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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Seeds of Stars】【故事輕珠寶】錯過

作者:關燁│2016-04-16 20:11:24│巴幣:20│人氣:314



演員名單:賽門/哥(上官照于 飾演)、托塔拉/弟(月近渚 飾演)


  有個男人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巷弄中徘徊著。他四處張望,眼神中不時流露出畏懼與恐慌。除了本身促急的喘氣聲還有踏在磚瓦街道中的腳步聲被隨著托塔拉外,這裡沒有任何人類的身影。
  他緊握著掛在胸前的戒指項鍊,心臟撲通撲通跳著。想要放聲大喊卻又害怕引來人口販子注意。想起下午在酒吧聽到的謠言,怕黑的托塔拉才願意鼓起勇氣連夜趕路。
  只要我一直朝著東方走……哥哥與爸爸一定就在那裏了。他心裡是這麼期盼著,而這也是鼓舞他不要放棄的動力。

  月色皎潔高掛夜空中。但托塔拉卻沒心情駐足抬頭觀賞。那是他熟悉的夜景沒錯,但少了身旁的人,再怎樣美好的風景也都只是過於奢侈的裝飾。
  他沿著同一個方向走著,不知不覺中,托塔拉已經踏上通往另外一個城邦的邊界橋。木頭製的階梯因為重量向下施壓而產生了「吱吱喳喳」的噪音。當下他立刻將周圍的風景掃了一遍,就是深怕當時在酒吧聽到的傳言會將落在自己身上。
  『聽說人口販子最近變多了。』
  『這我曉得。不過那理由還真讓人匪夷所思……』
  『你是說他們內部勢力分裂嗎?』
  勢力分裂?

  因為順利從原本的城邦逃離了,而現在這種半夜時分也沒有士兵看守。托塔拉深深感覺自己是多麼走運,也因為如此,他此刻的心情變得輕鬆許多,「之前聽父親說的時候只覺得他們是一群野蠻人,組織毫無架構、行動也非常草率……想不到他們內部是有經過設計編制人員的啊。」就連說話語氣也參雜了些許期待感。

  因為家裡經商,從小,托塔拉和他的哥哥兩人就常跟著父親周遊列國。小小年紀的他跟哥哥便有這機會能夠見識到世界各種風貌。
  他們沒有母親,應該說,兩人對母親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有個女人把他們生出來,但到底說話的嗓音是如何?髮色是哪種顏色?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們全然不知曉。父親說,母親是個不喜歡拍照的人,所以並沒有任何影像或是肖像紀錄給孩子們觀賞。他又說,那是因為母親在他們兩個還襁褓時就不小心染上傳染病,得病沒幾天就逝世了。對於這點父親當時人在外頭工作,沒來得及回家見上妻子最後一面,對此,他感到非常後悔與惋惜。
  為了彌補這缺憾,父親才決定不管到哪裡都要把兩個兒子帶在身邊。讓他們隨時隨地都能珍惜彼此相處的時光。

  想到這時,托塔拉停下腳步。他眼光又不自主感到濕潤。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緊握著拳頭,他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哭」、「千萬不要放棄」!


  「唉唷──哪來的帥公子啊?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走在邊界橋上?」達達的馬蹄聲伴隨著陌生的女性嗓音落下。
  托塔拉下意識充滿警戒心抬頭一看,是名穿著奇特的女人。
  她輕巧地從馬背跳下,伸出單手緊握住對方的臉頰,左右扯動著就像是在挑選商品般。
  「呦~?怎麼哭了?這張臉如此俊俏,應該要多笑點啊。」那力道之大,讓托塔拉即使用雙手想要扳開卻無動於衷。
  「關、關妳什麼事?妳想幹嘛嗎?」女子鬆手,托塔拉重心不穩差點向後仰。
  「你現在這個時間出來當然關我的事。」
  「什麼意思……」他心裡想著希望自己別這麼倒楣就好。
  不過女子臉上的微笑卻像是在宣判他死刑。紋滿刺青的食指朝向地面,她說:「這裡、是我管的,我叫娃路,是名人口販子。」






  「已經幾天了你們說!為什麼到現在還查不出什麼頭緒?」名為賽門的男子拳頭奮力地敲向桌子。
  發出的噪音加上他的斥吼,待在辦公室的所有人全保持靜默。沒人敢直視著他充滿怒火的雙眼。

