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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尋找著走失的年華-試讀

作者:星野咪魯│2016-06-13 11:18:30│巴幣:4│人氣:168
  序章

細細地品嘗著,這片刻的氣息,甘美的熱氣在空氣裡所交織後的餘韻,讓此刻的等待不再是單調沉悶,反而別有韻味。
每個早晨,我都會像這樣在廚房裡靜下心,等待著每粒豆丁軟爛、成泥,然後盼望著今天的味道,也會跟往常一樣圓潤。
接著約莫在八點的時候,打開老舊大門上的鎖頭,並翻開屋外那張泛上歲月暈黃的招牌。
『範疇』--營業中。
維持在一定的範圍之中,不被跨越。
大學畢業之後,我接手了去世三年母親曾開過的店舖『範疇』,並且每個月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勉強強的度過了我才正要開始的人生。
在決定接手這間店的同時,我也放棄了原本進入公司工作的大好機會,當被親戚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可是被罵成了臭頭。
「妳這個傻子!這可是未來人生的大好機會,妳居然就這樣說放就放啊||」但我不認為放下這次的機遇會改變我的人生什麼,因為只有自己才能決定未來的種種,即使錯了,也是必然,再改就好了。
看著拿著倒映在湯勺上的面容。突心裡頭湧上了一個念頭,人生似乎不斷的有所決策,即使在無意之間也是。會有今天的這張臉,或許有可能也是自己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所決定的吧;但至少回過頭看看我還滿高興自己,並沒有成為社畜的一分子。
自由是在二十世紀的我們所被賦予的東西,而甚至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不被重視的天賦。可是有的時候我們誤以為了自由,傷害了某人。
這件事情,鮮少有人察覺。
沉下氣,我攪拌著鍋子裡的豆湯,隨之一股溫潤的氣息撲鼻而來。
「多想了……現在只要知道跟這些傢伙處的不錯就足夠了。」
僅此。
放下衣袖,我舀了一湯匙的紅豆到嘴邊試了試味道。
嗯,就跟往常一樣。綿密、圓潤的口感,使人放心。
將爐子轉到微火,我從容的走到櫃台的窗口上撐起頭。
今天也在範疇之中。


期待著每個全新的一天,期待著某人個口中的話語。
「明天會不會也是晴天呢--」
朝著外頭的街景望去,我愜意地坐在椅子上擺盪著雙腳,從容地享受著這片的刻悠閒。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妳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都幾歲大了已經……」
「柱霖大哥……我也沒強迫你瞭解我啊。」
「哼,盡耍些嘴皮子……」
每次時間到,負責送豆子的大叔總會很準時的出現在店裡面,卸下一包一包的豆子。
在清點完貨物之後,他習慣會來上一碗清晨剛煨好的紅豆湯當作今天的第一餐。
「對了惋子,過幾天就是妳開店滿兩周年了吧。」
「真虧您記得……」
「這也代表我跟妳的孽緣也有兩年這麼久了。妳不知道就唯獨你們家的豆子特別難送阿?」
「……我還以為你會說自己記性還不到退步的年紀呢。」
「嘖--就不能控制一下妳的嘴巴啊?」
「我又沒有惡意……」
聽到我這麼說,那原本鬆弛的眉間一瞬間多了幾道皺褶。
柱霖大哥嘆了口氣。
「每次客人都寥寥無幾,你就不考慮下次叫少一點的豆子嗎?」
「關於這點,好幾次我有試著偷偷的調整豆子的量。可是很快地就被這間店給制裁了。雖然只有一點點的變動,但在月底結算的時候都莫名地出現赤字。」
「這就是妳所說的範疇啊……還真是邪門。」
他面有難色的說道。
沒錯,這就是範疇,就是範疇這間店的特色。
彷彿就像股魔力般包覆著這個名字。
即使冷清,但每個月在做結算的時候總是沒有出現赤字,感覺只要多一點少一點都會破壞我所看不見的平衡點。
「再不然……可能是因為我是個怪人有關吧。」
       
