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公會】【萊爾卡之狼】野性與人性【教導禮儀】

作者：黑龍．拉雅克│2016-03-17 17:07:53│巴幣：30│人氣：258

好久沒寫小說了ㄛ

ㄛ對ㄌ，通篇狼子還是不認識拉雅克是誰ㄛ

　　所謂的野性啊，其實是超乎想像的精細而且利己的喔？

　　就和鳥天生會築巢、蜘蛛天生會織網、獵豹天生會潛行──
　　那些天賦啊，都不是人類這樣笨拙的種族擁有的。

　　且，為何猛獸時常被其他弱小的生物威嚇，就會放棄捕食呢？

　　畢竟啊，大自然可沒有醫院，猛獸若沒有十足的打算能吞下其果腹，就會先退下
　　哪怕是會受一點傷，都可能會沒命的，這就是大自然的殘酷──

　　反過來說，被捕食的一方更是會極力避免自己受到傷害而迴避鬥爭
　　一大群的水牛遇到一隻獵食的豹，在有明顯體型差與數量差的情況下
　　水牛的選擇，卻是一同逃走，而不是合力衝撞

　　同樣──
　　一大群的海象遇到一隻獵食的北極熊，
　　海象們寧可拖著那厚重的身子逃進海裡，也不要一起上前去壓死北極熊。

　　只有到最後關頭的時候，他們才會反咬猛獸一口，接著又繼續逃走──

　　而人性，不是如此。
　　當有人被欺壓時，會有所謂的「見義勇為」的行動
　　上前去制止，哪怕是受傷──

　　人性，乃是社會的結構與人的複雜思維交織而成
　　雖然總體來說，是要對自己有利沒錯，
　　但卻同時也維護著社會的某些安定、又或者是破壞

　　好的人性，能夠帶來和平
　　壞的人性，能夠帶來動亂──

　　事實上，野性與人性，沒有差別
　　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順利活下去，而擁有的天性去驅使著不同的行動

　　是想奔放的恣意吼叫？
　　還是拘謹的循規蹈矩？

　　若是獸就選擇前者
　　若是人就選擇後者

　　人若做了獸的選擇，那便不再是人了
　　同樣的，若做了人的選擇──

　　那麼，獸也可以變成人

　　連日的雨終於停了，撥雲見日。
　　潮濕黏涕感的辦公室在窗戶敞開後，風進風出帶走煩悶的黏躁

　　「終於停了！」
　　背部肌肉如橡皮筋般的盡力拉長
　　黑肉的西裝男，他伸了大大的懶腰

　　拉雅克‧艾克拉瑪，銀星的高階政務官
　　難得的好天氣，他所思的並不是政治鬥爭的下一步

　　「說來，最近某個狼子好像挺囂張的啊？」
　　比起政治鬥爭，他更在意人民，更在意底層
　　他那琥珀色的瞳孔知道，有些東西總是需要自己來
　　宮裡的貴族和官僚，永遠不會曉得人民的重要性

　　「哈。」
　　「想要替狼親復仇的狼子？笑死我了。」

　　把報導給丟到一旁，他整理了下西裝，微微淺笑，心情雀躍的步出門外。
　　

　　「著實是適合躲藏的地方。」

　　根據情報，狼子的蹤跡似乎到了這座城內的廢棄區域
　　拉雅克握有的資源很快就掌握到了此境──
　　少有人煙，至多只是流浪漢的徘徊之地，了無生氣的陰影之境。

　　「而且還有血腥味？」
　　他口裡細喃著，自身的高價西裝與此處的廢棄感有著極大的落差
　　他如走在星光大道上的在路中間──

　　周遭無家可歸的悲劇之人，投以弔詭與忌妒的眼光
　　絕望的氣息與一些詭譎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然而，身處在此環境之中，拉雅克神色自若。

　　『城中此地還沒改善啊？』
　　身為政務官，所想的唯有如何改善這樣的處境──

　　但那是無情的，
　　他並沒有特別去注意周遭那些人的眼神
　　亦無想去改善他們的困境──

　　『即便是文明的世界仍然存在著天擇啊。』
　　『這種存在，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不可能將其完全拯救
　　那些穿著破爛、家破人亡、遭人陷害
　　亦或者是自甘墮落、自我放逐的人──

