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橫須賀鎮守府,所有的橫須賀提督都知道鎮守府附近的山頭上的大宅是某位做事風格相當亂來的提督居所,所以對於那座宅邸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他們這些橫須賀提督早已見怪不怪了。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從宅邸的某處響起了高分貝的怒吼,隨時一連串的遠征撤退命令送到了橫須賀鎮守府,將所有屬於590室的遠征艦隊從遙遠的海域上召回。
宅邸食堂內一陣沉默,不管是初來乍到的艦娘還是初始艦隊的成員,沒有一個艦娘敢在此刻出聲,理由是正坐在主桌上的三位秘書艦。
左起,陽炎型.初風。
右起,初春型.初春。
正中,吹雪型.叢雲。
只要是隸屬於亂萊旗下的艦娘就不得不承認這三位秘書艦的豐功偉業,除卻她們是亂萊初始艦隊的成員之一,更是亂萊這個人之所以成為提督的理由。
尤其是聽過布因聯合艦隊旗艦講過亂萊在布因的故事之後,只要是艦娘沒有一個不羨慕身為故事中的五月雨及叢雲。
提督代理,叢雲瞇著眼睛瞪著桌上那張今日上午從佐伯灣緊急發來的電文,左側的初風臉色也同樣不怎麼好看,至於左側的初春則是憂鬱的嘆息著。
電文的內容已經告知了在場所有艦娘,同樣的這內容無不讓她們呆滯在當場。
早知道她們家的提督是個做事情不分前後的笨蛋,而且還是個喜歡亂來衝動的傢伙,但沒想過竟然會亂來到這個地步。
「……妾身覺得當初讓五月雨跟著亂萊閣下一起去就是個錯誤。」
啪的一聲,初春打開扇子嘆道,她一開始就該跟著去才對,那怕不能阻止亂萊也好過跟著他一起亂來。
「錯誤?不是人家要說……那怕是換作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就可以阻止大個子嗎?」斜睨了一眼初春,初風沒好氣的用手撐著下巴說道:「現在我們能做的不就是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的影響給做到最低嗎?」
「但是……那可是整座鎮守府啊,妾身怎麼樣都想像不出來提督閣下跟第一艦隊的大夥要怎麼對抗……」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遠在橫須賀的我們才更需要想辦法!」
叢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個小白做事情雖然一向都很亂來,但不會沒有理由就向一個鎮守府開戰的!五月雨也將前因後果寫的很清楚了,雖然我也很想拿酸素魚雷敲那個小白的腦袋叫他冷靜點,但是事已至此,我們眼下所能做的就是支持第一艦隊與我們那最愛亂來的提督!」
「呵……跟亂萊閣下在一起久了,連汝也開始亂來了嗎,叢雲?」
「啊啊……等那個大個子回來之後就有得他受了,人家會叫妖精們全副武裝好好給他一頓苦頭吃。」初風吃味的說:「……他究竟要為了多少艦娘去拼命啊?」
叢雲聽到初風這話也是憂鬱的嘆息了一聲,她所愛的這個小白怎麼就不能安分一點去當一位提督呢?
「那麼就拜託大家就照我們一開始討論的開始行動吧!」叢雲一聲令下。
全體艦娘起立敬禮,在來到這座宅邸之前,她們早就有心理準備,因為還沒聽說過有誰能阻止她們亂萊提督去做亂來的事情。
不過,要是亂萊不亂來的話,她們又怎麼會聚集在此處呢?
亂萊很清楚,就算他沒有中了霧隱夜痕的暗算,他正面跟這個男人對決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霧隱夜痕身上的殺氣與血腥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雖然說要打贏他很難,但摧毀這次艦娘雷擊處份還是做得到的,足以擾亂整個佐伯灣鎮守府,而且這樣的話,就有機會救出扶桑跟山城了。
也許這個世界有比他強很多的人,但是如果要比貫徹信念而拼上生死的話,還真不一定有人是他的對手,至少亂萊一直以來這麼認為。
出了飯店之後,亂萊第一次直面整座鎮守府的力量,確實不是以一支艦隊就能抗衡的龐然大物,只是要明瞭到這件事卻又是一回事。
「我以為……你會很識時務呢,亂萊提督。」霧隱夜痕說道。
全副武裝的士兵、艤裝上膛的艦娘大和、嚴陣以待的佐伯灣秘書艦群,無數跟隨在後的佐伯灣提督群,整個佐伯灣最強的戰力就站在霧隱夜痕的身後,而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搖搖欲墜的亂萊及第一艦隊。
身中劇毒而且還被重兵包圍,即使如此,亂來還是不曾退卻的道:「……識時務?我倒想問問為什麼你對她們這些艦娘做到這種地步?」
「不管怎麼說…我沒有義務要跟你這外人做解釋。」緩緩舉起手,霧隱夜痕冰冷的道:「不管是誰,膽敢阻擋在我面前的都只有死路一條…開火!」
霧隱夜痕一聲令下,無數的砲火頓時朝著亂萊等人傾洩而下,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艦娘也會在這陣砲火中轟成灰燼,可見他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
可是……
「呼…呼……那麼我就成為阻擋你的那個人吧!」
詭技「地板掀起」
煙塵散盡的剎那間,不只佐伯灣的官士兵目瞪口呆,就連亂萊自己這方的第一艦隊的艦娘也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而始作俑者的亂萊本人卻是消失在原地。
原本日向她們都已經做好面對炮擊的打算了,然而她們的提督卻做出令人意外之事。
飯店前方的整座地面整個被掀起,無數用拳頭打出的龜裂讓人很難相信打出拳頭的那人此刻竟身受劇毒無法動彈。
一面水泥混合柏油的馬路地面整面掀起化做盾牌替第一艦隊甚至是整間飯店承受所有砲火,而散落的水泥塊也成了佐伯灣官兵們的噩夢。
轟隆隆!
