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糟也很亂。
我殺人了。
手掌上沾染著人類的鮮血,溫熱且尚會流動。
那是一場意外。
被人壓制著的我大聲喊著,眼淚落下,連唯一相信自己的人也早已被綑綁,不得動彈。
我並不是有意殺死他的。
我落下眼淚訴說著,那些人的目光卻刺人的讓我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
雖然我明白。
他們不願意相信我。
「阿!」
從惡夢中醒來,那些像是活生生的現實。
好累。
好像真實一樣。
手指上的好像還感覺得到那溫暖的血液。
真可悲。
我看著鏡子中反射的自己想。
蒼白的臉孔,無法移動的雙腿。
宛如廢物。
我抱起一旁的布偶安靜的,不去思考任何事情。
夢境跟現實的差別實在太少。
也太難讓人太難完整的脫離這一切。
不是不害怕哪一天、哪一個瞬間。
自己就那樣永遠睡在夢中再也醒不過來。
雖然並不是沒有那樣的期望。
闔上眼睛,嘴裡不斷的動著,像是在默念著什麼,但是如果真的理解他,就會知道此時他只是完全沒有意識的開合著嘴唇,單純的,那樣開合著。
好想哭,他想。
雙手把手中的布偶無意識的大力壓著。
有意識、無意識的折磨著自己的身體。
「扣、扣。」
推著餐車進來的女人看著移動也不動的人,人性化的嘆氣。
將餐車推到床邊,無奈的歪著腰推著像是睡著的人。
「人偶小姐?」
非常沙啞的聲音,那是一天沒說話也沒進食或者喝水的人李應就該有的聲音。
人偶小姐輕輕點頭,從餐車上拿起水壺,在杯子裡倒入少量的水才慢慢的餵著他喝下。
「對不起。」
他說。
作為無法說話的女性,她僅是緩慢的搖頭,而後把餐桌上的玉米粥捧在手上,望著不想動的他。
「我不想吃。」
人偶搖搖頭,重新放下碗,把已經沒啥力氣的人重新扶好,坐在床上,有些強迫似的拿著湯匙想餵他。
「我很像廢物嗎?」
人偶沉默的嘆氣,放下手中的東西,擁抱著他。
而後鬆開,將彼此相反的手掌覆蓋在一起。
幾乎同樣,只是溫度上有所差異。
我們都一樣。
不會說話的人偶只能這樣訴說著。
「謝謝你,人偶小姐。」
他笑了笑,而後看著人偶小姐放下手,重新捧著碗看他。
「就一碗。」
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