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配曲聆聽。
以下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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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
「人生，是什麼？」他若有似無地問著，雙眸中閃過幾道身影。
輕晃手中的酒杯，他似乎期待有人可以給予答覆，這樣或許就能和對方接續暢談一番了。
然而兩旁的人們皆成雙成對地交談，時而打鬧、時而歡笑；吧檯內的酒保正忙著擦拭酒杯並和剛到來的客人互相噓寒問暖。
沒有人搭理他。
「無妨。現在，我要自己去尋找問題的解答了。」男人輕笑一聲，喝下杯裡所剩無幾的調酒。
酒吧內嘈雜聲依舊，酒保在談笑之餘瞥見吧檯上多出一支喝空的酒杯，卻已不見男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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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持步槍的哨兵還沒來的及發出警訊就被一刀刎過頸部，倒在一片血泊中。
一個危險的身影踏過屍體緩緩前進，手裡的匕首在月光映耀下顯得湛藍。
他抬頭望了眼前的碉堡一眼，這裡頭關著許多罪孽深重的犯人，而他的任務就是……
「有趣。」他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微笑，接著深吸一口氣，躍起。
風拍打著他的外衣，他就像是置身於無重力空間般，輕盈地跳上了百呎高的堡頂。
「好戲上場。」他將匕首向外一甩，武器頓時變成長足一尺的棍棒。
他將長棍高舉過頭，然後使力往下揮擊，重重打在石堡上。
「碰！」如爆炸般的巨大聲響撼動了整座碉堡，一瞬間警報聲四響。受過精良訓練的士兵提槍前來探察，發現地上滿是散落的石塊，頂部被開了一個大窟窿。
「搜！」肩膀上掛有星星徽章的軍官首先發號司令。
暗處，一個黑影快速閃過，他手中的武器此刻已變成一柄長劍。
他奔過長廊掃視每一間牢房的號碼，目標是31072。
「唰、唰──」他揮舞劍刃砍倒兩個站在轉角士兵，沿著石壁繼續前進。
「發現入侵者！」三名士兵聞聲從後方追來開始對他進行掃射。
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開子彈，閃到士兵們的後方，並在他們回身之際一刀斬下三顆頭顱。
──快離開吧。
低沉的聲音冷不防地重擊他的腦袋，令他渾身一陣麻痺。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誰？」他緊按住手中的劍，雙瞳微微發紫。
──在事態變得更糟之前，撤退吧。
「你究竟是誰？」他屏氣凝神地環視四周，但不知為何就是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
──然後，好好活下去。
「踏踏踏踏。」整齊的腳步聲從長廊盡頭傳來，一群士兵正朝他逼近。
他長吁一口氣，接著朝反方向跑走。
他可沒太多時間跟這些士兵周旋，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
殺死31072房中的犯人。
他以驚人的速度穿越一條又一條的走道，眼球也飛快地轉著。
「該死的，這監牢到底有多大。」他開始後悔沒有事先潛入竊取情報。
他來到樓層交會處望著通往上下的樓梯，正當他思索著該往何方前行之時，一把火紅的短刀突然削過他的肩頭，濺起了一片血花。
「什麼？」他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向站在黑暗中的男人，納悶自己剛才為什麼完全沒察覺到？
「好久不見，弒。」男人從暗裡緩緩走出來，讓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孔。
「你是誰？」弒以危險的口吻問道。
「我是誰？」男人歪著頭一臉疑惑，頰上泛著的紅暈說明他剛喝過酒。
「切。」弒憤恨地咬咬牙，如果跟這男人有過多的周旋，那群士兵很快就會追上自己。
只好速戰速決了。
他提起劍筆直刺向男人，動作迅疾俐落。然而對方並沒有閃躲或格擋，僅是微笑目視著劍刃穿透自己的胸膛。
當弒意識到不對勁時，一股劇痛已在胸口蔓延開來，他收起劍向後倒退數步，面色艱難的望向眼前這名神秘男子。
「你還是一如往昔的衝動啊！」男人走到弒身旁輕撫他的黑髮，而方才劃傷他肩膀的短刀不知何時已回到男人手裡。
「為何不動手，赦？」弒緊盯著男人瞧，如果他猜得沒錯，那把刀就是「咒虐」。