  「賽、賽門先生……不是我們沒行動,是對方移動速度太快我們來不及──」身穿制服的男子比眼前的賽門足足矮了一顆頭,再加上那囁嚅的語氣讓賽門質疑自己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用錯人了?
  「喔?你現在是把問題怪到我弟弟身上是嗎?」他打斷對方的辯解,只要成果不如預期,講再多全都是廢話。

  這裡是賽門負責經商的辦公據點之一。而眼前這群一個一個腦子縮得幾乎快比鴕鳥低的制服人員們全是他雇用來尋找弟弟托塔拉下落的人員。要不是聽說他們辦事效率高,保密工夫一流,再加上是父親曾經合作過的生意夥伴,現在回報成果是如此慘烈,他當下就沒把這群飯桶直接輾出去算是很好的對待了。

  「賽門先生請先冷靜。我們已經派出更多人傾力尋找二公子下落了。剛才有消息指出他們在東邊的邊界橋附近似乎有看到相似人影。」站在一旁但同樣也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成員則為這起案件透露出一絲希望。
  此話一出,賽門立刻睜大雙眸,依然非常憤恨不平地說道:「既然這樣不會快點去找人嗎?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被賽門揪著領子首當其衝的發洩桶聽到這聲指令想要掙脫卻見對方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下次我要聽到的只能是好消息。不然……你們公司就等著被我弄死吧。」賽門心裡又急又氣,無處發洩下,他索性直接對這群受雇者烙下狠話。
  「遵、遵命。」
  他怎麼可能不怕?對方可是這地區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公子,如果稍有一閃失,不用等對方找上門,他自己就會先被當家解聘,即使賣掉一身家產也不夠賠吧。

  把人都趕跑後,賽門這才在只有沉默陪著他的室內露出悲傷的神情。他握著胸前閃閃發光的水滴型墜飾,一心一意祈求著奇蹟發生。
  「該死的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那是上個月的事情了。當時賽門他們兄弟倆陪著父親到某城都與當地的布料大王進行合作商談。一如往常地,賽門負責與合作夥伴擬定合約與相關詳細事宜,父親負責和大老闆培養感情,而弟弟托塔拉則是到附近地區四處考察,看看有沒有其他商機可開發。各自都忙著完成自己的任務,一直等到商談事宜完成後才會在當地休息幾天好好逛逛,享受父子們的歡樂時光。

  「父親,這是合約與相關資料,請過目一下。」
  當時辦公室只剩他跟父親還有對方幾名重要代表而已。貼身保鑣全都在外面等待。
  「嗯……你辦事我很放心。這樣就可以了。」接過筆與印泥,兩名代表人皆在上頭留下名字以示負責。
  賽門把重要文件全收好,就在他要要扶父親起身時,他感到頸子被一片冰冷的堅硬物體抵住。「這──」
  他下意識看向父親那邊,果然他也被不知從哪冒出的蒙面黑衣人用匕首壓在脖子上。

  「先不要大叫、也不要生氣。」
  剛才還正開心簽約的對象現在卻露出一派輕鬆的微笑,看得出來他跟這群人是同夥的。
  「只要乖乖把你們財團的理事長位置讓出來給我,我就饒了你們一條小命。」

  誰曉得這傢伙說的話能不能信!
  賽門很清楚,做生意的雖然最講求信用,但同時也是最狡猾的一群人。既然這群人會有這樣的突襲,就代表他們應該計畫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給了位置,他們一定會想要求更多。

  「可以啊,想要這位子就送你。」賽門父親表情絲毫動搖也沒有,他氣定神閒地說。
  而對方看他這樣反應,先是愣住,接著說:「你說的就要辦到。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騙我的。」

  就在賽門想要開口說什麼時,他父親輕輕一彈指,「啊──!」哀鴻遍野的慘叫聲讓人反感。
  架在他們脖子上的匕首全落在地上,不對,應該說「連同」握住匕首的手一起落到地上。就連方才還想談判的人也已經身首分離,死狀相當悽慘。
  溫熱的血液四濺,父子倆身上看起來價值不斐的服飾全被染紅。唯有臉部,被隱身在暗處的貼身保鑣擋住,省得事後的清洗功夫。反正衣服再買就有,臉上的血跡還要花時間清理。這種浪費成本的行為生意人才不幹。

