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靜靜地站在廣場。
翠綠的瞳孔就是挑望著天空,想著剛才發生的事,自己還是太過無力,無論是作為冒險者的哪個方面,都顯得過於薄弱。
「要去學魔法嗎?」千行是這樣想的,因為好像有太多事並不是單憑一把劍就可以解決,不過就已使劍來說自己也並不是一個好劍士。
───還是要選擇別種武器?
千行很苦惱,其實自己不一定要選擇這一把劍,或許可以再背一個輕盾、一把短弓之類的,不過這一把武器自己不可能捨棄掉,就算自己真的那樣做了,劍花晰肯定會再跑回來,像一個甩不掉的傢伙。
不過千行又怎麼會知道,劍花晰已經答應了寒空鐵羽要照顧千行?而她也絕對不會失約,就算這條路上只剩下少年獨自一人了,他還是會不斷的向前走。
沒有過去可以依靠,也絕對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一個不存在於未來,也無法在過去中找到的故事,只能夠被留在記憶中。
「不管怎麼樣都要先提升實力吧?冒險者應該都是這樣的。」既然是要冒險,自然不可以冒險到死掉吧?而且這樣要幫助別人的時候也不會扯後腿。
............扯後腿。
想到這邊,千行的心情也更不好了一些,他很討厭無能為力的感覺,也很不習慣讓別人幫助自己,除非必要,不然他都自己來完成事物才會安心。
「不信任別人啊...。」一旁的白髮少女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化為一縷白煙,在這個下著雪的天氣,千行連自己都不信任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千行就這樣看著大雪,但心裡卻一點情緒都沒有,他很幾乎沒有出現過悲傷的感覺,同樣的快樂也是,他將圍巾又再拉高了一點,這種感覺很怪,感覺內心空蕩蕩的,彷彿會有回音一般,嗡嗡作響。
「......。」符合這個少年的沉默。
沒有人陪伴會寂寞嗎?
───獨自一人在街上,卻沒有任何一定要去做的事。
沒有人可以步足的內心。
───裡面也是像全新的般,廣闊的空無一物。
「寂寞了?」劍花晰顯現在少年的身旁,也只是看向天空,彷彿也能夠去知道他的心情似的。
「不懂的和人在一起的感覺,又怎麼會因為人離開而難過?」
是啊,一體兩面的事,不會難過的人,也不會開心,因為不開心才會難過,而不會難過的人,那種感覺也不能稱為開心,一定要和對方相反才能成立的事情。
或許不明白才是他的難受吧?他沒有去思考過自己的家鄉在哪裡、自己有哪些親人、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未來方向、自己的存在是為了什麼,這些全都是空白的,但也有更多是空白無法填寫的。
算缺陷嗎?其實還是看自己的心態吧?
自己也不會因為那些不明不白的東西而難過的,因為不曾擁有過,不過論到能力自己還是得找個師傅吧?學學魔法、體技、劍術、或其他武器的用法之類的,才能夠先保全住自己,還是自己其實也有興趣?
原來自己的興趣是打架嗎?但感覺如果可以接觸更多的東西,可以了解的更多,像之前在野外狩獵料理時,就覺得還不錯,但一直沒有更精進,畢竟那時可是在求生,而不是去露營。
「要去找師傅嗎,你現在好弱呢?」劍花晰說著,看了看這個廣場,有沒有比較厲害的傢伙。
「人家會不會收還是問題呢。」
千行自嘲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找了一個長椅就坐了下來,身上的鎧甲發出了聲響,皮革也被雪給浸濕了,讓少年有些不適。
「所以你什麼都不在意?」劍花晰走到椅子後面靠著椅背,語氣十分平淡,而且她一直都在問問題的樣子。
自從寒空鐵羽把責任交給她之後,她就擁有了千行所有的記憶,包括以前那些在十二織的事情,在阿斯嘉特的戰鬥,以及那三個最重要的人。
而千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自然會很關心少年發展的方向,心裡是怎麼看待事情的,而少年很多時候的反應和動作,都和以前的那個千行真我一模一樣,所以可以推斷就算是沒了記憶的千行,很多默認下的東西都會和以前一樣。
說到這裡,少年的腦中瞬間閃過一個人影,然後他抿了抿嘴說著:「不在意!」
煩躁感,卻不是那種鬱悶,而是有點驚心的那一種,會讓人突然一顫,然後不斷去在意思考的那一種,其實有更好的說詞,但他不想去承認。
他將劍給收回劍鞘中,然後翻起了自己的小背包,嗯,白色人偶還在,少年只是輕撫了一下,然後就放回去了最大的那一格,然後看了看自己放著紙張的那一格。
一張是傳單,上頭有徵人啟事,不過是女僕咖啡廳的,雷希德為什麼希望自己去那邊?還說會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心中也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感覺好像自己翹班很久一樣,但自己怎麼可能在女僕咖啡廳上班?
「事事不好說阿。」劍花晰無奈地說著,以前的千行做過很多奇怪的事情,明明是個無趣的傢伙,而她現在也有感覺這個千行會差不多。
還是雷希德覺得自己會錄取?不過自己可是毫無經驗的傢伙。想到這裡千行將宣傳單給放了回去,然後拿起了另外一張紙,裏頭則包著一把鑰匙。
───001房。
伊姆卡給了自己一間房間,說是賠罪的禮物,但似乎表明這本來是自己的,也許是謙遜吧?但有個房間可以置放東西與休息,對自己來說是有好處的,上頭的則劃記著一個記號,看起來很簡單,卻透露出很深刻的東西。
「感覺會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千行歪了頭,看著那一把鑰匙,還是收了進去。
「是啊...。」劍花晰更無奈的回答,命運守護之地的阿瓦隆啊!那可不是用特別可以來形容的。
「...嗚!」千行發出了一個音,又想到那個女子了,整個煩躁感又竄了上來。
抓了抓頭,然後把圍巾給拉高,千行閉上了眼,並深深的吸氣吐氣,自己發生過什麼也許不是那麼的重要,但如果對別人來說重要的話,自己也不至於坐視不管。
「要守護她嗎?」
「不知道。」
心情沒有同步,沒有發生像上次的改變,少年皺緊了眉頭,自己在害怕著什麼?有什麼是足以讓他在意的?
面對莫名而滿溢的情緒?
走吧,變強變強,再一次的去尋找足以讓自己不斷留下腳步的東西,想要去守護的人事物、得去面對的敵手、需要自己的人,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動了,或是走到世界的盡頭,然後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