「嗯?沒想到妳意外的挺有自覺的嘛。我可都聽說了,妳每次只要發現感興趣的客人就會上前搭訕,然後開始跟人聊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妳還意外地是個沒有節操的女人呢。」
「別說的這麼難聽嘛,我只是控制不了悶在心裡的那份好奇而已。」
某方面來說,我還滿喜歡觀察人群的。而且觀察久了,自然會發現某些人存在著一些特質,只要細心的觀察,就會在小地方發現這個人的遇上了什麼事。所以我才喜歡在櫃台裡,悠哉的看著每一天來訪的客人。
「來,今天的味道也是依舊圓潤喔。」
我把盛好湯圓放在櫃檯上。所有的動作都沒有一絲的馬虎,即使是相當熟識的人也是一樣,不過只有這個人特別,我並沒有替他附上餐具,那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有著一份獨特的堅持。
柱霖大哥總是攜帶著同一套餐具用餐,那對點綴細緻的挾提,以及那副由青瓷燒成的湯匙。一開始我還真難相信,這居然是一個粗曠的大男人會隨身攜帶的物品。
從表面上看上來,他或許只是個對於用餐有潔癖的男子。
但如果只是如此的話,那麼範疇也就只是間平淡無奇的小店罷了。
聚集在這間範疇的人,似乎都會有著自己的一段故事。
「柱霖大哥的太太手藝真是好呢,能夠燒出這麼漂亮的餐具。我都想跟你要一副來收藏了。」
他不屑的嗤鼻一笑。
「自己不會去問她啊。」
「我可不會通靈之類的特殊才能。」
「……那妳只好死心了。」
柱霖大哥的太太曾經是位有名的陶藝師,但身體狀況卻不如名氣一般、逐逐每況愈下。可是她那雙手從未停過,依舊創作著屬於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人生。
最後很不幸的因為重病離開了柱霖大哥的身邊。在喪禮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所謂強忍著淚水的真漢子。
「不知道您現在還會不會想太太……」
「我相信,她再另外一邊過得很好。所以……」
「所以……?」
       
聽到繼續追問的我,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耐煩,「所以我才會覺得妳是個不好惹的小姑娘,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妳輕易的踏進禁區。」
「哎--我只是想知道故事的後續而已。」
我是真心的這麼認為,但總是會被柱霖大哥給誤解。
算了。反正在他眼裡我就是個怪人嘛。
「那妳應該不曉得什麼叫做個人隱私吧。」
「就說……我又沒有強迫別人。」
他用一臉有苦說不出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吐出一道嘆息。
「……妳都不知道男人的視覺有的時候啊,容易先於思考的促使下意識的行動啊?」
「嗯?為什麼要這樣子說?」
「後知後覺……不,妳這個人應該要說是不知不覺吧。」
柱霖把空了的碗放在櫃檯上,收拾了一下餐具,順手的從腰包中拿出貨單壓在碗的邊緣。
「那麼……我先走了。」
「恩、慢走。」
我嘆了口氣後撐起了臉。
雖然剛才的他是這麼說的……
但我依稀感覺的出,話裡那微薄、淡淡的思念。
--
        「今天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嗎……」
        才個嘆息間,掛在門邊的鈴鐺就突然響了起來,隨之一個女子回應了我的話。
        「妳可別說的很奇怪一樣,這才是正常的現象好嗎。」
        「說的也是……」
        我露出了苦笑說道。
        這名身穿套裝的女子叫做王絮,是我在大學時期的同班同學。她常常化著淡淡的妝,梳著一頭整齊的包柏頭,整整齊齊地在上班時間出現在這個不該來的地方。
        「老闆娘,就跟往常一樣、不要湯圓。」
        「不是說不用這樣叫我了嗎,好像顯得我很老似的。」
        「尊稱啦、尊稱。」
        這個人跟大學時期一點也沒有改變,看似不在乎,但是比誰都還要執著於某件事情上,看似倔強,但其實心裡存在著某個的說不出口的緣由。
        簡單來說,她總是扮演著一張的黑臉,不管是那個時候或是現在。
        但我想應該沒有人願意扮黑臉一輩子吧。真不得不稱讚王絮這一點,不管場景換到哪,都似乎怡然自得的扮演好她自己的角色。
        「對了,上次妳說的那個人呢。就是那個在公司小妳幾歲的那個男生啊。」
        我一邊盛著豆湯一邊從廚房裡說道。
        「當然是明瞭的當面講清楚了啊。」
        「雖然對妳的做法不太意外……不過這樣好嗎?」
        「我這個人最怕有那種不肯釋懷的瘋子,要是不做的絕一點,我只怕會被颱風尾給掃到。」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留情面。原來避免被颱風尾掃到的方法就是用更強的風把它吹散嗎,還真是長了知識。
        「……那麼今天又是為什麼翹班了呢。」
        語畢,我將盛好的紅豆湯擺到了王絮的面前。
        「沒什麼,只不過是今天剛好遇上了好朋友而已。」
        「還真是個身為女人才有的藉口呢……」
        「今天出了門之後就覺得不太想去那個鬼地方,所以就想說繞過來找妳聊聊天了。」
        「怎麼說呢……老實講我還真有那麼一點羨慕妳。」
        「妳是指翹班這件事?」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其實就連休假日也被這間店給嚴密的控管著,所以說臨時休息這件事情根本是天方夜譚。
畢竟本來收入本來就不多的我,店裡出現赤字可是一件使人頭大的事情。
        她舀起了一匙紅豆細細的品嘗著。然後吐出一絲嘆息,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對了惋子。不是我要說。既然如此妳就不去交個男朋友啊?這樣子妳就可以名正言順翹班了不是。」她提起了湯匙指著我。
        「是有想過……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太麻煩了。就等待緣分吧。」
        「沒想到妳相信緣分這種鬼話啊……」
        她的口氣顯得有些詫異,其中又帶有一些不滿的成份在裡頭。
        講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某次跟客人之間的談話。
        那個客人其實不太相信所謂的緣分。
        常常聽別人口中的緣分啊緣分,其實她並不認為那是偶然敲門的機運。有可能只是我們並沒有發現,但其實我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刻意的排擠、刻意地挑選過,之後沒有自覺的以為這樣的結果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換言之,我們把無意識下所做出的決定當作了緣分。
        聽來還真是有點可怕呢。我都不禁懷疑起自己,難道自己也在無意之間推開了某人,自己卻沒有任何的知覺。
       
