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釋放
麻美仔細擦拭三角桌。
「難得可以相聚共用晚餐了呢，雖然……」
她細語，將桌面擦亮後，轉身離去。
○○○○○○○
客廳，響起此起彼落的用餐聲。
「麻美姐！這實在是太好吃了！沒想到麻美姐也這麼會做中華料理！」粉髮少女瞇眼莞爾，一臉滿足。
「謝謝妳，鹿目同學。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將什錦炒麵煮得如此好吃，大概是因為難得能夠招待各位，因此我就更努力做得好吃了吧。」麻美向左前方的粉髮少女，夾麵莞爾。
「可是杏子不在啊，要是她在的話一定會更熱鬧。不過她不在有個好處，那就是我們終於可以安心慢慢吃了。而且今天的茶是紫椎菊，但她討厭酸的，口味好幼稚啊哈哈……」坐在金髮少女右前方，面對粉髮少女的藍髮少女舉起茶杯。
「對耶，為什麼今天杏子醬沒有來啊？我忘了理由了……」小圓將手指頂住下顎，一臉疑惑。
「不是說過是因為她要去拉麵店打工嗎，妳也太健忘囉，還是妳不關心杏子啊，小圓～～」沙耶加挑眉。
「不、不是的！我非常關心大家的，可是，最近事情有點多，就……」
「美樹同學，人都有忘記的時候，這是難免的。」坐在粉髮少女身旁的黑髮少女開口。
「哎呀，我只是跟小圓開個玩笑而已嘛，幹嘛這麼正經～」沙耶加將茶杯放進茶碟：
「杏子最近真的花了不少時間在拉麵店裡打工呢，雖然是為了努力賺錢，不過其實也是為了順便吃很多拉麵吧，我敢說要是辦拉麵大胃王比賽，她一定會得到冠軍──不，應該說任何大胃王比賽，都難不倒她！她要是多參加的話，一定可以賺到一堆獎金的，根本不需要這麼努力打工……」她夾起麵：
「不過，這樣也很傷身呢……」
「是呀，所以杏子醬還是這樣打工就好了……」小圓啜飲紫椎菊茶，隨後放下：
「不過，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杏子醬也能來，這樣的話可以更熱鬧呢……」
金髮少女放下筷子默然。
「麻美姐？」
小圓也放下筷子。
「是呢，若還有蓓蓓的話，那就更熱鬧了……」麻美神色轉黯：
「其實會邀請各位來，除了是想招待美食外，也是希望能夠商討尋找蓓蓓的對策……不過，可以到吃完晚餐再談，不然我會擔心影響到各位用餐……」
「沒關係，這個我可以先說一下，其實這幾天我和小焰好像有發現，蓓蓓應該還真的是在見瀧原的某個結界裡，不過沒辦法很明確感知到在哪裡，只能確定她目前沒事……」
「沒錯，這是唯一我跟小圓能夠確定的。但正因線索過少，因此我們目前仍無對策，不好意思，巴學姐。」小焰雙手放下茶杯。
「是這樣嗎……」麻美輕微俯首。
「是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麻美姐。這一個多月來，我和小焰也是想盡了各種方法，但都沒有用……雖然我建立了『圓環之理』，而小焰也改寫了圓環之理，但其實我們依舊不是什麼都做得到的。但是，我們還是會盡力幫忙的，只要需要我們，就一定會努力的！」小圓正色，緊握拳頭。
「是呢，謝謝妳們。『圓環之理』的能力是有限的，這讓我想起菲西諾先生曾向各位提及，希望能夠推翻魔法少女機制。他也提及，倘若真能成功，或許圓環之理將會轉換形式，來守護宇宙，絕對不會影響到鹿目同學與曉美同學本身。」麻美續道：
「不過，現在對於尋找蓓蓓，依舊幾乎沒有線索嗎……」
眾人鴉雀無聲。
「……巴學姐，應該就是希望趕快找回百江，恢復到原本有人陪伴的生活吧？這種心情我能切身體會，不過其實巴學姐不需要如此焦慮的，畢竟比起過去，現在的生活已經熱鬧不少了，比方能夠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變多了。」小焰沉著道。
「是啊，而且還多了菲西諾先生不是嗎，他最常陪的人就是麻美姐呢。」沙耶加舉杯，嘴角上揚。
麻美微怔。
「是呀，幸好小焰改寫圓環之理，所以才能讓大家繼續相處。而杏子醬也成功守護了它，不然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真的是很難想像呢。這都要謝謝大家……」小圓堅定續言：
「而小焰、杏子醬，還有沙耶加醬，都是非常、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夠有今天的。在這當中，都經歷過好多好多好多挫折，但是她們都努力撐過來了。所以麻美姐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蓓蓓一定會一直陪伴在麻美姐身邊的。」她提高音調：
