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常穿一身白,陽光下反射是一陣刺眼的光,不像病弱的醫院服,更像「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的翩翩少年郎,一顰一笑都牽動神經。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命拼博,你憑什麼對自己的生命不屑一顧?」
那聲聲鏗鏘,如佛殿大金鐘的迴響,震動平穩的水平線。張開眼只見一張俊俏又正氣凜然的臉,從此印在腦海,成了抹不掉的水印。
其實我記不得你的臉,只能依稀記得你的輪廓,可再次相見時就能再次記起。我也記不起如何結識你,只能緊抓著衣角無措地流淚,你則會略帶粗魯地抹掉我臉上的鹽分,以掩飾眼底的悲憫。
我們一定曾經擁有過共同的、幸福的快樂回憶,因為我們是那樣的相配,你在我眼中又是那樣的合意。
在我快要沉到深淵時,唯一的救贖就是你,一直而來存在於我心中的你。就像這次,我就知道你會出現,再次陪在我身邊。
可是我能感覺到命運跟我開了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要合上眼了。又要再次失去你了。
「不要睡。陪我說說話吧。」你半身依傍於窗邊,側過頭笑了笑道。
前所未有的溫柔,及肩的碎髮隨風輕擺,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樣,一碰就散的美夢,終只是虛構......
「嘟——」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睡了一個蒼白的人。
心跳停止的警報一直響著,身穿白袍的醫生站在床前,看著病人安祥的微笑,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
「這樣,有感受到幸福就好。」
那是悲憫,為一場虛構的戲劃上句號。
醫生蓋上了手上的病歷簿,放回了床前的文件夾——重度抑鬱症患者,曾服用過量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