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噁心,好難受,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這些曾是食物的人類們,都一直往我這裡看,離我遠一點!
全身無力,只能跪坐在走廊上,人類,那些人類的視線,快移開!快給我移開!
不,不要再看了,只是食物的人類,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別再、別再靠過來了……不准你們,靠我靠得這麼近!
「愛麗絲!」
「離我、離我遠一點!」
用盡力氣將捉住我手臂的索菲雅給推開,因為這個舉動再次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又被周圍圍觀,身穿白袍的人們所注視著。
這是何等的折磨……
「別這樣,別這樣子!快,站起來,我帶妳到其他地方去。」
試著攙扶起我的索菲雅伸出手,就在這時,卡蘿安的聲音喝止住她。
「看來這個抑制劑很成功。覺得如何呢?愛麗絲……」卡蘿安蹲下身子,露出得意的表情,嘴裡叼著菸的她,撫摸著將我口部給封鎖住的面具,僅剩的左眼盯著眼前的卡蘿安,她正享受著這一刻,戰勝了身為D.O.W.的我的這一刻。
「面具是用來阻止妳亂咬人,但不至於讓妳不能說話。來,讓我聽聽妳的使用感想吧,還喜歡嗎?這個抑制劑做得還可以嗎?有了這些東西暫時可以不透過控制代碼的命令約束妳,放心讓妳待在人類的身邊數小時都沒問題……不過,抑制妳的本能就有點難了,就算滿足妳的飢餓感,心中那股狩獵慾望,還是存在的對吧?」
對,即使擁有飽足感,還是想要去殺人、吃人。
「我不奢望妳能夠像是索菲雅那樣能夠矯正胡亂殺戮的本能,最起碼別殺了這裡我培育好長一段時間的科學家就好。」
她的手指游移在面具的解鎖紐,那對征服著我的眼神,似乎是在逼迫著,讓我不透過控制代碼去服從她。
「想要自由活動的話,機會就是現在,若妳不願意承諾的話,我可是不會這麼輕易把危險的妳丟在這棟大樓走來走去的。明白嗎?」
「明白了……」
「哦?聲音有點小呢,妳要不要再說大聲些?」
這女人……!
「我明白了,卡蘿安博士。」
「很好很好,那我這就把妳的面具跟手銬等限制行動的東西給卸下。」
卡蘿安解除第一個扣環。
當她要解除第二個扣環,把面具給卸下來時,她停止了動作。
「妳應該明白吧,如果這裡死了一個人的話,我也有辦法把妳給摧毀掉的能力。」
不想講話,只好點了點頭回應她。
啪的一聲,面具被拆卸下來,手銬與腳鐐也都一併解除,卡蘿安讓索菲雅幫助我站起身子,終於獲得自由之身的我,活動著各處關節,確保身體的每個部位還能夠正常運動。
「喔,下午的會議開始了,我得開始著手準備進行這次奪回瓦修領土的任務的相關事宜,索菲雅,愛麗絲就交給妳照顧可以嗎?」
身上的某個通訊裝置開始發出吵鬧聲響的卡蘿安,再度將一根新的香菸叼在嘴上。
「我知道了,那就帶她到庭院過去看看可以嗎?」
索菲雅走向前,替她點燃了香菸。
「可以,千萬別離開這棟大樓就好,她不像妳身上已經有ID可以認證身分,要是被抓走的話可是會出大事的。」
轉過身子,那陰險的中年女性匆忙的向前進。
但才沒走多遠,卡蘿安又折回來掏了幾張皺摺的紙給索菲雅。
「我差點忘了,索菲雅妳還沒吃午餐對吧,這些零錢就讓妳拿去買點食物吧。」
「好的。」
