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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德之門改編小說(第一章)

作者:Vincent│2015-10-24 05:26:05│巴幣:0│人氣:95
  「和怪物戰鬥的人,須留意勿讓自己也變成怪物……當你注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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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德里希˙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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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一棟漆黑的高樓聳立,這個夜晚,閃電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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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樓的樓頂上,一扇通往頂樓的木門被打開,一個男子蹣跚的從門後走出,他只走了幾步,就虛弱的趴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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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男子背後傳來聲響,他驚慌的回頭,木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全身武裝的高大戰士,出現在門口,冷冷的俯視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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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的閃電轟鳴,照亮了高大戰士一身漆黑的戰甲,卻照不清戰士的容貌,黑角頭盔遮掩了戰士的容貌,只露出兩個邪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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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可以!」地上虛弱的男子驚惶的說,無力的踢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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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是最後一個,」武裝戰士握起那被黑色鐵手套覆蓋的拳頭,然後豎起一根手指:「而你將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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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其他人,我能証明給你看。求求你!求求你!」男子爬起身來,一邊叫喊一邊倒退,但是他很快就撞上頂樓的護欄,護欄之後是漆黑的夜空……以及令人粉身碎骨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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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裝戰士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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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悶響後,男子倒在地上,血從口鼻中流出。武裝戰士俯身,抓住了男子的脖子,將他舉在空中,然後朝護欄撞去。護欄發出刺耳的嘎咂聲,整個彎開,男子無力的被舉在高樓之上,雙腳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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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沙聲哀求,掙扎著搥打著武裝戰士的手臂,但卻毫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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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裝戰士黃色的雙眼冰冷的注視著,男子的反抗在他手中愈來愈微弱,生命以可見的方式從男子瞳孔中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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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聲音止息了,男子的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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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裝戰士鬆開那充滿怪力的手,任由男子的屍身從高樓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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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染紅了街道的碎石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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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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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常常聽著養父的故事而入神,但不是被內容,而是被他生動的談話所吸引。身在世界最大的書庫中,你從小就知道許多古老傳奇故事,並且練就一副好口才和表演技術。堡裡的某名廚師特別喜歡你,你從他的鄉野奇談中,學會了說故事的技巧。葛立安是好心而聰明的父親,他鼓勵你在破音之前,找到一位更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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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你是怎樣成為葛立安的養子,但這些年來,你從他的言談和帶淚的夢話中,搜集了關於你母親的一些消息。她是銀月邦聯來的人類,是他多年前的老朋友。你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也沒有事物可以証明她的存在,所以你相信她一定是在生下你之後就死了。也許是受到她的遺言所影響,葛立安常常在燭堡的長廊下獨自漫步沉思,並且辛苦地把你拉拔長大。至於你的父親,你從來沒聽說關於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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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堡舒適地座落在劍灣的懸崖邊,它是費倫大陸上最大的圖書館。它的城堡雄偉,與世無爭,可說是「被遺忘的國度」中的一塊樂土。它的地點偏僻,法律嚴謹,它也是你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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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神聖的知識殿堂是你冒險的起源。二十年來,你都居住在燭堡。智者葛立安是你的導師,他就像是父親一樣。葛立安向你說過無數故事,其中提到許多英雄和怪物、戰爭和悲劇、愛人與異端者。然而,有一個故事你從不知道:那就是你的真實身分。據說你是個孤兒,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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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葛立安越來越少跟你講話,好像有些什麼事壓在他心上。你語氣婉轉地問他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但他卻沒有回答。你知道他並非不在乎你的關心,他是個聰明人,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儘管如此,他的沉默卻讓你感覺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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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今天似乎比平常還激動,他打亂了你日常的工作,匆忙地給了你一些錢,要你去買些裝備準備上路旅行。他沒有說為什麼。你現在站在燭堡旅館門口,準備為意料之外的旅行買些合用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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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日,1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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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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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是110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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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將錢囊裡的金幣拿出來數了不下十次了,還是不敢置信,我很少有機會像今天這樣一下子擁有這麼多錢。每天在燭堡打工兼跑腿,一天下來跑得腿都快斷了,有時候能賺幾十枚金幣,但有時候只能賺幾枚金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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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反常了……父親該不會把他所有的積蓄都給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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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帶著疑惑推開燭堡旅館的大門,門一打開,音樂、酒香、談笑聲頓時飄了出來,我精神一振,這個氣氛總是讓我感到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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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進門後直接走向櫃檯,旅館主人溫斯羅普在櫃檯後對我露出微笑:「嗨,年輕人!你回來見你的好伙伴溫斯羅普,是嗎?好吧,別忘了交5000金幣入門費,你知道燭堡客人都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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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了一聲,道:「你總是這麼愛開玩笑,溫斯羅普。我每次聽到都覺得很有趣,噢,當然也不是每一次都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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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斯羅普大笑起來:「呵!只是跟你開開玩笑,朋友。那些僧侶總是嚴肅地拿著木杖,但是我很歡迎你。葛立安把你教得很好,真的。那麼,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要飲料、房間,或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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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有些什麼?」我問,我知道溫斯羅普除了經營旅店外,還會進一些武器防具,主要供應燭堡軍營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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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斯羅普從櫃檯下拖出一個木箱:「年輕人,我知道你和葛立安就要走了,最近路上很不太平啊,有很多傳言……強盜什麼的。除了背包、食物跟淡水外,一把趁手的武器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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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溫斯羅普,我已經有帶著防身用的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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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斯羅普從木箱中拿出一把短弓,放在櫃檯上:「你弓用得很好吧,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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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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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溫斯羅普又彎下身拖出一個木箱,雙手捧起一個上面佈滿上百個扣環的皮甲,放在櫃檯上:「你還需要一件皮環甲,上頭的扣環可以幫你擋掉流箭與刺向你背脊的匕首,相信我,小伙子,它會在關鍵時候救你一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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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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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道,呆呆看著櫃檯上擺著的裝備,感覺好像……有一點點不錯,感覺自己好像即將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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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對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完全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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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要多少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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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一袋箭的話,我算你76枚金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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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嚇死人的貴……我的寶貝魯特琴也才值5金幣而已,好奢侈。