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的世界(角色故事)

曉的故事03

     「給妳，這是我手邊唯一可以吃的東西。」遞出一小塊麵包，曉則坐下來咀嚼著另一半，嘴裡充滿烘烤過的麵粉香。單調，但令人安心。
     小口小口地吃著，那個女孩看起來與曉年紀上差不多都是十八歲，簡單的粉紅色連身裙印著不少愛心。也許是睡衣？黑色的長髮映著燭火，顯然保養周到。並且精心修剪所造成的效果，就是襯托出皮膚的白皙，難道是貴族嗎？
     正當曉無聊的打量門前這名美貌猶勝自己的女孩時，威斯東出現了。
     灰色的袍子沾滿血跡，多數並非他自己的，但有幾處明顯的裂口仍然流出暗紅的鮮血。至少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只是需要休息。
     什麼話也沒有說，曉帶著威斯東進到裡面，與那女孩合作清理傷口，並包扎起來。除去衣物後，曉發現他的傷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安全。背上有兩塊黑乎乎的腫塊，曉推測可能是瘀青，也可能是超出她理解的傷口。總之，她不打算去碰。
     將他安置在她的臥鋪後，曉與那個女孩一起坐在剛才坐的門口，每次曉想開口問她問題，但總是忘了剛剛想好的幾件事。最後，她直接了當的問：
     「妳叫什麼名字？」
     老套的問題，但通常越老套的東西就代表它很有效。至少拿來做開頭是可以的。
     「艾拉。」一連問了幾次才讓她說出來。曉在心裡默念了幾次，雖然知道是假名，但也不是真的要知道，只是不想叫她「欸」而已，那樣有點尷尬。
     將手放膝蓋，然後「嘿咻」一聲站起來，曉在進門前把話挑明：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被抓，也不想知道。留著妳只是因為一時興起，等威斯東——就是剛剛那個老頭——醒來，我就會趕妳走，他應該有興趣收留妳。」說完，就到後院去，倚著牆做了下來。
     我到底在做什麼？曉仔細想想昨天的事，發現自己昨天大可不必插手這件事。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看不慣那些人粗魯的綁人？誰知道，反正已經做了，除了繼續下去以外別無他法。
     當威斯東醒來的時候，曉正在準備遲來的午餐。然後，曉隨便找個理由支開艾拉，想和威斯東好好談談。
     「所以你那天在忙什麼？」那天指的是兩人約在樹林裏吃午餐，結果他爽約的事情。想了一會兒，威斯東慢吞吞的回答：
     「我有些事不能對妳說，但會盡量揀一些能說的、比較迫切且跟妳有關的事說。有問題等等再問，時間不多。」
     「首先，妳口中的艾拉，她的身份很重要。倒不如說，她持有一個證明她血統的物品，要緊的反而不是她的人。」
     「所以那些人是要那個東西？」曉認為只要東西拿到就行了，至於誰持有並不是問題。
     「他們不知道有人插手——就是我們——所以不僅準備不足，而且想連人都帶走，趁其不備正是我們的優勢。至少在昨天之前是這樣。」
     「那我們………？」
     「沒錯，下一次沒這麼簡單。」
     威斯東站起來，緩緩走出房門，離開前回頭留下一句：
     「妳不必一起倘這渾水，我可以安排，妳明天就會在其他國家裡。」
     曉噗嗤一笑，然後拉拉衣服，說：
     「我不會拋棄朋友的。」
     威斯東笑了笑，交代幾件事後便離開了，直到傍晚晚餐時間才匆匆忙忙的回來。
      「好了嗎？現在就走。」說完，威斯東帶著兩人一路從曉的家附近往森林走，經過那時後約好的空地時，遇見了一個人。
     「咦？曉，是妳嗎？」
     三郎坐在地上，保持著兩手撐地的姿勢僵住了，因為一直到剛才為止腦海中想的就是她消失在樹林裏的畫面。從那之後他就待在原地等她回來，但不論他怎麼等，就是等不到她回來，甚至到快中午的時候才想起家裡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嗨，你怎麼在這裡？」
     「沒什麼，妳要去哪裡嗎？」三郎指著曉背上背著的袋子說。
     「出去一陣子，什麼時後回來我不知道。」
     「這樣啊，我會幫你跟老大說的。」老大指的是農場的文斯，村裡的年輕人都這麼叫他。
     「這樣啊！謝了。」曉本人倒是忘了這回事，這時她忽然發現威斯東與艾拉站在遠處，老的正在不斷比手畫腳，好像想說什麼。小的則在一旁毫無反應。
     「我走了。」
     「一路小心。」
     道別之後，兩人便就此走上各自的路，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