卡蘿安再次快步離去,消失在前面走廊的左側,目送他離去的索菲雅牽起我的手,往反方向前進。
「走吧。」看著她微笑的側臉,被她牽著走的我茫然的跟隨著。
這棟大樓建築物,似乎是看不到外頭的,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純白的牆壁與狹窄的走廊,要不是索菲雅會認人類的文字,我想她應該也會迷路於此吧。
搭上能夠通往頂樓的電梯,到了其他樓層後也有幾名人類跟著搭同一班電梯,但似乎沒有察覺我跟索菲雅都不是人類,也沒有做出什麼特別反應,到了他們的樓層後,那幾名人類也就匆匆離去。
「雖然不是人類,但是身體的外型跟人類一模一樣的樣子呢。」索菲雅在這無趣的電梯中試圖開啟話題。
「嗯,我們的基因有大半是人類的緣故吧。」
「那這樣的意思不就是,其實我們也能夠被當作人類?」
「不,不是這樣的吧?人類,對於D.O.W.來說不都是糧食或是狩獵的目標嗎?索菲雅,妳應該也跟我是一樣的吧?」
「對我來說,人類並不只是單純的食物或是狩獵目標,他們創造了我,而我也曾經是以殺害人類為生存目的的存在,但自從卡蘿安把我帶來了瓦修這裡,很多事情都改觀了。」
「妳該不會是被控制代碼給命令,才會說這些話的吧?」
「呵呵呵。」索菲雅輕輕地笑了幾聲。
她搖了搖頭,否定我剛才的臆測。
「並不是這樣的,卡蘿安博士只是讓我見到在羅姆那冰冷的研究室內,還有充斥著血腥味的戰場上所見不到的東西。」
「那是?」
電梯到了,它左右敞開,涼爽的氣溫和從未嗅過的香氣撲鼻而來──
「過來這邊。」索菲雅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出電梯,映入眼簾的,是種滿五顏六色花朵的花園。這裡能夠見到天空,也能夠看見瓦修的人類所居住的「溫室」內部,從未見過這些景象的我,好奇的在這裡東張西望著。
「這裡是瓦修的9號居住區,也是目前僅存最後一座的大型居住區,其他類似這種居住區的地方,都已經被D.O.W.給破壞佔領成羅姆的領土。」
「人類,就是居住在那些建築物裡面的對吧。」
「沒錯。妳看,那邊那個比較大的建築物,叫做學校,還有那座屋頂有很多不同顏色三角形的建築物,似乎是叫做購物商場。」
「喂,所以這裡住著多少人類?」
「大概有200萬人左右吧?」
「好多,不知道吃一整天吃不吃得完……」
索菲雅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在我身邊吃起了人類吃的食物,等一下,大部分的D.O.W.,不是都以人類作為糧食嗎?怎麼會……!?
「嗯?」
「妳、妳在吃什麼啊!?」
「喔,這個嗎?這叫做餅乾。要不要嘗看看?」
「D.O.W.可以吃這種東西嗎?」
「可以啊?我還覺得比人肉來得好吃很多耶,不管是味道還是口感,人類的食物每一種類都有不同的滋味,妳要不要嘗試看看?」
從索菲雅的手中接過一塊呈黑褐色的圓形塊狀物,有些脆弱,不斷的掉出碎屑,像是凝固起來的沙子一樣,端倪著手上這塊類似泥巴的東西許久,索菲雅不斷的在旁邊催促著我,要我趕緊把這莫名其妙的東西放入口中。
「妳、妳是認真的嗎?這東西真的可以給D.O.W.吃嗎?」
「趕緊嘗看看吧,若真的不喜歡的話可以吐掉,但如果妳愛上這個滋味的話,我可不保證還能多留幾塊給妳吃喔?」
不斷喀滋喀滋喀滋的咬著餅乾,索菲雅看起來吃的很美味的樣子,嗚,該嘗試看看這個人類的食物的滋味嗎?
啊、啊……嗯……呸呸呸!
