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鏡靈園03. 再往裡面走就是一個吧檯，外面放了一個板子，上面用粗體黑字把一長串話寫的很清楚。上面寫著：「本店在長久下來建立關係，造就如今的鏡靈園咖啡屋。提供與元素精靈互動，依精靈意願玩耍。但請勿做出精靈排斥之事，否則本店將對您下霉運詛咒，敬請見諒。（我沒開玩笑，我們家老闆真的會詛咒你。自愛點，頭被塞進馬桶真的不是什麼好經驗）」
「⋯⋯」這店員真夠貼心的。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惹惱過老闆所以被詛咒過，看他寫的話的語氣好像過來人一樣？看完這段警語之後，我繼續環視屋內元素精靈。
看見有火元素在柴爐燒紅的炭火間打盹、有幾個草元素跟土元素在窗台的花圃中玩捉迷藏、一個闇元素躲在屋樑中的黑暗角落、獨自翻著「拇指書」在看，還有幾個元素精靈在跟遊客玩，跟他們一起拍照。這店內的場景讓我看的有點一愣一愣的，元素精靈不是說多稀有，人群跟他們隔閡也沒有很大，但這個樣子在同一個屋簷下、完全不怕生的互動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從未見過這種咖啡廳⋯⋯應該說這種地方，這麼的獨特。全世界可能就這裡、這個屋子裡會看見元素精靈笑嘻嘻的比手勢跟人拍照。如果要比喻，元素精靈就像鳥兒，當有人走近，就會立刻展翅飛走，要跟人親近花上的時間絕非僅是一朝一夕。看來門口那個牌子寫的不是虛言，要造出這種環境還真的要長久的建立關係。
「不進來嗎？」一道稚嫩的孩童聲打斷我的思考，循著聲音來源看向地板，看到一個冰藍色，手指大小的冰元素站在我面前的地上，抬頭看著我。「站著很累吧？你身上的書包看起來好重喔。」
「喔、嗯。」對啊，我現在站在別人店門口擋路呢。好險身後沒人在排隊，不然更是丟臉。我尷尬的繞過地上的冰元素、走進木屋中。
挑了一個靠窗照得到太陽的位子去坐，好讓手環曬到時間剩下幾小時的太陽。原本桌上來有幾個元素精靈在嬉鬧，我很不好意思的請他們借過讓位，而精靈們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笑笑的都跳開了。一入座，剛才門口那個請我進門的冰元素就飛過來，還給了一張紙。「這是菜單。」精靈笑嘻嘻的說。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是的短髮的女性冰元素。有點木訥的接過菜單看了看，然而心思卻在滿屋子的元素精靈上。過了好一下子才稍微平靜，認真的從菜單上挑選飲品。畢竟那個冰元素正坐在桌緣，雙腿懸空擺盪，應該是在等我的樣子。猶豫了點時間後，最後點了一杯名字很有趣，叫「詩人淚」的茶來喝。在菜單上它的名字下面還有小字介紹，但我沒有去讀，打算等直接喝來個驚喜。
把菜單還給冰元素之後，她對我微笑點點頭。「請稍等一下喔。」用小小的雙手拿起比自己還大的紙張，然後飛走了，在空氣中留下淡藍色的冰晶軌跡。可以看見精靈飛到櫃檯去把菜單給另一個精靈，然後拿去廚房那裡。不知道裡面是不是有其他種族在裡面幫忙，但如果說整家店都是元素精靈在管理的話，那還真是史無前例。
手指無意識的撫過桌面，傳來的觸感使我低下頭看向光滑的木桌子，沒由來的好奇這光滑的觸感是上過蠟，還是單純只是因為長久下來使用之後才變成這等光亮。如果是後者，那我必須讚嘆這桌子保存得真好。它不像一般傢具正正方方，邊緣的不規則形狀讓人聯想到這是店家自己親手做的，除此之外上面沒有塗鴉或是明顯的凹槽，平整的像片草原。
我猜估計也是那個「老闆的詛咒」讓客人們不敢在上面寫下到此一遊之類的話吧。我想也是，沒人會想頭被塞進馬桶裡。不過說到客人，又有一點讓我困惑了。與元素精靈共存的咖啡廳無疑是獨一無二，就算被拱為世界奇景之一也不足為奇。那問題來了，如果說⋯⋯不用如果，這地方就是如此讓人驚艷，客人卻是三三兩兩。全店二十多來個座位坐不滿一半的人，這怎麼想都不合理啊。合理的場面應該是排隊排到萬書城的車站去才對，這才符合這家店剛剛帶給我的驚豔。