當然,我知道溫斯羅普的價格一向公道,但是對我來說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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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除了必需品外,我只要買短弓跟一袋箭就好了。」我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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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交易最後以46枚金幣成交,我買了基本用品、一把短弓,以及120根箭(並附了一個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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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數錢囊,裡頭只剩64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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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知道不該讓父親久等,但是現在我還想再待一會兒,我實在很喜歡旅館裡面的氣氛,酒香、交談聲、溫暖的火爐,這一切我都喜歡,離開燭堡後不知要多久以後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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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後面的房間,兩個服裝尊貴的客人一男一女,正在火爐邊小聲談笑。男客人看見我時向我招了招手,大概看我的穿著把我當這裡的服務生吧(其實這離事實也不算遠),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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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客人露出優雅的微笑:「來烤烤火,年輕人。你如果想融化那些冷漠的僧侶,還真需要一些火呢。他們大都很冷淡,不是嗎,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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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客人同意道:「喔,是啊,親愛的。他們都非常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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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嘆氣,這些「尊貴」的客人找我來就是講這個嗎?我回道:「他們在這裡過著隱士般的生活,所以並不習慣有許多訪客。而跟他們熟悉的人相比,你顯得有點……花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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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客人露出誇張的表情:「花俏?親愛的,也許我們應該穿得樸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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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客人道:「親愛的,那很值得試試,雖然我們可能沒多少那樣的衣服。他們的反應應該不會那麼糟了。非常謝謝你的建議,文生,你說得很不錯。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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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這兩個是新客人,我應該沒見過他們啊?我問:「先生,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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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一男一女卻不理我,彼此談笑起來,彷彿我是空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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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我步出房間,心裡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是我想太多了嗎?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追根究柢的事,大概是父親最近有些沉默,導致我也疑神疑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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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館前廳,我抬頭,看到前廳西北角長椅後面有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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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文海先生!」我喊道,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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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爾比˙愛文海也看到了我,說道:「哦,我剛從燭堡的神聖會堂回來。這次我們的鐵礦危機,使得前往貝爾苟斯特的旅程比我想像的還要危險……你是葛立安的孩子?你長大了……對不起,請允許我這個老人稍微嫉妒一下年輕人吧……嗯,我留了個鑒定術卷軸在內堂的泰斯拖立爾那兒。他應該已經研究完了,如果你可以幫我拿回來,我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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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習慣燭堡的老客人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我跑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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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時間還早,而且接下來燭堡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失去我,不如走之前就幫旅館客人們跑跑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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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著走上旅館二樓,一邊走一邊飛快的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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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爾比˙愛文海是一個常常從貝爾苟斯特來拜訪燭堡的老咒法師,他留了一個鑒定術卷軸在內城的泰斯拖立爾那兒,所以請我去把它拿回來。我發誓,要不是我無窮無盡地跑腿,燭堡早就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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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習慣,有時候一次接了太多跑腿工作,備忘就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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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二樓後,經過幾間熟睡中的客人房,我來到一間亮著燈光的客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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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可以幫你嗎?」裡頭的客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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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我整天都在研讀這古堡的典籍,使得現在有點眼花。」我說。當然,我總會找一些話頭來探問一下,不可能主動告訴他我就是等他來雇我跑腿要小費的。雖然這個職業需要一定程度的厚臉皮,但也沒有如此開門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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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的確!這裡真是收藏驚人。我來了好幾次,錢都快花完了,但是卻只接觸到皮毛。許多來堡壘的人,大概只是想炫耀自己來過。這樣做會讓他們自以為變得更聰明,但一點小測驗就可以証明大多數這些人仍處在猩猩的『層次』。很抱歉,我胡扯太多,再會。」客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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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間不需要人幫他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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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是另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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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最好有人解釋為何有闖入者!你解釋清楚!」穿著綠色睡衣的客人大聲咆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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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一定是我弄錯房間號碼了。真是對不起。」我連連道歉。有時候會遇到不等你解釋就爆跳如雷的客人,根據我的經驗,這時候什麼也別解釋,只要不停道歉並趕快離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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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原來如此,下次別再犯了。」穿綠色睡衣的客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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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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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今天旅館只有老客人法爾比需要我幫他跑腿,我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出旅館,朝內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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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堡分內城與外城,外城就是一個環形街道,而內城則是一座巨大的圖書館堡壘。通往內城的路,其實只有一個街道寬而已,內城的入口有兩處,一處西北一處東南,燭堡旅店正好對著西北方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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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我已穿過通往內城的拱門,來到內城的環形步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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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找人問問泰斯拖立爾在哪,就看到身穿紅色僧袍的泰斯拖立爾正悠閒的在小徑上散步,我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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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等等!」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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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斯拖立爾看到了我,從身上取出一捲捆好的卷軸:「法爾比叫你來找我,是吧……很好,把這卷軸拿回去給他,不過你得快點趕回來找葛立安。他在中央圖書館的階梯上等你。我向你保證,孩子,絕對有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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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接過卷軸,轉身朝旅館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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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我不敢跑太快,畢竟手上拿的可是法師的東西,這看似平凡無奇的卷軸裡一定有魔法,而有魔法的東西哪怕再微不足道都要小心些,這是父親葛立安一再告誡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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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對卷軸上頭寫什麼相當好奇,但這是別人的東西,而且父親正在等我,我不該再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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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燭堡旅店後,我找到了法爾比˙愛文海,並把魔法卷軸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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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高興看到你雖然年紀輕輕,但對我這樣的老頭兒卻不會以冷漠相應。把鑒定術卷軸給我吧,這對我十分有用。讓我在你的身上施點小法術,它可以讓你遠離邪惡,避免今晚的危險侵襲你。」