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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丹晴自被帶回城裡,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被關在之前露莎淋德她們所住的房間裡面,雖然不是坐牢,不過她覺得這就跟坐牢沒兩樣。想起之前雖然被克里斯夫多呼來喚去,整天被他氣到想咬人,比起現在這樣,才知道那時的自由有多珍貴。
正當柳丹晴覺得無聊,門外又突然一陣吵雜,接著房間門被開啟,在外面看守的大嬸和侍女們七手八腳地送進來了一個女孩子。
「小心點,放到床上。」
大嬸及侍女們對待她顯得小心翼翼,甚至柳丹晴覺得比之前對待露莎淋德還小心,不過相反的是,對露莎淋德像是面對什麼洪水猛獸;對眼前的女孩卻像對待一個貴客。如果不是她穿著如此樸素,柳丹晴會認為這又是哪國公主了。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提問:「茉莉嫂,她是誰啊?又是哪國公主嗎?」
「這……」茉莉嫂看起來面有難色,她和其他侍女們相看了一會兒,只是替女孩蓋好被子,說:「總之她先暫時跟妳住在這了,就麻煩妳多照顧她。」
「『住』啊……」
重覆著這個字,在柳丹晴的印象裡,所謂「住」在這就是「關」在這,先前露莎淋德和克莉絲汀是這樣,之後她也是這樣,現在這個女孩八成又是不知哪裡得罪了那位假裝忙碌的傢伙,才會「被住」在這裡吧!柳丹晴這麼想著。
待那位被喚作茉莉嫂的大嬸和侍女們出去之後,門又從外面被上了鎖。
這一點柳丹晴倒是很習以為常,畢竟從被關進來那一天起,除了洗澡、如廁可以在茉莉嫂的「看管」下稍微離開房間幾分鐘,其餘時間都是被關在這裡面。她只是忍不住抱怨:「真是的!莫名其妙把一個人丟給我照顧。……算了!總比沒事做好。」
雖說是照顧,但女孩從送進來的時候就陷入昏睡,從她後頸處有一塊輕微瘀青來看,很可能是被強迫抓來的吧!柳丹晴也只能拿起濕毛巾,幫她擦擦臉和手腳,然後在一旁做自己的事,一邊等她醒過來。
◎
「你笨死了啦!白痴喔!提個水都可以跌倒,走開啦!我自己來,越幫越忙……」
河岸邊,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女孩正對著一個同年齡的瘦弱男孩飆罵,沒穿鞋子的男孩因為提水的時候腳踩在尖銳地碎石上,不小心劃傷了腳底,痛得把整桶水撒在碎石路上,那些水不僅流回大地,也讓男孩自己濕了一身。
「可是……拉詩蒂,我腳好痛……」
「就叫你要穿鞋子!跟你說過這邊都是石頭,不穿鞋子會受傷!」
被男孩稱為拉詩蒂的女孩,綁著兩條亞麻色的長辮子,她也不去關心男孩的腳傷,只是邊罵邊走去拿回傾倒的水桶,繼續責罵:「你看啦!都倒光光了,害我又要再去裝一次,浪費我的時間!」
揮動的木桶差一點打中男孩,他只是小聲地回嘴:「可是,穿鞋子下去的話,鞋子會濕……」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村裡又沒有水井,每天都要來河邊提水啊!都來到河邊了你還怕鞋子會濕,東怕西怕的,回去家裡不要出來就好啦!」
男孩已經打翻水,再加上弄傷腳,身體上的疼痛加心裡的難過讓他抿上嘴,正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但名為拉詩蒂的女孩並沒有放過他,到河邊又提了一桶水後,繼續叨念著:「你是不知道現在大人都在忙嗎?媽媽說國家要準備打仗,要準備好多東西繳給國家,我們也不能只顧著玩啊!……哎唷!哭什麼哭啦!腳這麼痛就自己回去啦!這兩桶水我自己提就好了!」
被她半念半罵的男孩已經流下軟弱地淚水,無法反駁的他只好拖著受傷的腳丫子慢慢走回去。
她們所住的村子位於薩艾斯嘉南方,雖然與位於西邊的曼士貝還隔了幾個村莊,卻與南面的喬瑟頓相臨。與北方富足的村落不同,這個村子的現況更近於喬瑟頓,有時物資不足,還要靠北方其他村落的支援才能過日子。
又喬瑟頓為傭兵之國,雖在關卡附近有本國士兵看守,卻對各隊傭兵的盤查不嚴謹,其素質又參差不齊,總是讓村裡的人感到困擾。
