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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的赤裸 十二

作者:犬本│2016-06-29 03:58:58│巴幣:6│人氣:88




  距離這個學期結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剛考完期中考沒多久,學生們趁著連假的時間一團一團結伴出去,馬路上車潮如洪,這個地方是個熱門的觀光景點,一到連續假期路上就散發出柏油與橡膠被太陽曬出的臭味,人們撐著傘走在名產店間的小路,從不遠處的山崖看下去就好像朵朵鮮花。

  竹雅穿著輕薄的外套避免曬傷,很快的騎過這個可以同時望見遠方海岸線以及腳下城鎮的大彎道,據說這裡的夜景很美麗,可以同時欣賞到城鎮的燈光還有海上的星光,也是不少曖昧中的男女告白的聖地。

  不過那些機會她沒有嚐過,就連邦妮在開學不久的時候都在這裡約會過,言序當初帶著學弟妹一起在這個大彎道上面放煙火,也許很危險但仍好玩的欲罷不能,似乎排球隊上有兩對情侶就是在這個機會下產生的,也許邦妮也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了言序,至於竹雅呢?那個時候她還跟阿健在一起所以自然沒有跟到。

  竹雅過了彎,在下坡路段還是抓緊油門。她沒有空閒的時間去想這些,她快遲到了。

  她發現最近只要一停止做事情就會胡思亂想,她知道自己有這個壞毛病,她想的很多,心思很復雜,同時也不太能處理自己的心情,所以她盡量不要讓自己陷入太多的煩惱中,能減少一個是一個。

  她試著忘卻舒葦的事情,正如當初試著忘掉阿健時一樣。

  重蹈覆轍似乎是她的拿手項目,她也不想如此,只不過她需要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寂寞比想像中難耐,她現在希望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方才在學校處理一些事情耽誤了她的時間,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學校早在一個禮拜前就公佈了,但是當時的她根本完全沒有在關心這些事情,等到今天她才剛好發現海外留學交換生的活動已經可以開始報名了。這是她進這個學校的目標之一,她不清楚未來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國外留學是她的憧憬。

  於是利用最快的動作,竹雅好不容易拿到了面試的資格,時間恰好是畢業舞會的後一個禮拜,學校利用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選出交換生然後暑假過後就飛往美國。竹雅雖然成績不錯,但是能拿到面試資格的學生大多成績都很好,所以竹雅必須要好好準備。

  她必須讓自己的感情問題告一個段落才行。

  心酸催動著引擎,竹雅為了彌補剛剛去報名用掉的時間,她沒有搭校車,一回到宿舍就騎上摩托車往轉運站的方向全速飆去。

  她停好摩托車,跑步離開擁擠的停車場,她與時間賽跑著。

  結果她要搭的那一班車就在她的眼前離開。

  懊惱的看著車次表,下一班是一個小時之後,她嘆著氣為交通不便感到哀怨。不過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她打開手機,輸入著訊息。

  阿健,對不起我可能會晚點到,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你們可以先去不用等我沒關係。

  她手指顫抖著,深吸一口氣試圖減緩自己緊張的情緒。

  幾天前傳的訊息阿健很快就回覆了,他約了竹雅到他學校附近的酒吧,那邊剛好有舉辦聯誼活動。

  竹雅沒有猶豫很久就答應了他,她甚至沒有跟邦妮商量過,對於這點竹雅也很愧疚,不過她認為邦妮會擔心過度,況且那些關於她的流言都是真的,至少大致上是真的。

  她收起手機,想要找些其他的事情打發這一個小時。

  她環視整個轉運站,這是新搭建的沒有什麼商店,只有角落的一家便利商店顯得很寒酸。

  咦?

  她看到便利商店有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漂亮的女孩子,綁著褐色的馬尾,色彩繽紛的背心奪人目光,長長的衣襬蓋住短褲讓人有種穿著裙子的錯覺,健康的麥色肌膚並沒有相形失色,均勻的透露出陽光的氣味,給人明朗的感覺。

  羽珊。竹雅的心怦然一跳,她沒想到會再次見面,雖然之前答應過要和她吃個飯,但是在那之後就沒有在聯絡過,羽珊沒有主動找她所以竹雅想想也就算了,況且之前竹雅還對她抱有一點,該怎麼說呢?忌妒的感覺。

  她知道不少舒葦的事情,絕對比竹雅知道的多,這是女人的直覺。但是竹雅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去了解,那些她不曾想去了解的事情。

