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札記：無望的天路歷程

「我己經用盡所有表示歉意的字句。」
「但那不代表我是自願存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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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在「恐懼之末」，搖曳的燭光自二樓的窗子點點的流洩。
　　
輕輕敲了客房的門，告訴消沉我的到來。

「自己隨便拉張椅子吧，以我們的交情，你大可直接近來就是。」
他頭也不回的回答，似乎專於什麼書上的樣子。

「怎麼，難得的休息日，你居然會拿來看書。」

消沉試著咧咧嘴，做出像是微笑的表情。
「你這個永遠都在寫東西的傢伙才應該偶爾停下腳步來看看書吧。」

「說得我好像某個叫瓦羅的吟遊詩人一樣……我只是分配讀寫的比例不同而己。」

　　「所以，你在看什麼書？『安哥洛環形山的魔像研究』？」
「是的，你知道那個吧，我被撕毀的手稿。」
他面向我，拿出缺頁的記事本。

「我只知道缺頁的事，但內容你從來沒有提過。這書和你的手稿有關？」我一邊說著，
一邊向他拿來記事本翻閱了一會兒。

消沉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那缺頁的內容，是關於一個叫卡恩的魔像的傳說故事。」

「喔？」我示意消沉繼續說下去。

「我個人的推測，他可能和安哥洛的石頭守衛們有關。而他有一個願望，成為人的願望。」

我像是被子彈打到的鴿子瞪大了眼睛。
「成為人？可是為什麼，人體如此脆弱，怎麼比得上魔像的強悍？」

消沉又咧了咧嘴。
「沒錯，魔像的巨力，不吃不喝不睡也可以長時間的活動，不受猛毒和疾病影響的身體，以及異能，
再再都是凡軀比不上的。」
「但是，卡恩身上帶著的缺陷卻不是上述的優點可以彌補的。」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什麼樣的缺點會大到這樣的能都顯的一文不值？

「驅動卡恩活動的能量－－Azoth，會釋出引起凡人厭惡、恐慌情緒的無形靈氣。
即使他看起來再像人類，卻常常因為被發現是異樣的存在而被驅逐、追殺。

第二，這股能量如果持續停於一地超過一天，會開始汙染生物，甚至是毒化土地。」

「荒原嗎……？」我不禁喃喃自語道。

「沒錯，他曾經因為這樣造成一個小鎮的毀滅。作物不長、飲水毒化，
之後是接二連三的人食人慘劇。但他要成為人的要件卻又必須接觸人群。」

消沉坐到床上，似乎是準備要就寢了。

「於是他來回擺盪於荒原和人群間。在荒原中他可以安定自己的心靈，但隨之而來的是絕對的孤獨，
那是無盡的哀愁，天地只有他，被留下，被遺棄……」消沉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這樣令人絕望的生存下，他只能在不造成荒原的情況下和人接觸，
不斷的流浪並活用自己的異能，以求能找到羽化成人的機會。」
此時消沉的聲音只剩耳語的音量。

　　「那麼……最後的結局是？」我大概可以想像最後的結果，卻還是問了下去。

消沉苦笑了一下，意思就像說你明知道了……
「他因為愁苦造成的精神疾病，最後有了嚴重的記憶混亂。雖然他還能活動，
但沒有意識的他只是個人形的荒原製造器。據說淒涼之地的形成，
是因為他最後在那裡被瘋狂的半人馬們攻擊，化成的碎塊間接造成那裡綠地的消失。」

　　此時，一切靜默下來，只有燭火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