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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er Shadow.心之影」完

作者:司令子│2016-03-25 13:27:51│巴幣:16│人氣:643
【 Inner Shadow 】 其八、縛影闇忍的末裔
 
 
  並非是劫不想以和平的手段解決問題,但經歷了這些年來的痛苦與折磨,幾乎用盡生命的每一分力氣才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他,在看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出現在面前的同時,可以說幾乎就要喪失理智了。
 
  老傢伙,終於讓我見到你了。
 
  這一刻已經在他腦中上演無數次了,甚至,他連睡覺時都能夢見那個偽善的噁心面孔,如果劫的臉還有辦法做出表情的話,肯定會是一道摻著瘋狂的邪笑。
 
  或許可以這麼說吧,他千辛萬苦活地到現在,為的就是找這傢伙算帳而已!
 
  雖然知道這種極端的殺人慾望可能是夢魘產生的,但此時劫竟然一反常態地傾聽寄生在自己那破敗不堪身心之上的夢魘低語,那些不祥的嗓音,此時正誘導他拋去道德與情感的束縛,將所恨之人碎屍萬段,此時就算是意志力強大的劫都不得不承認,他對忍者大師.孤朽的恨意,實在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但是,讓復仇的慾望凌駕於理智之上是可笑的,他並不是笨蛋,知道現在就算立刻把這老頭子殺了,也無法改變什麼事情,「忍者大師之死」必須是一幕經過精心算計的戲碼,才能發揮它最大價值。
 
  而劫究竟想讓這老傢伙的死發揮出什麼價值?這個戴著鋼鐵面具,身披血色衣衫的無情忍者,現在究竟在盤算著什麼?這就得追溯到這場戰爭的起源了。
 
  這些年來,過得生不如死究竟是為了甚麼?劫一直都很清楚一切的起因,即便那是早已徹頭徹尾毀滅,毫無復甦可能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堅持,但時至今日,他仍然沒有辦法抹煞殘存在他心底的那一株名為渴望的苗芽──對阿卡莉的感情。
 
  這麼想好了,如果說全均衡教派有哪個人能替他平反,這個人非阿卡莉莫屬,但懷有這種天真到不行的想法就連劫自己都感到可恥,誰都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想必阿卡莉現在也是左右為難吧,在親眼見到劫殘破恐怖的容顏之後,或許她心中所堅信的教條,已不如從前那樣至高無上、不可撼搖了。
 
  但是剪兒,還是過去他深愛的那個剪兒麼?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因為此時正對他以兵刃相向的剪兒,無論在過去、現在或是未來,都是他註定得不到的事物,可或許正因為她對他而言是如此地遙不可及,劫才會在內心深處蓬生這樣的瘋狂念頭──
 
  那就把她的一切全都毀了吧!
 
  先了結這一切的痛苦,之後再來談談私人恩怨也不遲。
 
  「讓我們結束一切吧,劫。」孤朽大師的聲音一如當年地威嚴,蒼老的容顏也澎發著不可撼搖的氣勢,他挼著及胸的白鬚說道:「無謂的殺生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可以,」低沉而毫無感情的嗓音從沾血的面盔中傳出,「那確實達成了引你出來的目的。」像是在嘲諷一樣,劫低頭咯咯笑著,摩擦著雙手的利刃,「想我麼,孤朽?」
 
  忍者大師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跟我來。」說完便揮袖轉身,朝均衡寺院莊嚴而陰暗的大門邁進,劫沒說話,事實上這個狀態很符合他的預期,於是他從容地跟隨其後,但是一旁的阿卡莉見狀卻立刻舉起鐮刀擋住劫的去路,同時對忍者大師大喊,「大師!這樣不妥!」
 
  忍者大師繼續腳步,「放他進來,」他命令道,「任何人不許跟。」沒做多餘的解釋,痀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大門陰影下,劫冷笑一聲,推開阿卡莉的武器,在她的耳邊說道,「看著吧。」說完,便起步跟去了。
 