  輕蔑地瞟了眼現場慘況,賽門的父親說:「走吧,這場生意談不成了。浪費我時間。」
  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態度多少在賽門心裡留下陰影,但是他知道這是父親每天都必須面對的潛在危機。自己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而已,習慣就好……

  「對了,」
  「怎麼了父親?」
  「難保他們不會對托塔拉下手,你們現在去把人叫回來。」
  他說的“你們”指的是剛才那些保鑣們。而他們跟賽門父親非常有默契,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消失在兩人身後。

  而父親的猜測,卻是惡夢的開始……






  「妳到底想幹嘛?」被捆住手腳的托塔拉整個人側躺在馬背上,他只能靠沒被封住的嘴去影響對方,並刷點存在感而已。
  坐在另一匹馬上的娃路被對方的咄咄逼問感到不耐煩,她直接一計手刀打在托塔拉背脊上要他閉嘴。「你好煩。如果讓你知道要去哪的話我幹嘛還把你綁起來啊?怎麼頭腦這麼不好使?」
  被這麼一說,托塔拉不屈服的性格像是被點起戰火,他不但不怕,更是大聲反駁:「告訴妳,像妳現在這樣隨意限制他人自由的行為可是犯法的!既然犯錯在先,那我做出任何舉動都能算是正當防衛。」

  語畢,他努力扭動身體,趁著限制他自由的繩索已經有些撕裂痕跡,整個人往地上一摔,繩子直接應聲斷裂。
  從未想過人質居然打從一開始就偷偷計畫著掙脫的事,在她不注意的過程可以把麻繩磨成這樣。敬佩之餘,娃路反射性從馬背上縱身一跳,左腳直接踩在托塔拉肚子上。
  「噗!」感覺到重量全部擠在腹部的位置,托塔拉痛到差點沒昏過去。
  「想要從我手上逃走,下輩子吧。」邊說,她的腳依然毫不客氣地輾著對方身體。

  托塔拉不想那麼早放棄。他知道哥哥爸爸都在等著他,所以他一定得想辦法從這女人手上逃走。但是該怎麼做……
  快想啊托塔拉!快想!

  娃路感覺地下有個硬物,她挪開腳,發現是枚閃閃發光的戒指。「這是什麼?」
  糟了!會被搶走!托塔拉死命活命的扭動身體,就是不想讓對方摸到這枚東西。
  那是媽媽跟爸爸給我跟賽門的紀念物,絕對不能被這女人搶走!
  『躺在岸上的魚,不管再怎麼掙扎,只能等待著被經過的漁夫捕獲。』就像是要印證這句話似的,娃路先是賞了托塔拉一巴掌,接著終於能拿起戒指好好欣賞。
  「真美,這不像你會帶的東西。你老婆的?還是老媽的?」
  托塔拉咬緊下唇,現在如果抵抗可能東西搶回來的機率就變小了。多方思考下,嘆了口氣,他只好照實回答:「我母親留給我的。」
  聽到關鍵字,她反問:「留?她掛了嗎?」
  我幹嘛要跟這人講那麼多?關她什麼事啊?雖是這樣想,但現實上托塔拉還是回應了:「對……聽說是生病死掉的。」
  娃路冷笑,她說:「所以你根本沒見過你媽啊?還沒見到就死了,也未免太可憐──」
  「少多管閒事了!妳不是要抓我去賣而已嗎?知道那麼多幹嘛?」
  被對方反駁的滋味很差,微微動怒的娃路用她尖銳的指甲陷入托塔拉的皮膚。她雙眼充滿冷漠並低聲說:「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少對我大呼小叫的。只要我想,你隨時都會腦袋落地。」
  與娃路四目交接,托塔拉立刻想起當時被那群人偷襲的記憶。

  『混帳!你們居然給對我動手?大哥跟父親呢?』
  那群人群用黑布蒙著臉唯有那雙眼神看起來是如此冷血,根本就不像人類該有的眼睛。彷彿看透了這世界的醜陋。
  黑衣人什麼也沒說。他們先是把托塔拉從馬上扯下,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肋骨被打斷了沒關係,臉被踢腫了沒關係,但唯有他拳頭底下的那枚戒指不能被發現!
  『走、走開──』他記得那是他昏倒前喊的最後一句話。