「噁、噁心死了!這什麼噁心的東西居然是人類吃的食物啊!?這噁心的東西甚至在吸收我的唾液,呸呸!」
「真的假的有那麼難吃嗎?」
那叫做餅乾的東西真是噁心至極,甚至比吃到腐爛的人類屍體還來得噁心,口感像是沙子一樣,味道更是莫名的臭,索菲雅說這是叫做巧克力餅乾的東西,還說人類在吃巧克力餅乾時都會感覺到香甜的滋味,那索菲雅吃這餅乾時是什麼滋味?沒想到,她的回應讓我驚訝不已:「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跟人類有一樣的味覺跟口感體驗。」
「所以,妳可以食用所有人類的食物對吧?」
「沒錯,全部都能吃。」
「嗯……」
「放心啦,雖然現在暫時不能夠吃人,但至少抑制劑可以舒緩你的飢餓感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樣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
吃完巧克力餅乾的索菲雅,將剩下來不可食用的包裝與塑膠袋丟入自動販賣機旁的垃圾桶,拍掉手上的餅乾屑後,她改喝起人類飲用的飲料。
「要喝喝看嗎?」
「不要。」
「哦,好吧,我還以為大家都無法抗拒這酸酸甜甜的蘋果汁呢。」
在這棟大樓由上往下探望著人類所居住的「9號溫室」,上頭有著透明類似「膜」的東西阻隔住外界,在這透明的膜外頭的世界,正是我所熟悉的荒蕪世界。
滿是沙塵與岩石的世界,正是這個世界目前最為常見的樣貌,瓦修的人類不可能在那種環境下生存下去,然而羅姆的基因改造人種,頂多只能在那樣惡劣環境下待個幾分鐘罷了。
至於我們D.O.W.,也不太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待太長的時間。
唯一能在那種環境下活動的,就只有穿上抵抗惡劣環境的裝甲或是搭乘運輸機具。羅姆之所以還沒向這個區域的溫室攻擊,我想應該也是難以派遣能夠殲滅這個地方的兵力到達此處的緣故吧。
那如果是D.O.W.的話,我想需要兩隻……不,我一個人應該就足夠了。
可惜,以我目前的狀態來說,根本連這棟大樓的大門也見不到,更何況,身邊還有一位這麼袒護人類的同類在身邊。
索菲雅的能力,應該就是製造熱能吧?已經好幾次見到她用指尖輕輕一觸,卡蘿安的香菸就點著了,索菲雅還真是奇怪,到底是為什麼會如此與人類相像呢?就連進食也是,還有那些行為舉止,彷彿就是一位16~7歲的人類少女。
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也無從得知太多訊息的樣子,才剛從卡蘿安的下馬威中暫時逃出來的我,還是對於那個抑制劑感到莫大的威脅。
萬一持續注射那種東西的話,會不會讓我完全失去飢餓感,使得構造改變,變得和索菲雅一樣能夠進食那些巧克力餅乾了?
我可不要吃人類吃的食物!難吃死了,什麼是甜味、酸味?我只知道,人類吃起來的口感跟味道而已,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就像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一樣一輩子也沒辦法體驗到。
好奇?不,對人類的食物體驗有這麼一次就夠了,絕對不要再嘗試第二次!
稍微整理一下目前的狀況,古蘭.默德博士的命令就是要控制代碼的使用權轉移到卡蘿安身上吧?這個訊息已經透過腦中的機器強迫我認同這個想法,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古蘭博士會這麼做……對,還有殺害博士的第十二位戰爭惡魔,卡蘿安說要收復瓦修所失去的土地的話,只要去攻擊那些據點,說不定就有機會與他交手?
D.O.W.,要是羅姆還沒製造出第十四位戰爭惡魔的話,我應該是最新的一位被製造出來,還處於實驗階段的D.O.W.,現在還僅存於這個世界上的,包括我還有七隻左右吧。
失去我之後,羅姆著手開始開發第十四位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那麼,遇到十二號的機會先估算是七比一吧。
「愛麗絲?妳再發什麼呆啊,快,卡蘿安在呼叫我們下去!」
望著遠方思考腦中這些事情的我被索菲雅給打斷,她又再次拉著我的手往電梯的方向前進。
等、等一下啊!是有什麼事情這麼緊急,一定要用這種急促的速度來移動啊?