  血光與餘燼在暗夜中閃耀,與慘叫聲交織成悽慘殺戮的夜曲,但是血腥的殘殺卻在均衡與影流教派的首領同時進入寺院大門後默契地戛然而止,眾忍停止打鬥,被染紅的大地霎時一點聲音也沒有,只剩四散漫舞的燄火低語。
 
  阿卡莉來到慎與凱能的身邊,她告訴兩人,「我不能坐視不管。」
 
  「我同意,」慎按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說道,「妳深諳潛行之術。」
 
***
 
  多麼令人懷念的地方啊。
 
  只是現在,試煉廣場的櫻花再也不是嬌豔的紅,只剩殘破的白,夜風將花瓣吹來,掠過劫的肩頭,這些美麗的事物已經不再美麗,對他來說那不過是記憶中的虛幻之物,但倘若事情進行得順利,當他走出寺院時,便能找回遺忘已久的色彩。
 
  「老朽實在沒料到你能撐過來。」
 
  忍者大師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廳堂迴盪著,幾盞蠟燭的光芒虛弱地燃燒著,廳堂中央有座祭壇,上頭有數尊神像,這裡是觀勸堂,在過去,劫與其他忍者們在此靜思並聽取師尊們講述均衡的教義,他們還未被認可為忍者時,將這裡的地板與神像擦得一塵不染是每日的修業,對於自己還想得起這些瑣事,劫淡淡地笑了。
 
  「就像我沒料到你會背叛我一樣,」他的聲音低沉而恐怖至極,宛如從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魔,面盔裡透出血紅的目光,「現在,你打算如何償還?」
 
  「償還?這是你的命數,當暮光之眼、風暴之心與暗影之拳即位之時,天平的另一端自須有人承擔,老朽將這份重任託付於你,難道你至今還不明白?」孤宿背對著劫說道。
 
  「恐怕永遠都不能明白。」劫聳聳肩,對辯論教義一點興趣也沒有,「教義不過是你隨口解釋的,我才不管什麼均衡不均衡的,對我來說,只有你所造成的痛苦才是真實。」若不是燭光,劫簡直就與黑暗融為一體,他望著忍者大師的背影說,「現在,你就別想再拖延時間了,我的要求很簡單……」
 
  大師拂起衣袖,轉過身來,打斷了劫了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冷肅的視線形同一陣利刃掀起的寒風,「現在寄生在你體內的,是集結了這世界所有極端邪惡與黑暗的魔物,若你不再牽制它的去處,世界的均衡將會逐漸傾斜。」
 
  「這不是挺好的?」劫邊說邊取下面盔,露出他被侵蝕得體無完膚的面容,黑暗、恐怖、噁心與渾沌是唯一能形容那張臉的詞,他說話時看不見開口的樣子,聲音宛如是用另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傳遞出來,「就讓它崩毀吧,反正,這世界本就醜陋得令人噁心,不是麼?別再耍嘴皮子了,孤朽,搞清楚現狀況吧,你沒有別的選擇,我只問你有沒有將我身上這個怪物剝離的辦法,有,還是沒有?」
 
  老人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看來是有的嘛。」
 
  劫大笑,一瞬間無數不祥的死魂笑聲充斥了整座廳堂,他腳下的影子不安分地竄動著,「你明白了沒,孤朽?我,劫,完全沒有必要去管你口中的均衡,因為那些不過是你用以眛世的謊言,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事情──就是如此簡單:你若一日不解除我的痛苦,我便會用更加有趣的方式折磨均衡教派,直到你們所有人死在絕望與崩潰之中。」
 
  老人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笑了,「難道你以為自己可以違抗均衡?愚蠢的東西,事實恰與你所想相悖,教團致力維持的『均衡』正因你的所作所為而更趨近完美。」
 
