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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詭秘與黑鴉‧事記-章II‧讀書茶會《2016.2.15》

作者:★唯獨★│2016-02-15 07:54:27│巴幣:4│人氣:207


  艾米莉亞‧勒布朗是一個神秘的女人,並且在諾克薩斯存在了好幾個世紀的時間,臉上濃厚的線妝和紫唇掩蓋了她的年齡,而某些擁有活上近百、看見勒布朗不少於兩次的運氣的人都會說,她的青春有如凍雪般永遠不會逝去,她是一個不老且不死的存在。她的行跡總是成謎,就算派人跟蹤她,有時她會像山中的魍魎般化為一叢白煙消失,將刺客或打探她情報者引至致命的區域,任其自生自滅。

  這個如魅影般存在的女人也是諾克薩斯其中貴族組織──黑玫瑰的首領,在軍權統治之前的諾克薩斯,完全由各方貴族爭權奪利搶噬這塊土地,而勢力最大的就屬黑玫瑰。暗殺、政治操作、串通、賄賂……所有想得到的無一不達。但諾克薩斯被軍權統一後,黑玫瑰便在一個時間內消聲匿跡,不少人認為黑玫瑰已經被新一代的政權給屠滅殆盡了,但少數與其交會過的人或組織仍深深相信,他們只是悄悄地隱避了起來,等待下一個更適合黑玫瑰綻放的時代,然後再度降臨、將整個諾克薩斯完全地壟罩起來。

  自從上次的突襲綁架事件至今已過去一個多月,斯溫獨自一人拄著拐杖緩緩朝著諾克薩斯主城最邊緣的一塊莊園走去。那座莊園對於各處充滿煙火及硝塵味的諾克薩斯,不管在顏色或氣味上都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莊園有如一片魔法淨土,裡頭有一半是果園,另一半則是簡單樸實的花園。土地的中間立了一座的高塔,外圍的石磚上隨時都裹著一層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秘法,見過的人認為那是一種防禦措施、法術派學者說其只是裝飾、但實際上真正的用途大概只有勒布朗本人知道了。這座塔也並不是隨時都這麼可愛、具有觀光性,每當進入了夜晚,這座塔的外觀就會陷入無盡的恐怖黑冤,裡頭像是有能量驚人的黑魔法形成的漩渦往外擴散、輻射,沒人敢在這時候去拜訪這座莫名變化的黑塔,也沒人知道進去還能不能出得來……。

  「午安,斯溫大人,時間剛剛好,請往這邊。」一位女性顧守在花園後門的侍從禮貌地微微提裙輕蹲了下,表示了禮貌,接著帶領斯問進入了秘法花園之中。

  這位女侍是黑玫瑰的成員,名叫愛蜜莉,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服侍勒布朗的生活起居,以及她不在的時間指定的一些任務和維護這座莊園,她和其他少數同為成員的夥伴在這裡工作,偶爾也當當勒布朗在諾克薩斯的專用信使。

  進入了種滿薰衣草的花園,另一位僕侍同時用秘法操作著水壺和樹花剪照護著這些被故意覆滿魔法能量的花朵,它們跟高塔一樣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微光。勒布朗坐在園中佈置的野餐桌邊,兩腿相疊將正在閱讀的書籍置在腿上,一手優雅地持起桌上的茶杯往那紫紅的唇縫間輕點了幾秒,然後放回桌上、翻了書頁。

  「勒布朗大人,斯溫大人到了。」愛蜜莉在勒布朗對面的位置,幫斯溫拉開了座椅請他入座,斯溫微微點頭表示謝意,很自然地將身體的重量頓在上頭,他坐上去時幾乎只有長袍發出擠壓的聲音,就像他本人完全沒有重量一般。

  「真準時啊,茶?」勒布朗嘴然開了口,但她連看都沒有看斯溫一眼,只讓愛蜜莉繼續伺候兩人的茶會。

  「謝謝。」斯溫略略打量了一下對面這位處出充滿神秘與謎團的女性,她依然身著一般時間見到的服裝,布料上大量的簍空設計讓其曼妙姣好的身材表露無遺,而她本人對於這種程度的曝露似乎感到很自在且有些許的小驕傲。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斯溫原本認為勒布朗將實間地點規定的如此仔細,是因為她有些話要告知他,但她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書,非常地沉靜。

