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琉璃
「珮珮不要走！」我從床上驚坐而起，眼角的淚光以及被冷汗浸濕的衣裳表露出方才經歷的一場哀慟。
這是她離開的第幾天了？忘記了，反正也都不重要了。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有─她已離開。
咦？我怎麼會躺在床上？我不是已經……？看向玄關，跟平時一致的模樣；檢視胸膛，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疼痛感。
我一臉困惑走進浴室，褪去身上的衣物，用熱水撫平心中的漣漪。盥洗完畢，我望著鏡中的自己，憔悴、哀怨、失落、悲慟、落魄……，原來我現在的容貌是如此的狼狽。
嘆了口氣，換上乾淨的服裝，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我打開電腦，點開常用的社群網站，瀏覽著好友們的動態。兩眼無神地看著螢幕，右手在滑鼠的滾輪上快速游移，仍避免不了看到「她」跟三五好友的照片，笑容依然燦爛、溫暖、動人，只不過，這些都不再屬於我。
悻悻然地掃過大部分的更新動態，突然有一篇文章攫取了我的目光：「離奇！男子陷入沉睡三週不醒。」
是怎麼樣的人能夠睡這麼長的時間還沒醒？出自於好奇，我點進了網頁，大略看了其中的內容。
(沉睡的男子一切生理技能皆正常，所有反射完全無異狀。由腦波及心跳可判讀出進入睡眠的他擁有情緒，只是與外界的因素毫無關係。)
文章底下的超連結連結不同國家的新聞網站，原來每個國家都有類似的狀況發生，有些不同的是，少數人睡久了，心跳也停止跳動了。
「要是一直不醒來，也許我就能夠解脫了。」我在心裡嘟囔道。
再次確認時間，離約定時間還有10分鐘。我關閉電腦，套上外套，出門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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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7日10：05，早餐店─
「所以，昨天晚上出現的到底是誰？會不會只是你太累？」空一臉好奇地盯著我的胸口。
「不知道，但是那個疼痛感真的很真實。」我按著胸口，回憶昨晚的畫面。
「肯定是你太累了。」空用攪拌棒攪和著玻璃杯內的熱可可， 心不在焉地說道。
「所以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等等陪我去圖書館，我有一些資料要查。」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這種人會去圖書館？天塌下來我也不信。」我一臉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還沒等他回答，店內的電視機就吸引了我的注意。新聞正播放稍早在家中看見的報導，看來沉睡的人有逐漸增加的趨勢。
「就是什麼回事。」空的聲音將我的注意拉回到他的身上，「我想查出事件發展的原因。」他指著電視上的新聞，振振有詞道。
「我不覺得你能查出什麼，但是既然你都說了，反正我今天沒什麼事，那就陪你去吧。」我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咖啡，站起身子走向店外，「昨天說過了，我會忘記帶錢包。」
「土匪…真夠陰險的。」空一臉哀怨，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錢包去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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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7日11：15，市立圖書館─
我徘徊在書櫃之間，隨意拿起幾本書籍翻閱，自從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再進過圖書館了，真有些懷念。
闔上書本，放回書架，我走向快被書堆給淹沒的空，「我說，你拿這麼多本，就不信你能看完。」