季節來到這個時期,大多的樹木都已枯萎只剩幾枚發黃的枯葉連在乾燥地樹枝上,有時強風一吹,那枯枝還會應聲折斷。
拉詩蒂又把第二桶水裝了八分滿,正想著自己一個人要怎麼提這兩桶水回去,接近黃昏的頭頂上卻發出了女人的笑聲。
當她以為是鳥叫聲、或者是錯覺,抬起頭來往高聳地樹稍上找尋,在那以漸黑的橘紅色為背景的枯木上,看到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輕盈地坐在枯枝上,那件白衣看起來跟著穿戴者一起經歷過什麼,不但衣角各處顯得有些破損,一塊又一塊的黑色就像乾涸的墨液,但細看著,又更像血跡。
能讓女人如此輕巧地坐在脆若焦炭的枯枝上,拉詩蒂心想:一定是倚靠她身後那對黑色的羽翼,但那對羽翼卻像霧氣一樣,不斷生成、也不斷消散。
在天色越來越暗的時刻裡,女人的髮色就跟她的衣服一樣顯眼,雖然那天沒什麼風,她銀白色的髮絲卻不斷飄動,像跟著那由黑霧形成的翅膀,靜靜地浮起,又落下。
「呵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小女孩。明明心裡為了對方好,嘴巴上卻得理不饒人,心口不一啊!……果真是人類。」
雖然在笑著,女人的眼神卻顯得毫無感情,拉詩蒂不過被她盯了一眼,便雙腿一軟,往後跌倒在地,才剛提起來的水桶也跟著翻倒,流到石頭縫裡。
「哎呀!妳不是說這樣翻倒很浪費嗎?我來幫妳吧!」
說完,女人隨手一揮,地上的水桶與翻倒的河水像時光逆轉一樣,又回到拉詩蒂將水桶提起前一樣,水桶裡的水依然未減。
「啊……啊啊啊──妖怪!妖怪啊!」
意會到眼前的人──或許跟本不是人──與常人不同,拉詩蒂才放開了嗓門,邊哭喊、邊往自家方向爬去。但她才爬了一小段距離,女人卻翩然降落至她跟前,好像明白自己無法逃離女人的手掌心,拉詩蒂只能發著抖,不斷流淚的仰視著她。
女人只是安靜地盯著拉詩蒂,過了一會兒,才又露出笑容,說道:「好吧!雖然還小,就決定是妳了!」
還沒理解女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女人便將一股能量凝結到手掌心,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能量體輕輕飄向拉詩蒂,並且竄入她一張一合地嘴巴裡。
「小女孩,給妳一個忠告──」
對拉詩蒂來說,這個事件是一個惡夢的開始。
◎
拉詩蒂從夢中驚醒,雖然所在的房間比起堡壘時還華麗舒適,卻門窗緊閉,而使得這份典雅中帶著壓迫感。她爬起身,在一旁有著銀白髮絲的少女又讓她更加吃驚。
──簡直就跟夢裡的那個女人一樣!
不同的是,夢中的女人散落著一頭長髮,並讓它隨風飄揚;眼前的女孩則是把銀白頭髮整齊地綁起了馬尾。
「啊!醒來了!妳好,我叫柳丹晴。」
柳丹晴發現到她醒了過來,轉過身親切地對她打招呼,然而女孩卻不安地看著四周,絮亂地呼吸聲顯示出她的恐懼,並警戒著柳丹晴。
柳丹晴見狀只好尷尬地笑了笑,正不知如何是好,門外傳來了瑪莉的聲音。
「我要進來囉!」
瑪莉端著茶和小點心,當外面的人關上房門的時候,還不忘對她們說聲:「謝謝。」
看到進房的人,拉詩蒂驚訝得睜大雙眼。
「拉詩蒂,好久不見了!」
瑪莉放下端盤,對她投以微笑。
「瑪……莉……姊?──瑪莉姊!瑪莉姊!」
看到瑪莉,拉詩蒂遲疑了一會兒,像是不相信眼前真的站著這個人,然後才激動得衝下床,緊緊抱著她,雖然哭著,卻壓抑著聲音。瑪莉也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拍拍她的肩,小聲安慰:「沒事了,嚇到妳了吧!」
看到這被瑪莉喚為拉詩蒂的女孩冷靜下來,柳丹晴才小聲發問:「瑪莉姊妳們認識啊?」
然而瑪莉卻沒有回答柳丹晴的問題,只是對她笑了一下,又對懷裡的人道歉。
「對不起,拉詩蒂,把妳硬抓到這裡來。」
聽到瑪莉這麼說,拉詩蒂只是搖搖頭,說道:「不過能看到妳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莉莉就……」
「莉莉她……怎麼了嗎?」
看到拉詩蒂話說到一半轉為難過的表情,使瑪莉心頭糾了一下,但是拉詩蒂思考了一會兒,謹慎用詞。