更何況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這家店也應該在網路上傳播，進而遠近馳名才對。我怎麼會連聽都沒聽過？奇怪，這真是太奇怪了。從進入這家店之後我的疑惑越來越多，從對於那個會下詛咒的老闆到這家店是如何維持默默無名的低調，就好像沙漏裡那個下層的槽，流下的問題越來越多。也許等等會去吧台那邊，試著找人搭話，問問幾個問題吧。好奇心氾濫誰也擋不住呢⋯⋯
「你第一次來嗎？」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際響起，轉頭一看，發現有個小人影坐在我的肩膀上。不是諾爾塔，而是元素精靈。全身是暗紫的色調，是進門時看見躲在暗處看書的闇元素。「疑惑全部寫在臉上了喔。」
沒料到會有元素精靈這麼自然的跟我搭話，一時無法反應。停了幾秒，我才開口：「嗯⋯⋯第一次來。」
「也是呢，畢竟能來第二次的客人也不多。」闇元素從我肩頭上一躍，輕巧的落在木桌上，然後轉過身看我。「我叫影，你呢？」
這時可以看見這個元素精靈的全貌，看起來是17、8歲的少女，頭髮雖短、但長長的瀏海撥一邊，遮住了一隻眼睛。身穿深色系的樸素洋裝，雙手在背後握著，小腦袋傾斜幾個角度，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我。「我叫艾倫。」出於禮貌，我也自我介紹了。她則點了點頭，繼續說：
「鏡靈園的主人是個魔法師，他為這個屋子設下了魔法。凡事進到裡面的元素精靈都會變成手指大小喔，不然我原本有這麼高呢。」她跳起來稍微飛高了些，在空中用手比劃，示意自己原本的身高。「雖然跟人類比起來也沒多大，可是如果進來玩的元素精靈一多了，那感覺會很擠，也沒辦法玩了。所以才會施了這種方便的魔法。」
「進來玩？」我納悶的發出問題：「妳們不是住在這裡的寵物嗎？」
「哼，我才不是寵物呢。」闇元素對我做出不滿的抗議聲，「我們元素精靈崇尚自由，才沒興趣被豢養呢！而且又不是貓狗家畜，而且我們聰明多了，而且活的比你們人類還好啦！哼哼。」影雙手環胸，對我吐舌做鬼臉然後撇過頭不看我，看上去似乎有點氣到。
我尷尬一笑，繼續問：「那、進來玩是什麼意思？還有我有點好奇，元素精靈在這裡會跟人類接觸，那可不是處處都有的。但為什麼客人會這麼⋯⋯少？而且也沒聽說過？」
「喔～所以你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嗎？」闇元素睜著隻眼睛、瞥了我一眼，張開小嘴正想繼續說下去，這時候⋯⋯
「茶來囉～」對話被這三個字打斷，我看見一個黑色的茶壺、一只灰色的杯子放在托盤上，而托盤則被藍跟綠的光點一左一右的抬起來，剛才的冰元素還有一個草元素為我把茶飲端上桌。冰元素一見到闇元素，就騰出一隻手揮手打招呼。「呦，小影終於肯出來了呀？」
「因為太陽要下山了啊。」闇元素伸個懶腰，說。
「在跟客人聊天？」放下托盤，冰元素飄到影這邊來聊天。草元素則只是稍微對我行禮之後就飛走了，沒有聊下來多做聊天。「喔對了，我叫冷。請多指教囉。」
「他叫艾倫。」影搶在我前頭幫我做介紹。「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呢，正在跟他解釋鏡靈園為什麼這麼低調。」
「原來是這個啊。」冷笑嘻嘻的說，看向影。「要我說嗎？還是妳要自己解釋？」
「妳說吧，我已經介紹前面的了。一人一半。」
「好啊。我想想從哪開始說好⋯⋯」在思考的時候，影反倒先有了動作。飛到茶壺旁，雙手抱住手把並往上飛，使茶壺稍微傾斜，讓茶水流進旁邊的茶杯裡。我以為這是她也想喝茶的意思，沒想到她之後卻只是坐在茶壺的蓋子上，沒有下一步動作。原來她只是單純幫我倒茶，這服務也太周到了。「首先你要知道，我們跟一般店家的本質是完全不同的。」孩童的話語讓我把視線轉回冰元素身上，看著她做解說。
「我們之所以低調是因為老闆會封鎖消息。」冷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老闆是用了什麼魔法，或是其他的。總之關於鏡靈園的事不會流傳到第三個人耳朵裡的。」