空沒有回答，而是痴痴地望著一個方向。隨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個少女正拿下一本烹調咖啡的書籍來閱讀。她個子不高，穿著簡單的黑色基本款帆布鞋、藍色修身牛仔褲使她的雙腿更顯修長、寬鬆的米色毛衣則襯托出她的小巧可人，留著一頭烏黑亮麗長髮的背影散發著獨特的氣質，更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兩眼，等等……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欸，你不會被煞到了吧？」我抓著空的肩膀，大力搖晃他，希望可以讓他的神智恢復清晰。「醒來！快醒來！」
「薩…薩利…」空突然揪住我的衣領，「幫、幫我去邀請她一起吃午餐！」
「我不要，自己的女孩自己把，要約吃飯還是搭訕什麼的，靠自己吧，加油。」我拉開那雙緊抓我衣領的雙手，拒絕了他的要求。
「幫我這次，一個月免費早餐。」
「好，成交！」
可惡，我竟然瞬間被食物收買……，我想反悔，卻看到一雙看見英雄一般的眼神注視著我。
看來是無法推辭了，我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奇怪，這背影怎麼愈看愈熟悉？算了不管了，就當作是為了早餐的必要犧牲吧。
「那個，不好意思，」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朋友想和你成為朋友我為了我未來一個月的早餐所以來這裡打擾你如果你願意幫我這個忙的話麻煩請你告訴我你的……」
原本打算一口氣講完，至於結果如何就隨緣吧，只不過，女孩回頭的同時，那些還沒說出口的臺詞就通通在瞬間凝結，恰好卡在我的喉嚨使我頓時啞口無言。
「好久沒聽到先生你的聲音了呢。我說，搭訕人也要先搞清楚對方是誰好嗎？」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竄入我耳裡，不祥的預感從尾椎快速爬升至頭頂。少女回頭，用充滿殺氣的微笑投向我，「親·愛·的·哥·哥·」
「湘、琉璃…，你、你怎麼會在這…？老爸老媽呢？」我回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空，該死，竟然開始給我裝認真在看書。
「我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大學後就沒回過家，連通電話也不打，怎麼？家裡得不到溫暖嗎？找不到回家的路嗎？還是你都忙著搭訕年輕少女所以沒空回家？……」
琉璃的斥責愈來愈嚴厲，聲音的分貝也逐漸提高。被怒罵聲影響而前來圍觀的人潮如颱風過後暴漲的水流一般湧現，琉璃卻沒有發現身邊已圍滿人群，繼續怒罵著我。我想逃離現場，但琉璃咄咄逼人的怒顏讓我無法移動任何半步。
「琉璃…」我試著阻止正在爆發的琉璃，讓她能夠冷靜看看四周的情況，不過……
「我有說你可以出聲嗎？現在有你講話的權利嗎？我話還沒講完你在插什麼嘴？」趨近於失控的琉璃完全聽不進我的勸阻，經過我一開口，使得她更加盛怒。
看來目前的狀況是無法用講的來解決了，我拉起琉璃的手，一個箭步往圖書館門口奔去。
「放開、放開我！你在發什麼神經啊？」出了圖書館，琉璃甩開我的手，用比方才在圖書館內大聲數倍的聲音朝我怒吼。
「你知道你剛剛在的地方叫做圖書館嗎？在那種地方大呼小叫的，丟不丟臉啊你？」透過玻璃大門，我看見裡面仍有不少目光聚焦在我們身上。如果可以，真想挖個洞躲起來。
「欸？！白癡老哥！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琉璃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錯愕，被怒氣燻紅的雙頰也因為自己的失態變得更加通紅。
「我有啊，你不願意聽我有什麼辦法？」
「你…人家不管啦！」幾乎到達崩潰邊緣的琉璃對著我一陣猛搥，口中不斷唸唸有詞「老哥你這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現在是什麼狀況？誰能解釋一下？」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聲音的主人正是引起整件事情的兇手。
我轉過身，雙手搭上空的肩膀，接著往中間靠攏，緊掐著他的脖子，虎口對氣管的壓力被我提升至最大值，「真是多虧你，剛才丟臉死了！以後我絕對不要再幫你搭訕別人了！順帶一提，以後我的早餐全部給你請客，不需要跟我客氣知道嗎……啊啊啊啊啊痛痛痛很痛啊！！！」
琉璃抓住我的耳朵將我往後拉，無法抵抗的劇痛使我不得不跟著向後退。重獲呼吸自主權的空蹲著身子摀著脖子咳到漲紅了臉。
「初次見面，我叫琉璃，是薩利的妹妹。因為某些原因，這個寒假會住在哥哥家，還請你多多指教！」
「請多…多多指教！」