  當他再醒過來時,他卻躺在一片草地上。這裡的風景他從未見過,彷彿失去記憶前的事只是場噩夢。
  
  但起身拉到傷口的刺痛感卻駁斥了他這項猜測。
 
  托塔拉立刻低頭看著胸前,『還好沒被搶走。』那枚閃閃發亮的戒指還好好地掛在胸前。
  他見不到身邊最熟悉的家人,悲傷感頓時油然而生。一路上他努力趕路著,四處躲避可疑視線,將存在感降到最低。一直到了今天,原本以為過了橋就是新的希望。但這女人粗魯地對待卻硬生摧毀了他的想像。

  他生氣了,憤怒地大吼,要被怎樣對待他都不在意了!
  「殺啊!有種妳現在就把我殺了!看妳要怎樣砍怎樣捅都無所謂!」
  難得聽到有人要求被殺的,娃路露出微笑,從腰際拿出散發冷光的匕首。刀片「咻」的一聲落到近乎貼近托塔拉的臉頰,只要他稍微動一下,就極有可能劃傷他。
  「我改變主意了。先留你活口。」
  「為、為什麼?」
  「把你賣掉應該還有錢賺。我想……至少可以去做男妓吧?」

  這是何等要求?但對方既然選擇放他一條生路了。托塔拉也就靜默什麼也不說。
  「好啦,乖乖待在馬背上不要亂動。我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這女人……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但不是現在。






  「父親、請您不要慌張……是……我、我會加派更多人手。」掛斷電話後,賽門嘆了口氣。
  弟弟不見的事情已經造成他跟父親之間的感情出現波動。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些之前的一些徵兆,趁著這次機會將一次爆發。
  這實在讓人非常不好受。

  「你到底跑去哪了?我很擔心啊托塔拉……」
  平時總給人一絲不苟、嚴厲形象的賽門難得露出那脆弱表情。從小到大,他什麼都不怕,唯獨家人,只要牽扯到家人的事就是他的致命傷。
  不曉得為何,每當賽門躺上床閉眼後,腦中依稀就會有道陌生的嗓音呼喊著他的名字。當他反問對方是誰?又有何目的時,聲音便立刻消失不見。
  黑暗當中,他什麼都看不見。此時,偏偏就只有那道聲音持續傳出。一開始他只覺得好奇,但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他也就變得沒耐心。這樣的情況始終沒有隨著時間累積而改善,漸漸地,他覺得這是夢魘、是種壓力。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賽門的憤怒聲響徹整間辦公室,但這樣依然無法消除他的煩悶感。

  「叩叩」兩聲,他順著來源向後轉。居然有個人穿著一身黑的人蹲在窗外?
  不能開門,難保他不是上次那群人的同夥。賽門小心翼翼地從抽屜夾層內摸出一把小短刃藏在身後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敲打窗戶,謎樣男子還四處張望著,看起來非常想進到室內。
  感覺這人沒有上次那群的攻擊性……如果他想殺了我應該可以用很多方式打破窗戶進來才對。但是,我又該怎麼相信他?猶豫了片刻,賽門終於還是將窗戶卡榫解開,但過程他依然戰戰兢兢一手藏在背後準備應戰。

  謎樣男子一見到縫隙,他立即鑽了進來並將窗簾拉上。
  「你、你想做什麼?」賽門刻意提高音量,就是為了引起他人注意。
  「小聲點。」男子反摀住賽門的嘴,使得對方只能發出「嗚嗚啊啊」的悶哼聲。「我不是要殺你或是搶劫的。你弟弟托塔拉不是被抓走了嗎?我知道在哪。」他就像機器人般一字一句生澀地說。
  聽見這消息賽門的雙眼頓時瞪大,他用力扯開對方的手,反問:「在哪?快說!不然我會讓你死著離開這裡。」
  「欸欸、我好心告訴你這消息結果你這樣威脅我對嗎?」男子的音量依舊保持小聲,但也少了一開始的死板。

  賽門等不及了,他激動地抓著男子衣領,再問一遍:「快講,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男子輕鬆掙脫,並向後翻了一圈拉開兩人距離。「你往西邊走,越過一片草原後托塔拉十之八九就在那裏。還有、如果遇到名叫娃路的女人,不要猶豫,殺了她就是。」
  「你是誰?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有何目的?」