  猶豫的同時,竹雅聽到自動門打開的聲音,她以為羽珊要走出來了,沒想到卻發現自己身在店中。

  她果然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那個......羽珊?」竹雅覺得自己很彆扭。

  羽珊甩動馬尾馬上回過頭來,她美麗的五官面向竹雅,兩顆水亮的大眼睛眨了兩下。

  「竹雅!」羽珊上前擁抱竹雅,後者露出驚訝的表情,「好久不見,在那之後我太忙了沒時間約妳真抱歉。妳怎麼會在這裡?」

  「我......錯過了一班車。」

  「真的?我倒是剛回來這裡。」羽珊鬆開了竹雅對她說,「那下一班車是什麼時候?」

  「一個小時之後。」

  羽珊透過便利商店透明的玻璃看向車次表,「妳要回家嗎?這樣的話不就不能約妳了?」

  竹雅歪著頭。

  「原本想說今天這麼碰巧遇到了,那就來履行之前的約定。我不是跟妳說好要請妳吃個飯嗎?不能完成約定的話我會渾身不自在。」

  「不用請也沒關係啦--」

  「不可以,我一向說到做到。」羽珊堅定地說:「不然等妳回來再跟我說,我一定會撥出時間跟妳出去的。」

  竹雅考慮著,她雖然跟阿健有約,但是聽說活動會持續一整個晚上,如果晚一點去也沒有關係吧?再說她真的很想要了解有關舒葦的事情,儘管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我下個月就要離開台灣了,我希望在那之前可以好好獎賞妳。」

  「獎賞?」

  羽珊皺著眉想了想,「這邊不能用獎賞嗎?還是說獎勵?」

  竹雅笑了笑,想起來她不是台灣人:「都有點怪,應該用補償吧。」

  「嗯?是嗎?」羽珊喃喃念著。

  「不然等等我跟妳去吃個東西吧?我可以晚一點再走。」

  羽珊眼睛一亮,「太好了,那我知道一家最近開的咖啡店,上次來台灣的時候還沒有開,不然我們就去那吧?」

  竹雅微笑,離開轉運站前拿出手機再次跟阿健報備。

  竹雅載著羽珊離開了停車場,她不必為了這短暫的停留付任何錢,除此之外她也慶幸著她的車廂有邦妮的安全帽。

  照著羽珊的指引,竹雅一路往海邊的方向騎去,這是往舒葦住處的路,竹雅很熟悉,這條路有著滿滿的情感,大多是悲傷的,她才發現她只是為了解決自己悲傷的心情才去找舒葦發洩的,確實是如此。她想試著不去在意,但是當經過舒葦住的地方時還是忍不住看了兩眼。

  一如往常沒有變化,也許她現在去轉動那扇門的門把也可以照往常那樣經鬆打開,然後舒葦在裡面,看到了自己,他會擺出厭惡的表情,滔滔大罵。

  竹雅把視線移開,加速離去。

  他們騎上大路邊的一條小山路,彎彎曲曲地上的柏油還凹凸不整,竹雅懷疑這上面真的有咖啡館?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就突然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在這裡遇上言序,他好像有說過有一家咖啡館可以眺望海景,或許真有其事。

  車子其實滿多的,應該是因為連假的關係,不少遊客開著車子走上這條狹窄又蜿蜒的山路,竹雅騎的戰戰兢兢,深怕一不小心就犁田摔到一旁高聳的山壁下。還有一點讓她很困擾,羽珊的身材很好,所以每次稍有顛頗時她的胸部就會頂到竹雅的背上,這讓竹雅哭笑不得,相當羨慕。

  山路的盡頭可以看到一個素白的風車,藍色的扇葉跟隨微風輕輕轉動,不少人群聚集在底下拍照,竹雅掠過風車,照著路旁的路標指引著前往停車場。終於看到咖啡館的真面目,偌大的石製建築,加上刻意仿古的泛黃,讓人有種中世紀城堡的錯覺,只不過遊客太多有點煞風景。

  靠海的位置都有人坐去了,掃興的倆人沒有辦法只好坐在中央區塊,羽珊點了一些小點心,蛋糕、餅乾、鬆餅,也幫竹雅點了一杯冰柚綠茶,她自己則點了冰拿鐵。

  「人也太多了。」羽珊有點失望地說。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邊,其實滿漂亮的。」竹雅看著特別裝潢過的室內佈置,巨大的水晶吊燈沒有亮光卻還是反射來自外面的陽光而晶瑩剔透。