「前一分鐘還在發神經，才一轉身就開始裝氣質，真不愧是我妹…呣噢…」我話還沒說完，腹部便受到一股強烈的撞擊，我的胃一陣翻攪讓我痛得說不出話。
「哥哥，我正在講話，請你不要隨便插嘴。」琉璃收回緊貼我腹部的拳頭，「剛才在圖書館打擾到大家，真不好意思，你不會太在意吧？」
「是他叫我去搭訕你的，怎麼可能會在…噢…」我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小腿，疼痛感使我的面目變得極為猙獰。
「我不是在問你，打什麼岔啊？」琉璃彎下腰拍了拍自己的鞋頭，似乎覺得剛才的那腳弄髒了她的鞋子。她轉向空，投以一個淺淺的微笑問道「你什麼都沒看到，對吧？」
空猶豫了一下，但在看見正在地上哀號的我之後，立刻點頭如搗蒜地給予答覆。
「太好了！真的很高興認識你！」琉璃握住空的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空心跳加速，一時無法負荷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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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呣…我剛剛怎麼了…？」空摀著腦袋，坐了起來。
「血往下流，導致腦部供氧量不足引起昏厥反應。要不是琉璃要求，我一定把你放生在圖書館門口。」我吃著在回家途中順路買的杯子蛋糕，另一手撥弄著手機螢幕。
「你醒啦？來，這杯給你。」琉璃從廚房走了出來，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了空。
「喔…謝謝你…」空接過咖啡杯，低頭啜飲，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琉璃，我也要喝，麻煩幫我泡一杯。」我持續盯著手機螢幕，將最後一口蛋糕放入口中，又伸手拿起第二個蛋糕準備享用。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麻煩人家，自己去泡不會嗎？魯蛇。」琉璃一臉不屑，從背包內拿出一本書籍開始閱讀。
「魯蛇嗎…」我放下正要咬下的蛋糕，關閉正在遊戲中的手機，從沙發站起，走向房間，「謝謝提醒，差點忘了我是一個無用的魯蛇呢，呵呵。」語畢，闔上了房門。
「踩到地雷囉。」空放下仍冒著熱氣的咖啡杯，無奈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欸？老哥他怎麼了？」聽聞此言的琉璃放下手中的書本，眼神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的隱私，我不便多說，自己去問他吧。我差不多該走了，謝謝招待。」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空走出門口，「替我向薩利傳個話，明天一起吃早餐吧，你也要來喔！」
「好的，明天見。」
送走了空，琉璃走到主臥室門前，靜默佇立在原地許久，才舉起手，輕敲兩下房門。沒有人回應，於是她自行打開房門。
「哥哥…剛剛…」
「出去吧，讓我靜一靜。」我打斷欲言又止的琉璃，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房間陷入一片無聲。數分鐘後，房門闔上的聲音打破方才的寂靜。
翻過身，看著書桌上那些曾經和她一同的燦笑，「也是呢，像我這種人，難怪你會離開。」
沉痛的回憶使情緒持續處於低落，哀傷不間斷地下拉我的眼皮，無聲的空氣稀釋著我的意識，接著一股睡意襲來，讓我暫時脫離真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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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再次陷入黑暗，飄渺的輕盈感使一切變得如此不真實。同樣的寂靜，同樣的空洞，睜開雙眼，「她」同樣站在我眼前。
「對不起。」她果不其然說出這句話，明明已經聽了數十次，那三個字仍重重在我心頭刺了三刀。
我嘗試跨出一步，一如往常地無法移動；喊了幾聲，依舊沒有聲響。片刻過去，那群「人」再次出現，而我也開始逐漸往下沉。
「魯蛇。」「你這輩子就這樣了。」「沒用的傢伙。」「知道嗎，你什麼都不是。」「你不覺得自己這樣活著很丟臉嗎？」