「所以，麻美姐千萬不要放棄啊！無論如何，麻美姐絕對不是孤單一人，我們都一定會陪伴在麻美姐身邊的！」
麻美俯首，緊咬牙根：
「可是，我……」她嗓音發顫：
「真的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成果嗎？雖然有前例，但這不代表我一定會跟各位一樣啊！萬一這次蓓蓓是真的回不來了怎麼辦？這次的情況跟過去完全不同呀，不但完全不知道蓓蓓身在何處，而且曾經如此神通廣大，而最能帶來希望的鹿目同學與曉美同學，目前仍束手無策時，那不是只有絕望了嗎！」
麻美失控淒喊──紅髮少女的形影，於她的腦海若隱若現。
「麻美姐！」沙耶加連忙放下筷子。
「別、別這樣，麻美姐！」小圓趕忙握住麻美的左手心。
黑髮少女咬緊牙根，推開盤子與茶碟，身子朝麻美前傾道：
「巴學姐，大家都很關心妳，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陪伴、支持妳。然而，妳卻一直鑽牛角尖，讓我們的關心與支持，都無法獲得回應，甚至是枉然。莫非，巴學姐要不顧一切，讓我們擔憂嗎？」她續語：
「即便是有百江陪伴的時候，巴學姐就真的不會感到孤獨了嗎？真的是如此嗎？雖然有她在的時候，妳的笑容會格外燦爛，但是，有時我彷彿會感覺到，那是逞強出來的，甚至有時會看見，妳會露出一絲哀愁，或者惆悵……」黑髮少女的指尖壓住桌面：
「因此，即便將她尋回，就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了嗎？真的再也不會感到孤獨寂寞了嗎？」
陡然間，麻美瞠目咋舌，心魄，深受震懾──
她的心海，波瀾蕩漾，波動不止──在某個夜晚，與紅髮少女，促膝長談的光景，於圈圈漣紋中，逐一漾開──
『……佐倉同學，請別這麼想，別放棄希望。曉美同學不是也飽受過病痛折磨，而且不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心願，而輪迴十分多次嗎。在這當中，她經歷過多少挫折，多少次從希望轉為絕望。但是，她有想過要放棄嗎？她曾經有所猶豫嗎？無論如何煎熬，她都堅強度過了……』
麻美愕然，當時的「金髮少女」是如此說的──
『正因為曉美同學從不放棄，屢敗屢戰，才能夠擁有今天。因此，曉美同學如此艱苦都能走過來了，那佐倉同學一定也可以的。畢竟，曉美同學所承受過的苦痛折磨，是遠超乎我們所能想像的呀。』
麻美再度赫然，她的唇瓣抖顫，當時的「金髮少女」，能夠如此平靜沉穩說出這些話語──
此際，金髮少女掙脫粉髮少女的手，雙手抱頭，彎下腰來……
「麻美姐！怎麼了？」
「麻美姐！振作一點！」
「巴學姐！」
粉髮少女、藍髮少女、黑髮少女先後上前表示關切，粉髮少女捉住金髮少女的雙肩，藍髮少女則輕撫金髮少女的背脊。
『我知道！但是我現在所承受的煎熬，妳能夠想像嗎？麻美！』
當時紅髮少女緊握拳頭敲桌，紅茶濺出，刀叉散開──
「我、我……」金髮少女嗓音戰慄不止。
『當妳知道曾經這麼神通廣大，到現在還多少有特殊力量的兩個人，都對這件事毫無辦法，而且任何醫療都無效時，妳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嗎！那跟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當最有希望幫助妳的人都沒有任何辦法時，那不是就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金髮少女呆若木雞，眼神恍惚──
『當妳知道曾經這麼神通廣大，到現在還多少有特殊力量的兩個人──』
『那跟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紅髮少女的話語，再度於金髮少女的耳畔迴響。
『這次的情況跟過去完全不同呀，不但完全不知道蓓蓓身在何處，而且曾經如此神通廣大，而最能帶來希望的鹿目同學與曉美同學，目前仍束手無策時──』
金髮少女的方才的言語，與紅髮少女的話語重疊了──
『當最有希望幫助妳的人都沒有任何辦法時，那不是就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嗎──
『那不是只有絕望了嗎！』
金髮少女的悲切吶喊，與紅髮少女的高聲咆哮同步了──
麻美彎腰俯首，哽咽：
「妳的煎熬，我可以想像──更可以想像和體會了啊！」
麻美渾身抖顫，小圓更加捉緊她的肩膀，沙耶加則輕拍她的背脊。
『難道，我跟她就無法好好相處嗎！一定要這樣被命運捉弄嗎！孤獨地生活，我已經受夠了！』
「杏子！」