在這建築物的白色迷宮中繞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我和索菲雅來到一個裝潢特別的房間裡面。
這裡似乎是剛才卡蘿安開會的地方,這個房間除了卡蘿安以外,還有其他人在,那些人穿著的不是白袍子,也不是那些全副武裝,防止我暴走的衛兵的裝扮,而是灰黑配色的輕便軍武裝備。
在那個隊伍裡頭,有男也有女,也有著不同的毛髮顏色、膚色。
見到我和索菲雅,那些輕便武裝的人類臉上也沒有出現類似研究人員的那些驚恐表情,真是讓我有些驚訝。
在戰場上怕我們怕得要死的人類,怎麼現在絲毫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起伏?
還是說,因為已經習慣索菲雅的關係,所以就算見到我我也不會感到恐怖嗎?
果然這裡很奇怪……
「歡迎回來,索菲雅,剛才愛麗絲應該沒有想要逃離這棟大樓的意思吧?」
坐在一張大長桌前的卡蘿安,叼著菸敲打著筆記型電腦上的鍵盤,在她的身後,有著一個投影螢幕,那螢幕上正顯示著她所編寫的資料。
「應該是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是沒辦法離開這裡的樣子,所以才不敢有所行動吧。先不說這個,博士,這麼急著要我和愛麗絲下來是有什麼重大事情要告知嗎?」
卡蘿安笑了一聲。
「沒錯,任務的安排已經進入最終程序了。我們獵犬窩傭兵團這裡也有自願參與合作這次任務的人員。要是這檔事情幹得漂亮的話,說不定能夠直接獲得瓦修內部的認可,讓傭兵團或是研究大樓獲得直接的支援也說不定。」
啊?這話是什麼意思?獵犬窩傭兵團?
「等一下,卡蘿安,該不會……」
「機靈的愛麗絲,看來妳察覺到了啊?對,我們不是正式給瓦修官方授權的民間傭兵組織,畢竟妳們的存在有違於瓦修一派的信條,所以大部分的高層人員都拒絕直接接受D.O.W.的力量協助。好啦,回到正題,先跟妳們兩位介紹未來的合作夥伴,請自我介紹一下吧?」
站在投影布幕旁邊的數名人類,一字排開的站在卡蘿安的身後。
「是。我叫做卡特,獵犬窩B部隊的隊長。」
站在最左邊,一頭金色短髮的白皮膚高挑男子,很有氣勢的喊著,他偷偷往我這裡瞄了眼,很快的就把視線給轉移到正前方。
接著是綁著兩個辮子的黑髮矮小華人女子。
「我是梅,請多多指教~」
真是有精神的自我介紹。
只是我不太喜歡太活潑的人類,太好動不太好吃。
「安傑爾,請多指教。」
裡頭身材最為壯碩的黑髮人類,將那有些堤防的視線看向我和索菲雅。
噢,總算是來了個有點正常的反應的傢伙。
「等、等一下,這麼突然的就介紹起來,我一個也記不住呀!卡蘿安……」
索菲雅扶著額頭,很懊惱的打斷接下來兩位人類傭兵的自介,卡蘿安笑了幾聲,將資料檔案公開在大螢幕上頭。
「我想說這樣應該還滿有趣的,所以就請他們用口頭的方式介紹自己,果真不出我所料,索菲雅在對於的記性還是很不好。」
畢竟都是同一種食物,誰會在乎眼前的同種類的食物還各自分別叫什麼名字啊?