「太令人感動了，原來你還記得我呀？」赦欣喜地張開雙手將弒擁入懷裡，臉龐輕蹭著他的耳朵。
「你幹什麼？」弒伸手想將對方推開，無奈身上的疼痛讓他無法使出全力，只能任由赦抱住自己。
「忘了嗎？十年前，你就是這樣安慰我的。」他在弒的耳畔輕輕吐息，手指溫柔拂過那慘白的臉頰。
「閉嘴……」弒的聲音微微顫抖，混著憤怒、憎恨與害怕的情緒。
赦搖搖頭，雙眸深處浮現數道光影：「我不懂，為什麼你要殺了荀？」
「那是他的遺願，我只是替他完成罷了。」弒別過頭，這是他最不願提起的一段回憶。
「是嗎？」赦按住他的雙肩將他的身體往外推開，「那為什麼你又回來了？」
弒聞此心頭猛地一震。
看到他驚訝地說不出話，赦接著詢問：「吶，弒，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你覺得人生是什麼？」
不知為何，弒此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我……」他微微張開口，卻欲言又止。
──人生是什麼？
殺害荀的那天，他也問過相同問題。
──因為私慾，我們被人類挑選出來成為實驗對象。而存活下來的改造種，便成了戰爭殺手，同時各被賦予一個稱號。
──我們幫他們打贏了戰爭，之後卻成了標靶受人追殺。我不懂，我們活下來的意義是什麼？
──對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人生是什麼？
人生是什麼？
弒的父親曾經這麼回答。
──人生，就像一場戲，你也許無法決定自己扮演的角色，你可能會怨懟、無奈、憤慨。但是兒啊，你可以決定如何演繹這場戲，你可以選擇讓這齣戲變得有趣、精彩。
──只是這場戲並沒有所謂的彩排，在僅有一次的演出機會中，你若是搞砸了，也只能自行承擔後果。不過，至少別讓自己感到後悔。
「是啊，我到底在害怕什麼？」弒淡淡一笑，抬起頭直視著赦，眼神中閃爍出自信的光芒。
「戲。」他開口：「我父親說過，人生如戲。」
似乎十分訝異弒的轉變，赦微瞇起眼打量著眼前的舊友。
然而就在此時，一群士兵趕到了現場。
正當他們舉槍準備射殺弒的時候，赦怒吼道：「把槍放下！」
「長官，可是他……」一名士兵想反駁命令，但話還未說完就被赦一刀刺入咽喉。
「有誰敢開槍的，下場就會跟他一樣。」他以殺雞儆猴的方式喝斥那群士兵，讓他們不敢為所欲為。
「你是他們那方的。」弒戒備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警告過你了。
熟悉的聲音再度於他腦中盪起，他難以置信地望向赦。
──現在離開還來的及，順著樓梯一直往上可以到達屋頂，我想依你的速度很快就能逃掉吧。
赦微微一笑。
──你身上的詛咒三天後就會消除，別擔心。
「為什麼？」弑以唇語問道。
──因為，我是你這方的。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別了，我的摯友。
弒緊握著雙拳，用唇語向赦道謝後，便頭也不回地向上跑去。
「長官，他跑了！」一名士兵緊張地向前追趕，卻被赦以肉身擋下。
「讓他去吧，那叛徒身中我的『咒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能在痛苦中死去，是我給予最大的赦免。」他轉身緩緩離去，心中浮現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他走到一處石牆邊，手重重壓下一個石塊啟動機關，只見前方的牢房開始後退，一道門出現在夾縫間。
赦走上前打開那道門，後方出現的是一個鋼製牢籠，籠子上刻著一行鮮紅的數字。
31072。
進入籠內，他亮出手中那把火紅短刃，往坐在牆角的人慢慢靠近。
「你終究還是來了。」那人抬起頭，墨綠的雙眼閃過一絲促狹的光芒。
「你騙了我，創始者。」赦舉起刀刺向對方的心臟，拔出，絲毫不給對方解釋的時間。
他靠近那人的唇邊，冷冷地說：「不過不要緊，我會找出他們全部，然後對人類進行一場大型的復仇。」
丟下他的屍體後，赦轉動著手中的短刀，若無其事地步出牢房。
機關再度啟動，31072的房門被默默掩蔽起來。
他靜靜走到一處對外的窗台邊，望向夜空中皎潔的明月。
你可別輕易死了啊，弒。
如果說，人生真的是一場戲的話。
那麼這齣戲，現在，才正要揭開序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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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待補
創作內容
人生如戲
等妳、在那年樹夏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