  這傢伙說的話從頭到尾都只是再模糊焦點而已!卑鄙的老頭子,鐵定是算準了劫在達成目的前決不會殺他這點,運用這個籌碼來打壓他的氣勢,只是,即便劫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但他也必須弄清楚孤朽希望能在這場交涉中獲得什麼,從最開始到現在,面對劫的威脅,老人始終毫無懼色。
 
  「依照你說的,倘若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再殺光均衡所有人,即是維持你所謂的『均衡』?」
 
  「光與影始終是對等的,身在光明面的我們會與黑暗面產生矛盾與衝突是再自然不過的常理。均衡教派的終極目標在於『維持善與惡的終極平衡』,承受世間的極惡,同是均衡至高無上的使命,」忍者大師撫著蒼白鬍鬚,口氣威嚴而懾人,「承擔世間一切罪孽的責任,身為末代『縛影闇忍』的你責無旁貸!」
 
  「……縛影闇忍?」從忍者大師口中說出的是劫從未聽過的名詞。
 
  「呵呵……」老人的眼神與語氣彷彿是覺得要向眼前愚昧之人解釋都嫌麻煩一樣,「你當然對此一無所知,但現在恐怕是時候該讓你明白了,縛影闇忍是均衡教派的分支之一,他們就像均衡為世人所展現的光明正義面後方的影子,自古以來,縛影闇忍在黑暗中與某種來自地獄的極惡魔物對抗著,不……」忍者大師糾正道:
 
  「與其說是對抗,不如說是『收服』。」
 
  劫一時之間無法明白孤朽所說的話,難道他所說的極惡魔物是指……這個附在他身上的夢魘麼?可是,依照孤朽所言,彷彿他遭受這樣的命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怎麼說得過去?拿些從未聽說過的故事來嚇唬人?
 
  「我想聰明的你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以為我會相信麼,騙子?」
 
  雖然劫拒絕理解方才從孤朽口中得知的事實,但他心臟卻狂躁地跳動著,體內的暗影尖叫嘶鳴著想要衝出來撕碎眼前的人,他想盡辦法控制住心中無限膨脹的殺意,他必須保持冷靜,在達成目的前還不能殺他。
 
  「夜曲,是那東西的名字。」孤朽皺著眉頭用權杖指向劫,彷彿是看著什麼噁心的東西,「將夜曲收服進自己的體魄之內是縛影闇忍的天命,即便你不想承認,但你的確做到了,你以為平凡的忍者能做到這種事情麼?想必你現在也意識到幾個問題了,首先,為什麼是你?」
 
  「閉嘴!」劫壓抑著怒火說道,「別想浪費時間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縱然他不想聽,但這確實是長久以來存在於內心的疑問,沒錯,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他呢?
 
  老人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難道你以為自己對忍術的透徹理解與高超的體術全都是因為天賦異稟麼?錯了,那是因為在你的縛影闇忍爹娘決定生下你的那一刻起,也就是你尚在娘胎時,他們便日日夜夜用秘術將你的身體改造成足以收服夜曲的容器。」
 
  劫想起了每次與慎對決時都讓步於他的情景。不!那是因為他努力鍛鍊才有的成果,這傢伙要如何否定他都無所謂,但要他接受自己是理所當然要受罪的話,那才是他最無法妥協的,況且無論他怎麼說,這些事情都完全沒有證據!
 
  「然而在你出生不久過後,縛影闇忍們為了封印住從北方的地獄裂縫鑽出的夜曲,他們全數遭到殲滅,包含你爹娘在內。」孤朽停頓下來,回想起當初慘烈的局面,嚴肅的面容流露出悲愴,他閉上眼,然後張開,「將你扶養長大的唯一目的,為的就是讓你承接這個恐怖至極的惡魔。」
 
  由於對這樣的事實過於震驚,劫甚至希望此時他體內的暗影嘶吼聲能蓋過他現在聽到的聲音,他努力回憶著每個環節,試圖找出破綻以證明孤朽所言虛假。
 
  「我不相信那些。」
 
  可是,劫一瞬間就冷靜下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或許,是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了吧,那就是孤朽大師根本就沒有任何方法能解除他的痛苦,因為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又怎麼可能會破壞他千辛萬苦成就的均衡?
 
