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必死的抉擇
淡綠色赫姆在一瞬間佈滿寇兒那小巧可愛的身軀,幾乎在蒂妲還沒喊出口之前,她就已經先放出了赫姆。
然而,她那可愛的臉蛋卻展露出一種相當不妙的表情。
「是老爸嗎?」
艾娜對著寇兒問道,按照這種足以震撼地表的情況,最有可能被聯想到的確實只有那頭紅龍,但這股接連不斷的晃動,卻不太像是紅龍回來所引發的。
畢竟,這股晃動的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
「不是。」
寇兒困惑的神情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她搖頭說道:「外面根本連一個生物都沒有……」
劇烈且頻繁的晃動依舊,蒂妲隻手撐壁,找到平衡點後,緩緩朝著門口走去。
「總之先出去看看。」
蒂妲率先走了出去,而艾娜跟寇兒則是尾隨在後,看著她們離開這門扉的方式,顯然這次不需要水晶球的協助,但為了避免莫名其妙的突發狀況,我還是打算最後一個離開。
穿過門的感覺依舊冰冷,但出去跟進來的感覺截然不同,那進來時被剝離出身體的物質似乎正逐漸回到我的身軀,踏出門的扎實感跟在那空間裡接收到的訊息相差甚遠。
然而,疼痛的感覺也相當真實。
「趴下────!」
那肌膚被劃破的痛楚經由神經傳到大腦,在我趴下身軀之前,那熟悉的耳鳴聲又再次浮上腦海,銀白色光點在一片煙霧中閃起,緊接而來的數十把銀槍正從走廊的另一頭飛來。
艾娜的炎衣擋在眼前,赤紅色外衣的阻擋範圍似乎比上次更大,為了顧及後方的我們,她使用的龐大赫姆量,就連我這個初學者都看得出來。
然而,不只是銀槍,那窗外煙火綿延的場景伴隨爆炸聲此起彼落,灰煙從窗口緩緩飄進,趴在煙霧瀰漫的走廊上,我們就連行動都相當困難。
「寇兒!還是感覺不到嗎?」
艾娜咬牙回問,要把炎衣擴張到足以擋住後面三人果然有些吃力,更別說她在幾個小時前才替我那疲憊的身軀輸入了不少赫姆。
巨大爆炸聲帶來的聲響不停撼動整座建築,雖然煙霧完全壟罩了視線,但玻璃被衝擊震碎的特殊音頻卻格外清晰。
「很微弱」寇兒那淡綠色的光芒比剛才更加濃烈,她板著緊張的神情說道:「有其他赫姆在干擾我……」
那接連不斷的銀槍比起森林那次來的更加猛烈,雖然在炎衣面前,這些銀槍的作用幾乎為零,但現在我們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
後方是煉門的入口,被煙霧壟罩的前方僅有一片朦朧。
「艾娜,妳還能支撐多久?」
蒂妲亮起了那雙淡藍色的爪子,雙眸內的瞳孔又再次產生了變化。
「不…不到一分鐘。」艾娜吃力的口氣隨著炎衣逐漸衰弱。
「我數到三,妳直接往右邊跳。」
蒂妲自信滿滿地說道,她弓起那帶有爪子的手臂,凝視右手邊的牆。
看著那堵牆壁,我心裡大概明白蒂妲想做些什麼,破壞這座牆壁確實是打破這個窘境的最好選擇,但此時卻有個問題點一直衝擊著我那不安的心情──
──這裡不是一樓阿!
那高度在我經過走廊的時候我就已經確認過了,先別說你們跳下去之後能不能活下來──我是一定活不下來的啊!
嘴唇乾的可怕,我緊張的嚥了不知道幾口唾液,那不安的情緒依舊得不到舒緩,我想講,但我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艾娜的炎衣確實撐不了多久,而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如果我在這時候喊停,也許我們四人都會在那短暫的猶豫下被銀槍串死,但如果不說,我跳下去大概也有八、九成的機率會死亡,就算是半身不遂,大概也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是四個人一起死,還是只死我一個。
我想答案對於一個想當主角的人來說,應該淺而易見。
「三。」
蒂妲弓起的爪臂朝牆壁撞了上去,她輕鬆的在牆上鑿了一個大洞,那位於高處的風壓,在牆壁被破壞之後瞬間灌入,更別說那些被爆炸影響的飛揚塵土。
「二。」
眨了眨眼,我吐了口氣。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在玩高空彈跳一樣,只是我沒有安上任何的防護措施,而且幾乎必死無疑。
「一。」
單腳踏空,我在腦中喃道:「再見了,這個討人厭的異世界。」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