人類餐盤上吃的每一根麵還是米粒,也不會有各自的名字啊。
「瞭解了,這樣對於需要花不少時間來去記住人名的我真是幫了大忙。」只見索菲雅拿出一隻行動通訊裝置,下載眼前卡蘿安公開的檔案,自己開始背起人名來。
至於我,則是覺得這一切的行為舉止都可笑至極,我甚至完全沒有印象那些人類到底還說了些什麼,名字……雖然是記住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關於任務方面的問題。」卡蘿安的態度轉變為十分嚴肅的樣子,身後的投影布幕上,投射出了「機密」一個我少數能辨識出來的人類單字。
「愛麗絲,還記得在這之前妳最後一次有記憶的場所是哪裡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若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應該是北方的摩亞區域吧?」
「這次的任務,我們將回到摩亞區域,將那裡的周邊領土佔領回來,雖然不是什麼適合人類居住的土地,但地理位置來說,是十分靠近鄰近其他羅姆的研究設施的地帶。」
「那裡可都是開發軍事設施和基因改造的研究開發區,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夠靠近的地方。」索菲雅接在卡蘿安的話後頭補充。
幾名人類即使聽到這種難以靠近的單字,眉頭也不動一下,實在是讓我覺得勇氣可嘉。面對羅姆的敵人還能夠鼓起勇氣扣下板機的人類,還算是值得誇獎。
「將大概的流程先介紹一次吧。」卡蘿安將摩亞區域的平面圖給投影到投影布幕上。
五名人類,也一同轉過身子注意著身後的投影布幕。
「紅色的標記是索菲雅,紫色的標記是愛麗絲,我們會從空中投下索菲雅,讓她攻擊這個標記成編號A的建築物。灰色的這些小型標記,也就是代表獵犬窩的各部隊,啟動防護措施的這些研究設施,會開始保護科學家跟研究的設備器材,會往B點前進,你們就從這個側門突擊進去,開始大鬧一番就可以了。成功拿B點周邊後,再去A點會合索菲雅這次的任務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聽到這裡,我舉起了手。
「愛麗絲?」
「呃,耗費那麼大的心力把我給拐來這裡,我不是也該參與這場任務不是嗎?」
不管是羅姆還是瓦修,只要去戰場上就可以……嘻嘻。
「哼哼,妳才是這次任務的重頭戲啦。看好囉,因為防護措施都會一齊往A區域移動,這時妳就潛入C和D的建築物,好好的飽餐一頓吧。」
哦……哦哦哦!?
居、居然,會安排這種進食為目的的任務給我?卡蘿安這傢伙,還算滿貼心的嘛。
「這意思是要我去殺掉那些在避難區域的科學家嗎!?」
卡蘿安點了點頭。
「考量到妳現在的狀況,還不能讓妳做太粗重的工作,等到妳吃飽之後,下一個工作在讓妳好好發揮實力吧?」
好、好想吃啊……
這時我的飢餓感,突然湧上來,我的注意力轉移到卡蘿安身後的五名人類身上。似乎是注意到我正在盯著他們看,那五名人類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從施打抑制劑到現在,大概也過了約兩個小時的時間了呢。」卡蘿安站起身子,拿出一劑裝滿紅色液體的針筒,酷似血液的色澤。
那應該就是抑制劑了吧?