穿梭在水泥塊之間,一道強悍的身影正對著對面的霧隱夜痕襲擊而去!
在決定翻臉之前,亂萊就曾想過這個支援艦娘雷擊處份的黑幕,日本軍方上層,海軍司令部,或者松永久正,都清楚這件事情,但為何要叫他來這裡這點他始終摸不著頭緒。
但在見到霧隱夜痕這個人的時候,亂萊就已經知曉了理由,這是松永久正和海軍軍方給他的一個測試。
既然亂萊可以為了艦娘不顧生死遠從布因基地歸來,那麼面對霧隱夜痕這種提督的作法時,他又會怎麼做?
一直以來,亂萊都很討厭軍方那種為了顧全大局就可以犧牲小我的方式,雖然討厭這種作法,但是他還是尊重這一切,因為有些時候必要的犧牲是不可少的,雖然很讓人難以接受……
但是,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山城的淚水,霧隱夜痕一切的作為,這已經跨越了亂萊最後的底線。
「……我可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你。」閃出的匕首擋住襲來面門的一拳,霧隱夜痕原地爆發,冰冷的黑瞳注視著揮拳而來的亂萊:「看樣子…有必要讓你知道違逆我的下場會是什麼樣。」
明殺「鬼影一刀」
揮舞的匕首折射光芒,雙眼被這微小光芒吸引的瞬間,亂萊猛地感受到毛骨悚然的寒意,身體強烈的麻痺感讓他無法反應,倉促之間只得勉力的伸出手來去擋這刺向面門的一刀。
「……!!」
亂萊怔愣地看著那把捅進他肚子的匕首,他明明看到這一刀襲向他的臉的……
霧隱夜痕面無表情的將匕首從亂萊的肚子中緩緩抽了出來,噴出來的烏黑色的血濺滿了他的臉。
「……我很佩服你中了這種什麼時候死掉都不意外的麻痺毒之後還能做出那種反應,剛剛那一刀,如果是還沒中毒前的你或許就能看破了吧……」
甩了甩匕首上的毒血,霧隱夜痕看都不看的轉身而去,而亂萊的身軀搖晃的即將倒地。
「你也不必覺得不甘心,在我解體了扶桑型之後,我也會將把你的艦娘也跟著送上路陪你的……」
啪!
拳頭捶地,亂萊硬是沒有讓自己倒下,凌厲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霧隱夜痕。
五月雨等第一艦隊的艦娘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兩人電光石火般的交手,沒想到迎來的卻是這幅令人絕望的景象。
聽到耳邊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注意到其他人的動靜,霧隱夜痕轉身面對亂萊的眼神。
………為什麼這個男人還能夠站著?
真是令人恐怖的眼神…這就是徒手打沉深海棲艦的男人的眼神嗎?
霧隱夜痕將手伸向了大衣底下,手上扣緊著是無數淬上毒藥的手裏劍。
……這個男人確實如松永久正所說是個必須殺掉的男人。
「…的確……光憑我一個人的話或許該就此倒下了吧……」
剎那間,霧隱夜痕就察覺到了危險,幾秒鐘的時間就足夠讓一位艦娘搭載全部的艤裝跟艦體,而他剛剛的命令就足夠讓對方對此做出反應。
好不容易從騷亂中反應過來的佐伯灣官兵也同時面對了這一刻,所有佐伯灣的艦娘更是做出接受砲擊的迎敵準備。
艦娘大和更是一鼓氣衝到霧隱夜痕的身旁,厚重的戰艦艤裝當作防禦的盾牌。
這個時候,雙方也同時聽到了亂萊傳來的聲音。
「第一艦隊……」
撐著一口氣,亂萊二度朝著霧隱夜痕與大和的方向發起衝鋒!
「──全實彈裝填,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