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無常,物無止,唯動恆也。
渾沌初開,闢天地,無極生兩儀,成太極,五行運,四方定,三界起,天、地、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道為何物?解字曰:行之足下。
萬物皆道,萬事皆道。
鬥為道、怨為道、戰為道、生為道、殺為道、死為道、合為道、離為道。
女問道:道?
道生萬物,道養萬民,道屠萬靈。
女復問:道?
道生、道養、道屠,民無一物報之,惟本性矣。
人之初?性之本?
──殺 殺 殺 殺 殺 殺 殺 。
女再問:道?
※ ※ ※
亂世亂世,苦如重藥,毒含民口,無可言之。
亂世亂世,幼無椿萱,情隔生死,無可嘆之。
亂世亂世,煞蓋銅鐘,火燒飛鴿,無可吶之。
悲!愴!莫!
月兒因何名月?無人知焉。
只道雙眸如血泣,如血光,月下鳴誦。
月兒孓然,無父母,無兄妹、無同窗、無知己,僅餘綿延飛紅萬里,奏殤樂,聲嘶力竭。
月兒惑然,望天,觀人,聽地。
遂問道三聲。
問道三聲……
註:聲另有諧音借義,三也,聲、身、生。
※ ※ ※
戰火紛飛,烽火四起,也許可稱群雄爭霸,豪情震霄。但於民來說,便是水深火熱,朝不保夕。
月兒生無父母,自初有意識起,至今只有滿滿煙硝濃腥,無境奔逃。
月兒有雙漂亮的眼瞳,明亮如火,熠熠生輝,紅玉般閃爍光澤。
月兒姿色傾國,回眸一笑,沉魚落雁,妖媚,艷也。
旁人因而謂之狐。
如她那眸裡大千,焚燒。
月兒什麼都沒有。
月兒連失去的權力都沒有。
月兒沒有悲傷,也沒有淚水。
她甚至連快樂都不知道,不是嗎?
於是,她將一切獻給了天地。
那天,她跪在台前,只說了三個字。
而天地用了一個又一個的千年,將答案緩緩道出……
※ ※ ※
女靜靜地離開了紛亂的水池,獨行南方。彷彿有個聲音不斷地在耳邊低語著,此方即歸處。
在不斷遷移中疲累了翅羽的鳥兒,終於找到了一座堅不可摧的金籠,牠安心地深眠其中,享受著無盡的安寧,寂靜。
朝,日出,女立峰顛觀紅塵;昏,日夕,女坐椅上望天顏;日落,女守獨房秉燭讀夜。
女從未奢求任一。
一日,門外忽傳嬰啼,女疑而視之,蓋一男嬰也。
男嬰虛弱,已不久人世,無力回天。
不知為何,瘋魔了一般的,纖細的雙手緩緩將襁褓放置在祀台之上,祈求奉獻。
當夜,女釋卷,因嬰嚶音……
女從未奢求任一。
林間清修,平淡,卻不失聲響,時光飛逝。
婷婷女子,俊俊少年,朗朗書聲盤旋著古箏琴弦,交纏縈繞。
女望少年,眸中無盡溫柔寵溺,倏忽,視線交疊,而後相視而笑。
桌碗清、筆墨濃、琴蕭合、枕上溫。
女悟親情。
女從未奢求任一。
天地無不變之刻,天下運轉,生生滅滅。
紅塵造訪,邀約。
女應允。
其後林內再無死寂,但聞書聲辯駁,觥籌交錯,期間,僅有綠香瀰漫,因女惡酒。
女悟友情。
女從未奢求任一。
世無常,物無止,不知何時滅確的戰火死灰復燃,昔日道友早已歸乎塵土,餘下之遺,經時流沖刷,可複當初?
硝腥味刺鼻,女不願再觸。
然女不懼其利,子懼。
故女複回紅塵。
女……終是求了。
也許就是求了不該求的事物,才會結成這樣的果?
女如此想道,也許奪了如斯光陰,總有歸還之時。
但女依舊懇求,莫讓指尖的掌溫流逝。
她願化身鳳雀一閃而逝的淚珠,用那瞬剎的光華換得眸間溫情所託。
女緊握子手,一如當初輕捧襁褓。
女悟悲歡。女悟離合。女悟恐懼。女悟勇氣。
就讓我,來了卻這段因果……
唔......這次試著使用了較為不同的手法,希望能展現出心中所想表達的感覺......
--好忐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