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如往常地從小巷中騎出,彎入飄著花瓣的機慢車道。
時值三月,慢車道兩旁盛開的風鈴木花瓣,加上午後緩緩撒落的陽光,兩者交織出一條金黃色的隧道。
我一邊哼著耳機傳來的音樂一邊以悠哉的步調踩著踏板,眼睛筆直地盯著前方,視線絲毫沒有落在此般美景之上。
畢竟在台南這個地方生活了十七年,這些花、那些停下車或專程來拍照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感到有點煩躁。
小姐,雖然我騎的是腳踏車。但妳好歹也注意一下吧!
整個大喇喇的跑到馬路上,是不要命了嗎!
我並沒有那個勇氣把抱怨講出來,只是默默的閃過並繼續向前騎行。
多虧了那個要拍照不要命的女人,我的速度不夠趕在紅燈前穿過路口。
更正!
我根本不是感到有點煩躁,而是超級討厭那些人的!
如果有人現在跟我提這些花我一定發飆!
「好漂亮,好漂亮!快看!」
對,就像這樣。
有夠煩的,不知道在大驚小怪什麼。
「能看到顏色之後竟然是這麼的美麗!快看,金黃色的耶!」
蛤?這人難道之前是色盲嗎?
真是有夠煩的,趕快閉嘴拍照然後走人好嗎!
「耶耶,主人。你也看一下嘛,不要一直盯著前面啊!」
主人?不會穿著女僕裝來拍照吧?真是夠了!
「怎麼不理人?主人?主~~主人???」
奇怪?我明明聽著音樂,為什麼這聲音這麼清楚?就好像有人貼在我後面講話。
「呦呵~?聽不見嗎?奇怪了?應該有成功啊?」
不是吧!追著我跑?
我停紅燈時向左後方撇了一眼,並沒有任何人在安全島上。
「喲!這邊!這邊!」話語響起的同時,一隻手拍在我的左肩上。
後面?
「主人,好久不見…,不對。是我回來了。」
「請問…妳……」
「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
我想想喔。
妳到底是什麼時候蹲在我腳踏車的置物架上呢?
頭頂上那動個不停的是耳朵?
身後晃個不停的尾巴是真的?
不行,太多可疑的點了。
還有一個重點,臉貼太近了!
陳立人,十七歲。第一次跟女孩子的臉靠這麼近。
我感覺我的臉頰以及耳朵整個在發燙,現在看起來應該像一顆熟透的番茄吧。
「嘻嘻,奇怪的主人。」
那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將額頭貼近我的額頭。
「善緣回來了喔,主人。」
「喔…啊…,回…回來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非常開心,欣慰的話語就這麼脫口而出。
就這樣,在令人煩躁的這個時節。
我與善緣的相遇,做為接下來將發生的各種事情的開端。
不,根據善緣的說法。
接著發生的事情,都是我不可避免的命運。
如果以為只要湊齊春天、離奇相遇、一對男女就會發生什麼類似愛情喜劇的玩意兒,那就大錯特錯了。
就好像上學遲到的路上叼著土司奔跑,有99%的機率會在轉角撞到騎車的阿伯阿婆而不是同校的異性。
這種無聊的幻想,就由我來粉碎!﹝握緊右手﹞
真相往往令人絕望。
在接下來的兩週等著我的既不是體重被螃蟹偷走的美少女,也不是笑容被貓像奪走的貪吃學妹,更不可能是會來找我做特別諮商的傲嬌妹妹。
這時候如果吐槽說:「醒醒吧!你其實並沒有妹妹!」,那就完全不對了喔!
我確實有個妹妹…,等等。離題了。
總而言之,如果你對與隨機殺人魔、怨靈以及惡神有關的慘烈故事有興趣,那就接著往下看吧!
那是我所經歷過最恐怖、最充滿悔恨,我甚至因此差點賠上小命的故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