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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曰礿 第四章

作者:淺羽│2016-12-18 17:54:45│巴幣:0│人氣:72
夏祭曰礿  第四章
 
        「小祭,看好囉,要把它記下來喔。」女子柔聲道,在一張張白紙上畫下晦澀難懂的符文,拿到小男孩面前。
 
        「媽媽,這是甚麼?」小男孩睜著明亮的眼眸,好奇問道。
 
        「這是我們司空家祭祀時用的符文。不過小祭,平時可不能亂畫喔,得要到祭祀時才能使用。」女子不厭其煩地解釋著,望向男孩的眼神盡是寵溺。

        「我們司空家,有著得天獨厚的血脈。自古,我們就是唯一能運用祭祀之力的人。以前家族的一位先祖,甚至可以影響一個國家的國祚。」

        小男孩不理解,這對他而言還是太過虛無縹緲,只是反射性地記下女子所說的一言一語。
 
        「小祭,你要記住了,這個祭祀儀式,我們司空家的人一生只能進行一次,以符文為媒介,血脈為憑依,情緒為橋梁來進行祭祀。那是最神聖的儀式,而且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女子忽然又鎮重道。
 
        「死亡?」男孩偏著小臉,咀嚼著這陌生的字眼。
 
        那時的他並不了解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但很快的,他切身體會了這個詞彙的殘酷。
 
………………..........................................
 
        少年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濃濃的不解:「媽,為什麼今天要打扮成這樣,家裡又有甚麼祭祀嗎?」
 
        女子一身祭服,臉上和手臂上都畫上了紋飾,長髮盤起,看起來特別的莊重。
 
        「小祭,去上學吧。以後……別迷失了心。」女子撇過頭,拋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揚長而去。
 
        少年愣在原地,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眼看著女子的背影逐漸遠去,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放心不下,少年仍是偷偷跟了上去。
 
        他看見女子走到了一處空地,少年認得這裡,那是家族最重大祭祀時才會來的地方,平時根本不會使用。
 
        有問題,男孩心道。
 
        一輛高級的黑色禮車緩緩開進,一群身著西裝的男子走下,從少年的角度隱約可以看到他們之中有一名重傷垂死的男人躺在擔架上。

        他傷得很重,左手跟右腳都似是被撕裂,支離破碎。數道巨大的傷痕在他胸口,露出了內部的骨骼及臟器,以現代醫學的角度來看,男子還沒斷氣簡直就是個奇蹟。
 
        女子讓他們把重傷的男人放到空地的中央,便驅離了其他人,開始在地上畫起繁複的陣法。似乎是想用祭祀之力救治男子。
 
        少年瞪大了眼,他想出聲阻止儀式的進行,卻又被心中的懦弱給打敗,只能眼睜睜看著。
 
        動不了,全身都動不了,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這場祭祀會失敗,他相信女子也知道。舉行大型祭祀,乞求上天降下力量,基本條件的就是真誠的心,而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全心全意想要為男子治療。可少年不知道的是,失敗的代價,便是死亡。
 
        儀式失敗了。
 
        女子倒在血泊,手握著刀柄,而那刀身的部分,直直刺入了心臟。沒有了祭祀的力量,即便血脈之中的治癒之力運行,也無法挽回生命。曾經明亮的雙眸,逐漸轉為黯淡。
 
        儀式失敗的剎那,他幾乎喪失了理智,恨意主宰了所有。
 
        他好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血脈中所充斥的,是殺戮而不是治癒
    
        ──他深深地恨著自己。
 
        如果自己能鼓起勇氣,或許母親就不會死去了
 
        如果自己能擁有治癒的力量,或許能救回母親的生命?
 
        「哈哈哈哈哈!祭祀!祭祀!祭祀!」少年站在血泊中,全身幾乎染成了血紅,瘋狂地笑著。笑聲恣意而張狂,但那兩行清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滑過臉龐,與血水交雜。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卻已經麻木。血腥味蔓延,他不在乎;那死前驚恐的臉龐,他不在乎。無數血紅色的氣絲懸浮在他身旁,將他襯托得宛若惡魔。空地一片狼藉,四處的血水與屍塊。
 
        天倾塌時,又該在乎些什麼?
 
        「該死,該死……都該死啊!」他低吼。
 
        少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感到痛楚,明明沒有受傷。如利刃,刺進心窩。
 
        那一刻,他或許已經算是死了。
 
         【夠了,別再傷害自己了!】
 
        少年眼前一黑,意識頓時模糊。

……………………………………………..
 
         好……冷……。司空祭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他睜開眼,天邊仍然湛藍,太陽偏向西側,輕風徐來,泛起絲絲涼意。
 
        又夢到了,討厭的東西啊……
 
        司空祭坐起身,思緒有些混亂。正想看一下時間,口袋中卻傳來了手機的震動。
 
        「她跑到天水街逛街了。」那是一封簡訊。
 
        啊對了,今天是假日呢……他忽然想到。
 
        司空祭頭疼,他才睡個午覺,某人怎麼就跑到天水街悠哉地逛街了啊?她才來I市幾天?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到處亂跑真的好嗎?
 
        「看著點,等等過去。」司空祭打上了這幾個字,按下傳送。
 
        下一刻,又是一則簡訊傳來。司空祭微微蹙眉,收起手機,冷哼一聲。
 
        隨意抓起一件放在旁邊的外套披上。司空祭站到一面鏡子之前。然後,他的眼底浮現一絲淡淡的血紅,那血紅色越發的深邃,原本幽黑的眼眸霎時便成了腥紅。
 
        髮色也同樣如此,從髮根開始,血紅色向下延伸,直至末梢。
 
        眼神凌厲,司空祭整個人的氣質一變,如一把半出鞘的利刃,鋒銳中又不失沉穩。他嘴角彎起一抹笑,看起來有些邪肆,好似變了個人般。
 
        「想動她啊……呵呵。」
 
        「早說了不作死就不會死,怎麼還是有一堆人要作死呢?」他冷笑著。
 
        指間繞著一絲血色氣絲,看著鏡中的自己,他輕笑道:「司空祭,可別浪費了他創造的機會啊……」
 
………………………………………….
 