法爾比˙愛文海說著,遞給我一瓶藍色的藥水,告訴我喝下這藥水可以治療傷勢,在我接過以後,他唸出一陣短促的咒語,雙手快速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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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眨眼的工夫,兩條淡藍色的光線從我身上劃過,我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全身表面都散發著銀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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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7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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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法爾比很感激我的幫忙。他在我身上施了魔法並告訴我說這個魔法能讓我免受今晚可能遇到的邪惡侵害……我不知道高牆外有些什麼,不過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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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日誌上如此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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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白色的光芒已經消失了,從出現到結束,時間非常短暫,從頭到尾我都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這個法術還在我身上嗎?我不得而知,魔法對我來說太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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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比起這個,我更在意法爾比所說的「今晚的危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跟葛立安沒有回答的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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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今天每件事都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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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間,我已經一路小跑到燭堡內城的側面,就快到中央圖書館前的階梯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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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了個彎,經過圖書館前的小噴泉,就在這時,一個活潑的粉紅色身影朝我跑來:「老古板葛立安竟然會讓你不上課又不做事地跑出來玩。上課很無聊吧,我也是偷跑出來的。老帕夫卡斯˙溫斯羅普正在找我哩,我昨天已經做了一整天的無聊工作了。你今天有空講故事給我聽嗎?哦,看得出來你很忙。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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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是愛濛,我現在可不想被她纏住。我清了清喉嚨,說道:「今天我恐怕沒時間跟妳聊天囉,小朋友。我的養父要我收拾行李,卻又不告訴我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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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我的年紀可沒比你小多少,雖然你長得比較高。也差不多啦!旅行,嗯?我沒出門旅行過耶,真希望能一起去。對,我真的很想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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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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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去問問看,妳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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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意外的是,愛濛居然擺了擺手說:「不要笨了,葛立安不會讓你講完話的。尤其他那封信上寫著……呃……我說什麼信?沒有啦,我哪看過什麼信。我得回去做事了。你最好快去,葛立安正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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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等我反應過來,愛濛就轉身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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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在日誌寫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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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朋友愛濛今天很怪。她總是用十分奇怪的方式表現她對我的感情,有些時候實在很煩。不過,她是個好女孩,我很高興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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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寫好時,已經走到燭堡中央圖書館的臺階下方,父親正站在臺階上望著水池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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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我喊道,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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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看到了我,緩緩說道:「我知道這很令人沮喪,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快去打包一下,我們要馬上離開燭堡。沒時間耽擱了!燭堡有很好的防護,但並不是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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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請告訴我,我們究竟要去哪裡?」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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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望向水池,嘆息了聲:「唉,我不能說,也還沒真正決定。唯一確定的是,我們離開會比較安全。也許去森林裡隱居避人耳目,也許博德之門會提供安全的掩蔽。要去哪兒我也還不知道,不過我到處都有朋友。嗯……我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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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接著問道:「有什麼東西能傷害我們?這裡是要塞,守衛非常森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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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搖頭:「燭堡對那些廢物來說的確是個很堅固的障礙,但它並不是固若金湯。蚊帳織得再細,蚊子還是會想辦法飛進來。不,孩子,我們必須盡快離開,為了我們的安全,也為了我們這些朋友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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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遲疑了一下:「請等一等。我還有一些事必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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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訴父親,我想離開前跟大家做個告別,父親嘆了口氣,但還是許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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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下臺階。結果,父親到現在還是不把事情告訴我,究竟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煩心?我實在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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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有預感,這次將離開家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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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過東南方的拱門來到外城,迎面就看到一個老守衛正在燭堡大門前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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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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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也看到了我,他打了個呵欠,說道:「嘿,孩子,我今早起晚了,上哨前把我的劍忘在房間裡。如果你願意幫我拿的話,就放在我房間右邊床角的小箱子裡。快,趁看門人還沒發現我忘記之前拿來。你在箱子裡也可以找到解毒藥。我想卓平需要為老妮沙拿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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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了搖頭:「霍爾,父親要帶我離開,我恐怕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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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左右張望了一下,對我說:「別讓我求你嘛,孩子!快在看門人發現前幫我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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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息了聲,答應了,並在我的備忘錄裡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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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是燭堡的老看守者,他今天早上把劍忘在軍營房間。他要我去幫他拿,劍就放在右邊牆旁他床邊的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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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霍爾,我往軍營的方向走去。走沒多久,就看到看門人在地窖前東張西望的,他一看到我,走了過來:「你馬上要走了嗎?葛立安要求我在你離開前,教你一些戰鬥技巧。你有興趣嗎,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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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要逃已經來不及了,緊張的回道:「葛立安在催我了,看門人,我想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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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怕他……在他面前,我和愛濛永遠像做錯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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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嗎,小個兒?我想你現在練習一下兒會比較好。葛立安也要求兒我這樣做,還說要訓練兩次。」看門人說。他只要逮到人就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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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父親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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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頭:「那很好,我還有很多要學,盡您所能地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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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練習自己戰鬥技術是一回事兒,維持隊伍中的權威可也很重要。我已經要求幻術師歐比,在儲藏間為你作一些模擬訓練。跟我來,我幫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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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在看門人後頭走到地窖前,看門人在前面把門鎖給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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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對不起,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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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門人的注視下,我無奈的穿過門走下樓梯,來到底下的儲藏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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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藏間的空間非常大,中央堆疊著許多大型木箱,旁邊也放滿雜物,即便如此,剩餘的空間也足夠讓十幾個人在裡頭做小規模的戰鬥訓練。