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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戰爭死刻】燭火中的懺悔

作者:伊祁青歲│2016-08-14 19:52:09│巴幣:48│人氣:297


「你們揮動著仍然稚嫩的翅膀,終將尋找到永恆的平安。
「永恆的榮光所留下的

──是自由永恆之翼。」
 
 

 
 
 
  新南方曆2016年,七月二十九,定為阿斯嘉特國悼日。晚間儀式係由銀星檢察官蕾妮主持。
 
  身為銀星的公文處理者之一,同時也肩負多數與新星黨相關的文書記錄,青歲自然在約一週前就接獲了這些消息,因此得以在主動表態願意協助將信件與迷你蠟燭在清晨前送到每一位城民家門口或身邊的大工程事項外,也得到了另一份同意書。
 
 
 
 
  「真的嗎?銀星真的肯將這麼重要的場合給我嗎?」
 
  緋蒼居客廳內,紫紅髮的少女略顯驚訝,望著坐在對面沙發上已經被自己視為母親的紫髮女性。
 
  「不是肯不肯的問題,這樣意義重大的活動其實是最需要民間的團體支援的。何況妳這首歌雖然我沒聽過,光看歌詞也確實適合在悼念亡者的同時撫慰生者。」青歲以肯定的目光接續著說。「伴奏的部份,妳的唱片公司會再跟銀星方協調好的。」
 
  「這個我是知道,可是媽,我擔心我會搞砸……」
 
  見少女垂下頭,青歲只是淺笑了下,坐到她身邊摟住一邊的肩頭。
 
  「當初,玫瑰受邀在大叔和夜月的婚禮演唱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唔,沒有想很多,大概就是希望他們可以幸福的心態去唱的吧。」
 
  「那就對了,這一次只是祝福的對象不同,而且更多而已。別忘了妳的歌聲仍然具備使往生者動容的能力。」青歲順手又斟了一杯茶。「撇開妳所代表的立場,妳每一次巡迴也不都是這麼多人麼?這次表演的也不只妳一個,輕鬆點嘛。」
 
  就這樣,她好不容易才說服了玫瑰,以稍微坦然一些的心態等待國悼日的到來。
 
 
 
 
  在蕾妮的天使聖芒漸漸平息、人民與冒險者一個個上前將蠟燭放到世界樹前方或下放運河道的同時,銀星御用的弦樂團也慢慢地就定位,在眾人留在廣場無論緬懷還是閒聊之時,均能聽聞抒情的樂音。而幾位已經透過事前申請的表演者,也按照安排好的順序站上搭建好的表演台,以自己的方式致上悼念的心意。
 
  玫瑰的表演是壓軸,該由她準備上台的時候其實廣場上的人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多了。此時,由Fearless Record聘請來的合唱團魚貫站上了主麥克風座的後方,直至最後,身為主唱的玫瑰才跟著指揮一同上台對著舞台下方行禮。
 
  那麼,青歲呢?
 
 


 

 
  她從儀式剛啟時就以苦瓜般的臉色一聲不響地立於人群中,即使現場有許多她認識的人都沒有尋出她來,她也不太想在這個場合之下跟誰交談。
 
 
  『妳為何遲遲沒有過去呢?』
 
  內心之中,八翼的神性又出現在她的面前,似乎明知道答案是什麼卻又故意想聽說出口的回答。
 
  「因為……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合吧。戒嚴當下完全沒有被誰想起來的自己,好像不管放不放都沒有差……」
 
  『妳覺得那些不是往生者家屬,還曾經遭到城民質疑其對阿斯嘉特有何助益的冒險者,在放蠟燭的當下有想到這麼多嗎?』
 
  「這……」
 
  果然,自己才剛剛被從深淵拉出來不久,暫且還逃不出自私的窠臼嗎?在她愕然想不到該如何辯駁的當兒,神性又接口了。
 
  『何況,妳現在把時間軸調回十六號那天晚上,再聽一次當時的聲音看看。』
 
  這麼做有何意義?雖然不太甘願再看到各處被永眠襲擊破敗的景象,她仍帶著滿腹的疑問,讓時間倒轉至那一天。
 
  這是能讓她自譽為耕書行者的能力之一,但也只能做到將過往像是播片子的方式呈現在自己面前。
 
  站在原地看著不少人民奔逃、不死生物追趕、爆破的殘片從她身上穿過去卻沒造成任何傷害……一切就如同立體影像。
 
  久而久之,她的臉色卻為之一變。
 


  『這個時候的青歲神會在哪裡呢?』

  『幫幫我們啊青歲神!』

  『難道青歲神真的只協助冒險者嗎?』
 

 
  怎麼可能?
 