        突然間,外頭傳來的一陣騷動,連綿的雨聲伴隨著雷鳴淹蓋了所有的聲音,酸澀的氣味也慢慢的出現在範疇的店裡。
        「下雨了啊,麻煩死了……」聽到雨聲的王絮,轉過頭望向窗外。
        「是阿。真麻煩死……」
        聽了王絮的抱怨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傳來了一絲小小的波瀾。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伴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在一片沉靜之中傳來一雙急促的步伐聲,並且伴隨著他的主人來到了店前,駐足於店門口旁的窗邊喘息著。
        「嗯……這可是今天妳第一位客人喔。」
        「這算是客人嗎……」
        盯著我走出店門的王絮不免多吐槽了幾句。
        站在窗邊的年輕人用外套護著懷裡的物品。他的臉上還有一絲稚氣,大概是附近的大學生吧。
        「進來坐坐吧,在外頭淋雨也不是辦法。」
        「呃……可以嗎。」
        這既笨拙又單純的話語聽在我的耳裡不禁令人發笑。
        說來我還真是鮮少聽見有男生的聲音可以這麼特別的,可以感覺出是個乖巧老實的孩子。
        「……」
        「快點進來吧,我去幫你拿條毛巾。」
        我催促著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他。過了好一會,他才靦腆的走進了店內。
        正從櫥櫃裡拿了條乾淨的毛巾出來,回頭望去就看見經剛走進屋內的他,表情似乎有些驚訝,視線彷彿在找些什麼似、不斷的左右游移著。
        「怎麼了嗎?」
        「不……我還以為這裡是戶人家,沒想到居然是店鋪。」
        「哈哈……那需要幫小店捧個場點碗紅豆湯圓嗎?」
        「啊……好。再麻煩妳了。」
        「你稍坐一下。」
        遞給他毛巾之後,我又轉身走進了廚房。
        走進廚房前,我用眼角的餘光瞥往外頭一眼。那個年輕人竟然還站在原地,觀察著四周的裝潢。
        看上去像是八年級生的他,居然意外的單純。還真是令人感到新鮮。
        「來,這是我們本店的特餐,也是唯一的餐點。」
        「唯一的餐點……?」
        「怎麼了嗎。」
        「不……我只是有點驚訝。難道妳們有考慮過賣其他或者是更有特色的東西嗎?」
        「這個嘛……要我解釋起來還真是難呢--」
        我露出了苦笑。
        「總之你就吃一口看看吧,吃了一口就會了解為什麼這間店只賣這樣餐點了。」
        或許是看到難以啟齒的我,坐在鄰桌的王絮轉過身丟了這句話給年輕人。
        「呃……」
        他似乎是被王絮那突如其來且傲人的語氣給嚇了一跳。吱吱嗚嗚的拿起湯匙,舀起了一口溫潤的酒紅色甜湯。
        「……好特別的味道。」他驚訝的表情似乎懷疑著,自己喝下的真是紅豆湯嗎。
        「明白了吧。這就是這間店的特色。」
        王絮撐臉頰用湯匙點了點木訥的他。
        「哈哈……對了。你的名字呢?」
        「……我姓夏、夏天的夏,夏木澄。是在這附近租屋的學生。」
        「我叫白惋子是這間『範疇』的老闆娘。她是這間店的常客也是我大學的同學王絮。」
        面對王絮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是有些戰戰兢兢,或許是因為還不適應她那強勢的氣息的吧。
        不知所措的木澄開始檢查起裹在外套裡面的那台相機。看著看著他似乎是想起某件要事猛然的抬起頭來。
        「那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拍張照片。」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覺得這種簡陋的小店可拍出什麼好的照片。」
        「雖然說是不起眼……不過偶爾來到這種小店的感覺也滿新的……」
        「這樣嗎,那你就隨意拍拍吧。」
        「--」
        他叫住了轉過身的我。
        「可以的話……順便拍一張妳的照片嗎。」
        「……那麼順便也幫小絮拍一張吧,可以嗎?」
        「……不必了。」
        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不過最後小絮還是在我的催促下給夏同學拍了張照片。果然是個口嫌體正的傢伙。
        「你喜歡攝影嗎?」
        看到他低頭認真檢查相片的表情我不禁開口問了他。
        「……也不能說是喜歡,總之我是為了完成某些事,才會想要到處去拍照。」
        「……這個年紀所留下的遺憾,可是會跟著自己一輩子的喔。」
        「哈……」
        他露出了苦笑後將目光轉移到外頭透進店裡的光線上。
        雨停了。
        「那麼……謝謝老闆娘讓我進來躲雨。」
        「叫我惋子就可以了。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叫老闆娘可是有點失禮喔。」        
        「啊、那個紅豆湯的錢--」
        似乎是忘了帶錢包出門了吧,他慌張地摸了摸口袋,試著想要從裡頭翻出一些零錢。
        「算我請客吧,冒失冒失的……」
        王絮這個時候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怎麼好意思--」
        