  「我很喜歡台灣的海,尤其是看向太平洋,越過那點綠色的小島,遠方的那種深藍我很喜歡,感覺很自由。」羽珊自顧自地說著,「啊,抱歉,我這才想起來我好像沒有自我介紹。」

  竹雅微笑著搖頭,「沒關係。」

  「我家鄉在馬來西亞,但爸爸是台灣人所以有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會來台灣,因為在馬來西亞的家那邊也是靠海,然後妳也知道的,我喜歡衝浪,自然到這裡也玩的很開心。」

  竹雅點點頭。

  「在這裡也交了不少一起衝浪的好朋友,總而言之來台灣的這段夏日我很享受,是可以很好放鬆的假期。」

  跟舒葦說的一樣,沒有出入。

  「我聽過關於妳的事情。」

  羽珊眨了眨眼,有些驚訝,「竹雅妳聽過?怎麼會?」

  「我有個朋友,他......認識妳,他跟我聊過一些關於妳的事情。」

  「誰呀?」

  「他的名字叫做舒葦。」竹雅小聲地回答,好似提到他的名字就很痛苦一般。

  羽珊愣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是那個長頭髮的男生嗎?我知道,去年來這裡的時候遇到的。他過的還好吧?」

  竹雅沒有回應,她咬著鐵湯匙。

  羽珊抿了抿嘴唇,她用紅潤飽滿的唇輕綿的說了一聲:「這樣啊......」

  從竹雅的反應不難推敲狀況如何。

  「我其實不怎麼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應該怎麼說呢?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雖然曾經很要好但是那都是假象,那只是我自以為的好。」竹雅放下湯匙:「我很想知道他的過去,可是沒有機會了。」

  「他是很特別的一個男生,我懂妳的感受。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海邊,妳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竹雅搖了搖頭。

  「他正準備從堤防邊跳下海,那可是有三層樓高的提防喔。」

  「他想死。他很常這麼說,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是相處的愈久愈能明白那不是玩笑話。」

  「這只是因為他沒有找到他活著的依靠,妳知道我當初花了多少力氣才把他從堤防上面勸下來的嗎?」

  「應該很難吧?他其實挺固執的。」

  「是啊,我之後就敎他衝浪,想說我也只會這麼一樣事情,而他好像也接受了。」

  「他是因為妳才衝浪的吧?」

  「什麼意思?」

  「他很在乎妳,我第一次遇見妳的那天跟他說了妳的事情,然後他就開始每天去衝浪了。」

  羽珊輕輕撫摸自己的馬尾,就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她開口:「他很努力完成我們當初的約定呢。」

  「約定?」

  「我去年離開前特別去找他,我其實很擔心他又會想不開,但是他怎麼都不肯跟我說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也不是特別不跟妳說,他也許想要靠著自己克服問題,不然就是其它人幫不上忙。」

  竹雅仔細聽著。

  「所以我跟他約定好如果他真的想不開的話就去衝浪,如果是衝浪被海浪捲走的話也比跳海還要來的帥氣,我跟他說假如真的要看到他的屍體,那他的腳上一定要綁著腳繩。」

  「他不是為了妳才去衝浪的......」竹雅的咽喉堵著巨大的難過。

  「他是為了死給我看才去衝浪的吧?」羽珊淡淡地說:「我以為時間過的夠久那他就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結果還是沒有。我也很想幫助他,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為他做什麼事情了。」

  事情不如竹雅所想,她原先認為羽珊跟舒葦有特別的關係,沒想到羽珊也不了解,只不過羽珊就算不了解他還是想辦法幫助他,相比之下竹雅自私了太多。

  他們吃完之後走上咖啡館的頂樓,太陽把白色的石板曬到冒出了白煙,這裡的人也不少,大多都待在半身高的石牆邊眺望遠方的藍海以及周圍的港口船隻,可以把整個海岸盡收眼底,多少彌補剛剛沒有坐在靠海座位的兩人。

  其實陽光已經沒有剛才來的時候這麼炎熱,他們面向著海而太陽落在後山頭,時間過的很快,竹雅跟羽珊聊了許多,原本就覺得羽珊是個很有吸引力的人,現在又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羽珊真的是個完美的女生,開朗又成熟還很漂亮。