這裡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陌生,小時候我跟愛濛有幾次偷跑進來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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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男男女女站了幾個人,當先一人光頭、身穿綠色長袍,我認識,他是幻術師歐比,其他人我就沒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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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擾了,我是新人文生,看門人要我來這邊報到。」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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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清了清喉嚨:「文生,看門人『要求』我為你準備一個小隊伍!我想會先有一些集體戰鬥練習。我會讓它盡量簡單。坎地羅斯、莫單、阿坎尼斯、迪德和鶚會加入你的隊伍。你負責指揮他們,這是這次訓練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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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指向他身後的眾人,我順著看過去,坎地羅斯是一名身穿銀色鎧甲的人類男子,看起來相當高大。莫單是一名穿紅色長袍的人類女子,淺色短髮,看起來相當漂亮。阿坎尼斯是一名穿褐色鎖甲的矮人男子,身上飄散著一股酒味……我實在得說,不太好聞。迪德是一名穿著暗色皮環甲的半身人男子,除了矮小,我在他身上實在找不到什麼特點。鶚是一名身穿粉紅(跟愛濛一樣)的……精靈女子?她看起來也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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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中最年輕的看來都比我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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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接著道:「當他們加入你的隊伍之後,我會召喚一些幻影怪物,都是你可能在燭堡外遇到的普通怪物。怪物會攻擊你,你可以下令除掉它們。記住,這些怪物都是幻影,不會真的傷害你。無論如何,盡所能除掉它們,因為在真實世界中,所有的痛苦、傷害甚至死亡,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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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說到這裡時停頓一下,注視著我,我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很滿意,接著道:「你的一些同伴帶有藥劑或法杖等魔法物品。你們須將這些裝備到可以立即使用的位置。他們有些人還會法術,你們可以在戰鬥中施展。記住,即使是盜賊或戰士,若能理解一些這種神秘的戰鬥方式,也會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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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一邊說一邊踱步,環視著在場的眾人,說到最後時把目光遞向我,我趕緊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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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續說下去:「每一次我都會問你是否還要繼續。如果你不繼續,我就會將你傳送出去。如果你還要練習,我就會創造更多幻影和你作戰。你準備好了嗎?好,我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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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什麼就開始了?等等,我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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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還呆在原地時,前方幾個男男女女已經抽出了他們的武器。矮人阿坎尼斯拿出一把戰斧一面中型盾,坎地羅斯拿著一把釘頭錘與一面散發金光的小型盾,鶚的武器則是一把戰鎚跟一面中型盾,莫單手裡似乎緊扣著什麼很小的東西,半身人迪德則從腰上抽出一把劍刃被塗黑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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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空曠的場地突然傳出一陣怪物的吼叫聲,隨即爆出一陣陣煙霧,一群全身扭曲毛髮、看似人猿、半人來高的怪物吼叫著從煙霧中出現,朝眾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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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這群怪物最近的人是鶚,她提起手中的盾牌一人頂了上去,在她身後的莫單手一揚,一枚細小的影子飛了出去,正中當先一名人猿身上,人猿發出吼叫,幾滴鮮血濺到木質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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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隻人猿從這隻受傷的人猿身旁躥過,牠手足併用的跑動,在木地板上造成重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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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舉起了手中的盾牌,就在這時,她身前又爆出兩團煙霧,兩隻人猿從煙霧中衝出,一左一右從鶚的兩旁躥過,奔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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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別分心!」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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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向鶚的人猿後足肌肉鼓起,重重踹在地板上,身子飛起,臨空一爪拍向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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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張大了嘴,她的盾牌雖然擋在身前,但舉得不夠高,人猿的爪子直接揮過她的臉,鶚的頭被這一擊直接打得轉向一邊,她哼了一聲,不過沒有見血。就如歐比所說,這些幻影怪物不會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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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矮人阿坎尼斯跟人類坎地羅斯已經舉起手中的武器與盾牌上前去擋住人猿,煙霧這時也已徹底散去,場上一共出現了六隻類人猿的怪物,其中一隻帶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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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單並沒有立刻再發出手中的暗器,她面帶微笑,一邊注視著場上所有人的位置,一邊緩緩的退後。另一個沒有衝上前去的人是半身人迪德,他手裡拿著黑漆短劍,駐足觀望著眼前的戰局,似乎沒有要插手的意思,臉上也是興致盎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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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妳剛剛已經受到致命一擊,退到後面去吧。」坎地羅斯說,一名人猿狠狠撞在他的盾牌上,發出一聲巨響,但是這名男人連晃都沒晃,反倒是人猿被彈了出去,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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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不屑的哼了一聲,手中的戰鎚落下,正中剛剛攻擊她的人猿,人猿頓時倒地。我第一次聽到頭部被重擊的聲音,聽起來很悶很不自然,不知是幻影被砸中才會出現這種聲音,還是說正常就是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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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向歐比,發現他正全神貫注凝視著雙方的交戰,看樣子不能打擾,於是我走向那個美麗的短髮女子,伸出右手:「嗨!妳叫莫單,對吧?我叫文生,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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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莫單一揚手,又是一枚細小的影子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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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站在那裡好一會兒,然後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下文,只有尷尬的把手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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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這不是遊戲,是訓練,妳必須遵守紀律。」前方傳來坎地羅斯的喊聲,同時還夾雜著人猿怪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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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文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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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過頭,嚇了一跳,那個叫迪德的半身人不知何時站在我旁邊,他細聲細氣的說:「我是迪德,擅於戰鬥與盜賊技巧,而你搭訕的冰山美人是一名戰鬥法師,會使用三種不同效果的攻擊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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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文『生』。」我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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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生。」迪德把短劍插回劍鞘,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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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握了握手。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更加尷尬,好像被施捨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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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參加『派對』吧?大家的事,你問我就好了。」迪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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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你能告訴我那怪物叫什麼嗎?」我說,指著前面正與矮人纏鬥的人猿怪,矮人斧頭一揮,人猿怪的頭顱一下飛了出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場上只剩兩隻人猿怪站著,其中一隻腿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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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是阿坎尼斯,我們隊裡最強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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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是說跟阿坎尼斯前輩打的怪物……」我扶著額頭說:「我很想叫牠人猿怪,但我知道牠肯定不是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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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叫狂猿,沒有數量就沒有威力的弱小生物,相當脆弱。」迪德細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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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坎地羅斯跟鶚兩位前輩是……」我看著前方,此時鶚正雙手環抱膝蓋蹲在一旁,戰鎚跟盾牌放在旁邊的地上,臉色不太好看的盯著與狂猿交戰的坎地羅斯和矮人阿坎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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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地羅斯是太陽神培羅的牧師,鶚是地侏之神加爾閃金的牧師,兩人有點不合。