破碎但清晰的字句傳入耳裡，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彷彿它們是憑空出現的。我想抗議，但極力思索後發現這些話是如此貼近事實，無法辯駁。
目送「她」逐漸走遠，那三個字在心頭造成的傷開始擴散，難以忍受的沉痛逼得我流下淚水。
該挽留她嗎？她離開或許真的比較好？我好像配不上她呢。沒錯，我不值得她。
眼角泛著淚光，身體逐漸下沉。只是這次，我不再呼喊她的名字。
或許因為身處夢中，又或許是因為心頭的痛更甚周遭，沒入地面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的難受。不知道經過多久的下沉，我墜落到一個約一坪大小的密室。
「你來了，這是第一次。」細小卻渾厚的聲響籠罩整個密室。
儘管我內心充滿疑問，但我沒有答覆，而是看著空洞的胸膛正不停淌著鮮血。
「在這裡，所有幻象都會化為真實，正如你的心痛。」聲音再次出現，他似乎能感應到我內心的疑問。
將感覺實化嗎？是怎麼樣的地方能做到這樣的事？你是誰？明明是夢，為何這些感覺如此真實？
「你的疑問可真多呢，不過沒關係，下次我會回答你的。」
下次？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你隱瞞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時間到了，該回去了。」
回去？不要逃避我！先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會再見面的，不久的將來，在你的世界。」
將來是什麼時候？什麼叫我的世界？
當我還在困惑他的言下之意時，四周的黑暗開始崩解、剝落。藏於黑暗背後的是駭人的血色，斑駁的血跡刺激我的視神經，使我的視線無法轉移。有股特殊的感覺從內心被喚醒，原本對血的噁心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對於眼前景象的滿足與渴望，「血，是血…嘻嘻…好美啊，再給我更多的血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回應著我的渴求，斑駁的血牆湧出大量、溫熱、鮮紅的液體，濃烈的鐵鏽味充斥著整間密室，快速升高的液面快速且貪婪地吞噬我的腿、腰、胸。液面持續升高，而我卻愈感興奮，浸泡在血中帶給我無比的暢快感。沒有多久，鮮血淹沒我的頭頂，在血池中瘋狂癡笑成了我在夢境中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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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一瞠，日光燈的白光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雙瞳。牆上的時鐘發出的滴答聲反襯出房間的寂靜。撇過頭看像鐘面，七點半。
那是什麼感覺？那聲音到底是誰？為什麼最近的夢感覺都好真實？算了不管了。
讓自己清醒之後，我走出房間，見到琉璃躺臥在沙發上睡著，手中捧著看到一半的書籍。我輕輕抽起她懷中的書本，嵌入書籤後闔上，再從房間拿出一件毛毯蓋在她身上避免她著涼。
肚子的蠕動聲正對著我發出飢餓的抗議，現在想想，除了早餐，我只吃了一個杯子蛋糕而已。
走進廚房檢查家中剩餘的食材，南瓜、雞腿肉、洋蔥、花椰菜、胡蘿蔔、香菇......，該有的食材都有，那就自己煮吧。
南瓜切塊、去籽，放入電鍋蒸；洋蔥、蒜頭切成碎末，蔬菜及菇類切塊，以奶油熱鍋後將蒜末、洋蔥丁、雞腿肉以及胡蘿蔔和菇類拌炒，米洗淨後也加入鍋中炒至金黃色；將蒸熟的南瓜取出，搗成泥後倒入鍋中，並加水悶煮......。不一會工夫，濃濃的香氣已擴散整個廚房。
料理完成，我將燉飯整鍋端至餐桌，回果頭來，發現琉璃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有口難言地看著我。
「哥......」
「醒了啊？你應該也餓了，這盤是你的。」我盛了一盤遞給她，也為自己裝了一盤。
坐在餐桌旁，琉璃沉默不噢，只是靜靜看著盤中冒著熱氣的南瓜燉飯。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還是身體不舒服所以吃不下？」
琉璃搖了搖頭，用湯匙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咀嚼數口嚥下之後，一顆一顆的淚珠突然不停地滾出眼眶。
看著這樣的琉璃讓我有些吃驚，趕緊抽了幾張面紙給她。琉璃接過面紙，卻只是將它握在手中，任由眼淚恣意在臉頰上奔騰。