  明明是在呼喚自己的聲音,她那日於銀星跟廣場來回之間,卻一無所聞。原本應該質疑這一切都是幻術所為,但卻是明明白白地刻在當日的時間軸之中。
 
  「這、這到底是……」
 
  『妳認為妳自己做不到的同時,也下意識的拒絕了那些向我們求救的聲音。』神性面色嚴肅的回望著她。『妳一直都誤會他們了,不是他們不找妳,而是妳先否定了自己。』
 
  「難道……我……」
 
  「噹──」
 
 
 
 

  弦樂起音的同時,遠方整點的鐘聲也正好敲響,彼此之間節奏搭配得天衣無縫,那神聖的旋律讓仍佇足的人們都抬起了頭,包含回到「現在」的青歲。
 
  「難道……我之前一度的堅持……導致自己犯了更大的錯嗎……」
 
  燭火仍在手中搖曳,卻不是因為自然的風吹,而是身軀的顫抖。她萬般情緒交雜著,直至那首歌的前奏傳入她的耳中。
 
  融入合唱團的歌聲,宛若真正的聖曲,也似是在告訴她「沒有問題的,去吧」。正是那樣的感受讓她真正跨出了步伐。
 
  緩緩隨著漸趨壯麗的樂音向前,她卻已然潸然淚下。
 
  「對不起……我沒有在紅雀之鳴響起的第一時間上前線……當時的我……真的很過分吧?這樣的我……你們不想原諒也沒有關係的……但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泣不成聲地跪在世界樹的無數燭火前,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蠟燭與其他人的並排。
 
  這一切,舞台上的玫瑰都看在眼裡,對於因為距離有些遠而不知為何傷心的母親,她也因為關切著而少了一些緊張。期許著能夠讓包含母親在內所有仍在悲痛中的人們得到寬慰,她閉上雙眼輕唱而出。
 
 
微笑みに蹉跌さえも封じ込め 標なき砂漠を往くあなたよ
以笑容掩藏挫折 前往毫無標的物的沙漠的你

唇噛んで ああ自らを責めないで 
啊啊 請別再緊咬雙唇自責

産まれた日のように涙見せて
就像剛出生的那天一樣讓淚流出來吧

  
 
  到這裡曲風一轉,節奏整個快了起來。
 

 
砂漠の雨降らせ 嵐にして 渇き切った心 洗い流して
沙漠之雨降下 風暴已起 洗滌乾涸的心靈

声をあげて 泣いて闇を越え
吶喊著 哭泣出聲 藉此越過黑暗

また生まれるでしょう 新たなあなたが
你將因此以新的姿態重生 
 
 
 
  只要將情緒釋放出來,就會好過一點的吧?
 
  看著舞台下零星幾個尚未離開的人們也忍不住流下淚來,玫瑰只是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與聽眾交談似的繼續歌唱。

 
 
躓いて倒れたならそこから 果てしない空と明日を見つめて
當你一蹶不振之時 就看看一望無際的天空與明日

悲しいことは ああ挫けることじゃない
啊啊 別因悲傷之事而感到挫敗

そのまま希望さえも失うこと
不然這樣下去連希望都會佚失呢


砂漠の雨降らせ 恵みにして 
沙漠之雨降下 施予恩惠

疲れ切った過去を 全て解いて
釋放所有疲憊的過往吧

人は誰もきっと弱いけど
人啊 無論誰都是脆弱的

そう生まれ変われる 涙の力で
但也都能因著淚水的力量而轉生
 
 
 
 
  跪在世界樹前方的紫髮女子,總算將心緒平靜下來抹去了淚痕,站起身走向離自己最近的河道,望著幾枚早已漂向遠方的燭火,彷彿也看見水面上亦有螢火點點在呼應著。
 
  那些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是往生者的靈魂呢?她無暇去追究,但是……
 
 

絶望の淵から芽生えた夢は 奇跡の花を咲かせる
在絕望的深淵中萌芽的夢 將會綻放出奇蹟的花朵



  『這一次,妳真的也表現得很好呢,玫瑰。』

  她已經有些難以想像,那名在舞台上盡己所能高歌的女孩子,其實是源於自己的靈魂了。
 
 
  音樂,也是一種讓人得到救贖的方式,這點無庸置疑。

  但這次,它也拯救了一名在燭火中懺悔的半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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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柳葉飄
BGM跟文內的氛圍很切合呢……
不自覺地有某種微微的感動產生

08-14 21:46

伊祁青歲
甚至連歌詞我都覺得很適合用在國悼日上
因為自己先被這首歌給感動了,所以就以歌為主軸去搭配自家角色的心境來寫文
看來效果似乎不錯呢XD 很高興我所想傳達的讓你接收到了08-1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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