另外,鶚也是一名法師,只是學的奧術種類沒有莫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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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令人不舒服的悶響,坎地羅斯手中的釘頭鎚將狂猿的頭顱打凹了下去,狂猿碰的一聲倒下,抽蓄幾下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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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隻狂猿轉身就跑,矮人阿坎尼斯正要追上去,就聽莫單冷冷的說道:「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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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坎尼斯敏捷的側過身,只見莫單一揚手,細小的影子從她手中飛出,正中狂猿的後腦,狂猿發出一聲吼叫,然後就趴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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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是這個隊伍的隊長,我們首先想知道你要繼續參予這場訓練,還是打算退出?」牧師坎地羅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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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注視著我,我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我剛從迪德口裡知道,坎地羅斯是這個隊伍的隊長,在看門人的安排下,他暫時將這個小隊隊長的身分交到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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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麼原因,父親似乎希望我學習領隊,但也允許我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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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嚥了口口水……這可不是扮家家酒,在場所有人年紀都比我大,資歷也比我豐富,我拿什麼底氣來指揮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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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向迪德,他對我聳聳肩,好像在說:看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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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靈光一閃:隊伍不都會有個副隊長嗎?這樣的話……我清了清喉嚨,說道:「我要繼續參加這場訓練,並且在訓練過程中,我希望迪德前輩做我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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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決定了,那就跟歐比說吧。」坎地羅斯站起身,其他人也跟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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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和那五人回到歐比面前時,歐比開口問我:「你還要繼續嗎?如果你不繼續,我就把你傳送出去,不然你最好準備下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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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叫出一些怪獸吧,我還沒打算要離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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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會再製造更多幻影怪物。這次我會製造一些法特怪。法特怪是山居生物,但卻常出現在海岸大道。另外,先前我有給鶚一根法杖,只要你們之中有學識淵博的人能鑒定出其能力與發動條件,便可在戰鬥中使用。如果隊伍中有法師記憶了『鑑識術』,那麼即便是完全陌生的東西,也可以立刻『讀』出其來歷、能力與發動條件。」歐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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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鑑識術?跟我剛剛替愛文海先生跑腿拿的鑒定術卷軸是同類法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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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杖我倒是略知一些,父親說過,法杖是巫師們儲存法術的木質或骨質細棒,每個法杖都設有不同的發動口令,可以把存在裡面的法術擊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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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快速的做出一些手勢,前方場地傳出高昂的尖嘯聲,煙霧爆出,一群手持短劍、身材矮小的人型生物從煙中出現,他們口中此起彼落的發出聲響,提劍朝隊伍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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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人阿坎尼斯提起斧頭、牧師坎地羅斯握緊釘頭鎚,兩人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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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也在往前跑,我趕緊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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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前輩,歐比說的那根法杖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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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沒有回答,只是回頭往旁邊跑去,我這才發現儲藏間中央的箱子旁堆了五個背包。我小跑步跟在她後面,只見精靈女孩從其中一個粉紅色的背包內抽出一根骨製的法杖,然後左手握杖、右手在法杖上頭比劃著,口中快速簡短的唸出一段艱澀難懂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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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蒼天法杖,口令為『幻天使降臨』。此法杖會噴出火柱,攻擊使用者指定的目標物。火柱會對目標造成傷害。這根法杖的使用次數有限,用完後即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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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睜開眼睛:「這根法杖是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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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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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以這麼說,這根法杖是眾神與人之間的約定,本身其實只是一根普通的骨棍。只有當神職人員在心中默唸口令並做出祈禱時,神會藉由這根法杖實現他們與人所做的約定,降下力量。」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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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職人員?意思是只有妳跟坎地羅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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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法杖只有我跟那個自大狂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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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交給妳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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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交給我?」精靈女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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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杖啊。」我想了想,說道:「總之,我們先來試用看看這根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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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鶚不約而同的往場中央看去,矮人阿坎尼斯跟牧師坎地羅斯正跟法特怪打得難分難解,阿坎尼斯腳旁倒了兩隻腦袋被削掉的法特怪,但場上法特怪仍以四對二的數量優勢纏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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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身後只有莫單一人,她專注望著前方的戰鬥,手舉在胸前,似乎在等待時機。而迪德……呃,迪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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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這麼多了,我轉頭對鶚說道:「待會兒我一喊,妳就立刻用法杖攻擊坎地羅斯前輩身前的法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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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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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法特怪的短劍擊在牧師坎地羅斯的盾牌上,坎地羅斯手中釘頭鎚一揮,將另一隻法特怪的短劍給盪開,那隻法特怪被推得連退好幾步。坎地羅斯趁此機會高舉手中的釘頭鎚,對準眼前的法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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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地羅斯,快退後!」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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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地羅斯表情似乎愣了一下,但他的身體的反應也快,雙腳一踢,整個人頓時向後躍出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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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瞪口呆,這是穿著鎧甲的人能有的速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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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下一幕更驚人,法特怪足下突然出現一個符文標記,這時一道火柱從天而降,瞬間將法特怪的身影給吞沒,轟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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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所有人都呆了,一齊朝火柱望去,赤紅的火焰帶出一股熱流,朝四周吹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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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柱焚燒了一陣,又突然飛快的朝空中收去,然後連同地面的符文標記一同消失無蹤……只留下法特怪焦黑扭曲的屍體定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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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搭一聲,骨杖從發楞的精靈女孩手中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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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餘的法特怪發出一聲喊,轉身就逃。其中一隻才跑出幾步路,就被矮人阿坎尼斯一斧頭劈中後腦,這一斧狠到將法特怪從頭到腳分為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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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兩隻跑得比較快,莫單兩次揚手都沒有打中他們,讓他們逃到儲藏間後方去。就在這時,當先的法特怪突然在雜物堆旁停住,退後幾步,然後仰天倒地,胸口出現一個血洞。在其身後的法特怪連忙煞住腳步,一時間似乎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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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雜物後頭翻滾而出,從兩隻法特怪身邊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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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嚇傻的法特怪抬起手,按住自己被切開的咽喉,然後直挺挺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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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將他的短劍收回劍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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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會再製造更多幻影怪物。