金髮少女的喚喊，取代昔日對紅髮少女「佐倉同學」的呼喚。
『難道現在妳因為有蓓蓓作伴，所以孤獨的痛苦妳都忘記了嗎！麻美！』
『不是的，孤身一人的痛苦，我仍記憶猶新。因為那種痛苦，令人刻骨銘心。因此──』
金髮少女回憶至此，暗忖：
『很抱歉，真的十分抱歉，杏子。果然，妳一針見血，即便曾經深切體會過，然而一旦脫離那種生活，就……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果然……因此，我要換個方式說──』
此際，麻美低喃：
「現在，我才能更加深切體會，妳當時的心情，杏子……」
她熱淚盈眶，抽噎：
「果然真的要身歷其境，才能夠徹底體會到那種處境是多麼痛苦、悲傷、徬徨，甚至絕望……即便親眼見證能夠苦盡甘來的前例，而且不只一次。但是，類似的處境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又……」
金髮少女，潸然淚下。她摀臉，淚水從她的指縫與掌下溢出。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杏子……」
她聲淚俱下，啜泣難止。
「如果真的無法解決，那到底要怎麼辦……」
麻美放聲抽泣。
小焰見狀，伸手輕拍她的背，柔聲絮語：
「不會的，我和小圓會無論如何，想出辦法來的。而且，重點是要敞開心房，別一直壓抑自己，有什麼情緒，就釋放出來吧；有什麼心事，就盡量說出來吧。也別再過分執著於，某個人事物上。其實，我也是到後來，才逐漸體悟到，只要別再過分執著於某個人事物，偶爾找他人傾訴，找個心靈依靠，終有一日，會獲得救贖……」黑髮少女先是輕觸自己髮上的緋紅蝴蝶結，再輕觸素色手錶：
「除了這些以外，大家的支持，也是能夠獲得很大鼓舞的。因此，請巴學姐接受，我們的支持與陪伴吧……」
金髮少女怔然，紅髮少女的身影，再度現形──
『從以前到現在都認識這麼久了，妳還是一直叫我『佐倉同學佐倉同學』的，我都叫妳名字這麼久了，妳怎麼還是對我這麼見外！而且妳對其他人也是一樣！妳到底是為什麼而這麼做！』
紅髮少女猛力拍桌，兩杯紅茶頓時傾倒的情景，如現眼前。
『……這是因為，我……孤獨的日子，實在過得太……』
當金髮少女憶此，不禁緊密掩面，但淚水，仍如雨下……
『沒錯，在那之後，雖然我終於叫妳名字了，但是，也就只有妳而已，而蓓蓓是叫暱稱，那是唯一的例外……到頭來，我還是……』
她黯然思忖後，又憶起──
『……確實呢，孤獨寂寞的日子，我過得太久了。因此，我的心靈開始感到莫名的空虛，有個難以彌補的無底洞，變得更加脆弱，而開始試圖將外界隔絕於心靈之外，深怕……』
『我明明渴望的，不單是有人相伴，更重要的，是走入我的心坎，但卻總是有所顧忌……即便是蓓蓓，我也只是將她當作小孩子在照顧，雖然照理而言，她化解了我的孤獨寂寞，但是……』
憶此，她捫心自問：
『我真的，只是將她當作『小孩子』在照顧嗎……』她持續思索：
『我還是，一直忍不住，將外界隔絕於心靈之外嗎？』
她淚流不止。
此際──
『依舊有一道牆，我無法跨越，我害怕孤獨、寂寞的本質，依舊無法消失……其實，我的本質終究是十分脆弱的……』
昔日金髮少女的自白，於麻美的耳畔，迴盪響徹。
「別難過了，麻美姐，我們絕對不會讓麻美姐孤單的。不過，有什麼情緒的話，就盡量發洩吧，別再悶在心裡了。我們知道麻美姐一直、一直都很努力，努力照顧人、努力守護和平，就算沒有蓓蓓，也是很努力地活著，很努力地尋找拯救她的希望。而且也很努力地，在大家面前擺出笑容，就只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但是，已經夠了，麻美姐這段時間以來，受很多苦了吧，所以，別再受苦下去了……」小圓將麻美擁入懷中：
「我們，會一直、一直陪伴麻美姐下去的喔……」
麻美不再摀臉，淚珠，再度奪眶而出。
「沒錯，就算蓓蓓回來了，我們還是會繼續陪伴麻美姐的喔。」
沙耶加從麻美身後伸出雙臂，擁住麻美與小圓。
麻美潸然落淚。
「我也是，我也深切期盼，每個人都能獲得幸福……」
小焰柔聲細語，輕撫麻美的頭。
剎那間，麻美淚如雨下──
終而，崩潰痛哭。
「沒錯、沒錯……我，一直……都在逞強，我才不是，值得依靠的學姐呢……我已經孤身一人哭泣過，無數個夜晚……」她放聲慟哭：
「然而，我卻什麼都不能說，一旦說了，就只是曝露，我害怕孤獨寂寞的脆弱本質……即便是蓓蓓，知道我容易流淚。可是，更多時候，我是躲起來，獨自哭泣……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讓她擔心……就只是，這樣而已……」
她緊擁住小圓，依偎在她的肩上。