  夜曲?縛影闇忍?這些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因為他所受的殘酷折磨才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老朽該說的也說完了,只怪我當初沒有早點告訴你,才會導致今日的局面。」
 
  「是啊,老傢伙,如果你當初肯多費點心思,從小對我灌輸這些荒誕不實的故事,說不準你我現在都能過得挺開心的不是麼?」劫不屑地笑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劫,」老人垂下眼瞼,一縷哀傷浮上他面容,「那正是你爹娘的期望啊,他們希望……在你與夜曲結合之前,能擁有與凡人無異的童年,他們不希望你在得知自己的命運之後,拒絕對周遭任何事物產生情感,因為當那天來臨的時候,你擁有的一切都將離你而去,相對的,他們希望你在踏入地獄之時,能記住人世間的種種美好。」
 
  「真是個令人感動得痛哭流涕的故事。」
 
  刷──
 
  咚。
 
  刀尖的血滴落而下,從頭顱與脖子的切面中狂瀉而出的血泉,將神像們染成紅色,是的,雖然看不見,但那是劫唯一有辦法分辨的顏色。
 
  但是,該稱讚它是種美麗的色彩麼?
 
  無論是什麼色彩,在失去了陽光的照耀之後,即便它們原先有多麼鮮豔動人,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更何況,或許吧,就算它們還在,那原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經,
 
  結束了。
 
  劫絕望地跪了下來,最後一絲希望已經徹底毀滅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方法能使他從痛苦的深淵中解脫。
 
  結束了,都結束了……
 
  那些在他體內沸騰至極的死魂哭吼,也沒能比過這一刻他所面臨的絕望,現在的他神智不清地笑著,面目猙獰地看著頭身分家的忍者大師屍體,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抓起忍者大師的頭顱,揪著散亂染血的白髮將它舉高到自己的面前。
 
  「你贏了。」
 
  像是期待著它回答一樣,劫目視著那張再也無法言語的可憎臉孔,直到它的血漸漸流乾。
 
  忽地,一道尖銳的聲響劃破寂靜,疾速朝他衝射而來,劫立刻回過神來,舉起武器將飛鏢擋下,他面向武器投來的方向,發出陰冷的詭笑聲。
 
  「呵呵……呵呵呵……」宛如看見了什麼令他振奮的事物一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沸騰著無以名狀的狂熱。
 
  對方再次突襲,他從容轉身,徒手抓住了從背後襲來的刀鋒,刀片竟像脆弱不堪的木塊被未知的力量粉碎了,接著他喚出一道暗影,暗影的行動就如他迅速,將對方的另一把武器也毀壞了,劫非常熟悉這人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所以迅速抓住了她抽出煙霧罐的手,暗影也將她的另一隻手抓住。
 
  「我饒不了你!」阿卡莉雙手被縛無法逃脫,她的兩眼噙著淚水,憤怒地掙扎著。
 
  「妳都看見了吧?」劫使勁握著阿卡莉的手腕,令她疼痛不堪,他接著說道,「我親愛的剪兒,可以問妳一個問題麼?在一旁偷聽了這麼久,怎麼沒有對妳最敬重的忍者大師出手相救呢?」
 
  「大師就像我的生養父母一樣!我怎可能見死不救!」她激動地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竟然真的動手了!」
 
  「如妳所見。」劫聳聳肩,「妳該不會天真到以為我會放過他?即使我達到了目的,也仍然會殺了他,這點妳心知肚明,所以我非常好奇,妳在想什麼?是什麼讓妳對拯救孤朽的性命心生遲疑呢?」
 
