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圖書館的紅衣小女孩 3

作者：花梨．奇跡の狭間│2016-09-14 17:27:24│巴幣：66│人氣：1193

我通過頂樓的安全門，寒冷的黑暗隨即將我吞沒，我只能依稀看見屋頂的模糊地形輪廓。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場所，我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紅衣小女孩將我的手掌又握緊了一點。她的手掌柔軟無比，而且充滿暖意。

「別害怕，」紅衣小女孩說，「我會保護你。」

我在心中笑了出來，這句話簡直就是漫畫的台詞。

紅衣小女孩牽著我的手，在黑暗中持續前進。她對屋頂地形十分熟悉，步伐絲毫沒有遲疑，每當路途中有任何地形起伏，她都會出言提醒我留意。我逐漸習慣這個行進模式，心中的不安逐漸散去。事實上，我還滿喜歡這種冒險的感覺。

慢慢地，我的雙眼適應了黑暗。我注意到紅衣小女孩正將我帶往屋頂邊緣，這個事實令我的心臟猛然一跳。恐怖電影的鬼怪經常誘騙受害者赴死，難道我身旁的紅衣小女孩也打算這麼做嗎？

「放心吧。」紅衣小女孩笑著說，「我們的目的地很安全，你不會跌出去的。」

又來了，我心想，我的想法又被她猜中了。

紅衣小女孩在屋頂邊緣不遠處轉了彎，帶我爬上一小段斜坡，最後在一處高起的平台上停下腳步。她朝前方一指，示意我朝外面望去。

我順著紅衣小女孩的手指望去，藉著地勢之便，我得以擺脫樹叢與建物的隔閡，將山腳下的美麗夜景盡收眼底。遠處的都會壟罩在朦朧的霓虹光芒下，無數細小車燈在其中川流不息，整個景緻充滿迷人美感。

「告訴我，」紅衣小女孩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這是一個很抽象的問題，我決定謹慎回答。

「我看見一幅美麗的夜景。」我緩緩地說，「藉著燈火的照明，人們得以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歸宿。我很羨慕他們。」

最後一句話是我不經意加上去的，我不期待她能夠理解。

她點點頭，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感興趣。

「那妳呢？」我反問她，「妳又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一切。」紅衣小女孩輕鬆地說，「這一切是如此相似，彼此又截然不同，我永遠都看不膩。」

我的嘴巴張個老大，她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在打啞謎？

紅衣小女孩整理一下裙子，在我身旁席地而坐，我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剛剛我一口氣跑那麼多樓梯，兩條腿仍有些發軟，能夠有機會坐下來自然求之不得。

素昧平生的兩個人，在因緣際會下展開邂逅，我認為這不過是小說的情節。可是現在，我卻與一位素昧平生的紅衣小女孩並肩而坐，欣賞眼前的夜景，靜靜地體驗這一切，感受著相同的感動。原本壓在我胸口的鬱悶不見了，被莫名的充實感所取代。

過了許久，紅衣小女孩開口了。

「現在，你還會羨慕他們嗎？」她朝眼前的夜景伸手一揮。

她會這麼問，代表她聽出我方才的弦外之音。

我轉過頭，給她一個由衷的笑容。

紅衣小女孩也笑了，她已經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