「你還好嗎？怎麼哭了？」
「沒什麼...只是很久沒吃到哥哥煮的東西罷了。」琉璃抹去淚珠，給了我一個滿足的微笑。
由於父母的工作時常需要加班，從小開始，家中的家事都是我和琉璃共同分擔的。因為我較年長，讓我使用廚房父母也較安心，所以負責準備三餐的責任很自然就交到我身上。而為了應付挑嘴的琉璃，我常研究並嘗試各種不同的食譜來滿足她的口慾。
「這段時間自已一個人生活，辛苦了。」我輕拍琉璃的頭，小時候琉璃難過時，這招總是能讓她不再哭泣。
「笨蛋老哥，偶爾回家一趟會怎樣？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呀！！不要弄我的頭髮啦！！！」琉璃抓住我撥亂她頭髮的手，噘起嘴抗議道。
「哈哈，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哭喪著臉真的不適合你。飯都涼了，快吃吧！」我收回被抓住的手，看著琉璃吃著盤中的食物，就像回到過去那段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時光，平凡卻令人懷念。
「對了，哥，」琉璃放下了餐具，雙眸直愣愣地注視我的眼睛，彷彿所有秘密都無法逃過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你房間桌上的照片......」
「呀！你大老遠跑來肯定累壞了，我去幫你放洗澡水，洗好出來我削水果給你吃，晚上你就睡我房間隔壁那間臥房......」我滔滔不絕地交代琉璃許多瑣碎的事情，希望能將焦點轉移，然而琉璃的眼神卻沒有因此改變，反而變得更堅定，就像要挖出我所有藏在心裡的祕密一般。
「唉...」我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空盤，「有些事情，並不是說出來就能解決的。」我丟下這句話，離開了餐桌，留下琉璃自己獨自一個人坐在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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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置妥當後，我坐在客廳滑著神魔。第一關...洗技；第二關...帶走；第三關...小爆發...；第四關,,,全開加龍刻濾珠；第五關...用濾出的版面帶走；第六關...磨過；王關了...該死的，甚麼爛版面。面對難以起手的版面，我思考了許久，終於找出一個不錯的路徑。技能全下，好，下手！
「什麼？！不！！！」在我下手的那一剎，一個盒子擋住了我看著螢幕的視線。沒錯，我又被打趴了。
「遲來的禮物，生日快樂。」琉璃將盒子塞到我懷中。我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機打開一看，是一條酒紅色的針織圍巾。
「我自己織的，自己在外面生活，不要隨便感冒喔。」
「你不說我都忘記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呢。」高中三年生日就被整的慣例，讓我上了大學之後完全保密自己的生日，事情一多，竟然把它給忘了。「剛好缺一條圍巾，謝謝啦！」
以往家人或朋友生日，琉璃總是很認真準備每份禮物。比起存錢買現成的，她更傾向於親自動手做。對於手作禮物，琉璃從不馬虎，因此她身邊的人每年都很期待自己的生日會收到怎麼樣的禮物。
「空說明天約我們吃早餐，我出門領錢晚點回來。」
「不用去啦，」我叫住正要出門的琉璃，「我跟他說好了，接下來一個月我們的早餐都免費。」
「這怎麼可以？平白無故讓別人請客，你這人怎麼這樣...」琉璃顯得有些困惑與不滿，不懂為何我會有這樣的言詞。
「你以為今天在圖書館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無奈地苦笑道，「一切都多虧那個禍源啊。」
「不要再講圖書館的事了，真的太丟人了！」琉璃的連上浮現尷尬的表情，「既然如此，明天就展現吃貨琉璃的實力，好好給他教訓一下吧！」說完，琉璃尷尬的神情瞬間轉換成充滿朝氣的模樣。
......女人轉換情緒都這麼切換自如嗎......？
「明明就挑食得要死，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吃貨...」
「你給我閉嘴！」
創作內容
鏡花水夢-第一章
鏡花水夢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