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某個下雨天,他記得非常清楚。現在想起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雨水嘩──的打在高溫的地磚上,氣溫一下子降了下來。秋天,有時涼爽,有時卻又火熱到難以忍受的季節。
下課前沒多久下起的大雨,吸引了少數學生的注意。他原本正想著「好無聊啊,簡直要睡著了。」雨就突然降下來。他幾乎是一聽到聲音,就轉頭看向窗外。
沒辦法啊。比通識課老師還要更有吸引力的東西可多得是。
不久,下課鐘聲也響起了。他背著背包穿過長廊。
下過雨後,應該會涼快個幾天吧。這樣邊看著雨,邊想著。她的身影就出現在長廊的盡頭。
她留著一頭及肩短髮,穿著短裙。走進的時候,她抬著頭。聽見她在吹口哨。涼鞋的帶子間,勾勒著形狀美好的雙腳。他不自覺的就放慢了腳步。
她身上正散發著有趣的味道。他想。這是個繁忙的時代,冒雨朝著某處狂奔,這種瀟灑中,帶有一點浪漫的事情或許還是有的,但是,等待雨停,這種悠閒倒是很少見。更何況,女生的身上沒有一點苦悶,一個人站著,也沒有寂寞的感覺,愉悅的氛圍正從她身上不斷飄散而出。
深深地被她吸引了,搭話的勇氣卻一點也沒有。
就在他打算繞過她時,恰好遇見了班上的女同學,同時對屋簷下的這兩個人打了招呼。
「欸?」
才有了說話的機會。
「今天的雨聲裡有個旋律,不知不覺就跟著合聲了。」她眨著眼,露出可愛的笑容回答了他。
她一定也聽得到螞蟻的對話吧?他默默在心裡想著。
不知道為什麼,從此她就經常在他的腦海裡浮現。那天的對話情景被重播了兩萬遍,她的臉卻越來越模糊。
想再見到她,然後一定要好好記住她的長相。想再遇到她。尤其是遇不到她的時候,他就會這樣想。
*
在那之後的某天早晨。碰巧在上學路上遇見她。
那時他剛和外校的朋友做了通宵的研究報告,在麥當當買了早餐的漢堡塞進背包,拿著杯裝的汽水趕回學校。
垂著頭,雖然沒時間照鏡子,不過眼睛下面肯定多了很多條黑線吧。
在這樣的狀態遇見了身清氣爽,正要走去教室的她。
不知哪來的力氣,他又催了油門小跑步到了她身邊。
「這個,我感冒了不能喝。給妳。」這樣說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不過還是裝出了認真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睛說。
「謝謝!」她露出了有點驚訝的樣子,又很開心的接過紙杯。
「那,我要上課,先走囉。」
沒關係,這樣也好。走向教室的時候,男生的腳步已經完全慢不下來了。把汽水交給她的時候,杯子裡的冰塊還碰撞著呢。我還是第一次說這麼拙劣的謊啊。他忍不住抱著頭。因為是臨時想的,也沒有辦法嘛。不過這樣,她應該很容易想得到吧?
可是,想得到嗎?不對,這樣是行不通的。可是……
他搖搖頭,又用力的揉了揉頭髮。不想了,不想了。不想啦,不想啦!
「啊啊啊啊──」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吼叫著跑向教室。
「真希望我是螞蟻!」到了教室,他對迎面而來的朋友抓著衣領大喊。
「經過昨晚,你終於瘋了嗎?」
「不會吧,他看起來還很精神。」
他放棄似的趴倒在桌子上說。
「你們的冷漠我已經習慣了。」
「妳去了麥當當嗎?」教室裡,朋友指著杯子問道。
她正把吸管插進紙杯裡,喝了一口冰涼的汽水,冰塊的碰撞聲響起,氣泡在嘴裡破掉,滑向喉嚨深處。她一副很幸福的樣子瞇著眼笑。
「天氣真好啊。」她說。
「我在問妳話啦。」
朋友拿起課本,往女孩的頭上一打。
「噢。」
*
此刻,電梯的門正要關起來。兩人開始下降。
好不容易又見到她,而且,電梯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他覺得喉嚨乾乾的,有點緊張。
電梯移動的聲音低低的響,他看著右邊的門,她看著左邊的門,空氣徐徐打轉,雖然很想享受當下的感覺,但他也感覺到沉默正從電梯的周圍襲來。
「等一下要去哪裡?」男生問。
「去圖書館。」她張著清澈的眼睛說。
「圖書館?」他骨碌碌轉動著眼球,想了想說。「圖書館……那是我最害怕的地方耶,我都不去的。」
像這樣,直接的、大膽的說出來就行了。他對自己說。這樣子說出來的話,就會變得煞有其事。
「為什麼?可是我每天都會去。」
男生低頭看著她一會兒,又想了一下,然後說。
「圖書館的書裡面都有一個幽靈,每天晚上,關門之後,他們就會出來開party。」
女生抬起頭來,微微張開了嘴巴。
「喔?」
她俏皮的挑起了一邊的眉發,看著他。
他的心裡既緊張又興奮,甚至聽得見心跳聲,卻還是故作正經的回看她。
感覺,他好像有哪裡讓人很在意。她想。他平常不是這樣的。
好像有什麼,接通了?
「嗶、嗶、嗶。」
電梯像是來解救他一般的響了起來,大門打開。終於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電梯了。
我……做到了嗎?
露出笑容揮了揮手,走過一個轉角之後,他張大眼睛,嘴巴像快哭了一樣,激動得閉成一條線。把手方在胸口,然後的靠到牆邊。
心臟,還‧在‧狂‧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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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寫了這種東西XD
寫是寫了
對於電波系女子倒也沒有特別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