  見著她遲遲沒有動作,斯溫也展現出自己的耐性,取出了他唯一帶來的一本書籍──『維持和平的戰略』開始翻閱,這本是特別委託某些特別的旅者,從愛歐尼亞境內偷渡出來的基本軍事策略記書,這跟諾克薩斯的下一個侵略行動有關,他必須在時限之前把這本書裡的東西全記在腦海裡並擬訂出滴水不漏的對策。

  「請用點心,斯溫大人。」愛蜜莉遞上了一塊提拉米蘇,再幫斯溫重新覆滿了茶,加了兩顆方糖進去輕攪拌了下。

  「謝謝。」斯溫將紅色的書緞夾在未看完的書頁中闔上,輕輕拉下口罩取起盤邊的小叉子開始品嘗。

  他感覺到自己現出完整的臉的那一刻,對面的視線就從書上移了過來,幾分鐘後就退回了腿上的白紙黑字裡。

  「如果大人覺得讀書茶會會耽誤治理諾克薩斯的寶貴時間,回去也是可以的唷。」常時間沉默的勒布朗終於再度開口,但依然沒有正視著對面的權貴人士。

  「國家固然重要,但說好的獎勵是一分一秒都不會少的,一點到五點。」斯溫平靜地說著,其實剛開始他確實有絲微的焦躁,但勒布朗表明了這確實只是普通的讀書茶會後,他的心就立刻靜了下來,止如鏡水。「不過我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我並沒有要抱怨的意思。」

  「也許是天意。」勒布朗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說。「……也許我只是想幫大人爭取喘口氣的時間?好好的放鬆一下應該不為過吧……。」

  「勒布朗,加入我吧,雖然之前不知道邀請妳幾次了,但妳的能力對諾克薩斯來說實在是太有價值性了,對我來說放任妳不管,對國家而言是一種暴殄天物。」

  勒布朗的嘴角勾起一絲的弧度,她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不過斯問卻覺得這是一大進步,以前問的話她都會以各種人事物理由作推辭。雖然這次也沒能成功將她正式收至靡下,但總有一天絕對她絕對會點頭的。

  對話結束後的茶會依然繼續沉默,斯溫在勒布朗換書看時稍微注意了一下她的讀物,都是一些地理學、天氣學和有關自然災害形成原因的書籍,甚至還有愛歐尼亞的地震紀錄年曆,她應該也知道諾克薩斯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愛歐尼亞這件事。

  「妳有甚麼建議嗎?」斯溫收集了足夠的資訊之後,緩緩地開口問,然後喝了口茶。

  「嗯?」

  「關於愛歐尼亞邊境的據點計劃,妳應該有耳聞吧。」

  「沒有,小女我不懂這些事,大人似乎是問錯對象了,不過對於大人的重視深感受寵若驚啊。」

  「是嗎……。」斯溫前一陣子也研究過那些資料,他的結論是現在是侵略最好的時機,而勒布朗也沒有額外提到甚麼,表示這次的行動很難會有意外或太大的阻礙,必定會成功。

  「那麼我先出門了,勒布朗大人。」愛蜜莉從塔中走向花園裡的野餐桌,她已經穿著外出裝,戴著連帽披肩顯得她像是個稚氣少女。

  「嗯哼。」勒布朗對著書本點頭,將最後一口茶喝完,離五點還有一小段時間。斯溫看著自己的兵法書,聽見桌上有些細微的聲響。

  勒布朗視線盯在書頁中,她伸手靠著記憶位置提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新茶,然後從旁邊的小碟子中拿了方糖一顆一顆地放進茶中。斯溫看著她的手,臉上浮出了困惑的情緒,茶已經被方糖填到滿出來了,但她卻沒有停手。