這次我會製造一些骷髏。試著使用鶚超渡不死生物的能力,以便停住它們。」歐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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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被坎地羅斯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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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連道歉,用最真誠的語氣騙他說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善良的牧師也就氣消了,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有不懂的部分可以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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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道歉是認真的,這法杖的威力遠超過我的想像,我以為歐比給的東西很安全,我真的是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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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精靈女孩鶚倒是一直笑得很開心(對,她是半精靈,迪德告訴我的),我請她留在後線保護沒有盾牌的我、迪德跟莫單,女孩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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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矮人阿坎尼斯跟牧師坎地羅斯正在前線跟六具手持短劍與大型盾的骷髏奮戰,是的,骷髏,死靈師以魔法喚醒的亡魂,坎地羅斯正舉著太陽聖輝超渡它們。當然,它們只是幻影,但在歐比的控制下它們還是忠實的做出被聖輝光芒驅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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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渡是需要高度集中的一種儀式,心裡不可以有雜念,否則很容易受到攻擊。」鶚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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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戰鬥莫單沒有動作,想來也是,骷髏沒有肌肉沒有內臟,飛鏢(是,她的武器是飛鏢,這也是迪德告訴我的)很容易從骨骼間穿過去,而且即使打中了大概也很難刺入那被魔法強化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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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這樣想著,前方矮人阿坎尼斯提起斧頭一揮而過,我頓時聽到很密集的斷裂聲,骷髏身上好幾根骨頭,連同手中的盾牌同時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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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想錯了?這些骷髏好像比餅乾還脆,阿坎尼斯揮斧頭的樣子根本沒有費力啊。啊,是了,這是歐比製造的幻影,肯定比真的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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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那被矮人阿坎尼斯砍過的骷髏,上半身因為骨骼錯位整個歪在一旁,卻仍毫無影響的將手中的短劍斜劈而下,重重的斬在矮人的頭盔側,擦出了點點火花。要不是矮人連忙用盾牌頂住,這一劍勢必往下砍中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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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師坎地羅斯手中的聖輝發出了愈來愈耀眼的光芒,身邊的骷髏不斷的被光芒逼退,其中有三隻骷髏放棄靠近牧師,轉過了頭一齊望向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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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我想有幾隻要過來了。」迪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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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鶚回道,同樣取出了一面上頭繪有一塊褐色大石的聖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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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地羅斯將太陽聖輝收回,急急的念了幾句禱詞,同時手指在身前劃出某種圖案,正要朝我們奔來的三隻骷髏腳底下突然憑空長出藤蔓,有兩隻的單足當場就被纏住,它們低頭揮動手中的短劍去砍,但是每次碰觸時藤蔓都會發出淡淡的金光,接著劍就彷彿不受力般滑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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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餘那隻骷髏腳下的藤蔓長得稍慢,讓它掙脫了出來,大步跨出,朝我這邊幾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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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聲對旁邊的迪德說:「迪德前輩,我覺得只有一隻過來的話我們這邊可以應付,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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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德點點頭,喊道:「變色龍!把聖輝收起來吧,讓那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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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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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冷冷的說:「你喊誰變色龍?沒人知道你在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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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色龍……看來……是在喊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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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德似乎還要說話,我連忙喊道:「美女前輩!給我個機會對付這隻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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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喊出口就立刻摀住自己的嘴,剛剛我想都沒想喊了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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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鶚沒有回頭,不過她已經把聖輝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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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尷尬的低著頭,把短弓背回背後,把護身手杖抓在手中。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骷髏已經跟鶚纏鬥起來,鶚沒有使用她的戰鎚,而是用盾牌護在身前,小心翼翼的後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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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著手杖朝鶚跑去,先打碎這隻骷髏在說,沒問題的,我行的,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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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骷髏的短劍再次劈在鶚的盾牌上時,我已經趕到她身邊,伸杖直接朝它足下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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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間,我覺得手中劇震,手杖就像打在一塊石頭上。喀,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堵牆朝我臉前撞來,我被推的往後摔去,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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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事,既沒有疼痛,也沒有眼冒金星,更沒有溫熱的液體從鼻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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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看到鶚正站在我身前,舉盾擋著骷髏的攻擊。對了,剛剛我被骷髏的塔盾砸中,我的手杖也脫手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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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自己臉部發燙,這次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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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一隻手伸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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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看到了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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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呼,這骷髏比我想像中的硬,真誇張,哈哈。」我轉過了頭,嘴裡不停說著,無視他的好意,自己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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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德將手杖遞給我,我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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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說,接過了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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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歐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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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比抬頭看著我,眼中露出詢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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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已經夠了,把我送到外面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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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找葛立安吧,你父親急著想見你。」