　　永遠存在著。
　　即便檯面上可能會說盡可能拯救──
　　但，這是必然的天理，有光明，必有陰影。

　　──而那些蟄伏在陰影中醞釀的怨氣
　　都是很危險的呢？

　　「……！」
　　腳步微曲，重心朝後，拉雅克上半身往後一仰
　　訂做的高級西裝綻裂出粗魯的破痕，旋即破痕如漏水的水管裂縫滲出了血液

　　「喔？這麼簡單就上當了？」拉雅克露齒而笑。

　　那強襲而來的陰影迅速的後退
　　低沉的怒鳴聲，彎曲的體態──
　　野獸的姿態──

　　細看而上
　　雜亂如到草堆的長髮
　　僅用單純的布匹包覆身軀
　　雖是四足站地，但──

　　前面的兩足，是人類的手掌。

　　「喔？」
　　摸摸那滲血的襯衫，拉雅克饒富興味的看著眼前的「人形」
　　「知道這動作的意義是什麼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能聽懂你的話！」

　　在曲於地面的人形放聲怒吼之時，
　　其餘的流浪漢因戰鬥見狀，無一不逃──

　　「是殺人的狼子啊！」
　　「會，會被殺掉啊！！！！」

　　覷了一眼那些驚慌失措的傢伙
　　拉雅克聳了聳肩，面對眼前的人形，他泰然自若。

　　「難怪這附近有著異常的血腥味，原來是你幹的啊？」拉雅克提問。
　　另外，身為一名政務官，隨時帶著翻譯魔法的勳章是很正常的
　　入耳的獸吼，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哼！人類都給我去死！殺害了我重要的同伴────」

　　那「人形」的雙眼，憤恨的情緒滿的把眼白給填成紅色
　　恨意充飽了心胸、居無定所、失去了同伴，
　　訴諸野性的自己，最終只能到此處──
　　無以宣洩的恨，讓此處那些社會底層的人成為犧牲品

　　如今，卻來了一個西裝筆挺，與此處的人完全不一樣的傢伙
　　但在這如獸的人形眼裡，都是人類，都是那些殺害自己同伴的人！

　　二度，還沾染著乾枯褐色血液的手爪
　　粗魯的，朝著眼前那黑肉的男人揮舞而出──

　　！
　　觸感和那些無抵抗能力的底層人不同
　　自己的手腕好像撞上了什麼似的，動彈不得

　　當「人形」回過神來……
　　不，是「被迫回神」過來
　　自身手腕的劇痛驚醒了他

　　「我說啊，你好像不明白一個道理……」
　　拉雅克單手抓住了人形的手腕，另一手則是故作樣子的騷了搔頭
　　「你真的認為，你的第一擊是成功的嗎？」

　　「你在說什……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慘叫的，變成了自己，那個底層人所害怕的狼子──

　　人形的手腕，扭曲成如破抹布的形狀
　　拉雅克單憑了握力──將其的手腕化作了垃圾

　　「明白嗎？這在文明的社會，叫做自衛行為
　　　喔──對了，野生世界也有，你們有被野牛撞過嗎？
　　　比較麻煩的是，人類總要講求證據，所以我才因此「疏忽」而受傷。」

　　拉雅克輕撫著自身胸口那淺淺的血痕，
　　無奈而又無辜的對向疼痛難耐的人型──
　　人形的第一擊，僅僅只是故意被擊中罷了

　　「這樣了解嗎？狼子……不。」
　　拉雅克搖了搖頭，可笑而又諷刺地看著那個「人型」
　　「你啊──根本不是什麼狼。」

　　「閉嘴！可惡的人類！！！！！！！！」
　　疼痛和不理解的話語衝進了腦門，造成的短路最終就是以憤怒為表現
　　胡亂的對拉雅克踢出了一腳──

　　……喀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更大的悲鳴因清脆的斷裂傳遍於夜色下

　　自身的小腿以向前的Ｌ型折彎
　　而在直角部位的，就是眼前那西裝男人的皮鞋！

　　「所謂的野生動物啊。」
　　拉雅克抽離了腳，任憑那腳成Ｌ型的「人型」哀號
　　僅僅只是，無情地看著對方。

　　「當遇到自身不利的事情，那就是先一哄而散
　　　遇到比自身強的存在會立刻閃避
　　　遇到有危險的事情會去迴避──」

　　拉雅克蹲了下來，視線與那「人型」平行──

　　「所謂的動物，可不存在著「復仇」的心理。
　　動物界是不存在如此針對性的復仇行為的
　　最多，動物只會記得「曾經的危險」而產生攻擊性，甚至更極力避免受到傷害而躲避
　　而不會「主動尋仇」──」