  「輪得到你這傢伙來質疑我的忠誠麼?!放開我!噁心的東西!」
 
  「如果我拒絕呢?」
 
  說完,劫將她拉往自己,另隻手摟緊她的腰,渾沌的臉孔靠向她的臉,眼瞳散發著駭人的紅光,暗影將她的面罩拆下,劫無視她的掙扎吻了上去,阿卡莉不甘地流下眼淚,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更沒有掙脫的可能。
 
  劫的左手撫摸著她的背脊,由下至上,繞過肩胛,意圖探進她衣側,「住手!」她喊道,可是劫沒有理會,順從慾望的引領,將她按倒在地上。
 
  「你不是這樣的人……劫。」淚水滑下她的臉龐,阿卡莉閉上眼睛。
 
  「哦?妳認為我是怎麼樣的人?」劫好奇地問。
 
  阿卡莉睜開眼睛,鼓起勇氣,望著他恐怖的面容,感傷地回憶道,「你是個善良的人,劫,至少我記得──為了不讓我傷心,你每次都會故意打輸慎,你以為我不知道對吧?雖然這是不對的,但你總是毫不猶豫地這麼做。」
 
  「可其實我每次都恨不得把那傢伙大卸八塊,這樣妳就是我的了,這些妳可知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說你是個善良的人。」
 
  「感謝讚美,不過我現在可是世上最邪惡的存在。」
 
  「不,你不是的,你絕對不是。」阿卡莉堅毅地看著劫,「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而你自己也知道。」
 
  劫沉吟一會。
 
  「跟我走吧,剪兒。」他說。
 
  「你說什麼?」她訝異地問。
 
  「知道真相的妳,要如何與那群無知的人繼續共處呢?」劫注視著她的雙眼,用他低沉嘶啞的嗓音說道,「真相就是,無論選擇哪一方,都能維繫世界的均衡,既然如此,妳又何必拘泥這些小節?更何況,按孤朽所言,縛影闇忍現在人手可是非常不足吶。跟我走吧,我不殺妳。」
 
  「別異想天開了!你這混蛋!」她啐了口沫在劫的臉上,方才的柔弱難道是假裝的?
 
  劫低頭咯咯笑著,不久後,他抹去臉上的口沫,說道,「是啊,那還真是異想天開……」他索性放開了阿卡莉,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說完,他拎起忍者大師的頭顱,朝廳堂的出口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最後,他留下一句話:
 
  「我會毀滅妳的所有一切!」
 
  劫步出門廊,回到比武廣場,抬頭望看著火紅的天空,灰燼、櫻花瓣、塵煙在焦灼的風中漂流著,每踏一步,他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越來越徬徨,他已經沒有未來了,體認到這個事實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可在希望徹底被粉碎之後,殘存在內心中的事物,就只剩一件了,「復仇」,現在看來是顯而易見、如此簡單而清晰,真是可喜可賀,能順從內心原始的願望,這可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宣洩滿腔殺意!
 
  「盡情殺戮吧!!影忍們!!」
 
  將忍者大師的頭顱扔到慎的腳邊後,劫大肆宣布。
 
  「殺光他們!!一個都別留下!!」
 
  轟然巨響,大地之上所有生物的影子都不受控制地竄動了起來。
 
  「沒有人能逃過影子!!」
 
  劫的恐怖聲音在夜空中響盪著,影忍教徒紛紛大開殺戒,彷彿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更可怕的是,在劫盡情地釋放黑暗力量之後,任何事物的影子都化為他的奴僕,朝敵人飛躍而去,像無數的黑色刀鋒凌遲戰場。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卡莉站在均衡寺院的屋頂上,目視著這場大屠殺,即便雙手握著鐮刀,她心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力出戰,因為她心中的均衡戒律,已在那一夜隨著教派的慘烈敗局而瓦解了。
 
  心中有所迷惘的話,要如何貫徹信奉的真理呢?
 