  原來她是教練的事情是真的,還有一些從衝浪協會那考取的證照,總而言之看起來很厲害,她在舒葦家附近的衝浪店打工,裡面都是她認識的朋友,可以一邊衝浪一邊賺錢對她來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知道舒葦他把妳跟他的合照設成電腦的桌布嗎?」

  羽珊瞪大了眼睛,看起來難得很訝異,「不會吧?」

  「看起來他很重視妳,或著是妳對他做的事情。」

  「竹雅,妳很在意他對不對?喜歡他嗎?」

  竹雅淺淺笑了一下,她喜歡他。她第一次沒有否定這個問句。

  「我傷害了他。」

  「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堅強,他那無所謂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至少在去年的那兩個月的相處時間裡我是這麼覺得的。我沒有為他做什麼事情,說真的我跟他一點都不熟,跟妳比較起來妳還比我更了解他的樣子。」

  「羽珊姊--我可以這麼叫妳嗎?」

  羽珊咯咯笑了兩聲:「怎麼了?」

  「我覺得妳好不真實。」

  羽珊眨了眨眼,「很假嗎?」

  「妳好夢幻,個性好身材好又很漂亮,也很成熟,重點是妳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很羨慕妳,我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我很常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但是自己也回答不出來答案。」

  「我沒有妳想的這麼好,這都是表面而已。」羽珊眼神一瞬間黯淡下來,隨後細語說道:「我才羨慕妳呢......」

  「什麼?」竹雅沒有聽到。

  羽珊搖搖頭。「會迷惘是正常的,時間久了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妳跟他認識很久了嗎?」

  「舒葦嗎?我們是同一個高中,但是那時候沒有很熟,現在才......比較熟吧。」

  「這樣啊。」羽珊看著遠方的大海,「啊,好想去衝浪喔。」

  「妳真的很喜歡衝浪耶。」

  「不如我也教妳怎麼衝吧?免費的喔。」羽珊燦爛地笑著說。

  「--我還是算了吧。」




***




  當竹雅下了車時已經八點了。

  她告別了羽珊之後就搭上客運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這裡,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她就覺得有點不太一樣,以前也要搭這麼久的時間才能到嗎?沒想到她以前可以這樣每個禮拜勤勞的搭車去找阿健。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在緊張的關係,所以一分一秒都過的很漫長。

  她坐計程車過去的,靠著阿健給她的地址很順利地就抵達了目的地。

  在巷子中,轉角的磚造建築格格不入,紅色的磚頭配上木製的屋簷,磚牆上可以看到刻意用的破舊的宣傳海報,還是旗子的形狀,跟想像中的酒旗沒有出入。這家店貌似以復古當作賣點,打著可以讓人錯身在古代中國酒樓的廣告宣傳。

  她打給阿健。

  「我到了。」

  「是嗎?我下去帶妳上來。」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看到阿健從店門口走出來。他有些改變,原本褐色的俐落短髮染成了很深的黑色,身形也貌似精瘦了許多,說實在話幾個月的時間也沒有辦法改變太多,只是阿健看起來有在改變。

  他靠了過來。竹雅緊張的縮了一下身子。

  「走吧,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忘了,上面熱鬧的很。」

  他沒有多說什麼,竹雅也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她開始有點後悔。

  進了門,燈光轉為昏暗的紅光,看不太清楚店裡的裝潢,背景音樂放著很合氣氛的國樂,說真的有穿越時空的錯覺。經過一些親切招呼的店員,阿健一邊領著路一邊回應他們。

  「這家店是我學長開的,今天特別讓我們包場,所以裡面大部分都是我認識的人,當然也有一些是朋友那邊介紹過來的,大家都很親切很好做朋友,妳別這麼緊張。」

  「很多人?」

  「當然,聯誼不多一點人哪好玩?」

  頂上的紅燈籠圍繞著濃郁煙霧,竹雅覺得難以呼吸,但是阿健卻很自然的帶著她到一桌長形的木桌,周圍的沙發以ㄇ字型環繞,上面的幾個人讓出了位置給阿健,還有竹雅。

  「就是她?」那人拿著發黑的菸頭,另一手扶在酒杯上。

  「別欺負她,她還沒習慣。」
  
  坐在這反而聽不太到店家的音樂,每一桌的音量都大的不行,有男有女人數差不多平均,女生要少一點。酒的氣味還有燃燒塑膠的味道通通融合一起,以每一桌為中心散發到店中每個角落。