「可是，現在也不用躲了，因為她根本不在我身邊了，想哭的時候，就直接哭出來……但是，還有妳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逞強起來啊……」她渾身抖顫：
「我、我……」
繫綁緋紅緞帶的小焰，持續輕撫她的頭，柔聲道：
「不用了，別再壓抑、逞強了，就像現在的我──如此，才有可能獲得溫暖，甚至是救贖……」她的嗓音十分輕柔，如細語呢喃：
「向我們敞開心房吧──我們魔法少女，本來就是應該相互依靠的。」
金髮少女的心海，湧動不止，一道浪牆，恍若排山倒海而來，自她的心扉，奪門而出──
她，淚流千行──
「……謝謝妳們，焰、小圓、沙耶加！」
剎時，麻美的心跳，恍然漏跳半拍；肺葉，好似暫停收縮。
『……謝謝妳，杏子！』
這番話，與金髮少女方才的忘情喚喊，相疊了。
眾人愕然，隨後莞爾，黑髮少女與藍髮少女走至金髮少女的面前，金髮少女立即將她倆擁入胸懷。
四位少女，緊密相擁。
「對不起，各位，其實我一直無法克服心中的障礙……其實，我已經為『稱呼』這件事，糾結許久了……這些話，我對杏子說過……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先直稱她的名字的……」她嗚噎自白：
「這個問題，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逃避逃避逃避逃避……雖然在那次杏子提醒後我開始認真正視，也跨出第一步。可是，之後我就一直，裹足不前……」她持續抽泣：
「但是，當我聽到各位願意如此支持、鼓勵、陪伴我，甚至願意相互依靠後，我就明白了……沒錯，我不需要繼續維持這種姿態下去了，雖然我依舊是妳們的學姐，但是這不意謂，我需要如此勉強自己啊！」她破涕為笑：
「我，不會再為此事，感到迷惘了……」
眾少女淺笑，同時，小焰開口：
「沒錯，就是這樣，妳依舊是我們的學姐，但更是生死與共的夥伴！正因如此，我才在尋求自己幸福的同時，也努力讓每個人都回返人間，重新擁有幸福的機會……」她溫柔淡笑：
「不過，現在我也發現到，其實自己也有做得不足的地方，在各方面，就讓我們一同邁進吧──麻美姐！」
麻美甫聞，便將小焰擁得更緊：
「焰……」
「對不起，即便是現在的我，仍跟麻美姐有類似的問題。然而，既然麻美姐終於跨出那一大步了，那我也必須邁步向前才行──本來這種事情就無法一蹴可幾，都是慢慢醞釀，直至發生契機，才能夠水到渠成吧。相信麻美姐想跨出這一步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而我也是……」黑髮少女聲調轉柔：
「無論內心有多少障礙，都要咬牙跨過去吧……」
麻美莞爾，伸手拭淚。
「是呀，我好高興麻美姐終於願意叫我的名字了，真的，太好了呢……」小圓綻放光燦笑靨。
「我也很高興，這樣心就坦然多了吧，麻美姐。」沙耶加輕拍麻美的背脊。
麻美再度流下一痕清淚，金黃的瞳仁，熠然閃爍。
片晌，眾人鬆開擁抱，相視而笑。
麻美尋思：
『其實，我想自己不僅是有她們陪伴，應該還有『他』……』
她深作呼吸，嫣然莞爾：
「謝謝妳們，焰、小圓以及沙耶加──還有杏子。有空一定要找時間好好報答她呢……」
「報答杏子？為什麼？」
沙耶加食指頂住下顎，小焰輕拍她的肩膀。
「焰？」
「回憶剛才麻美姐的言行舉止，應該就會逐漸理解了吧，沙耶加。」
藍髮少女愕視黑髮少女──
「焰……」
麻美起身，聲調恢復溫婉優雅：
「好了，若各位還覺得紫椎菊茶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泡紅玫瑰茶喔。各位願意嗎？」
「當然好喔！謝謝麻美姐──欸？紅玫瑰茶？」
藍髮少女驚疑。
「紅玫瑰茶，麻美姐從來沒泡給我們喝呢！好期待喔！」粉髮少女雙手合十。
黑髮少女，淡然莞爾。
「謝謝，我這就去準備。」麻美轉身離去。
「麻美姐……到底是為什麼突然想泡紅玫瑰茶……」沙耶加低喃。
麻美勾起嘴角，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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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視情況是否連更。此外，本篇也引用到許多《掙扎的物語》中的台詞。
點圖進粉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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