        「如果你會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不要厚著臉皮要拍人家的照片吧。」
        被說破的他頓時啞口無言的低下頭、杵在原地。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但王絮的毒舌跟夏同學的敦厚老實搭配在一起,就好如同像是姊弟一般的和諧。看到這裡,我不禁有了只有我變老了的錯覺。
果然是個好孩子。
夏同學離開店裡之後,只剩下我跟還有靜靜的在原處看著手機的王絮。
「……這間店改變了妳不少呢。」
「嗯?為什麼要這麼說……」
「沒什麼--只是稍微發點心裡的牢騷而已。忘了我說的話吧。」
雖然說有些在意,不過算了吧,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拍了拍灰色圍裙上的灰塵,然後依靠著桌緣望著窗外逐漸出現的人影。
說起來我也只剩下這些朋友呢。大學畢業之後,真的能夠交到可以談心的朋友機會不多。出了社會的人們各個都埋首於眼前的事物,很難在用以最舒服的心態與人交談。
「現實果然很殘忍呢……」
想到這我不禁脫口而出。
「妳又突然想要抱怨什麼嗎。」
「沒什麼--」
她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吊鐘,深吸了口氣後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想要找其他地方坐坐了。」
「哎?想到在離開也不遲,不再多坐一會吧。」
「我在的話會打擾妳的生意吧,邊走邊想反而比較有頭緒。」
一陣鈴聲響起,王絮的視線與我都不約而同的轉注到那對一臉茫然走進店裡的情侶身上。
「我可忍受不了這種場面。」
小絮湊到我的耳邊,嘴裡抱怨著那對看似恩愛的情侶。聽到這裡我也只能頻頻乾笑。
「哈……」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後與他們擦身而過離開了店裡。
突然這麼一講還真的有點影響我招呼客人心情。
看著露出苦笑的我兩個人有些茫然。
雖然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是不好,不過……有些人真的不太懂得看場合,無法察覺他人眼光鋒利的程度,或許是這類人的特長吧。
「請問妳們這裡是賣什麼的?在外頭就聞到一股甜甜的氣味。」依偎在男子身邊的年輕女生說到。
「我們賣的是紅豆湯圓喔。」
「那……有沒有什麼菜單之類的東西嗎?」
一旁的男伴左顧右盼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找到菜單以及價位表。不過可能要讓他失望了,這間店的特色之一正是沒有菜單這種東西。
結果不出小絮所料的,這就是情侶之間的行為。一搭一唱,彷彿像是騎著協力車似的,兩個人的口中都捏出了適合對方的語言。
「好怪的店……」
「不過氣氛很棒啊,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對啊。還有這個這個,紅豆湯圓意外的很好吃呢!」
「妳也知道我不太喜歡吃甜食。」
「就吃吃看嘛,就一口!」
在一旁聽得還真是有點惹火,不過如果這樣可以得到一個穩定的客源的話,我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賺錢,就必須忍受客人。
拉了一本散落在角落的雜誌,我撐著臉開始無奈地翻閱。
「真無聊……」
感受到這無奈的氛圍,我整個人不只無力地趴在桌上,甚至心裡的話都不小心洩了出來。
大概我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忍受這樣的客人吧。但是,雖然我們心裡都是這樣想,卻都無能為力。然後再牽怪到那句話的身上。
「有什麼辦法,這就是現實啊。」
就這樣,很多時候我會這樣待在櫃台裡抱怨著那些無聊的客人直到歇業。所以為了解悶,每一天我都有一件例行事項。
在打掃結束之後,我抱著全新的心情將身上的圍裙折好收進櫥櫃,簡單的化了點妝、打扮打扮,然後將門口的那塊看板收進室內。
伸了伸懶腰,放鬆僵硬的身體,在門口深吸了一口午後令人安心的氣味。心想著,終於有自己的時間可以出來走走了。