「莉莉……她……一直以為妳已經死掉了,傷心難過了好久呢!所以堡壘中的大家都很疼她,這兩年來,她都過得很高興喔!」
話語中沒有半點虛假,拉詩蒂卻不安地將眼神看向別處。
但瑪莉似乎相信著她。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
「什麼堡壘啊?」
由於剛才好像在說什麼嚴肅的事,柳丹晴覺得不好插話,但這回出現一個新的詞,引發她的好奇心。
「嗯……這事就說來話長了。」瑪莉看起來有口難言,但柳丹晴只是兩手一攤,說:「沒差!反正我被關在這裡也很閒,絕對有空聽妳們說。」
看柳丹晴無奈又無聊的樣子,瑪莉只是笑一笑。
「我原本也是『新月堡壘』的人。」
「所以說,那個『新月堡壘』到底是什麼啊?」
「……是對王室的反對組織!」
邊說著,三個女孩子也坐了下來,也許會是一個長談。
「咦?這樣的話,不就是……內、內亂?」就算柳丹晴只是一個異世界來的學生,也能了解這句話的嚴重性,她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驚悚的事情,嚇得縮起身子。
「內亂啊……的確可以這麼說呢!」
看到柳丹晴的反應,瑪莉也只是笑了笑。
「咦?不對啊!瑪莉姊原本是堡壘的人,又怎麼會到城裡來工作呢?難道是……間諜……之類的?」
柳丹晴把之前在電視上看的劇情套用了進去,又惹得瑪莉和拉詩蒂一陣笑。
「呵呵,雖然不是間諜,但也不被克里斯夫多大人信任呢!」
雖然瑪莉這麼說著,還皺起眉頭,看起來有些感傷,但在柳丹晴眼裡看起來,瑪莉應該是很受他信任的。
「瑪莉姊是兩年前,跟團來鎮上出任務。」拉詩蒂緊接著說。
「團……該不會就是我們之前在鎮上看的表演旅行團吧?」
柳丹晴還記得,剛到鎮上的時候的確有個表演團,並且她也是在追跡途中意外被送進城裡。
「沒錯。」瑪莉點點頭,繼續說:「大約兩年前,我們趁傍晚時分,結界才剛開始起作用,想要潛入城中。沒想到被正要回家的維因老將軍遇到,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
「因為瑪莉姊跟莉莉原本也是常在艾魯達走動的貴族吧!啊,莉莉是瑪莉姊的妹妹。」或許是言談之中,拉詩蒂感覺到柳丹晴跟小時候遇見的女人不一樣,怕她聽不懂,還特意追加解釋。
但是柳丹明在意的卻是另一個東西,她問:「艾魯達?」
這似乎是一個地名,因為剛來到時柳丹晴就有聽沈冀悠說過,但那時他根本沒有解說什麼。
「是我們薩艾斯嘉原來的首都,在吉爾農村更下去的地方。」
瑪莉在桌上比著,雖然沒有地圖,但丹晴還記得她在綠館看過的那張。
「但是八年前已經被曼士貝佔領了。」拉詩蒂也垂下眼簾,一臉難過。
「聽起來還真複雜。」
柳丹晴喝了一口茶,甚至還吃起瑪莉剛才一起端進來的餅乾。
「被抓到城中之後,也是跟妳們一樣被關在這個房間裡。」
「哼!果然是那個『假裝忙碌』的怪癖!」
一說起克里斯夫多,柳丹晴又生起氣來,連咀嚼的速度也不知不覺變快了。
「呵呵。幾天之後,克里斯夫多大人跟維因老將軍來看我,並且告訴我,王子已經失蹤了。」
經瑪莉這麼一說,柳丹晴才恍然大悟:「所以我在城裡這麼多天,才會都沒看到王子啊!」
不要說沒見到了,連聽人談論都沒有。
瑪莉只是點點頭,繼續說:「八年前的那一戰,克里斯夫多大人堪察完現場,發現有強烈的『時空魔法』使用過的痕跡。
「時空……魔法。」
拉詩蒂想起剛才夢裡的情景,那傾倒又被恢復成原狀的水桶,但她只是輕聲重覆了一遍。
「我們家只是管理礦脈的低階貴族,對魔法並沒有研究,克里斯夫多大人也沒多提,所以我也都沒有追問。克里斯夫多大人只是說,王子殿下一定會回來,在那之前一定要守住僅存的國土。但是王子失蹤的事絕對不能傳到國外,尤其是曼士貝。所以八年間,一直對外發佈王子受傷在城內休養的假消息,並設下結界防止外敵入侵。」
「原來……是這樣的啊!」
這些事拉詩蒂也是初有耳聞,並與柳丹晴一同驚嘆著。
「但是這種作法,不是很容易被人誤解嗎?」
柳丹晴思考了一下,她總覺得這像是欺騙人的作法,而且「受害者」還不只一、兩人。