  直到碟中的方糖用完了、勒布朗的手抓不到東西,她才放下書本將目光移到碟子上,然後一副『咦?怎麼這麼快就沒了?』的表情,完全不理會自己杯中吸了茶水而發腫的『糖泥』。

  「唉呀,忘記讓愛蜜莉出門前再拿些糖來了……。」

  「我去吧,放在哪呢?」

  「在進廚房右邊的櫥櫃第二格,馬上就看到了。」勒布朗指著高塔的方向說道,還掛上了感謝斯溫體貼的神情。

  斯溫明白勒布朗將他引導離花園必定有甚麼用意,很主動地接下了取糖的任務走進了塔中。他曾經進來過幾次,塔裡的配置也跟他印象中的一樣,勒布朗的房間就在一樓的走廊底部,她不在房內時房門會隨時敞開,彷彿裡頭丁點兒秘密都沒有,與她本人的傳說甚差相遠。

  斯溫進廚房前瞄了一眼勒布朗的房間,書架上擺著許多關於各種魔法與秘法的書籍,其中兩個靠近床的架子則擺滿了魔法容器及藥品,有些是市面上有賣的,有一些卻是完全沒看過也不知其用途的。不過有幾瓶紫黑色的瓶子,斯溫倒是能感覺出裡頭裝滿了勒布朗魔力的精華,她似乎有儲存多餘魔力的習慣,雖然不知道是要用在哪兒。

  斯溫照著高塔主人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方糖罐並帶著要走出塔外,接著他看見一枚如閃電般的利鑣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往勒布朗的喉根,她脖子一歪就閃了過去,態度從容不迫。

  下一秒飛鑣的主人就從花園的圍牆外跳進來並進入了暫時的傳送空間,瞬間又出現在勒布朗面前將她的野餐桌一腳踢飛。勒布朗舉起手用魔力將飛出去的桌子和上頭正掉落、灑出的點心與茶水固定在空中,慢慢地移回自己面前擺放,好像甚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妳這背叛諾克薩斯的傢伙!!」卡特蓮娜的怒氣簡直不可收拾,她憤慨地雙手重敲被移回來的野餐桌,上頭的物品因力道而彈跳了下。

  「甚麼事這麼生氣呢……。」勒布朗微笑依然,就像不曾正視過其他人一樣目光沒有離開書本,眼前明顯有個想對自己不利的敵人,她卻還是悠閒地喝了一口茶。

  「妳居然找人洩露我們的刺殺任務!妳這叛國狗!」

  「說甚麼呢……我怎甚麻都聽不懂呢……。」

  「妳別想裝蒜!我們的情報人員都已經查出是妳的人跑去告密的!這次本來可以把德瑪西亞的大將蓋倫給幹掉的!結果妳卻讓我們的人全滅了!!」

  「是不是情報人員看錯了啊……是一場誤會啊,親愛的。」

  「不用再說了!人證都確鑿了,妳別想躲得掉!」

  「只有人證不會被人說是串通或是被德瑪西亞的法師用法術蒙蔽了嗎?」

  「妳這──」

  「而且……蓋倫死掉的話,妳不是會很傷心嗎?」勒布朗又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管發生任何指控或是建立功勞,她總是推的一乾二淨。她的話讓卡特陷入了半秒的停頓,接著是一陣惱羞成怒的咆哮。

  「傷甚麼心!?下次妳再敢這麼做試試看!我絕對把妳碎屍萬段!!」卡特雖然氣勢凜然,但口頭上卻說不過勒布朗,只能就此作罷空手而歸,離開時嘴裡仍不斷地咒罵、扭曲勒布朗的名義和聲譽。

  「……。」斯溫看完了這突發的短劇後,從塔裡走了出來回到野餐桌前,放下了糖罐。「謝謝,關於卡特那些人秘密暗殺蓋倫、結果讓本國痛失一隊戰力的事,我知道了,感謝妳讓我看到這一切,勒布朗。」

  「啊?」勒布朗皺起眉頭,用困惑的語氣反駁。「怎麻大家都要牽扯到我呀,真是人美忌妒多哦~」

  「……。」斯溫沒有再繼續像上次那樣硬把功績塞還給她,遮著半面的口罩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過外貌上應該是看不出來才對。

  「斯溫大人,五點到囉!你解脫啦!」勒布朗砰一聲闔上書本,並將剩下的茶點打包起來讓斯溫帶回去,親自送客到花園後門口,開心地朝他揮手道別。

  「謝謝妳,伊凡妮。」斯溫離開了秘法之地有一段路遠後,默默地自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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