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我去拿件衣服過來。」
現在才想起她全身赤裸,如果感冒就更麻煩了,既然都餵食,那就好人做到底,在她想起記憶前就住在我家吧。
不過這句話當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單純覺得現在趕出去,沒有地方可以遮風避雨的她有點可憐,而且遇到壞人,這智商會是個硬傷阿!
好久沒有這麼頭痛了,距離上次是在一年前,也就是父母因為工作而不回來的那天,不過現在倒也習慣了。
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離開,最後才寄了一封郵件是因為工作的緣故,那時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父母,不過最下面的一句話,「零用錢會多給一些,不要全部都拿去花掉!」
我就知道父母是最體貼小孩的,就算外出工作也不讓兒子餓肚子,眼眶不禁流下淚來,我的世界終於來臨了!
最後把錢都花掉的我,就這樣被臭罵一頓,不過我才不會因為這樣就氣餒的!
「吃的全身都是,快去浴室洗乾淨。」
才去拿衣服的霎那,她就把屑屑掉滿地板,一副幸福的樣子,妳難道是小孩子嗎?
「在哪裡?」
「前面那一間。」
原本想趁她進去時整理好這裡,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碰、碰、碰!」
「又發生什麼事了?」
我打開浴室門一看,只見蓮蓬頭因為水壓過大而隨意亂飛。而她原本打算抓住的,卻因為腳被蓮蓬頭的管子勾住而跌倒,發出了巨大聲響。
「妳,就坐在那邊不要動!」
拿了張椅子擺在中間,命令她坐在上面,如果再讓她自己來,真不知道還會再發生什麼。
「等下出去就幫妳包扎,先忍著點。」
看著剛剛跌倒而破皮的右腳膝蓋,輕輕在心裡嘆口氣。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明明就不認識,我還叫你變態蘿莉控……」
她看著我,一副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這樣做。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覺得人有難就要互助,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我失憶,一張開眼睛就在不認識的人家裡,也是會害怕,但是那人能幫助自己,心裡還是會暖暖的。」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這才是人生,不過比起綁架我,還是旁邊的蘿莉更顯得有價值呢。
而她低下頭來,什麼都沒說。
「好了,等等我幫妳吹乾,先到外面穿衣服。」
找到因為夏天而被擱置的吹風機,輕輕地幫她吹乾頭髮,不過她髮絲好柔軟,這就是女生的頭髮嗎?不像我只有粗粗的觸感。
「有想起些什麼嗎?」
她搖搖頭,而我也不忍心看她表情。
「這樣就好了。」
用棉布蓋住剛才消毒好的傷口,最後用醫療膠帶貼起。
「我們要去哪裡玩玩嗎?反正今天天氣……」
看到外面的大太陽,這也難怪,畢竟現在接近正午,出去的話中暑的機率很高。生怕她會回答好的我鐵青著臉,不過卻沒有傳來任何回答。
一近看才發現她睡著了,才剛吃完東西沒多久就睡著,難道是小孩子嗎?不過沒有說出口的我就拿了條涼被蓋在她身上,單純不想吵醒她罷了。
因為吵醒她之後,又會是惡夢的開始。
「先來搜尋有沒有走失的兒童吧。」
看著一條條的檢索,只覺得心裡的期望不斷地盪低,到最後一條時已跌落谷底。
「這樣查沒有收穫嗎?」
自己也知道這很正常,如果是在最近被綁架,就不會報遺失,即使去了警察機關也不會受裡,最快也要兩天嗎?
心裡浮現出不能拖的預感,但卻也說不出其原因,不過要讓她住在家裡,就要準備她的伙食呢。
望向空空如也的冰箱,今天不得不出門了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資金的問題,而這點需要經過母親的同意。只好拿起手機,尋找著母親的通訊錄。
「喂?」
「這不是兒子嗎?好久沒有打電話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前天不是才打過嗎?真是大驚小怪的!
「是因為……」
「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就沒辦法喔,爸爸那邊也覺得我們太過放縱你,要讓你節制一些才行,你就不要再花錢買奇怪的東西,也可以省下一些空間。」
我才剛說幾個字就被插話,而且還猜中了!難道我媽學過讀心術?
「什麼叫做奇怪的東西,那些是……」
「不管怎麼樣,只有錢的事情沒辦法,就這樣囉。」
「喂、喂、喂?」
可惡!竟然掛斷自己親生兒子的電話,不過接下來有點麻煩了,即使衣服穿我的,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總不能不穿內衣吧?還有一些日常用品,這些都是一筆開銷。
看著她睡著的臉龐,我卻有種說不出的煩悶,如果幫不了她,不是顯得我很無能嗎?連一個失憶的人都無法幫助,這樣的我還算是人嗎?
沒辦法,看不下去的我一定會幫她,即使被說自我感覺良好,還是會伸出手來。
因為我就是個這樣的人。
「現在的情況下尋找最好的解決方法嗎?看來別無他法了。」
雖然有些心疼,最後還是忍住並走進房間,看著那些陪伴我已久,一疊又一疊、一櫃又一櫃的書,決定將它們全部都賣掉!