「什麼？」那句話我有聽沒有懂。。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喔。不管是網路或是口耳相傳，都沒辦法傳到第三人耳朵裡。」坐在茶壺蓋子上的影踢著懸空的雙腿，如是說：「不是真的聽不見，但是沒辦法留在腦袋片刻。就像用鉛筆輕輕滑過紙張，留下很淡很淡的筆跡。不去注意是很難發現的。這好像是忘卻魔法的一種形式，這種程度也只有老闆做得到呢。」
魔法，又是魔法。這是我走進這家店之後聽到得第二個魔法了。想來也是，一個能讓元素精靈跟人互動的地方，也只有魔法師能做得到。而且看起來造詣了得，我猜這地方應該不只是就那麼點魔法而已。於是沒說話，聽精靈繼續說下去。
「你應該會納悶，就算不流傳出去，客人也不會只有這麼點吧？」冷對我說：「這種地方來過一次的人肯定會想來第二次的，當地常客、遊客回流，光這樣下來來客量也不少呢。你是這樣想，對吧？」
「嗯。」我點點頭。她說的沒錯，這樣的問題我確實有想過。紙包不住火的，就算施了忘卻魔法，但親眼見過鏡靈園的人肯定沒辦法用手指就算清。「所以也用魔法控制來客量嗎？一樣是忘卻魔法？讓客人忘記這個地方？」
「不對～」兩個元素精靈發出悅耳的嘻笑聲，大概是對我簡單的猜測覺得有趣。笑完之後，才對我公布答案。「我剛才不是說你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嗎？」影看著我說。「你有想過為什麼我會用誤大誤撞這個詞嗎？」
「一般人進來需要資格嗎？」
兩個精靈笑著搖頭。
「其他人看不見鏡靈園？」
還是搖頭。
「⋯⋯好吧，我放棄。」
「再猜猜看嘛，你快猜到了啊。」兩個元素精靈似乎還蠻喜歡跟我打啞謎的，我無奈的又掰出幾個不像樣的答案。直到後來見我好像真的沒頭緒猜了，才跟我公布正確答案：「答案是，鏡靈園會移動。它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每天隔三天它就會換一個新位置。」
「移動？」我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是搬家，不過這不太可能。身為一個魔法師開的咖啡廳，他都能對進門的人施展忘卻魔法，搬家可不是一個高明的手法。接著我想到的是讓屋子飄移，不過想起進屋時有看見這房子可是穩穩的種在萬書城的土地上，也應該不是這樣。就在我納悶的獨自思考答案時，冷直接對我說了。「不要想太多，我們真的就是移動。而且是無聲無息的，眨眼間這個屋子就會在原地消失，然後在一個新的地方出現。而且外觀會不太一樣，你進來時有看見屋頂是墨綠的吧？上次移動前是薰衣草的紫色。建築本身也會稍有改變，至少不會讓人一眼就認出這裡是鏡靈園。」
「每次移動的地底都是隨機的。有時候是郊區，有時候是市中心，甚至會移動到其他建築裡面、混在裡面的小店家中，這就是為什麼能來第二次的客人少之又少。即便是萬書城居民也難以再度造訪呢。」影從壺蓋上飛起來，拿起茶杯飛到我面前。「喏，再不喝要涼了喔。」
「啊、謝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名為「詩人淚」的銀色半透明液體，一股暖流經過喉嚨，留下一陣類似茉莉花混綠茶的芳香。因為放置過了幾分鐘，現在剛好是不燙口、好入口的溫度，一個不留神我就將整杯茶喝光了。正想立刻續第二杯，冷已經提著茶壺飛到我旁邊，準備幫我倒茶了。「先比之下，鏡靈園在我們元素精靈間就很有名喔。」冰元素邊倒茶邊跟我解說。
「有名？」
「嗯，畢竟這裡對我們來說比哪裡都安全，老闆在這裡訂下的規則讓我們決不會受到傷害。」影在一旁接話說：「還有這裡本身的環境助於元素精靈成長，也沒有多加規範束縛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所以我們當然喜歡這裡啊。」
「妳們找得到這裡？」不是常常隨機變換位置？
「魔法囉。」感覺這兩個字漸漸變成萬用回答了。「就像一種生物本能。嗯⋯⋯算是吧。反正我們可以知道鏡靈園身在何處，它就像是撒在黑沙上的白色珍珠，只要我們來到萬書城，就會立刻知道這裡，不怕迷路。」語畢，同時冷又已經會我添滿一杯茶。