「那今天……該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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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晚上七點的時候吧,我無意間走到了一處四周種滿灌木的巷道中。空氣瀰漫著一股奇特的味道,或許是來自這些植物說不定。
「這葉子也長得太好了吧。」
我翻了翻肘邊綠色葉片,摸起來觸感冰涼卻又溫柔。輕輕地摘下那巴掌大的綠葉。心想著,應該能做出美麗的葉拓吧。
「這位小姐……妳在做什麼?」
突然間一名男子出現在我的身側。一時間我還以為是這些植物的主人,所以慌張的說不出半句話。
不過男子也馬上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的撇清,說自己也只是單純的路過。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可別把這傢伙放進嘴巴裡喔,會嘗到苦頭的。」
「這傢伙……?」
男子指著那片捏在指尖上的葉子,「紫陽花的汁液會讓人的腸胃不適,所以千萬不要傻傻地放進嘴巴裡。」
「……你還真是清楚呢。」
「哈……畢竟吃過了一次苦頭嘛。對了,小姐請問要怎麼稱呼?」
「我叫白惋子,你好。」
說著說著,我不小心犯了老習慣彎下腰。不過男子卻出乎我意料的點頭回禮。看來不會被當成怪人了。
「那麼白小姐為什麼會晃到這個地方呢。」
「只是無意間散步來到這裡罷了……」
「走這麼遠嗎……?」
語畢,他撇嘴冷笑了兩聲。
「怎麼了嗎……突然這樣說?」
「商貨街那附近巷子裡的甜品店是妳開的吧。有機會我會去坐坐的。」
「我們在哪見過面嗎……不然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有些驚訝,因為我並沒有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熟識感。
「……是她告訴我的。」
男子指著領子上的那枚藍色別針說道。那是一枚做工細緻的花朵,難以形容的特異藍色搭配著金邊,在對上眼的剎那它美的吸引了我一切的思緒。
「女朋友……?」
「不,是這些紫陽花告訴我的。」
看到他伴隨著話的笑容,我不禁皺起眉頭不解地露出尷尬的笑容。
「妳一定覺得我在開玩笑吧。」
我點了點頭。
「哈哈,不意外啦。畢竟這個正常的世界上多少有像我這種不正常的人嘛。」
「可別這麼反諷自己。」
我露出了苦笑。
「不過可不只是人會有不正常喔。花也是……」
語畢,男子與我頷首相道別,隨後消失在前方的轉角處。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講話如此啞謎的人。我不禁有些慶幸自己原來還算正常。
把摘下來的葉片夾進隨身的筆記本後,我看了一下時間。
八點。
看來時間也不早,差不多該回去了。
雖然說今天的散步遇到了一小插曲,還是一如往常的排解掉了一整天的鬱悶感,效果甚至可以說比往常更好。
「總感覺下次見面可以更了解這個人呢……」
如果他有來店裡做客的話一定得好好跟他聊聊。那個人肯定有著某些與眾不同的經歷吧。我這麼想。
只是,走著走著突然間放在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未知來電。』
「掛掉吧。」雖然我是這麼想,但手指卻不聽使喚的滑到了接聽的按鍵上。
「……」
「……惋子?」
我呆愣著手機的螢幕,除了對自己為什麼接起電話的舉動毫無頭緒外,就是那個電話裡的聲音。我彷彿認識著這個陌生人。
過了好一會腦子才剎然回過神,我急忙丟下了「抱歉」,慌亂地掛上電話。
「……」
我捏了捏印堂。是啊,肯定是閒晃過頭的關係我才恍神按下接聽的,還跟那種來路不明的電話還跟對方道歉什麼勁啊。
只是回程的時候,我的腳步莫名的比平時還要急促。這是從未有過的狀況。
那個聲音似乎在那裡聽過,但我卻想不起來。電話另一頭道來的稱呼,更是擾亂著我的思緒。
不,一定是我太累的關係,別多想了。我這麼告誡著自己。
好好的休息,明天一定也會跟平常一樣的。沒問題的。
希望如此。