看門人說,然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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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我人站在地窖外頭,歐比把我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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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只覺得自己很可笑,從開始我就不是那塊料,我總是讓父親失望,為什麼我還要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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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自己該做的,做自己能做的,不要欺騙自己可以、辦得到、沒問題,這樣只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只會讓父親更失望……我對自己默唸著,打開背包,拿出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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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日誌的右手在微微發抖,我喘了口氣,用左手按住右臂,過了好一會兒,發抖才漸漸緩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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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開日誌,快速瀏覽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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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文海先生……卷軸的事已經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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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濛……對了,我答應要幫她問父親她能不能去,不過問了也是白問,這趟旅行如果有危險,別說父親不可能答應,我也不會讓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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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實在對他很抱歉,我不知道父親安排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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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等等……看門人剛剛還在這裡,那麼霍爾沒帶劍的事有可能還沒被發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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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緊朝軍營的方向跑起來,邊跑邊將日誌收好。途中經過了工寮,不多時,便來到軍營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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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燭堡的看守者正好把門打開走出,我對他敬了個禮,然後走入軍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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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勒長官正巧在軍營內,我立正站好,再次行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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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真是個醉醺醺的夜晚。霍爾就是喝太多了。這老可憐今天一大早還得去看大門。我不知道他該怎麼辦……我可以幫你什麼嗎?」富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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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蜂蜜酒……這樣我就知道為什麼霍爾今天早上會忘了帶他的劍了。他叫我來幫他拿回去。」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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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勒打了個呵欠:「當然當然。它應該在左邊那邊的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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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裡頭走去,找到了霍爾的床鋪以及箱子,長劍果然就放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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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記得霍爾還提到了藥水,我翻了一下,果然看到一瓶綠色藥水,我將這個瓶子連同劍一起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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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好東西後,對富勒一個敬禮:「長官,我要走了。希望你,呃,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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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富勒閉著眼,扶著額頭,顯然還在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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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門口時,富勒忽然叫住了我:「等一下,我剛剛想到,我需要一袋十字弓矢的箭頭。如果你可以幫我從溫斯羅普的旅店裡買一些來,我會給你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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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望向富勒,如果我離開時前腳剛踏出燭堡,整座城就立刻在我後頭崩塌的話,我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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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對,也會有給你的報酬的,所以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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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了搖頭:「不是不幫你,長官,父親催得很急,他只同意讓我走之前跟大家告個別,真的抽不出更多時間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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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剛好嗎?你跟溫斯羅普買十字弓矢時,可以跟他說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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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過溫斯羅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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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濛呢?你們不是很要好嗎?我記得她今天在旅館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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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見過她了。」而且她沒在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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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是霍爾叫你來幫他拿劍的吧?你肯幫他跑腿,難道就不能順路幫我帶一袋箭矢?我平時沒虧待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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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張開了口想要反駁,但一時間竟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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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別磨蹭了,快去吧!用跑的!」富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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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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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裡的富勒還沒從昨晚的宿醉中清醒過來,但我有理由懷疑他是裝的。一陣激辯之後,我只能同意去幫他從旅店主人溫斯羅普那兒買一些十字弓矢回來。他答應我,會給我點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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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好時,我回程已經經過了工寮,我把東西收好,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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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富勒不說,接下來我也都得用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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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我趕到了霍爾站崗的大門,當我把劍交給霍爾時,他又打了個呵欠:「玩得很開心嘛,是吧?葛立安那老笨蛋把你養大真是個錯誤,你可以對他說這是我講的。我懂的是不多,不過我想這次鐵礦短缺的危機,一定是被像你這樣子帶著劍無所事事閒晃的小子搞出來的。這是10金幣。走開吧!我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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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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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爾給我10金幣,因為我幫他拿劍。我應該跟他多收一些費用,因為他跟我囉嗦那麼久,真浪費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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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氣的如此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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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霍爾是個大方的人,但是他宿醉時脾氣真的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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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筆停了下來,不,可能他是剛被看門人罵過吧,說起來確實我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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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邊小跑邊把日誌跟羽毛筆收好。走之前有些人大概是見不到了,但對我最好的幾個人我還是希望能跟他們說聲再見,比方卓平,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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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時愣了一下,前方倉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身穿鎧甲、握持手杖,站在路當中微笑著朝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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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師傅,你怎麼會在這──你在等我嗎?」我喊道,奔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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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笑道:「嘿,文生!你今天起得蠻早的嘛。嗯,你父親葛立安有個奇怪的要求。他似乎希望你能學點戰鬥技巧,要我當老師。我希望你帶著你的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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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了聲。其實看到他在這裡等我,我已經猜到是父親的安排了,強達拉師傅是父親的法師朋友,雖然是個施法者,卻擁有極佳的戰鬥水平。我將綁在背後的手杖卸下,拿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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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滿意的笑了笑,繼續道:「我直接切入正題吧,聽好,待會兒請不用擔心我,用你的木杖盡量攻擊,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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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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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將手杖轉了半個圈,前端斜斜的指向地面:「當我們開始打鬥的時候,我會作些你出乎意料的事。記住,戰鬥時保持你的腦袋靈活,尤其當我作了一些你意料之外的事時。你準備好了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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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說完,手中長杖一掃,朝我足下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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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招拆招,連忙伸出手杖攔住。