  男子聳肩,真心覺得賽門是個老古板。「我跟娃路最近有點小紛爭。你幫我殺了她等於是祝我一臂之力坐上老大位置,這樣我就能輕鬆解決掉那個礙眼的傢伙了。」
  「靠我?你怎麼不自己跟她正面對決就好?」
  男子掩蓋在衣料底下的嘴巴似乎露出表情,能看見被牽扯的動跡,「不、這不是我可以做的事。你如果想要救回托塔拉就聽我的照做就是。」

  也許是被逼急了吧?賽門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了對方。
  「好、我去!」


  下定決心後,賽門假借其他理由向家裡道別踏上尋弟之路。離開前,他注意到父親最後看他的表情不是不捨,而是絕望。
  這則讓賽門心裡開始胡思亂想:難道父親失去的弟弟之後就打算放棄一切了嗎?還是他不相信我的能力?他不可能親口問出原因,既然如此,賽門只能將疑惑放在心中。


  這趟旅途只有他獨自一人。也因此,在行動上顯得更有效率許多。他沿著謎樣男子的指示循著走,果不其然在奔波了快一個禮拜後,他發現距離自己不到一百公尺處的地方,夜晚中,有裊裊白煙升起。
  可能綁架托塔拉的人就在那裏。賽門將馬匹綁在原處,自己則帶著重要防身物品緩緩移動向前。

  「你真的不吃?不要因為我要把你賣掉你就打算先餓死自己好嗎?這樣我也不怕喔。」
  「……」雙手被綁在背後的托塔拉面露不屑,對娃路的好意無動於衷。
  「好啦我看你表情就知道──給我吃啦!」
  賽門聽見女性的嬉鬧聲,覺得事情不對勁,挑了快大岩石躲在後方偷看著。

  是托塔拉!他當下恨不得馬上衝上前將人搶回。
  可是他也注意到對方身上有槍跟刀。看起來是經驗老道的人,隨便衝出去可能會害到人質。

  又繼續觀察了幾分鐘後,賽門決定等女人起身的那瞬間開始行動。
  只要拉開她跟托塔拉的距離我就能取得優勢了。

  「真麻煩──」娃路正想起身的同時,她感覺到附近有不尋常的敵意,「是誰?」話剛說完,她腰間的小刀立刻射出好幾把。
  賽門正打算踏出第一步時,聽見對方喊叫,立刻轉身。

  原以為小刀會落到身上或是附近,但意外地卻傳出其他從沒聽過的聲音。
  「死女人!妳──」是個穿著一身黑的人……不對!是很多個人!而且他們打扮就跟上次打算暗殺他們的那群相同。
  所以這可能是計畫好的?那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放棄要把我們都殺了?賽門心裡擔心那是自然,現在他必須做的就是救回弟弟,然後快點離開這裡。那女的死活與他毫不相干!

  越過遮蔽物,賽門看準托塔拉的位置已飛快的速度飛奔過去。
  「哥哥!」見到分別以久的人,托塔拉難掩興奮,但他又覺得對方出現的不是時候,「你快走,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
  「怎麼可能把你放在這裡!你也要跟我走啊!」
  托塔拉感覺到背後綁死的麻繩有外人的手在騷動著,他依然不放心地說:「不、不然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我擔心──」

  說時遲那時快,托塔拉與賽門之間穿入一把小刀不偏不倚地劃開了被綁死的麻繩結。
  「鬆開了!」賽門看向發射位置,是那個正在和黑衣人搏鬥的女綁匪娃路。
  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幫助他們?但這時賽門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牽起托塔拉,他立刻衝向停留馬匹的位置。

  「等等!」另外幾名黑衣人注意到逃跑走的兄弟倆,他們趕緊縱身一躍擋在他們面前。「不准走!」
  「你們想幹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托塔拉累積已久的怒氣就在此時一次噴發,而賽門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並沒有多說。
  「誰要你的命?我們要的當然是錢!最好不要再掙扎了,你們這樣最後受傷的也是你們自己啊。」黑衣人無所謂地聳肩。確實,依照他們的目的,目前最不利的就是他們兩個。