　　「因為那只會自掘墳墓，將自身陷於險境，
　　真正的野獸，是不會輕易讓自身陷入險境的。」

　　拉雅克琥珀色的雙瞳淡然的直視著那雙憤怒的瞳孔──
　　冰冷而尖銳的刺入的視線。
　　「──你在你同伴被殺死了時候就該逃了啊。
　　「為何不逃？」

　　「閉嘴！無恥的人類！怎麼可以不復仇啊啊啊！」

　　碰──
　　沉悶的聲響在驟活了這地方死寂已久的地磚上
　　在大吼的剎那，拉雅克的手掌迅雷不及掩耳──

　　直接壓住了對方的後腦勺，將對方的臉給當成了抹布──

　　「隨便大吼，就算是在大自然，也會被當成危險的訊號而被攻擊啊？
　　　你的同伴沒教你嗎？」

　　話語同時，拉雅克粗暴的揪起了如稻草般雜亂的頭髮
　　──又一次，強壓「人型」的腦袋入地

　　「幫你洗臉過了，稍微清醒點了嗎？」
　　拉雅克親切的微笑，那是他服務市民訓練而出的專業微笑
　　如此的微笑，面對的是一名門牙併裂、鼻血滲出、頭破血流的人型。

　　「嗚……嗚……！」
　　就像是夾著尾巴逃跑的狗
　　那人型捲曲在地上，以手護頭，狼狽的在地面發抖
　　──恐懼，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痛覺，佔據了脊椎，傳回了腦袋，久久不能自我

　　無論是獸是人，當意識到自身的「憤怒」與「攻擊」
　　對「危機」是無效的時候

　　──就會陷入恐懼這樣的情緒，且深深的無法自拔，
　　只想快點逃走，放聲大哭，跪地求饒

　　但是──
　　那人形的雙眼的仇恨，從未消退過
　　仍然死死盯著拉雅克看去

　　拉雅克嘆了口氣，深深的長嘆著。

　　「你啊，就是個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獸，又或者是人，這樣矛盾的存在呢。」

　　「我，我……」
　　自己是誰？人型諷刺的，因為恐懼而開始懷疑這問題
　　但自己被野性薰陶的腦袋，並沒有進入「思考」這個階段

　　只產生了懷疑的情緒
　　並且止於懷疑這個情緒
　　野性是，訴諸自身本能行動的！

　　「我是狼────人類通通去死！！！！」
　　人形他，再度的大吼
　　以威嚇來證明自己，不正是野性的證明嗎？

　　碰─────────────！！！！！！！！！！！！！！！！

　　這次，拉雅克用著腳壓著人型的頭，用地板好好的洗臉了一遍

　　「很好，如果是狼，那就給我訴諸自然的法則
　　　現在的我，就是獵食者，你──才是被獵食的一方。」

　　拉雅克琥珀色的瞳孔沒有激昂的情緒
　　唯獨如金屬般的冰冷與無機質。

　　───這就是，大自然的殘酷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那名人型，再度因這洗臉的動作，崩潰了那激昂的吼叫
　　──以身體的痛楚，帶動腦筋的轉動，選擇去思考問題