  湊齊拼圖的時候,但願妳還能夠完成它。
       
消毒水的味道不管聞了幾次都令我討厭。
某個老人的無理取鬧,我似已經習以為常,某個護士的腳步聲,今天又慢了一些,又或著是快了一點。
這裡,世界的公平與不公共存於此。

這是我在不久前得到的心得。
人自身或許不能決定死活,但是藥物與醫生可以;也或許你不能決定你今天的心情如何,但是藥物與醫生可以。
即使不想要繼續沉浸在被藥物所改寫的日子裡。但一踏進了這裡,你便會與正常的自己越來越深、越來越遠。
所以我才討厭這個地方。討厭凡是都必須由別人決定的這裡。
可是我還是必須來到這裡,面對某個我無法丟下的過往。
 
「……抱歉,路上因為些事情耽誤了一下子。」
「應該不可能是為幫我買炸物吧?」 
留著一頭長髮的她見到我後充滿朝氣的撐起原本平躺的身體。那開朗的聲音彷彿像是跑進醫院玩躲貓貓的孩子,穿起病服假裝著自己是病人一樣。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兒戲。是貨真價實的、無法改變的現實。
在那天分手之後,她住進了市立的這間醫院,住進了特殊病患的單獨病房。
        眼前的她是李郁,一個我在社團活動時所認識的普通大學女生。
她是個相當開朗外向的一個人,雖然時不時拿木訥的我開玩笑,但總很懂得分寸,每一次都拿捏得恰恰好,讓我不禁開始習慣她的玩笑。
然後,我們開始無處不對拍的互相攀談彼此,慢慢的我們更瞭解了後就這麼產生了感情。
但時隔一年,卻因為她那從未跟我提及的病症,結束了我們之間戀人的關係。
「我……並不想要成為耽誤你的那個人--」
一句簡單的話語,使我們變回了朋友的關係。
但,如果要問今天的我還是否喜歡著她。
老實講,我無法完整的回答這個問題。
愛情如果是現實的,答則否;如果是感性的,答則是。
但抬頭一望,把我們相隔兩處的正是現實的高牆。所以我根本無從選擇。
我無從選擇。
 
「妳想怎麼可能……」
聽了我的話,不知道是在鬧什麼脾氣的她,發出不滿的嘖舌。
「那至少有帶指甲剪來吧……」
「如果沒有帶的話妳豈不是會把我給宰了。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收到同樣的訊息,要我怎麼可能為不記得。」
「哼……要宰了你啊,也得要我有那個力氣才行。算了不廢話了,你可以幫我修一下指甲嗎,感覺有點太長了。」
「還真是會使喚人……」
「麻煩你啦--!」
我無語的聳了聳肩。
握起她的手,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只剩下那毫無意義的重量壓迫著手心。
「我是不是很久沒有關心你最近的怎樣啊?」
「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我了。」
「上次--多久之前的事了啊。」
「三天前……」
突然間,我感受到一股不滿的視線朝著我盯過來。
「幹嘛用那種不耐煩的口氣啊……就不能體諒一下病人的記性嗎。」
面對她的任性,我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是是是……就當我是在發牢騷好不好。」
「哼哼……既然是牢騷的話,就盡量講給我聽吧。我李大小姐可是很樂意幫你解悶的。」
我看這個人,只是單純想要聽我最近遇到了什麼事而已吧。一邊修剪著她的指甲,我一邊露出了苦惱的笑容。
 