  「如果你們現在跑走了,我們一樣有辦法找到你們、甚至是……那老頭子。」
  「別想──!」說著,托塔拉掙脫賽門的保護,伸出左腿直接往剛才說話的黑衣人腹部踹下。
  但對方就像是訓練有素般輕鬆躲過。他向後輕盈一躍,還翻了個後空翻站定。全被黑布蓋住的臉只露出雙眼,盯著兩人的氣勢就像是看著準備上鉤的獵物。
  原本握手裡匕首卻在極短時間內擋去了不知道從哪飛來的子彈。

  「不要動我的家人。」正聲音頓時讓兩人都紅眼眶,他們曉得那是應該被蒙在鼓裡的父親聲音。
  被稱作商業大王的歐茲身邊站了許多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槍桿子全對準了這些黑衣人──以及身陷混亂的娃路。

  「賽門,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想什麼嗎?」
  「我、我……」
  「不用多說,你們先乘著後方的馬回去吧,這裡放心交給我。」
  「這怎麼可以!」
  「不用擔心,你們忘了嗎?在成為商人致富前我的身分是什麼?」

  托塔拉睜大雙眼,對了!那明明就是他們最深刻的記憶才對,怎麼現在卻忘的一乾二淨呢?
  他握著胸前的戒指,對著手足說:「走吧哥哥,我們要相信父親。」
  賽門先是猶豫了幾秒,但他又看見托塔拉堅定的眼神這才下定決心。「嗯,那我們走。」

  歐茲看著兩個小孩漸漸遠去,他心中的大石也終於得以放下。
  「看哪去啦?是不怕自己人頭落地嗎?」
  回頭瞪著那群黑衣人,歐茲心裡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他說:「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不知道我在致富前是專門在幹什麼的嗎?」
  娃路一邊閃躲攻擊,一邊留意這邊的交談內容。
  又在自誇了……還是一樣的個性一點都沒變。

  「我說女人啊──妳也是。這麼久不見了難道都忘了這張帥氣的臉嗎?」
  娃路實在很想直接一拳往對方那醉心於外表帥氣的臉龐揍下,但現在並不是時候。她翻了白眼,閃躲著敵人攻擊,不忘回應:「得了吧你。為了功成名就而把妻子休掉的人好意思用這種態度與我重逢啊?」
  先是一記直拳,接著歐茲又往另外一人的下體無情踹下。不過他仍一派清閒地說:「快別這麼說。要把妳休掉還不是因為妳不放棄那骯髒的老本行。若妳願意乖乖與我回去、當個好人妻,生活無慮不愁吃穿,就不會搞成如今這種尷尬的重逢了。」

  「說我?」尚未說完,娃路向上一躍,躲過了原本會被射中大腿的暗器,她先是以同樣方式把手上搶來的武器丟了出去,這才回:「當個盜墓者沒有比較光榮好嗎?」
  原本一直微笑的臉龐出現了一絲扭曲,但歐茲仍然忍了下來。「隨妳怎麼說,孩子我會負責到底,讓他們將來成為國家有用人才。而妳,不准告訴他們妳是他們媽媽的事實。」
  她心中閃過一絲後悔,後悔著自己當時不該就這樣屈服的。娃路選擇不願接話,這事情就到這裡就好。好不容易放下、淡忘的痛苦不想要因為這次意外的重逢又再次想起。

  而正要離開此地的賽門與托塔拉這邊看起來應該是已經暫時脫離危機了。不過──
  「哥哥你在看什麼?我們快走。」
  賽門露出擔憂的表情,看著托塔拉的同時在想著自己這麼做真的好嗎?這樣拋下最重要的人自己先逃……這種事?
  「托塔拉,你先、先──」
  就在這一瞬間所發生的事,目睹這一切的托塔拉立刻發出最悲憤的怒吼:「賽門──!」

  一道鮮紅的血花自黑衣人於賽門背後的突襲綻放。血珠不受控的散落四周,而賽門本人則迷糊了視線,一直到倒下前還一臉疑惑地看著托塔拉。
  「怎麼……怎麼這……樣看……我?」