聽了這麼多，我的疑惑卻不減反增。我對鏡靈園的老闆越來越有興趣了，有如此高的魔法造詣，創造了鏡靈園這種咖啡廳顯然不是為了單純的營業。以我現在的感覺，覺得他單純只是興趣而營造這裡，就跟細心栽培的花園一樣。出於好奇，我忍不住問了。「妳們老闆在店裡嗎？能見他嗎？」
沒想到兩個元素精靈同時搖搖頭，影對我說：「老闆不見人的喔。」
「為什麼？」
「艾倫你想吃點心嗎？」她們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只是轉移話題。冷指指櫃檯後面的廚房，說：「剛剛我在試烤新口味餅乾，想吃看看嗎？我們請客喔～」
「喔、好。」看她們不想多提的樣子，我也不好多問。看兩個元素精靈一齊飛走去拿餅乾，我拿起杯子又喝了口詩人淚，從我的唇瓣到喉間都充滿茶的芳香，咽喉還有種回甘的甜韻。剛才忘記問這裡是他們「搬家」之後的第幾天，如果他們是明天就要移動那感覺就虧大了，這樣的咖啡廳我還想多來幾次呢。
剛才冷說過他們精靈不管怎樣都會知道鏡靈園的位置，那不知道能不能請她們帶個路。可是也才剛談過一段話而已，這麼唐突的請求怎麼想都不當呢。手指在木桌上輕敲著桌面，另一手拿著茶杯在小口啜飲詩人淚。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問題放一邊。反正煩惱也沒用，倒不如順其自然。
在等待冷跟影去拿餅乾的同時，我拿出了近日被我遺忘的手機。自從來到萬書城之後，就一直在書海中游泳，這裡是魔法的根源地和紙本書的天堂，下意識理直氣壯的使遺忘自己身處在一個高科技的年代。有一瞬間我真的還想用寫信的方式回黑城問候大家了呢，潛移默化真的恐怖。
點開手機螢幕，首先先是注意一下彩羽那邊有沒有什麼問題，看到紫芫跟布蕾克都說沒事之後，再轉向黑城研究院那邊，問看看院長近來可好。盯著螢幕瞧，手指從通訊錄中翻找出院長的電話號碼，然後按下通話鍵。響了一會兒之後，便聽到「喀啦」一聲接通的聲音。
「院長，那邊情況如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起電話聽到的回應是一長串慘叫，稍微有點愣住。然後回應。
「呃、院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艾倫你這死小子！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請假啊！』
面對院長的抱怨我一頭霧水，等等，發生什麼大事了嗎？研究院失火了嗎？還是有什麼激進份子來抗議？我稍微有點緊張的拿著手機，聽著院長下一句話。
『公文好多啦！可惡，為什麼你不在，這樣我就不能把工作偷偷推給你了！』
「⋯⋯」
抱歉，這次真的是我笨。為什麼有那麼一刻我會覺得事態很嚴重呢，明明一切都是惡作劇。女王跟院長基本上都是同一個劣根性，整我整得多慘都不在話下。我絕對沒辦法忘記她給我吃過芋頭菇之後，那幾天是噩夢般的地獄生活。
拿起桌上的杯子，將整杯詩人淚飲盡，銀色半透明液體被喝光後我看見的就是杯底的花紋。嗯，我覺得我也快流淚了。原來我一直都是被推卸工作的首選嗎？難怪我一直覺得我的書面作業比同事多，還以為那是錯覺咧！
『好啦，不鬧你了。萬書城好玩嗎？』我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紙張的沙沙聲，想來院長真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
「除了第一晚下榻的旅館是個鬼屋之外，其他目前都還不錯。書還真的蠻便宜的，還有飲料真的有夠好喝。說到這個，院長妳有聽過鏡靈園嗎？」想來打聽看看這個研究院最聰明的人知不知道這家咖啡廳。不過院長是科學的代言人，感覺上跟魔法八竿子打不著呢⋯⋯
『鏡靈園？等等、你說那個充滿一堆元素精靈寵物的鏡靈園嗎？』出乎意料的，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激動。
「嗯，對啊。」順帶一提，她們不是寵物喔。
