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就這樣,放慢腳步,走在妳身後一步。
喜歡妳輕巧馬尾在空中搖曳的弧度、喜歡妳白皙後頸上的小疤痕、喜歡妳心虛時會拖著右腳鞋跟的壞習慣。
我總默默帶著笑,走在妳身後一步。
不靠得太近,因為心跳太透明;不離得太遠,沒有原因,僅僅是本能般無法遠離。
維持剛剛好的距離,隱約能看見妳臉上泛起的紅暈、聽見妳偷偷哼唱的旋律、感受圍繞在妳周遭天生的那種清新空氣。
妳為路旁的可愛小貓分心,在妳掉進湖裡或汽車呼嘯而過前,我來得及伸手把妳拉進懷中;妳為美麗星空駐足,我也能同時停下腳步,陪妳看漫天的璀璨;要是某天,妳的步伐不像往常輕盈、肩膀微微顫動,滑下妳臉頰的第一滴淚,一定會是我為妳拭去。
就像妳說的,我很笨,只會這種珍惜妳的方式。
是的,就像妳說的。
我不善於言語、不擅長表達自己,更不知道怎麼樣去愛一個人才是正確。
甚麼時候該軟弱?甚麼時候該堅強?在妳面前,該展現真實還是符合期望?然而,在妳的期望中,我又該成為怎麼樣的人?
我猜不透,沒有勇氣問妳,當然也沒能力試探,只能捫心自問。
「那我呢,期望些甚麼?」
我不需要一輩子緊握妳的手、不需要妳的眼中只有我,甚至並不一定要參與妳的世界。
「想看見妳幸福。」
原來只是如此盼望而已。
於是,我只是傻傻地,走在妳身後一步而已。
我以為我很知足,像個虔誠教徒,愛妳、守護妳、不敢隨意碰觸妳。
內心充實,單單是思念妳。
也以為祝福妳很容易,以為看妳和別人並肩走著,我能微笑。
才知道,我對愛情一無所知。
「痛,但是沒關係。」我說服自己。
因為妳笑了,所以我還是笑了,必須要笑,沒錯這是我箇守至今的教義。
一如往常,我在妳身後望著妳的背影,揚起嘴角。
卻止不住淚水。
無所謂了,或笑或哭,妳都不會看見,即使只有一步距離。
我轉過頭,往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