  那一幕深刻烙在托塔拉腦中,就像疤痕般無法抹去的痕跡。






  『這兩條項鍊是你去哪偷來的啊?』
  『別用“偷”這麼難聽的詞,小心還在肚子裡的寶貝會學喔。』男人像是在觀賞著珍寶般有意無意地擦拭著手上的東西。
  女人摸著隆起的肚子,露出慈母的微笑,『誰說?我會給他最好的胎教。對吧?我的小寶貝~』
  男人又說:『哼,希望囉。』






  那個躺在這裡的人今天還是緊閉著雙眼。看著他熟睡的臉蛋心裡不自主地燃起懷念。「怎麼會賴床賴得這麼久呢?」寵溺的手掌輕摸著總是會定期修剪鬍渣的下額。「你繼續睡下去的話……就換我要睡著囉。」

  等著等著……已經不曉得過了幾個春秋了。「你看看,今天天氣還是很好欸。可是我跟你的越來越老了。」說話的人苦笑著,他還真希望這是場玩笑話。
  指尖順著臉的線條碰觸著,托塔拉問道:「你說呢?是不是該醒來啦?賽門……」

  躺臥在床上的賽門自從十年前的意外後就再也沒醒來。如今他們倆都已經邁入中年,父親也因為那場意外而逝世。如今還在這空蕩蕩大宅裡的只剩他與哥哥。可是眼前的人卻不願睜開眼與他說些話。
  不爭氣的眼淚悲從中來,托塔拉輕輕靠在床邊,低頭默默低喃著:「你再不醒來……我一個人該怎辦才好?」

  孤寂已經伴隨他太久了。托塔拉試圖堅強,但在這寧靜的環境中還是無法抵抗那種逐漸被看不見的恐懼給吞噬的心情。
  他不經意地注意到賽門裸露在外頭的墜飾,明明外表都成熟了不少,唯有這條鍊子上的墜飾上鑲嵌的寶石依然閃閃發光著。它閃爍著的光輝看起來就像有生命力般。

  這時,有個呻吟的聲音打斷了托塔拉的啜泣聲,「唔……嗯……」
  「賽門!賽門你醒來了!」他緊張到差點撞倒一旁的點滴架。

  起初還有點不適應強烈陽光下的雙眼有點畏畏縮縮,但聽見兄弟的激動呼喊,賽門仍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搞什麼……?這麼誇張……」這聲音聽來滄桑低啞,過了十年的嗓音連他自己都不認得了。
  「我好想你!超級、超級想你的……」原來喜極而泣的感覺是這麼爽快的,壓抑已久的壓力與緊張終於能一次釋放開來。這次的哭泣是他暢快的解脫。

  賽門笨拙地抬起手拍拍對方頭髮,鬆軟的感覺實在倍感熟悉。「沒事的,我已經醒來啦。」
  接著他抬頭張望,問:「父親呢?他還好嗎?」因為記憶還停留在逃亡前,賽門完全不曉得十年後的世界已經物是人非。

  「父親他……已經……」頓了會,重新整頓好心情後脫塔塔拉才坦承:「他已經過世了。」

  「過世?哪個時候?」稍微一激動而已,賽門立刻因為調節不順而咳嗽了好幾聲。
  托塔拉小心翼翼地扶起對方讓他呈現坐著的姿勢,緩緩解釋著當年的事情。

  他說,為了將已經受重傷失血過多的賽門帶至安全的地方,他拼命的逃跑,逃得很久很遠……
  他說,父親為了保護他們選擇與這群黑衣刺客同歸於盡。他非常確認這件事,那是因為托塔拉是唯一一名在父親入土前看他最後一眼的親人。
  他說,那群黑衣人其實是父親在當盜墓者時的同伴,但之後見到父親脫離他們而致富感到眼紅,所以才決定利用這種方式想要分一杯羹。
  他說,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等待著賽門醒來已經很久很久了……

  「這天總算讓我等到……我終於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賽門心裡不捨,但他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怎麼的……」
  注意到哥哥的舉動,托塔拉露出疑惑,「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這條項鍊。」

  「我好像夢到了很像母親的人……跟……父親。」
  「真的嗎?」對托塔拉而言,母親在他腦中充滿著一片空白。他對這個人非常陌生,也沒太多感情。但對方這麼說,還引起了他的好奇。
  「你的戒指給我……」好像耳邊有道聲音這樣催促他。
  雖然不懂,但托塔拉還是將陪伴他整段人生的重要東西卸下交給了兄長。

