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那是藍天;有時,那是一片渾沌。
我討厭下雨。
陰濕的空氣沉重而難以呼吸,雨過天青的彩虹什麼的,我更是對其沒有任何憧憬與期待。
比起持傘,能夠抬起雙手遮擋陽光比起什麼都更讓人雀躍。
不,或許我只是渴求那片無瑕的天藍罷了。
「你在看什麼?」
她問。
「沒什麼。」
我說。
「有時候你會像這樣停下來抬頭看著天空呢。」
我轉頭看向她。然後抬頭看著天空。她也跟著抬頭。
下午的陽光依然刺眼,我瞇起眼睛,舉手遮陽。
「妳有想過嗎?」
「嗯?」
「如果我們只是被重力綁架的雛鳥。」
不知為何,明明自己不是那種人的卻說出如此文學般的台詞。
「沒有呢。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些微感覺到她的視線,但我沒有低頭。
「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回過神來就有著一種我不應該在這裡的感覺。」
錯位感。更精確點應該說是一種倒立般的感覺。所有一切所見所聞都只是從上而下的「俯瞰」,毫無實感。
本能般的追求答案,最後到達的便是那巨大的天頂。
「總覺得今天的你很不像你呢。是讀了什麼書嗎?」
如果有跟我一樣感受的人寫出來的書我還真想看看。
「不,只是單純敘述而已。」
夏天的風吹過,隨之飄動的領口搔過脖子有些癢癢的。
有人說過,夢與現實或許只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哪邊是夢哪邊是現實,又或許,兩邊都是自己正活著的世界。
那邊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呢?有時候會這麼問自己。不是什麼哲學的問題,只是單純好奇。
大概,那個世界的自己也跟現在站在河邊的自己一樣吧。
總有一天──
會向那片青空墜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