「倒是妳,最近身體怎樣?」
「就跟往常一樣,一直在走下坡囉。即使感覺自己使勁了全力,但就是沒辦法使出個力道。」她露出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
「……」
「你不用太擔心啦,搞不好哪天我的神經正常就會回復了。」
雖然李郁的感覺上一副不在意,但這樣說出口的安慰說實在一點效果也沒有,反而讓我更擔心她現在的處境。
「真不知道妳的這份勇氣是誰給妳的……」
「幹嘛突然這樣講?」
「沒什麼,當我沒說……修好了,這樣應該滿意了吧。」
「哼……還差我一點。」
「那妳下次自己修吧。」
「哈--抱歉,我錯了。」
這個時候一名護士從簾子的一旁探頭苦笑,從旁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李小姐,差不多要到檢查的時間了,請妳準備一下。」
 
「已經到這個時間了啊……那今天就這樣吧,我得換衣服了。謝謝你來看我。」
她一邊推著我一邊說道。
「啊……嗯,下次見。」
        
在病房門口跟她道別之後,我重新回到了那條充斥臭味的走廊。
想起剛才落在手心的那份重量,以及那若無其事的笑容。心裡不禁傳來陣陣的刺痛。
「這微薄的力道,到底還能夠支撐多久……」
我緊握的相機的側背帶,將指甲狠狠的揪進手心告誡自己。要趕在那之前完成那本相簿。
一定會完成的,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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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過討厭搭捷運,其實我多少也能了解一些。
地下室的氣味總是令我想起一些還是高中生的回憶,那個時候似乎只要一抬頭就能夠看著天花板,彷彿我的青春像是被囚禁的毫不自由。
被名為現實的空間束縛著。
 
我低頭想要拿出口袋的手機時,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認識的面孔。
她獨自一人站在離我不遠處,一臉鬱悶的凝視著手機的螢幕。苦悶的程度可能就連路過的人都會刻意閃開。
過了一會似乎是察覺了我的目光,女子抬起頭稍望四周,然後與最後與我對上了視線。
頓時間我彷彿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寒毛直慄。
「王絮小姐,妳、妳好。」
「你……是早上的大學生啊,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處裡一些事情來這裡,現在正打算回、回宿舍去。」
早上的那份銳氣依舊未減,害的我頻頻打唆。
看著講話吱吱嗚嗚的我,王絮皺起眉頭發出了不悅的咋舌與嘆氣。
「……我知道自己是個不好親近的人。嚇到你了,抱歉。」
「呃……沒有這回事。雖然還是有點不習慣那種銳利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感覺得出王絮小姐其實人是很好的。畢竟妳讓我拍了照片嘛。」
 
「照片啊……我那個時候要是不答應的話,那個煩人的女人可是不會罷休的。先說清楚,下不為例。」
她伸手指著我的鼻子,表情顯得有些可怕。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討厭拍照的人。我心想著,難道他們是覺得被照到靈魂會被抽走嗎。我一邊想著一邊露出苦笑的說道:「妳也算是很有特色的人啊,怎麼會討厭拍照呢……」
聽完我的話,她又發出那不滿的嘖舌聲。
「那又怎樣……」
聽到她話鋒一轉,我不解地發出了詫異的聲詞。
「說明白點……照片拍下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層包覆著謊言的皮囊而已。也就是說每個人的外表,或多或少都掩蓋一些不亮麗的一面。」
「……所以這個時候才需要言語吧,不然--」
不解她此話的用意,我不禁思索的開口。
這個時候列車進站的警示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在列車進站的瞬間,伴隨著風,王絮說出了那句不帶一絲留情的話語。
 
--那麼只是記錄虛假的外表又有什麼意義。
 
語畢的瞬間,四周安靜的只剩下電車的剎車聲與排氣聲,並且連同那句話在我的思緒裡打轉。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王絮丟下這句話後就這麼走進了車廂,留下了一臉木訥的我。
好一段時間過去,我才有所知覺。
或許她說的對。
如果只是記錄下這些照片又有什麼意義。拿起相機開始看起至今拍下的一張張影像。我是抱著什麼心態拍下這些照片的,又是為什麼才想要記錄下這瞬間。這些照片,單調的像是她講的一樣,只不過是一張張虛假的影像罷了。
那個時候並沒有多想什麼就答應了這件事,還真像個笨蛋。
「……」
收起相機後,我重新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班的列車駛進月台,警示燈再一次的亮起,強風吹亂了我許久沒有修剪的頭髮。
是啊。不該只是虛假的表態。
如果我是這樣完成她的人生的話,在死後或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吧。
 