  賽門的手還在發抖著,就連要解開項鍊都有困難。
  「我來幫你。」托塔拉將雙手繞到賽門頸子後方,非常熟練地解開鎖扣。並將東西一樣交付對方。

  這時,賽門心裡也有點遲疑,但他還是將戒指鑲嵌寶石的位置落進墜飾的背後凹槽。意外地,兩處的形狀是恰好可以卡進的空間。

  「喀擦」聲接著而來的是墜飾盒子被開啟。
  「這居然是鎖?」托塔拉非常驚訝地看著這整個過程,賽門同樣感到神奇。
  想不到兩兄弟身上的東西居然是有關連性的?
  
  「這個人……是父親。所以旁邊這個……就是母親吧?」
  墜飾內放置的是一張全家福。一對夫妻肩並肩笑著,而男人腿上坐著露出燦爛笑容的小賽門。至於女人手中抱著的則是襁褓中的小托塔拉。
  讓人感到驚訝的並不是這張照片,而是那謎樣女子的真面目。

  「她是……」沒錯,托塔拉非常肯定,那抹回憶是他永遠忘不了的經歷,「她是……娃路?」
  就是那個當時趁機綁架他的暴力女子。
  居然……他真實身分是自己的……媽媽?






  十年前的那場混戰中,歐茲隨口問道:「妳抓走托塔拉想幹嘛?該不會是想打破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娃路毫不在意對方話中帶刺的態度,應該說,怎該習慣了。「不,我只是想多多欺負他罷了。難得有這機會。」
  「妳還真是惡劣啊。」
  被這麼說,雖然她應該表現出輕佻的反應才對,但卻不是如此。
  「我還是會想聽他叫我一聲“媽媽”的啊……」

  這句話,是她說給自己聽的。


  『時間會帶走一切,但唯有回憶與最初的感情是帶不走的。這就是這對項鍊的故事。』


-完-


  後記/
  這是一個一直爆字的節奏QQ不管了4月的第一份完成工作是界線,要督促自己接下來的工作不能再超過這數字了!
  看了看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設定太過龐大、讀者也會沒動力看下去。這並不是好事啊嗚嗚嗚嗚

  然後這次的故事背景整個架空,不過偏西方就是wwwwww
  還是一樣,很希望大家回應^q^///// 讓我跟上官都有進步的推力!就麻煩大家囉!

  工作詳細/合作作品、合作對象:小K&月近渚
  【故事輕珠寶】微電影 (團體或合作限定)
  閃亮的心鎖要開啟需要那把通往愛的鑰匙。
  每件飾品的背後的心情故事大不相同,串起人們的親情、友情、愛情、基情?以及那只為買給自己的特殊意義。
  屬於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合作模式報酬 演技▲25、歌藝▲20、魅力▲25、體能▲15 人氣▲100(+100) 薪資 50萬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162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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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焦頭爛鵝
說好不爆一萬字的XD(#

04-16 20:28

關燁
下一篇也要ㄌ嗚嗚(幹04-19 18:41
焦糖
這字數實在是太嘆為觀止了(只好先跳過(X 等有時間再看WWWW

04-17 12:43

關燁
窩最近也都這樣qwq
大家的都只好先留著有空看(幹#04-19 18:41
混混貓
最虐的根本就是爸爸和媽媽阿!!但是這樣綁架,就算兒子知道她是媽媽也很難原諒她吧TT
所以綁架弟弟的什麼事情交給我就好,壞人我來當(欸!!

04-18 14:28

關燁
看到ㄇㄇ(?)就想到窩還沒開串laaaaaaaaaaaaaaaa(幹

覺得這樣的設定很虐心我邊寫邊替賽門還有托塔拉感到難過r(誰害的?
不、讓我們一起當壞人ㄅ我也是罪人[e5](表情#05-04 11:17
無反應一隻R2(●ω●
(活動開口說)

雖然父母組的劇情虐虐的[e3]

不過兄弟情這邊我開的超開勳啊,啊嘶(#

這回字數爆炸呢,關燁桑,爆炸是門藝術喔(ㄍ

06-05 14:11

關燁
我覺得我把爆字藝術拿捏得很好呢ODO
而且持續進步中喔(幹)07-01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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