　　這就是……大自然。
　　這個男人，說的沒錯！
　　如果我真的是野獸，那這眼前的男人不是比我還強嘛！
　　我這樣，不就反而像個兔子一樣，要被吃了嘛！　　

　　終於，人型意識到，被狼養大的自己，應該遵循的「自然法則」──
　　嚇得後退，嚇的遠離那個男人──

　　但自身的小腿早就被折成逆Ｌ型，要怎麼辦？

　　「所以，你想訴諸野性，還是人性？」
　　拉雅克緩緩的道，他沒有像野狼一樣追擊，因為他──不是野獸。
　　

　　「真正的野狼，就會在遇到危險時視實務的逃走，
　　　只有人──會抗拒逃走，這種被人稱為「懦弱」的行為啊。」

　　他提了一下眼鏡，並拿出了一小袋略有重量的小囊
　　丟到了人形的面前

　　「而你，還是無法放下仇恨對吧？」
　　拉雅克單刀直入的一問──

　　原先人形的恐懼，又被這刀戳了胸口，流出了名為仇恨的情緒蓋過恐懼
　　「對！人類該死！我要復仇！！！！」

　　「嗯？所以你又要訴諸野性嗎？」
　　拉雅克提了下眼鏡

　　不理解其意的人型，只是皺眉疑惑──
　　直到拉雅克舉起了拳頭。

　　「嗚，別，別……」
　　恐懼是與生俱來的，難以被抹滅的天性，無論是人還是獸都一樣
　　人形再度害怕的縮緊身軀

　　「這樣理解了吧，你還殺了很多流浪漢呢？」
　　拉雅克放下了拳頭，眼神示意著他所丟出的錦囊，微微一笑

　　「如果你想訴諸野性，那別人就同樣的會以野性訴諸於你；
　　　如果不想被這麼對待，那就放下你的爪牙。」

　　「那我要怎麼復仇────！」

　　這才是重點！
　　自身的仇恨拿有這麼容易──就能化解啊！

　　但此時，方才靈通的腦筋，這時開始運轉著，思考著這男人的話語
　　「只有人類，才會有主動復仇的心理
　　　獸，是不會有這種心理的的。」

　　「我……我……」
　　如果身為人，那才會復仇
　　但人是不會訴諸野性的啊！
　　可是復仇不就是……要把對方殺掉嗎？

　　混亂的思緒讓腦筋打結，這已經超脫人型這輩子的思考能力了

　　──最終，那人形注意到，拉雅克所丟過來的錦囊
　　打開而看，是金色，且刻上文字的圓形片

　　「那叫做錢，可以拿來交換許多東西，包括食物與武器
　　　另外裡面我還放了往醫院的指南，那是可以獲得治療的地方
　　　如果你想理解，潛藏在你心裡的人性──
　　　那就試著接觸所謂的「文明」吧。」

　　人形──這時處於渾沌的兩邊
　　但是，自身的野性所教導的，已經行不通了

　　他已經踏入文明的世界──
　　對文明的人類復仇，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早就超乎人型自己的想像
　　根本不是在大草原奔馳，那樣輕鬆自在，想殺就殺──

　　「最後再度提醒你，
　　　如果你想訴諸野性來處理事情，那麼──所有人都可以對你訴諸野性
　　　而在人的世界中，像我這樣的人啊──可是很多的喔？」

　　又再一次舉起了拳頭，拉雅克淺淺一笑後，
　　旋身離開了這座廢墟之地

　　徒留，在內心萌芽人性的，
　　不知是人與狼，在此狹縫上的徘徊的"女孩"。

　　「人性嗎？」

　　過了幾天，那個女孩躺在病床上，
　　望著窗外──與森林完全不同，由堅硬的石塊鋼鐵所構成的城市
　　那是超乎野性想像的，只有文明才能達到的聚落

　　他被這裡的醫生好好的對待，
　　而他也了解了金幣的作用──

　　只要有這個，就可以換取別人的服務

　　但是……
　　那些醫生，雖然有收取金幣
　　在遇到許多傲慢又兇狠，甚至攻擊的人
　　仍是執意要拯救他們的家屬或攻擊的人

　　去救助一個對自己不友善的存在，
　　那更是在自然界中，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人類……好難懂喔………」
　　在這純白而寧靜病房中，
　　少女沒有發現，自己比以往還來的安靜了

　　被那些對待自己的醫生與護士給提醒後，
　　少女不自覺的自己學會了「在醫院要小聲不要吵到別人」這件事情
　　至少，對於那些對自己有恩，救治自己的人……去聽他們的話好像也沒關係吧？

　　在病房中，少女他慢慢的學習，慢慢的思考
　　慢慢的，替自己那內心的人性之芽，施肥澆水

　　「如果這樣……可以不用被「野性」暴力對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