但照片要怎樣才能掙脫虛假的外殼。
朦朧迷茫的我,不斷的反思著。
 
--
 
經過一陣搖搖晃晃後,好不容易來到了要離租屋處不遠的車站。這個車站一走出去就是一個小型的公園,離入口的不遠處有一張長椅。
差不多在傍晚的時候這裡就會出現五六隻野貓在周圍聚集,每次只要我記得,幾乎都會去附近的商店買些罐頭來跟些傢伙打交道。
只是因為今天耽誤到了一些時間,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著罐頭,但我還是習慣性地走上前。
當我靠到長椅旁的時候,後方的灌木叢有了些許的騷動,然後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就這麼蹦了出來。
一隻臉上有黑色斑點花貓確認是我之後,並跳到了我的身邊開始找尋罐頭的蹤影。
 
「……抱歉,碰上了一些事情,所以今天我是空手來的。」
牠彷彿在回應我的話似,喵了一聲。接著後頭開始跟出幾隻花貓,依序跳上了長椅用自己最舒服的角度躺了下來。
但唯獨那隻臉上有黑色斑點的貓還待在我的腳邊左右環繞。
「知道了,明天再補給你們。」我彎下身子搔弄了牠的下巴。
這個時候原本乖巧的花貓似乎是有甚麼東西吸引似的轉頭。
 
「這些你養的貓嗎?」
一名女子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側。
「呃……不、不是。」
我轉過頭,身材嬌小的她穿著一套黑色的水手服,手上還拿著被各種顏料波撒過的手提箱。
 
「啊、走掉了……還真難親近。」
似乎是看到不熟悉的人靠近的關係,原本靠在腳邊的花貓躲回了貓群之中。
「那個……」
「我只是剛好放學路過這裡,結果就看到你跟這群貓處的好像不錯的樣子……」
她禮貌的與我打了聲招呼。
「跟他們相處是有什麼秘訣嗎?」
「這個嘛……下次妳可以試看看拿罐頭來跟牠們打打交道,或許牠們就會願意跟妳撒撒嬌了。」
「哎--要用賄絡的就是了。」
「也可以這麼說啦……」
我露出了苦笑。
「我叫倪雅茵,你呢?」
「夏木澄,叫我阿澄就可以了。」
「阿澄……哥?」
「……怎麼突然感覺像是綜藝節目上會出現的藝名了。我想妳還是叫我木澄就好了。」
「那……木澄你喜歡貓嗎?」
「其實並沒有特別的喜歡啦,不過我倒是滿喜歡偶爾來摸摸牠們的。」
「偶爾……那牠們豈不是有的時候得餓肚子嗎?」
聽到這裡,雅茵的臉上多了幾分擔心的感覺。
「呃……」
「那我也來幫忙你餵這些小貓好了。」
 
「……也不用到每天都定時來餵牠們啦,畢竟牠們是野貓,牠們有牠們活下去的方式。」
「可是……」
「沒關係啦……畢竟人要懂得量力而為。」
勉強著自己去做一件事情反而會有反效果。
後半段的話莫名的被塞在咽喉之間。可能是自己也意識到沒有資格對別人說這樣的話吧。
「怎麼感覺……木澄像個老人家一樣在碎碎念的。」
「……人上了一點年紀好像很容易會這樣。」
「……可是能夠以過來人的身分給後輩一些諫言也是件好事啊。」
「還真叫人意外……能聽到你這個年紀的人說出這句話。」
「因為我小的時候有被人這樣拉一把的關係……所以我特別珍惜別人與我分享的經歷--」
她的話貌似說道一半,一輛白色的中古車停靠到了路旁並且按了幾下喇叭,似乎是她的家長。有朝氣的短髮男子搖下車窗朝著這邊喊道:「茵茵,難得那傢伙從日本回來,我們也別遲到了啊!」
「抱歉,那我差不多也要走了……我接下來還有事情。」
她輕巧的把身體撐直後,轉頭與我告別。
「嗯,再見。」
這種看似冒失卻意外世故的女孩子還真的存在呢。感覺這個世界上真的什麼人都有。
我一邊這麼回憶著這個奇特的少女,一邊摸了摸椅子上的那些貓然後跟牠們告別。
下次遇到她替她拍張照吧。雖然毫無頭緒,但直覺是這麼告訴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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