回憶起那對於人類毫無攻擊想法和捕食想法的狀態,我有些抗拒抑制劑的施打。身旁的索菲雅注意到退縮的我,立刻站出來擋在身後並且捉住我的雙肩。
「看來還得再好好調整一下這個抑制劑的效果和效用時間呢,現在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完成,只好每隔兩小時施打一次了。」
針筒刺進脖子的右側,一股滿足感瞬間充斥全身。
彷彿將人體撕裂後,吸食盡血肉的飽足感一樣,飢餓感被滿足後,伴隨而來的卻是一股空虛感……
「卡蘿安博士,那一位新來的女孩子,真的就是D.O.W.沒錯吧?」金色短髮的卡特提出了質問,才剛幫我施打好食欲抑制劑的卡蘿安放下針筒,回過頭回應他的問題。
「嗯,沒錯喔。怎麼了?如果懷疑的話是有些辦法可以給你見識看看。」
「真的可以嗎?能讓我看看她的──」
「卡特隊長!等一下等一下,先冷靜一點,說不定不是她啊……」稱作梅的女子狠狠的敲了卡特的手臂一下,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的卡特,立刻將自己的嘴巴給堵住。
「唉,真是拿這傢伙沒輒啊,混帳。」安傑爾搖了搖頭,嘆了一口大大的氣。
然而身旁那兩位沒什麼印象的人類,則是默默的看著這對話結束。
這時,卡蘿安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
「我能理解昔日的敵人卻成為今日的夥伴時的不自在感。當時帶著索菲雅一起來到瓦修的時候我也有這種感覺呢,別覺得會冒犯我們,會有這類想法其實也很平常的對吧?」
卡蘿安的會客時間到了,送走那五名來開聽卡蘿安任務簡報的獵犬窩傭兵後,卡蘿安將我和索菲雅帶回到我醒來時被囚禁的那個房間。
雖然不太曉得有什麼需要回到這房間的必要,在一次的,卡蘿安將我安置在那個裝置上面。
「還記得我在妳的背後安裝的機器吧?」
「啊?」
這時我才想起來,那時候背後確實是被安裝了某種裝置。
「精神連結義肢裝置,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
卡蘿安隨便找了張桌子,將她的筆記型電腦安置在上頭開始作業。
「索菲雅也有相同的裝置,是經由她的戰鬥習慣和能力去量身打造的,至於愛麗絲,由於沒有妳的實戰紀錄也沒親眼見過妳吃人後所發揮的能力,所以我也只能簡單的幫妳裝備上一些輔助裝置。」
「所以,妳現在打算在我的背上裝備什麼?」
「尾巴。」
……咦!?
「等一下,那種東西能派上什麼用場!?倒不如快幫我安裝一隻右眼還來得重要吧?喂,可別把我當實驗動物,隨便裝些莫名其妙的發明在上面!」
「第十三號實驗體,顧名思義就是拿來做實驗的D.O.W.不是嗎?只是恰巧妳的能力可以運用在特殊戰術上面才被採納使用,投入實戰罷了。好了,我要開始進行尾巴的安裝作業了,接下來會有些刺痛,還請妳多多忍耐,希望妳會喜歡這個可愛的小玩意兒。」
讓我想起自己還有這個難聽的編號,真是謝謝妳喔。
「等、等等,我才不想要安裝什麼尾巴呢,稍微讓我有點決定權好嗎?卡蘿安!」
太遲了,一股刺痛感從我的尾椎傳來,突然間,身體就像是多了一個部位一樣,背後傳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連結正常,看來安裝的很順利呢。」
將我禁錮的機器將我放開,我立刻往身後一看,一隻細長的黑色條狀物,正用很奇怪的動作不斷扭動著。
「這個裝置能夠讓妳隨時裝備上我所設計的其他裝置,現在其他裝備還正在製作中,等到時候出第一次任務時就能夠讓妳穿上。這個尾巴還只是個原型,她會先收集妳使用的資料不斷的自我更新資料,收集妳的使用喜好與習慣,就當作多一個武器可以殺人吧。」
黑色的尾巴,依照我的想法左右擺動,尾端部分,有著其他的插孔。看來是可以安裝其他裝備的樣子。
「現在這尾巴的威力已經是調整成最低模式,即使妳使盡全力擺動尾巴,頂多也只能造成一點點皮肉傷而已,等到妳投入實戰時,尾巴的最大輸出可以將人體直接劈成兩半也沒有問題。不過,在這之前就請妳先好好的熟悉它的操作方式吧,以免到時候一個沒用好,反倒是自己弄傷自己了。」
「話說回來,卡蘿安妳說的那個任務,是何時要開始進行啊?」
聽到我這麼一問,卡蘿安停下手邊的工作,又露出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