『你怎麼有辦法去那裡的？那裡不會比被流觴藏起來的餅乾罐好找多少欸！』
這比喻用的真好。
「就⋯⋯路上遇到。」
『你這傢伙也太好運了吧⋯⋯這就是所謂傻人有傻福？』
一定要酸我一下嗎⋯⋯不過看院長的發言，這下才發覺自己真的來到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了，她的樣子就好像我來到桃花源似的。我一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杯茶，一手拿著手機講電話。
「院長妳可以請女王透過我的影子過來啊。」
『不了，這裡的文件多到變成連愚公也沒辦法都沒辦法移開的山了。想走也沒辦法走⋯⋯而且蕾菲卡兒應該也不會願意帶我去見你。』
「呃、為什麼？」
沒聽到院長的回答，只聽見一連串的笑聲、還有桌面的拍打聲。把這幾個聲音綜合一下之後，就知道院長正在拍著桌子狂笑，至於笑什麼我就無從得知了。我拿起茶杯邊喝茶，等到院長笑完之後，她才有點喘的對我說。『沒什麼，只是艾倫⋯你之後走路要小心一點⋯⋯哈哈！」
呃、我還是沒聽懂。不過她在笑的事估計跟女王有關吧？她昨天從咖啡廳離開的樣子就怪怪的了，而就算現在是面對院長我也沒膽問那天晚上女王到底看見了什麼，深怕她突然從影子中冒出來持劍砍我。為了扯開新的話題，於是我先發問。
「所以院長會之後再找時間來囉？」
『應該吧。怎麼了？』
「這裡不是難找出名嗎？院長找得到？」
『邏輯能讓我們從A點到B點；想像力能帶我們去任何地方。我自己有辦法，你別擔心我。』她卻給了我一段偉人名言。
我頓了一下，幾個哲學家的名字從我眼前閃過。「⋯⋯柏拉圖？」
『亞伯・愛因斯坦。』我可以想像院長在電話另一頭竊笑的表情。『艾倫，你人在萬書城，乖，去多讀點書。』
「好啦⋯⋯」我無奈地搔搔頭。被擺了一道呢。
『幫我拍幾張鏡靈園的照片喔，感恩～』
「我還要順便寫遊記嗎，這裡的茶真好喝之類的？」拿起茶杯湊到嘴邊，啜飲詩人淚。天啊，這真的超好喝的⋯⋯
『那你有喝過詩人淚嗎？我勸你在旅行時不要喝比較好。』
準備提著杯子把手的手停下了動作。
『如果你有注意看菜單的話，我記得上面應該都會附註說明說此飲料會讓引用者產生憂鬱氣息，通常一壺可以讓一個人憂鬱一個星期左右呢。』
我以為下面那些小字是茶品介紹所以沒看啊！剛才好像喝了兩三杯來著⋯⋯？
『這我記得是為了讓作家寫出更帶感情的作品而發明的飲料。因為你是旅行者，那些憂鬱可能會讓你產生思鄉之情，也就是說可能讓你提早打包行李回到黑城。你的假期也就會沒囉～』
「⋯⋯」對不起，我真的應該看那些小字介紹。我立刻緊張問院長求援。
「什、什麼時候生效？」
『很快，五分鐘左右吧？』聽她的語氣我覺得她在電話另一頭聳聳肩的樣子。
換言之我的假期剩下五分鐘嗎？別這麼殘忍啊老天爺！
「有沒有補救方法？」
『嗯⋯⋯我記得這種茶是為了方便作家寫出陰鬱的作品而誕生的。但同時為了避免他們不要太陷入其中，有些店家會準備金可可來中和。那東西比百憂解還有立即性，不過沒辦法讓人完全恢復就是了。』說到這，院長的話頓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然後問我。
『⋯⋯你喝了喔？詩人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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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鏡靈園可說是我打最多的一章了，總共一萬多字。然後請原諒我上面字數破7000，因為真的沒辦法分段⋯⋯Orz
我有稍微想過來設計鏡靈園，
元素精靈我個人覺得還蠻可愛的，只可惜很難讓他們出現。得到許可之後，我就很開心的創了一個鏡靈園來成為元素精靈們的場所。
比如說暗元素——影，不覺得很可愛嗎？(被拖走
天氣冷颼颼，也好想一個火元素來取暖呢(###
創作內容
夜暮之曲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