        天水街是I市的商業區,從小吃到服飾,應有盡有,幾乎什麼都能在天水街上看到。
 
        這時,人潮中,一名男子正纏著少女。
 
        唐礿有些厭惡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但有著良好的教養的她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只是委婉的說道:「不好意思,等等我朋友就來了。」
 
        男子一副公子哥扮像,嘿嘿一笑:「沒有關係,同學妳一個人待在街上很不安全,我陪妳等著。」說道,眼神還不規矩地肆意盯著她。
 
        唐礿暗暗皺眉,她並沒有在等著誰,那只不過是個藉口。只是沒想到男子的臉皮那麼厚,如此明顯的暗示也故作聽不懂,跟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又過了一會兒,那男子道:「妳的朋友還沒有來嗎?要不要我們先去旁邊的咖啡廳等等?我請客。」
 
        「不了謝謝,我自己等就可以了。」唐礿說道,往旁邊又挪了幾步。
 
        「沒關係,不用客氣,我們走吧。」男子邪笑著,朝唐礿抓去。磨了那麼久,他也不耐煩了。
 
        突然,滾燙的液體從他頭上澆下,男子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隻手臂就這樣停頓在半空中,狼狽至極。路人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渾身濕漉的男子。
 
        那是一杯咖啡。
 
        「學長!」唐礿驚喜道,立刻躲到少年的身後。她沒想到司空祭會突然出現在天水街。
 
        司空祭已經變回了黑髮黑眸,手中拿著早就空了的咖啡杯,一臉惋惜之色。
 
        「浪費啊浪費……」司空祭搖了搖頭,一杯咖啡很貴的,自己為什麼要拿咖啡倒下去呢?
 
        不過還真的挺順手的,有種莫名的爽感……
 
        「我是她朋友,有意見?」司空祭一挑眉,看向男子,眼神中濃濃的鄙夷。
 
        唐礿站在他身後,默默看著。總感覺今天的司空學長……好像換了個人,鋒芒畢露,與之前低調的樣子截然相反。不過,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忽然,她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循著源頭看去,目光最終落在了司空祭身上。
 
        是......學長……?為什麼,他身上會有淡薄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被掩蓋得很好,若非唐礿嗅覺比尋常人靈敏,她大概也不會發覺。
 
        「你媽把你生成人渣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你好好把自己鎖在小黑屋不就沒事了嗎?」司空祭嘲諷道,仇恨技能全開了。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男子終於回過神,又驚又怒的瞪著司空祭,整個身子因為過於氣憤而微微顫抖。
 
        「真可悲,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司空祭憐憫的看著他。人群中傳來一絲竊笑聲。
 
        嗯!我們要有包容的心!心胸之廣闊要能容納天地!
 
        男子一滯,換了種說法:「你、你、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不料司空祭直接望向四周看好戲的人群,大聲道:「有誰認識他老爸的?他兒子連他老子都不認得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圍觀黨爆出如雷般的笑聲,甚至有些人還拍手叫好。
 
        男子臉色鐵青,陰沉似水。這時一道涼風吹來,全身被咖啡淋溼的他渾身激靈靈打了個顫。
 
        「你給我記著!」拋下這句話,男子狼狽地跑開了,圍觀的人群還很配合地讓出一條路。
 
        司空祭無語,能不能換個台詞啊?老掉牙了知不知道?
 
        正主都跑了一個,自然是沒甚麼好看的,人群也散了。只有一些人目光停留於兩人那令人驚艷的容顏。
 
        「學長……怎麼會在這裡啊?」唐礿小心的問道。
 
        「我路過。」
 
        誰信?誰會信?學長你平時絕對不是一個會逛街的人!要敷衍也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啊!
 
        司空祭走到她面前,大手按在她柔順的髮絲上。「以後出來逛街可以,但要多找幾個人陪著,之前給妳的木牌,還在嗎?」說罷,他竟是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學長他……笑了?對著我笑了?那個冷冰冰的司空學長,竟然對著我笑了?

        而且……學長他笑起來真好看……
 
        「咦?欸?啊……?」唐礿腦中忽然一片混亂,一時間忘記了回答。
 
        「怎麼了?」
 
        「沒、沒有,木牌……掛在書包上。」唐礿低垂著頭,精緻的小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她想起了那個刻上了『祭』字的木牌。
 
        「沒掉就好。」司空祭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他這位小學妹,反應真是有趣啊。
 
        隨手將手上的空杯精準投進路邊的垃圾桶,司空祭抬起腳步,朝前走去。
 
       「學長!你要去哪裡?」見狀,唐礿趕緊呼喊道。一個人待在天水街似乎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打工啊。」司空祭停下腳步,他就知道唐礿一定會叫住他,忽然間湧起股莫名的愉悅。
 
        「學長你還要打工?」唐礿驚奇道。
 
        「廢話,不然生活費哪裡來?」
 
        說著,他又繼續邁開腳步。唐礿連忙跟在他身邊。
 
       欲言又止,唐礿有點想詢問關於那淡淡血腥味的事情,但問題到了口中,卻是問不出口。
 
         那……以後找機會再問吧。









恩,不小心爆字數了.......可是我又懶得分成兩章.....好累啊((懶人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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