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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塔亞特和納林的對話

作者:綺羅│2016-11-20 02:04:39│巴幣:0│人氣:146
(第六紀元59年 克塔亞特14歲)
 
  「納林,」
  有別於以往,克塔亞特在收完午餐餐盤後沒有低著頭默默回到大夥住的通鋪,而是來到屋外,走向坐在酒桶上調琴的吟遊詩人。
 
  「嗯?這麼難得?怎麼啦?」納林挪動身子,邊說邊彈了幾個音。
 
  「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工作?」
 
  「什麼工作?」
 
  「你帶我離開海文鎮,還讓我過上物資不虞匱乏的生活。」克塔亞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彷彿他指出了某個盲點。

  納林把魯特琴擺到一旁,歪著腦袋想搞清楚克塔亞特的意思。眼前的男孩有著湖水綠的清澈眸子;寬大的長袍襯托出他身軀的瘦削。平時總是保持沉默的他,幾乎不曾表現出明顯的情緒起伏。即使現在已經不像剛到孤兒院時那副受虐孩童畏畏縮縮的模樣,但他那不符年紀的沉默卻總是讓其他的孩子不知怎麼跟他相處。
  納林看著眼前的克塔亞特,後者似乎不覺得自己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過了好一會兒,納林才知道克塔亞特是什麼意思。
 
  「孩子,你以為我是童工仲介啊?」納林啼笑皆非地敲敲他的頭。
 
  克塔亞特抬起一邊眉毛,似乎不懂納林在笑些什麼。
 
  「說說看,為什麼會覺得老爹我要把你們抓去做童工?」
 
  「因為不像是奴隸商人啊,我們保有自由跟隱私,甚至能學習算術跟識字......一般來說不會讓奴隸學會這些的。」
 
  「不、你搞錯我的意思了......」納林苦笑著搔搔頭,「我是說,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為了抓童工或是奴隸才收養你們的?」
 
  「所以還有其他理由?」
 
  「你覺得『熱心公益』或是『照顧孩童』之類的理由不足夠嗎?」
 
  克塔亞特點點頭:「原來如此,我瞭解了。」
  說罷便準備離去,態度乾脆得異常。
  納林知道,克塔亞特並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於是出聲叫住他。
 
  「克塔,」他跳下木桶,在克塔亞特身前蹲下,笑吟吟地看著他,「告訴我,為什麼覺得我要利用你們這群孤兒?」
 
  「納林,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如果我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那我向你道歉。」湖水綠的眸子眨都不眨地看著納林。
 
  「我向你保證,你絕對沒有冒犯到我,也沒有觸碰到我任何想要隱瞞的事情。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克塔亞特回望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那這樣想好了,」納林耐著性子說道:「我想隱瞞的事情被你揭穿了,現在我得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告訴我這件事情不會改變你已經知曉真相的這件事實。」
 
  「......」克塔亞特安靜了一陣子,「......動機。」
 
  「嗯?」

  「你沒有動機要收養孤兒,甚至冒著危險從火刑架上把我救下來,一定有一個更大的目標,讓你願意這麼做,所以我覺得......」
 
  「覺得我要把你們當成賺錢的工具?」納林再次露出笑容,「不過,我有沒有可能真的只是為了幫助你們而幫助你們?」
 
  克塔亞特沒有說話。
 
  「......」納林見他沉默,伸手拍拍他的肩,「在海文鎮沒有遇過同情你的人嗎?」
 
  「有,」克塔亞特回答,「可是其他人威脅要把她丟到河裡,隔天她就開始假裝看不見我了。」

  「所以你不認為有人會單純因為同情而救你?」
 
  「這種情緒有強烈到那種程度嗎?」
 
  「恐怕每個人不一樣吧!我個人認為行善本身有其價值,社會中的人多多去幫忙其他人,可以整體最大的滿足。」
 
  「這難道不只是自欺欺人嗎?」克塔亞特用他一貫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們無法判定怎樣對整體最好。假如那個同情我的女生被丟進河裡,淹死了,反而對整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以個人的層面而言,即使我們幫助他人,也不能保證其他人會這樣幫助我們。如果所有的人都願意為守護他人而死,那這世界上有誰值得活著?」
 
  「也許是這樣沒錯吧。」
 
  納林很輕易地認同了他的想法。
 
  「但我的立場仍舊沒有改變。我還是會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因為老爹我是隨性的吟遊詩人嘛。我不會干涉你的行動的,你就照你認為對的方式活下去吧。」

---

  「納林,」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克塔亞特再一次來到後門的酒桶旁,看著吟遊詩人撥弄著魯特琴弦。
 
  「怎麼啦?克塔?」吟遊詩人仍舊帶著熟悉的笑容望著少年術士。
 
  「我回去想過了,我還是無法接受那種自欺欺人的善意。這個世界太多人了,只有自己能替自己著想。『怎樣對大家比較好』的說法,只是一種自大而已。」
 
  「如果這是你的答案,那你就努力遵循這個答案活下去吧。如果你日後不必去質疑它,那恭喜你找到自己的處世法則;如果你發現它需要修正,也別著急,這種事情本來就常隨著時間改變。」
 
 納林說完,便彈奏起魯特琴,對著隨風緩擺的枝頭,輕輕唱起一首新的歌謠。

───
克塔亞特是悠久之家裡面相當特別的角色。

特別的點在於,他的價值觀跟生存方式讓他成為難以被歸類的存在。
在年齡上,進入孤兒院的時候,克塔亞特已經14歲了,比起大多數的孩子都還要大一些,卻又還沒有大到足以擔任孤兒院裡面管事的工作;
新加入孤兒院的身分,讓他沒有辦法融入傑昂或者是弗塔古亞的小團體。

過去被欺凌的經驗,造就了他的絕對利己主義,
因此,在最初的日子裡面,克塔亞特選擇靜靜觀察孤兒院裡的人際互動,
隨著時間過去,他開始學著從中挖掘自己的利益,
那名沉默話少的男孩,逐漸成為了日後為人所知的欲望獵手

(縮圖是我在跑團時用來當作克塔亞特的圖片,瑪奇的NPC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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