「沒錯,就是因為人民無法理解,所以才會有堡壘的存在。堡壘中的人大多是原本疾玥之森的居民,他們認為森林被王室奪走,又隨意改建,所以一直想奪回。另外也吸收了一些不知內情、以為王子墮落的原士兵和貴族們,雙方一直僵持至今。我原本也是其中之一就是了!」
說著,瑪莉指了一下自己,發出尷尬的笑聲。
「傳說中進城的人不得再隨意外出,就是怕王子失蹤的事情會曝光。克里斯夫多大人把越不能信任的人放在身邊,就是為了能夠掌控全局。」這麼說的時候,瑪莉臉上也出現陰霾,然後像要掃掉那份心情,硬是微笑著,接著說:「所以妳們要忍耐一下喔!」
「所以我進城之後,最不能信賴的變成是我就對了!」
柳丹晴這才理解,克里斯夫多會把瑪莉放在身邊,原因就是不信任。她憑空出現之後,那份不信任就轉移到她身上去了,雖然為此感到氣憤,卻也是事實。
但再柳丹晴又想,如果是她,也不會信任一個突然出現的傢伙!就好像回家途中突然一個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說著:「妳父母叫我來接妳。」一樣的可疑。現在柳丹晴能理解為什麼克里斯夫多把她放在身邊,只讓她整理書櫃了,只是當初可能連他都沒想到居然會被柳丹晴會發現鏡子的秘密。
「可是像你們這樣等,那個王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
「所以這幾年其實一直有派人出去找,薩艾斯嘉王室的正統繼承人都是金髮、紫水晶一般的眼瞳,照理說應該很好找的。雖然有些旁支的貴族也有金髮的這個特性……」
但這時,柳丹晴心裡卻對某一個詞特別在意,連餅乾也沒繼續吃,只是發出思考的低鳴。
「嗯──」
瑪莉和拉詩蒂對看了一眼,並問:「怎麼啦?」
「……薩艾斯嘉……好像在哪裡聽過耶?」
「呵呵,那當然啊!『薩艾斯嘉』是我們的國名嘛!」
瑪莉剛才就不知說了幾次,也許她在笑柳丹晴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但這時,柳丹晴卻突然大叫一聲,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
「嚇、嚇我一跳!怎麼啦?小晴。」
「薩艾斯嘉!薩艾斯嘉!就是那個薩艾斯嘉啊!」
柳丹晴突然的舉動,令瑪莉及拉詩蒂都覺得奇怪。
正巧這時,吉魯克.維因聽說「預言者」在城裡,正準備去拜訪。
「啊……是老將軍啊!」
守在門口的茉莉嫂一看到他,也立刻親切地招呼著。
「預言者在裡面嗎?」
「是的。」
「嗯。」
吉魯克點點頭,才準備開門進去,就聽到裡傳出女孩子的聲音。
「所以說!薩艾斯嘉!王子!那個……沈、沈、沈!」柳丹晴急到都口吃了,她大喝了一口茶,順了口氣,才大聲說:「他的眼睛!那個劍鞘!那個徽章!沈冀悠就是你們的王子啦!」
在社辦時,柳丹晴確時有一瞬間覺得沈冀悠的眼睛發出紫色的光輝,他所持有的劍鞘上也繪著跟城裡壁畫一樣的圖案。
吉魯克在門外聽到,也趕緊進門!
「咦?妳是說小悠?」
在堡壘時,拉詩蒂都跟著莉娜塔這麼叫他。
柳丹晴小小驚訝著:「妳見過他?」
「真的嗎?拉詩蒂,妳是在哪裡見到他的?」這下連瑪莉也跟著著急起來。
「他、他現在,在堡壘裡,跟大家一起。」
應該說,這是她最後的印象了。
「真的嗎?王子……已經回來了!」
吉魯克呆站在門口,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雙腿正在發抖。
◎
──給妳一個忠告,今後可要謹言慎語。
那有著銀白髮絲的女人在對著拉詩蒂說完這句話後,拍動那對似有似無地雙翼,緩緩消失在漸暗的天色裡。
好吧!我投降了,這一節好難分段啊!重要的聊天(真的是聊天)都擠到後半段,佔了幾乎2/3,怎麼分都無法分到下一節去,也導至這節字數比較多,下一節可能會因此縮短一點
另外除了前面(和最後一小段)拉詩蒂做夢的部分是這次加上去的,其它都是以前就寫好的部分,只有少少增加修改一些,所以很中二XD
希望大家不要看不下去囉
不知道有多少人發現我換了頭像呢?
其實仔細看內文,會發現頭像的造型就是以拉詩蒂夢裡的女人為原型,特地去造型屋找,居然還真的給我找到符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