  「竹雅,他就是這家店的店長,我的學長,叫他黑頭就可以了。」

  他帶著無框眼鏡,斯文地朝竹雅微笑,儘管跟手上的菸還有酒杯不搭。

  竹雅朝他點頭。

  「酒隨便喝,聽阿健說妳心情不好,那更加要喝。」

  服務生又端上一盤五顏六色的酒來,其中一杯透明帶點嫣紅杯口上面塗滿白色鹽粒,它被擺放在竹雅面前,竹雅朝它眨了幾眼。

  「那杯叫做西施蹙眉,就適合妳這樣憂鬱的美人。」黑頭解釋。

  「謝謝......」竹雅輕握上玻璃杯,酒是溫的。

  之後竹雅被晾在一邊。

  阿健找了更多女生過來,竹雅縮在最角落的地方,除了偶爾的肢體碰撞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交流,她似有似無的聽著他們尖銳嘈雜的對話,一邊陷入無盡的思考之中。

  她,果然還是不能接受這些。

  這邊不安靜,不像那個房間。

  她回想當初第一次到那個房間時,她還記得那個當初向她告白的男孩,他滄桑的臉加上在男生中很難看見的馬尾,給人一股難以接近的成熟感,她知道他,高中二年級分班之後就不在同一個班級上,但是她還是記得他。

  直到失戀為止竹雅不曾回想起這個自己曾經拒絕過的男生,只有在自己失去愛情之後才會去思考自己殘有什麼,不可思議的那個馬尾男生的面孔浮現出來,竹雅分手的那一刻她想起來了,還有一個曾經喜歡過她的男生存在。

  他還喜歡她,她卻利用了他,她想要忘卻自己的傷痛,用的是更大的刺激。

  竹雅第一次跟他抱怨,是在她失去處女之身的那天,她只想證明自己,就算沒有阿建也無所謂,她痛恨那時阿健移情別戀還渴求她身體的樣貌,但是她無處發洩,所以才找上了舒葦。

  他的安靜以及沒有存在感帶給她不少安全感,他那看似看破紅塵的老氣橫秋,起初還不習慣,沒想到最後竹雅會喜歡上他這樣與她一起批評阿健的過程,雖然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在譏諷竹雅。

  她真的只是需要能夠發洩自己滿足自己的機會,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但是現在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竹雅捫心自問,她好空洞。

  當她看到阿健傳訊息說可以一起談心的時候,那莫名的動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真是失敗的決定。她現在無比後悔那天晚上傳訊息給阿健。

  阿健根本沒有想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果然自己還是一無所有嗎?

  這酒喝起來有點酸酸的,溫熱的中帶了一點奶味,加在杯口邊緣的鹽巴混在酒中成了一種很詭異的味道,竹雅不知不覺中喝了半杯。

  周圍吵鬧的聲音開始模糊,竹雅搖晃的視線看到一群一群人開始親熱起來,他們玩著遊戲邊脫衣服邊打鬧,她感到一陣反胃。

  她起身勉強走到廁所,沒有人注意到她,應該。

  她抱著坐式馬桶嘔吐著,用挖空胃底的力量吐了出來。

  嘴中還留有胃酸的腥味,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後無奈地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洗掉。她的意識很不清楚,昏昏沉沉的。

  「不舒服嗎?」阿健出現在她的身後。

  明明剛剛才看到他去別桌找其他女生。「有點......話說這裡是女廁。」

  「沒差吧。」他走了上來,「我看到妳走了進來想來關心一下,不怎麼會喝嗎?」

  「你平常的娛樂就像這樣嗎?」

  「哎呀,妳別一副想要說教的模樣,上了大學之後大家都是這樣的。」阿健說著,手中捏著皺巴巴的香菸。

  「那是什麼?」

  阿健看著手中的菸,「想抽嗎?也許能讓妳更加進入狀況,而且還可以忘掉妳在煩惱的事情。」

  竹雅搖了搖頭。

  阿健靠的很近,他舉起手摸上竹雅的臉頰,竹雅嚇的往後退,卻撞上了牆,「我以為妳來是為了尋找快樂,妳該不會打算空手而歸吧?像以前一樣。」

  竹雅想要掙脫卻沒有力氣,她感到不之所謂的無力感。

  「及時行樂,妳不覺得是件好事情嗎?我們還年輕,正因為還年輕才能做更多讓自己快樂的事情,現在不做更待何時?」阿健的手往下摸,抓上了竹雅的胸部,「一個人的生活,妳過的不好對吧?妳根本就太過壓抑了。」