  為所當為,可現在揮刀所為何物?
 
  我們全都被欺騙了。
 
  「然而,劫,雖然我們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但我們可以決定自己是誰。」
 
  女忍者的長髮在風中飄逸著,她收起悲傷的神色,背對戰火,轉身而去。
 
  忍者大師之死,已經完美地達到了它的價值。
 
  「你為何加入聯盟,劫?」
 
  回憶告終後,召喚師這麼問他。
 
  劫笑了笑。
 
  「作為縛影闇忍的末裔,這個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召喚師點點頭,聯盟的大門就此敞開。
 
  是啊,作為背負世間罪惡於一身的縛影闇忍,在毀滅了均衡教派之後,佇立在寺院廢墟間的劫,思考著他的未來,那些跟隨在他身邊的影忍教徒們也有著與他相同的疑問,那一夜,黑暗戰勝了光明,然而,很顯然地他們心中並沒有嘗到勝利的甜美滋味,即便擁有強大的力量,仍需追隨真理而行,此刻他們也已經明白,那個永恆不變的真理,即是均衡。
 
  那是誰都無法改變的鐵則。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麼?」
 
  走出反思議廳的大門之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喚住了他。
 
  劫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雖然她看不見,卻能感受到他語氣的溫柔。
 
  「當然,所以我來了。」
 
 
Inner Shadow.心之影 全篇完
 


後記:

終於是寫完了啊,好不容易!這篇是2014年初開坑的,拖到現在竟然已經快要兩年,當初會寫這篇是因為ptt鄉民 way0830 的點題,然後我在找資料時發現劫和夜曲之間竟然有這麼多的彩蛋,大家可以參考這篇
腦洞大開之後,我很清楚這個故事沒辦法寫得太輕鬆,一來愛歐尼亞的故事是否要用中國風去寫?二來劫與均衡教派的糾葛十在是各家說法眾說紛紜,而他本身除去與阿卡莉的曖昧關係(參考LOL wiki)之外,星朵拉能寫進來嗎?夜曲再攪和進來的話整個故事會不會龐大到無法收拾?慎與凱能要有多少戲份?忍者大師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這些都是必須謹慎處理的問題。

於是我抱持著「先寫再說」的想法開始寫了,說實在的,前期的文風因為想嘗試華麗的武打風格而造成文段艱澀不易讀,在自我檢討以後,繼續寫了星朵拉的片段,但這一段也因為前文缺乏鋪陳而產生為了補足而單篇篇幅太大無法收拾的問題,或許是因為受到那篇韓國漫畫影響太深,私心不能隨便處理這兩人的關係啊。

故事進行到劫率軍攻打均衡之後,太多的武打橋段和內心戲搞得我腦子有點混亂且勞累,沒想到一休息就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只剩一篇只剩一篇只剩一篇,雖然很清楚只剩一篇但是最難處理的就是最後一篇啊。一般來說,劫的背景故事已經清楚寫到他與忍者大師如何了斷,但身為同人作家,對既定事實稍作改寫是必須的,如果僅僅依照原版本,寫大師對劫心生歉意的話,前面建立的反派形象又說不過去,在經過無數次的考慮之後,我決定寫下這個「縛影闇忍」版本,這也是我心中最能解釋一切的版本。

而最後,還是留下一個微懸念式結局了,究竟劫之前答應了她什麼事情?我想大家可以留給讀者自行發揮,或許在劫的內心深處,他現在最渴求的,莫過於能讓他重見世界色彩的那份盼望,這是我的解讀。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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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嗽精
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會填坑呢

03-26 02:45

腦殘寶典
凱能表示鬱悶 沒戲分

03-26 14:36

空氣
劫表示:老子根本從頭被婊到尾...

04-25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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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0975???
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發脾氣。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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