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離開酒吧,從那扇黑色的門走出,回到了小巷子裡。
但他還走不到街口附近,又跑出了三個人把他攔了下來。
跟之前一樣,三個穿著西裝的壯漢,外表一模一樣。
「2號。是他嗎?」
「4號。是他沒錯!」
「6號。他們在裡面竟然沒發現?」
「2號。快把他們叫回來!」
十多秒後,酒吧裡頭的男人也衝了出來, 1、3、5號在後,2、4、6號在前,總計六個人包圍住了夕顏。。
「2號。為什麼你們沒發現他?」
「1號。怪了,他從哪裡出來的?」
「4號。跟你們一樣!這裡就只有那扇門!」
「3號。可是我確定我們在裡面沒看到他。」
「5號。是啊,我們把整個酒吧都搜過一遍了。」
「6號。那一定是你們沒有認真搜!」
「1號。講得好像你們站在這裡多辛苦似的。」
「6號。至少我們沒有看漏他!」
「3號。我們檢查過每個人!我確定他一定是躲在別的地方!」
「6號。我很確定他就是從那扇門出來的。」
「3號。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說謊嗎?」
「774號。如果你們還要繼續吵,可以麻煩讓我先走嗎?」
「6號。當然不可以!」
「4號。等一下,我們哪裡來的774號?」
「3號。是啊,我們不是才六個人?」
「喔,不好意思。」夕顏舉起一隻手,「我以為要說話就得自己也編個號碼。」
「3號。你就是夕顏?」他走上前,「3號,確實,看起來滿帥的。」
「4號。為什麼你要誇獎他?」
「3號。我沒有誇獎他!」
「6號。我剛剛聽到!」
「1號。我也是。」
「3號。我不是誇獎他!是因為之前有人說他很帥!」
「6號。誰說的?」
「3號。大家!大家都說他很帥!」
「過獎了。」夕顏說,「既然你們誇獎過我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6號。不可能!」
「好吧。」夕顏聳聳肩,「所以,是有人花錢要你們扁我?還是要帶我去哪?」
「6號。看來你很清楚嘛。」
「我這麼說吧,如果每次有人要打我或者抓我就可以給我一筆錢,那──」
3號一拳擊中夕顏的腹部。
他跪倒在地,吐出了一些剛剛喝下的水。
「我……我還以為……你們攻擊前也要先報上號碼呢。」
「3號。少囉嗦了!」
3號又是一腳朝他踹去。
夕顏往一旁轉身倒去,兩個西裝男將他給架了起來。
「6號。我建議你別繼續開玩笑。雖然我們並不是來殺你的,可是如果你能合作點,也許頂多只是斷個一兩條腿就能解決。」
「你們是跟綁架有關?還是跟寄給學校的恐嚇信有關?」
「6號。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吧。」夕顏嘆口氣,「可以動手了。」
「3號。鐵鎚在誰手上?」
「4號。好像是在2號那裡。」
「6號。那2號呢?」
五個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後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
只見拿著鐵鎚的2號就站在距離他們大概兩公尺左右的地方。
他的雙腳離地,拼命亂踢著。
高挑的白衣女從後頭抓著他脖子,將他高高舉起。
她笑著。
喀啦一聲。
2號的頸子斷了。
手中的鐵鎚匡啷一聲掉在地面。
五個人愣了一下,幾乎同時拿出武器。
碰的一聲,2號的屍體掉落地面。
白衣女消失無蹤。
「6號。她跑到哪裡去了?」
「4號。沒看到她!」
「3號。這是什麼聲音?」
四周圍響起了「啵啵啵」的聲音,彷彿一種讓人陷入恐懼的電波。
緊接著又是喀啦的一聲。
「3號。幹!1號被──」
喀啦!
喀啦!
喀啦!
喀啦!
11
張翰睜開眼睛,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但比起大傷的元氣,更讓他感到痛苦的,是一種揪心的撕裂與空洞感。
他也是現在才發現,那六人並不只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分身,更是某種程度的自己,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某些肢體,彷彿生命的一部分被永遠抽離。
「六個人……全被幹掉了?」
他從蒲團上起身,來到窗戶旁往外看。
從這裡其實看不到那條巷子,雖然只隔了幾條街,但中間有太多建築物了,除了兩座大廈之外,甚至還有個不知道為什麼已經站了三天的巨人擋在那裡,但他卻還是忍不住朝那方向望去。
「沒關係,再修練幾年就都回來了。」他對自己說,就像人類對自己撒的每個謊言,聽起來是那麼的有力而可靠。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
張翰一愣,他不記得有告訴誰自己住在這間賓館的事情。
「是誰?」
「6號。是我啊!」那是張翰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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