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禾嚇得差點掉了手機,他訝然地回頭看了女友,說:「妳洗好了啊?」
林凱甯有些不悅地噘起嘴,但李允禾還是很不識相地說:「我過完這一關就好。」
李允禾轉回身,繼續遊戲,林凱甯則坐在他身後,看著他玩時下最流行的手遊。
「允禾,歐陽有跟你說他今天晚上住哪嗎?」
「沒有啊。」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今天你去牽車的時候,我跟社團的女生在校門聊天,其中有一個女生跟歐陽同班,她說了很多八卦呢。」
「什麼八卦?」
「聽說歐陽常跟不同的女生出去,而且那時我們剛好看到歐陽在跟一個女人說話。」她偏頭回想,說:「那個女人開車,兩人就在車子旁談話,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社會人士。」
聽及此,李允禾將遊戲暫停,轉頭問:「社會人士?」
「對啊,那時候跟他同班的女生還說,歐陽好像被包養耶。」
「不會吧?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他忽然想起高材生跟他說的那句話。
「我也這麼覺得,但人不可貌相啊。」林凱甯捏捏李允禾的臉頰,說:「你跟他住在一起,可不要被影響啊。」
「歐陽才不是那樣的人。」他皺眉,然後低頭將遊戲關掉,開啟通訊軟體,傳了訊息給歐陽丞磊。
「不管是不是,你都只能學習他的優點。」她收起纖細白皙的腿,盤腿坐在床上。
歐陽丞磊沒有馬上回覆他,李允禾拿著手機起身,說:「我去洗澡。」
林凱甯點點頭,她下床拿了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著。
李允禾進浴廁後又查看了手機,歐陽丞磊依舊沒有回他訊息。他將手機放在洗手檯上的架子,然後看著旁邊的漱口杯與放在裡面的牙刷,那是歐陽丞磊的。
望著歐陽丞磊的所屬物,李允禾漸漸感到愧疚起來,這房間是他倆合租的,雖然在情誼上請他外宿一夜不算過分,但認真說來李允禾其實不該提出這種要求,他沒有顧慮歐陽丞磊的父母都不在臺灣,他那個人好像也沒什麼朋友,也沒有問清楚他究竟要住哪。
至少,李允禾也要關心一下,問他要住在哪裡。想起歐陽丞磊今天出門前的表情,他就越覺愧疚,他只想到自己。
他重新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但歐陽丞磊沒有接,李允禾只好擱著手機,脫下衣褲洗澡,待他洗完頭後,他又按了手機查看訊息,訊息仍未被讀取。
就在他用沐浴乳搓洗身體時,還自我安慰地暗忖道,歐陽丞磊說不定是去住親戚家,也有可能去住朋友家。
李允禾想到林凱甯說的話,他是不可能相信歐陽丞磊會去當小白臉、出賣自己,雖然他有跟很多女人約會過,但是還不至於……用身體……
他快速地將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然後再次用手機撥電話給歐陽丞磊,但響了很久還是沒有接。
越想越擔心,如果歐陽丞磊真的去了女人那裡,那大家說的那些傳言不都會成真了嗎?跟不同女人亂搞、當小白臉、私生活不檢點……他晃晃頭,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傳了簡訊給歐陽丞磊,請他快點回來,又傳了LINE給他,這樣才能表現出事態緊迫。
穿好衣服,他走出浴廁,林凱甯還在看電視,她望向男友,說:「洗這麼久,該不會在裡面玩遊戲吧?」
「不是啦……」他支支吾吾地說:「呃,凱甯,我……我有點擔心歐陽。」
「擔心歐陽?」林凱甯疑惑地看著他。
「嗯,我這時候才想到,他父母都不在臺灣,我也沒問他要在哪過夜。」他看看手機,說:「他電話、訊息都沒回,我有點擔心。」
「說不定他是去住親戚家或朋友家啊。」
「我也有想過,可是……」他抿唇用口水滋潤了乾燥的唇。「再怎麼說,這裡是我們兩個合租的,總覺得因為私事讓他外宿,心裡很過意不去,而且我又什麼都沒問就讓他出去了。」
林凱甯沒有回答,房內只剩下電視的聲音,李允禾看著女友陷入思考的表情,他以為林凱甯會生氣,但她只說了──
「好吧,你說得也對,如果他真的去了女人那裡,也不是什麼好事。」她站起身,說:「你去把他找回來吧。」
「對不起。」李允禾抱歉地說。
「沒關係啦,我也有錯啊,提出這種任性的要求。」她笑了笑,走到書桌那揹起背包。
「我送妳回宿舍吧。」他跟上林凱甯的腳步。
「不用了,現在還沒有很晚,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林凱甯保持著笑容離開,李允禾則一點都笑不出來,一方面覺得對女友很抱歉,一方面對自己漠不關心的行為感到愧疚。
他關掉電視,盤腿坐在摺疊桌旁打電話,電話那頭還是進了語音信箱,簡訊、LINE都沒回。
李允禾乾脆留了言,內容全是──「歐陽,你在哪裡?」、「快回我電話!」、「混蛋,你手機是裝飾品啊?」
就在他心灰意冷,趴在桌上喃喃自語道歉時,躺在掌心裡的手機響起鈴聲,他登時坐直身體,來電顯示──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