔。
如同過去摸摸他的頭一般輕浮著石碑,冰冷的觸感與以往當然不同。
有點懷念那柔軟的髮絲。
稍微調整了脖子上那條紅色的圍巾,輕輕撫著自己藏在衣服中靠近心臟位置的小布袋。只要如此,心情也能奇異的柔和下來。
那小小的布袋裡頭,裝著的是刀其中一部份的小碎片。
「主,我能夠陪著您一同喝茶嗎?」和平常一樣端著茶水點心,長谷部輕聲叫喚。
「好。」
轉過身,伊卡笑得溫柔。

櫻花樹上、櫻花樹的某處樹枝上。
奇蹟似的,小小的花朵如同祝福般的綻放——

-

「開什麼玩笑!!妳為什麼要把清光犧牲掉!!!」緊緊抓著比自己高了快一顆頭的那人,大和守安定氣得拔出刀來。
他的主人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連阻止的意願也沒有,似乎在無聲的抗議。
伸手示意同樣要拔刀向前的長谷部退後,伊卡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動搖:「戰局考量,這是最少的損失。你們不適合戰場。」
「妳的意思是……難道妳認為我們全都是妳的棋子嗎!」
「我們都是政府的棋子,跟著我行動的你們是我的棋子。」揮開少年的手,她說。
冷漠得如同看著與自己不相干的人死去,簡直冰冷到了幾點。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懂不懂何為“同伴”,安定已經搞不清楚了。
「像妳這種連感情都沒有的傢伙……給我人首落地死吧!!!」
「對主出手的人,我不會手下留情!」
快速抽刀架住了安定揮舞而下的刀刃,長谷部的動作還是那麼快速。
直到刀被打脫了手,安定的眼淚也早已爬了滿臉。
聲音顫抖得快說不出清楚的話語,可他還是用盡了力氣,像是最後的反駁一般:「既然妳不重視他了,就把妳手上、他的碎片交給我啊!!」
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打開了手掌——才發現自己緊緊握著碎掉的刀刃,鮮血也染紅了手掌。走來的一路上,血水也在地面染上了紅色的花朵。
從剛才開始就靜悄悄站在後頭的厚手上捧著的布袋裡,裝的似乎就是早就不成模樣的“加州清光”。
「不行,我答應他了。」又握起手上的零碎刀刃,她說。

「不會再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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