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東西沒帶上嗎?明天就要啟程了,要注意一點,不要走到一半才發現有東西沒帶啊。」在依碧絲試穿完所有衣物後,已經到了該入睡的時刻了。深夜特地來叮囑深雪,臉上帶著藏不住的憂心。
「請放心,該帶的我都有帶了。」
「真的嗎?最近天氣變冷了,要多帶一點保暖衣物喔?」
「我會的。」
雖然以文字來說,深雪的回答簡短又冷淡,但不管任誰來看,都看的到母女倆散發出一種溫和又依依不捨的感覺。
「有家人真好呢……」依碧絲羨慕的看著深夜跟深雪的互動,以只有住在自己心中的提雅聽得見的聲音低語。
『突然很想念爸爸媽媽呢……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去看我爸媽?』提雅回應。
「也對,妳還跟家人相處過。擁有過再失去比從一開始就沒擁有過還要痛苦吧……」
『其實也還好啦,至少我還有朋友……』提雅散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波動,最後還是沒有說出甚麼來。依碧絲也感受的到,提雅在某個時間點之後就不太敢談論跟自己被排擠有關的東西。白髮少女露出微笑,說:
「至少妳跟深雪都是我的朋友啦,我的朋友圈只要這樣就夠了。其他人不理解我也沒關係了。」
『妳真的是很看得開呢……』
「好好睡喔,明天又要開始操勞了。」深夜在離開房間時不忘提醒兩人。
「我們會的,也請母親早點睡。」
「好啦,晚安。」深夜揮了揮手,接著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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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跟吹雪也要跟?」
「這樣好嗎?」
隔天早晨,深雪跟依碧絲在會議室中不可置信的看著龍司,不理解為什麼要突然加入她們兩個。
「她們已經待在司波家太久了,讓她們出去歷練、順便出去玩一玩也好嘛。」龍司回答。
深雪看向依碧絲,將決定權交給她的主人。
「她們準備好的話就沒問題。」白髮少女毫無猶豫的回答。
「那就好。對了,妳們能不能順便幫忙找找看鐵血傭兵團的下落?他們好像失蹤了。」
「好啊,不過別期待成果喔?」依碧絲露出微笑,擺明的就是不會認真找。
「可以的話盡量找吧。」龍司苦笑,接著又說:「離別前的閒聊就到這裡了,吹雪她們跟馬車已經在門口了,快去吧。」邁入中年的男子站起身,跟在全副武裝的深雪跟依碧絲後面。
停在門口的,是一輛沒有頂棚的木製馬車,前頭的兩匹馬正有些不安的甩頭晃尾。
「以後請多指教了,深雪姊、依碧絲。」坐在馬車伕座位上的吹雪看見深雪迎面走來,微笑著揮了揮手。
「深雪姊姊,我也請妳多指教了。」坐在馬車後面的白雪滿懷喜悅的看著深雪。雖然她並沒有跟依碧絲打招呼,不過她看向死靈法師時也沒有露出不滿的神情。
(這趟旅途上應該不會有太多衝突吧。)依碧絲暗自想著。
在稍微寒暄之後,深雪擺出嚴肅的表情說:
「路上可能會碰到很多突發事件,遇到緊急狀況要聽我的指示,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才自己行動,要聽話喔?」雖然整段話全都在訓話,可是最後一句又透露出姊妹之間的關懷之情。
「是的,深雪姊姊!」
「沒問題。」
「好了,出發吧。」深雪確定依碧絲已經坐好、行李也已經放好後這麼說著。
「路上小心喔~」後來才到的深夜跟龍司站在一起,目送載著自己三個女兒的馬車越走越遠。
「我們一定會回來的!」深雪隔著一段距離大喊。馬車拐個彎,兩人立刻就從三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深雪大人、吹雪大人、白雪大人,祝旅途順利!」雖然並沒有特意宣傳,但消息靈通的市民們還是聚集在道路上,為出行的三人送上祝福。
「謝謝大家!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身為貴族後裔的三人都很習慣人群的簇擁,卻唯獨依碧絲沒有接受過這種待遇,尷尬的微笑著。
即使出了城,在農田忙活的農夫看到馬車也挺直了腰,手中還拿著農作物的大幅度揮手、歡送四人離去。
向心力很強呢,這樣不管推行什麼政策應該都輕而易舉吧?
「的確如此,父親可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仁主呢。」深雪的話中懷著滿滿的驕傲。
「我們接下來是要到這裡對吧?」吹雪轉過頭,一手拿著地圖,另一手指著地圖上的其中一點,正是依碧絲和提雅從小成長的地方。
「就是那裡。」依碧絲點點頭。
「聽父親說,是要完成依碧絲定下的什麼約定嗎?」白雪問道。
「我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而她的屍體正好放在那裡,我跟她約定好要將她復活。這趟旅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幫霜寒找她的故鄉,艾爾菲莉雅。」
「艾爾菲莉雅?那不是故事中的地名而已嗎?就算它真的存在,也已經過了好幾千年了,還找的到嗎?」白雪狐疑的又問。
其實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至少有嘗試就有希望,說不定就真的找到也說不定。
「那如果找不到呢?」
那我可能會留在那裡繼續找吧,如果真的變成那樣就得跟妳們拆夥了,真是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至少妳已經教了我們很多東西了。」深雪說。
是嗎?我倒是不覺得我有教妳們什麼啊。霜寒咯咯笑著。
「我還真沒想過人能發出那種攻擊呢,三層樓高的劍氣耶,在沒見到前真是無法想像。」吹雪在駕駛座上插話。
「那真的非常壯觀,深雪姊姊沒看到真的很可惜。」
那其實也還好啦,我最好的紀錄是十層左右吧,而且在那個時代比我強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比霜寒還要更強的人啊……真是難以想像呢……」
因為馬車都是開在道路上,因此沒什麼顛頗的感覺。也由於這裡還離城市不遠,也不需要怎麼警戒,四人就這麼閒聊著,直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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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變暗的森林裡,一團火焰開始在四人中間緩緩燃起,吞噬周邊的柴火來強化自身,順便提供熱量給周遭的事物。還是活人的三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感受火焰的恩賜。
「如果沒事的話就先睡吧,我來守夜就好了。」深雪將升火工具收回包包裡,接著坐到營火旁說。
「不行!深雪姊姊不應該這麼操勞!還是我來吧!」白雪激動的說──似乎每次講到這種話題的時候,她都會有點反應過度。
「死靈是不需要休息的,就算連續兩個月不睡我也不會累,我來就好了。」深雪平靜的駁回,好像也很習慣白雪的這種反應。
「唔、可是……」白雪支支吾吾的想要說出一個能反駁的論點,到最後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歹我也是妳們的姊姊啊,讓我盡一點長輩的職責吧,嗯?」
「吹、吹雪?」白雪撇過頭想要請求援助,卻發現自己的雙胞胎姊姊已經躺在地上、用毯子蓋著臉的睡著了。
「好啦,快睡吧。」深雪撫了撫白雪的頭,接著略為用力的將她壓成躺姿,然後將毯子蓋在她身上。
「晚安。」
「……謝謝姊姊,晚安。」白雪看了看深雪臉上滿足的笑容,接著有點不甘心卻又開心地閉上了眼睛──深雪已經很久沒跟自己接觸了,這種親暱的舉動讓她有些心花怒放。
「……嘻嘻,還真有趣呢。」在旁邊觀看全程的依碧絲笑了笑。
「主人也是,快睡吧。」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