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李允禾教室內的人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在聽到老師說要去開會而要提早下課後,學生就迫不及待想趕快聽到下課鐘聲,因為時間還早,大部分的人都打算回家補眠。
下課鐘響後,李允禾的雙手在背包內不停地翻找,從老師還未結束課堂時,他就一直在紊亂的後背包裡尋找那繫著小雞吊飾的租處鑰匙,老師喊了下課後,他還是遍尋不著。
「我先回去了哦。」
大齊拍了他的肩,李允禾抬頭應了聲。大齊昨晚貌似又熬夜玩電腦遊戲了,眼下的黑眼圈越發深沉,李允禾覺得大齊再這樣下去,那如黑色毛毛蟲般的暈圈會一輩子都蟄伏在那。
他放棄搜尋鑰匙,確定是忘記帶了,他轉而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幸好對方接了,在聽到室友那搔弄自己耳膜的磁性嗓音後,他重重地鬆了口氣。
「歐陽,你在哪上課?」
「K301。」
從電話那頭傳來喧吵的聲響,李允禾猜想,歐陽丞磊可能在走廊上。
「我忘了帶鑰匙,我去找你拿。」
結束通話後,李允禾立即往K棟去,K棟與他現在的位置隔了一棟大樓,他加緊腳步,趕在上課前到達了K棟三樓,樓梯一上去右轉便是301教室,他才轉過去,就望見歐陽丞磊站在走廊外的欄杆旁與人說話,他的方向面對著李允禾,也因此讓看到歐陽丞磊現下表情的他愣得忘了走上前。
他正笑著,總是能讓李允禾看傻的小酒窩浮現而出,歐陽丞磊笑彎了眼,是他曾經見過的笑容,他還覺得要看到歐陽丞磊這樣笑著,是比發現新大陸還困難,況且,現在正與他談話的,是一名微捲長髮的女生。短褲突顯出女孩的長腿,修長的身高跟歐陽丞磊很搭調。
就在他看得發愣時,歐陽丞磊視線朝他望去,他跟眼前的女生說了什麼後,就邁步走向佇立在樓梯旁的李允禾。
「幹嘛站在那?」他遞出鑰匙,銀色的鑰匙圈上只掛著一把鑰匙與門卡,沒有任何的裝飾。「拿去。」
李允禾接過鑰匙,勉強牽動嘴角,他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聊得很開心嘛。」
他瞥了眼還站在原地的女生,然後朝李允禾一笑,說:「還好。」
李允禾垮下臉,心中湧起的不明感受讓他已無法佯裝笑臉,他握緊手中的鑰匙,悶悶地道了謝,然後旋身走下樓。
歐陽丞磊疑惑地看著李允禾離去的身影,對於他情緒的轉變感到相當不解,昨天睡前不是開心地抱著小雞睡了,怎麼今天又開始鬱卒了?
對於這點,李允禾本人也不清楚,他慌了,對於那種像是吃醋的反應感到手足無措,他一直以為……應該只有自己看過歐陽丞磊那樣的笑容,其實就算別人看過也不打緊,但他就是很在意,甚至不喜歡歐陽丞磊在別人面前露出那樣的笑,難道他真的……
「怎麼可能啊!」
剛關上租處房間的門,他立即大叫,彷彿覺得這麼一吼可以把那可怕的想法驅逐出去。
他換穿室內拖鞋,打開電腦想玩個遊戲轉換心情,沒想到屢戰屢敗,他的心情因此變得更糟,李允禾索性關掉遊戲,拿著手機窩床去,他抱著小雞抱枕玩手機遊戲,直到人物的體力用光了,他才長吁一口氣,放下手機,雙眼直視著歐陽丞磊的床。
蘋果綠。李允禾一直很喜歡歐陽丞磊的床單顏色,剛搬來時,他的床單是跟房東借的,記得是深紅色的格子床單,後來……李允禾忘了是何時換的,總之就是有一天,歐陽丞磊的床單就換成了素色床單。
他之前對歐陽丞磊還真是漠不關心呢,究竟是什麼時候跟他這麼靠近的?
李允禾望著那好看的綠色,慢慢地讓瞌睡蟲侵襲,眼皮逐漸遮去視線,他抱著小雞睡了,就連中午回到家的歐陽丞磊,所發出的聲響都未吵醒他。
原本想叫李允禾起來吃飯的歐陽丞磊,雙腳駐足於他床邊,看了他的睡臉後,歐陽丞磊就打消了喚醒他的念頭,他凝眸於李允禾的睡顏,神情貌似陷入了思考,一會兒,他移動腳步坐上書桌前的椅子,吃著自己從外頭帶回來的午餐。
李允禾在下午三點醒來,剛睡醒的他神情憨然、睡眼矇矓,房內維持著他睡前的模樣,他知道歐陽丞磊有課。李允禾環顧寂靜的房間,莫名想起歐陽丞磊與那女孩談笑的情景,他咬牙、皺眉,心裡相當煩悶。
他去沖了澡,好讓自己有精神些,然後打開電腦隨便看了一些網頁,快到打工的時間才出門。李允禾感到很慶幸,幸好今天有工作,不然心情這麼糟,他不曉得怎麼面對歐陽丞磊,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提不起勁工作。
他站在櫃檯內發呆時,店長無聲無息地站在他旁邊,然後在他耳邊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李允禾頓時轉過頭,眼前隨即出現店長的大特寫,他嚇得彈開,弄倒了櫃檯上展示的書籍。
「對、對不起。」他慌忙擺好書,再挺直身子望著店內來往的客人。
「上班發呆?」店長拍拍李允禾的肩膀,說:「不要睡著啊。」
李允禾讓手勁不小的店長一拍,精神一下子全都回來了。
下班後,他一進屋子裡就拿了乾淨衣褲去洗澡,刻意不去注意盯著他看的歐陽丞磊,然後洗完澡後又立即坐在電腦前,戴上耳機、玩起遊戲。
歐陽丞磊一言不語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李允禾操作著滑鼠,另一手則擱在鍵盤上按著遊戲快捷鍵,忽然,耳塞式的耳機被人一拉,他愣愣地抬頭看向拿著耳機線的歐陽丞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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