  竹雅呻吟了一聲,她推開阿健的手,「不......」

  「妳難道不是期待著發生一些可以改變妳生活的事才來的嗎?妳知道妳自己想要什麼,不然當初妳根本不會再跟我聯絡。」

  阿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把菸叼在嘴上吸出一口火花,空出另一隻手伸進竹雅的衣服中。

  他的觸摸十分粗暴,他攔腰把竹雅拉離牆壁,手在衣服內胡亂摸索,指尖的力道不受內衣的阻攔毫無阻礙的傳到竹雅身上,他一邊搓揉著一邊靠近她的臉,塑膠味的煙吐了她滿臉。竹雅面露猙獰,她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他。

  乳房傳來疼痛,他捏的很大力,阿健把菸吐在竹雅背後的洗手台中,他伸出舌頭舔上竹雅的嘴唇,舌尖在緊閉的雙唇上試圖突破,卻被堅硬的牙齒阻擋在外。

  「不要......」竹雅微弱的反抗。

  阿健沒有理會,他曾經親吻過竹雅無數次,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反抗過,這讓他有些惱火,不過無所謂,畢竟再過不久竹雅就會安份下來,他有這個自信。他的手轉而往下方游移,用力扯開竹雅的褲子鈕扣。

  竹雅瞪著他但是身體的無力感愈來愈嚴重。阿健的手穿過內褲的鬆緊帶往竹雅最私密的地方探去,他把手指放入。

  「嗚--」竹雅想要尖叫,但是嘴唇緊閉著以防唇上的舌尖。

  那不是熟悉的手,感覺好不舒服,他是前男友,曾經最親近的人,但是好不舒服,竹雅混亂地想著,他好可怕,他為什麼這麼粗魯?他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以前到底有沒有愛我?他說過的話有哪些是真的?他的那些要求,是為了什麼目的?

  舒葦......幫我......

  竹雅淚流不止,當淚水留過她的嘴唇時,她張口咬下阿健的舌頭,鹹味立刻滿溢出來。

  阿健大罵一聲,整個人退了開來。

  竹雅跌坐在地,衣衫不整。

  「妳這賤女人!妳真是夠賤,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妳既然沒有這個意願就不要再跟我有任何關係,我要的是妳的身體,妳的心情怎麼樣了說實在根本無所謂,如果妳今天真的只是想要來抱怨,像個小女孩那樣,那真的是來錯了。」阿健大吼。「之前交往了這麼久妳有哪一次考慮過我?我在妳身邊根本可有可無,只是妳用來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其他女生呢?多好,我的要求她們都能做到。」

  竹雅無話可說,她喘著氣扶著牆站了起來,膝蓋還在顫抖著。

  黑頭聞聲來到廁所門前,他看著阿健眼鏡鏡片中閃爍出奇怪的視線。

  「抱歉,我想先走了。」竹雅搖搖晃晃地穿過兩人。

  黑頭想要攔住竹雅,但是阿健阻止了他。

  「讓她走,掃興的賤貨。」阿健的表情轉為笑容,「話說你的那個藥還真是沒效,你看她還活蹦亂跳的。」

  「這就怪了,還是說她喝得不多才會這樣?」

  「算了,我們繼續去找......」

  背後的聲音遠去,竹雅流著淚獨自一人走下樓梯,古箏的旋律變成蚊聲,她感到無比的疲倦。

  半夜了,街道上只剩下路燈的光芒。

  竹雅一路扶著牆壁試圖保持意識清醒,她總算看到一家便利商店。

  店員看到如此狼狽的竹雅也沒有感到驚訝,似乎很習慣有這類的事情發生。

  像妳這種人以為可以進入別人的心中隨意踐踏,等到全部都踩的亂糟糟的再離開,然後一切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不會有這種事情的,妳也許滿足了自己,但又有想過那個被妳踐踏內心的人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

  舒葦曾經說過的話難道都是正確的嗎?竹雅真的就如他所說的這樣嗎?

  原來以前的交往對阿健來說都是痛苦。

  竹雅趴在用餐區的桌子上,眼皮就快要闔上。她盯著玻璃窗外的街道,寂靜無比,正好搭配她的寂寞,還有那些默默流下的淚水。

  她把臉埋入自己的手臂中,細數流下的淚珠有多少,直到意識終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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