清點完所有數量和一些周邊後,便上拍賣網站以二手的價格擺上,接下來就等買家的回覆。
「唉,我到底在幹嘛!」
坐在椅子上,望向天花板的我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感覺已經有段時間沒出來,說好聽點就是正義心強大,說難聽點就是為了自我滿足。
這樣的個性怎麼都改不掉,也是呢,如果能隨意就改變,那就不是個性而是想法了。
「醒了嗎?」
聽見涼被的窸窣聲,不過從我這角度看不到她。
「我睡著了嗎?」
聽起來就是剛睡醒,帶有點睏音的問句。
「大約兩個小時吧。」
而我看了下時間,現在離四時還有一刻。
「沒對我做甚麼吧?」
她朝我這邊走來,帶著鄙視的眼神。
「早說了,沒興趣。」
如果想把因為睡相太差而變得衣衫不整的罪責推給我,可沒那麼容易。
「嘖,算了,就不跟你計較。」
她一副高高在上,已經不知道誰是這家的主人,而現在因為有些心疼,所以不想跟她吵。
不過看著她的雙眼,剛才不明瞭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為了要找我碴,而是因為她太無聊才會這樣,畢竟對於失憶的她來說,我至少比外面那群陌生人還要親近,即使只有一點也會讓她心中產生渴望。
心裡慢慢浮現名為吊橋理論的想法。
「那我們來玩抽鬼牌吧!」
「那是什麼?」
她一臉感到興趣,卻又不想表現出來,像個小孩子般賭氣。
「同樣數字的撲克牌可以丟掉,最後手上留著鬼牌的人就輸了。」
「聽起來好簡單,像是小孩子玩的遊戲。」
「別這麼說,玩玩看就知道了。」
「既然你這麼想玩……那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玩好了。」
嘴巴雖然這樣說,但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因為只有兩個人,那就26張牌加1張鬼牌,我多拿一張。」
洗好牌後就開始發牌,她13張我14張,而一開始的鬼牌在我手上。
「然後現在就是要先把重複的丟掉。」
我拿著2張五放在我們兩個中間,而她也跟著做,現在重複被丟掉的牌有3、5、9、12。
「那就開始囉,妳先抽吧。」
「我一定會贏你的!」
在她的回合中還不斷進行口頭挑釁,不過我當然不會看在眼中,畢竟接下來開始才是心機戰。
而我故意把鬼牌的位置提高一點,看看她會不會上當。
「就決定是它了!」
而她拿起的瞬間,臉就一下慘綠,而我露出計畫通表情。
「裁判,作弊!」
「裁判是誰?不過對遊戲比較熟的只有我……感覺有些偏妥,不管,總之沒有作弊。」
「為什麼?」
「請稱這為心機戰,這才是卡牌遊戲好玩的地方之一。」
「可惡,換你。」
而她其中一張牌不斷上下移動,就像引誘我去抽,而我當然不會上當,拿的是它右邊的那張牌!
「誒?」
「哈哈哈!」
我看到牌的瞬間傻掉,而她笑的下巴都快掉下來,沒有錯,我被她騙了,被一個初心者騙了,沒有回復記憶的她,怎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掌握了這遊戲的精隨!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喔。」
她帶著嘲諷的口語,每個字之間還放慢速度,這擺明就在小看我!
「換妳了!」
「哼,這點小技。」
「甚麼?」
「呵呵。」
她把2張八丟掉,而我的重疊卡這樣就被破解了。
最後一張牌被拿出後,贏家跟輸家就會在這刻誕生出來,不用說,我當然是那個贏……輸家阿!
「為什麼?」
「我只能說,要跟女生比心機,你還早一百年呢!」
她趾高氣昂地看著我,明明是我比她高,現在卻有種被她用鼻孔看的感覺。
「為什麼要站在椅子上?」
「為了有稱霸的感覺而拿的。」
現在的我因為選了這個遊戲讓自己的自尊毀於一旦而感到低沉。
「喂!」
「……」
「別不說話阿!」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我,而我則是抱著大腿窩在牆角進行放空。
「再一場。」
「誒?」
「我陪你再打一場拉,別在那邊不說話,怪噁心的!」
「來就來啊!」
最後過了四個小時,而我們兩個都累癱了。
「二十七勝二十七敗一平手嗎?」
或許會想問抽鬼牌為什麼有平手,不過兩選一都一直抽到鬼牌,所以最後兩人就決定那場平手。
「你不是二十八敗嗎?」
「才不是呢,別亂說!」
「不過好累阿。」
「好久沒跟人打過這麼久的牌了。」
「你之前都是跟誰玩?」
「朋友,雖然現在也不常見面,大家都各分東西了。」
「喔。」
而她聽完我的回答後,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現在也八點了,要出去吃東西?」
「好好!」
為了有話題聊的我,就決定出去外面吃,因為冰箱也沒東西,而她也很高興,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