強達拉一沾即收,他的力氣很大,如果不留力的話我怎樣也不可能擋得住,因此他只是用虛力跟我拆招,儘管如此,要跟上他的速度我還是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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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手杖在強達拉手中靈巧的不可思議,轉了半個圈後,杖的另一端攻向我的腰,我趕緊用杖架住,卻見強達拉微微一笑,遠遠的,在他身後的倉庫陰影中出現一個人影,手中拿著一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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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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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心囉!」強達拉責備道,我的右肩被他用杖輕輕敲了一下,我趕緊揮杖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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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站在陰影中那人從背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箭尖對準我,弓弦緩緩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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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掩護……恐怕來不及了,只能賭賭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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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的手杖再度掃來,我扔下手中的武器,往後跳出避開,伸手扯開自己左邊的肩帶。我的腳剛一著地,箭已疾飛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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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聲,我退了一步,望著自己的右手,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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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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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順勢鬆開右邊的肩帶,放開右手,任由剛剛用來擋在身前的背包掉落在地,左手同時抓住身後的短弓與羽箭。我拇指施力,折斷箭頭,整個人又往身後跳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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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的手杖從我臉前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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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在空中,弓橫舉在身前,右手拉滿弓弦。當我再度落地時,我膝蓋微微一彎,緩衝落下的震動,箭已鎖定住那名持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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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你接接看了。我心想,然後放開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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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中的人放下手中長弓,卻不閃避,右手一伸,我射出去的箭頓時被輕描淡寫的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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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瞪大眼睛,放下短弓。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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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文生,到這裡就可以了。」強達拉微笑,轉頭對陰影中的人說道:「艾立克,這孩子真的進步很多,尤其是你對他射箭的時候,他那一連串的反應動作真是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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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艾立克老師?」我結巴道。我剛做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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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愛濛的弓術指導老師,艾立克,從陰影躲藏中走出來,臉上一如既往帶著爽朗的笑容:「哇,你已經是個好射手了。我想強達拉說得不錯。你不用再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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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老師……是我非常尊敬的人,我和愛濛在他那裡從基礎開始學起,一直到應用弓術,老師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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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我……我不知道是你。」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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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的表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艾立克老師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你有跟愛濛截然不同的才華,可是,如果你剛剛知道面對的是我,你就不會有這樣的表現了,這是你最大的問題……你提前退出團隊訓練的事看門人已經跟我說了,我希望你這次跟葛立安出去能有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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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番話,強達拉跟艾立克老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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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了口氣……又挨老師罵了,愛濛都不會挨老師罵,我果然不是那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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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前走了幾步,彎腰撿起背包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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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包是完好的,沒有破口,地上也沒有箭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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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艾立克老師的箭沒有發出來嗎?不可能啊,我記得我舉起背包擋時,確確實實有感覺背包被東西擊中了,而且有聽到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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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裡裡外外仔細的檢查了背包,與附近的地面,卻什麼也沒發現。正困惑著,就聽旁邊一個粗啞的聲音咳嗽了聲,我轉頭望去,發現矮人瑞佛站在倉庫旁,正對我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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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我問,走了過去。說實話,我剛剛根本沒注意到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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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佛大怒:「我想我昨天已經請你去房裡除老鼠了吧。快點!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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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騙人,哪有這回事,我備忘錄裡也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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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佛催促道:「嗯,你還在等什麼?快進去除掉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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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次學聰明了,丟下一句「叫愛濛幫你吧」,然後我就跑了,不理會他在後面喋喋不休的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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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路快跑,經過了歐瑪神殿,來到了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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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卓平人正在牛棚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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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平!聽霍爾說你需要解毒藥,我帶來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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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平看見了我,擦了擦額上的汗,道:「太好了,給我吧,妮沙生病了,我正發愁呢。對了,菲莉蒂雅又把一本書忘在這裡了,在乾草堆那兒,就在牛旁邊。你先快點去把書還給她,然後再回來,我要和你商量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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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沒有拒絕,這件事不算耽誤時間,正好可以讓我跟菲莉蒂雅告個別。我將霍爾用來治宿醉的解毒藥遞給卓平,走向乾草堆,在最左邊下層的乾草堆上遺落著一本名為「哈魯阿的歷史」的書,我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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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在哪裡?」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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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平往西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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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了過去,經過「牧師營帳」(歐瑪牧師的休息室)跟幾頭牛後,我在燭堡旅店附近找到了正在發愁的女法師菲莉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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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她身旁,她才抬頭看到我,急急的說道:「嗨!嘿,你有沒有看到我那本『哈魯阿歷史』手抄本啊?你知道我實在不能忍受圖書館裡的濕氣,我的關節炎老是發作……所以我會到附近地方透透氣……嗚,我實在討厭自己老是這樣丟三落四!如果你有找到的話,請一定要把它拿回來給我,我實在很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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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菲莉蒂雅還是像往常一樣健忘呢,記得她上次來燭堡的時候也一樣在養牛的地方弄丟四鉅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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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書取出,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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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蒂雅驚喜道:「我的書!哦,你笑起來的樣子讓我想起葛立安。我知道把你撫養長大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他說那是個愛的負擔,也是命運的負荷。你一定是個特別的小孩,連那樣沉默寡言的人都可以對你讚不絕口……這些珠寶送你吧,也許溫斯羅普看到之後會換給你一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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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從身上暗紅色的法袍裡取出一塊黑灰色的寶石,握住我的手,塞入我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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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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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又健忘的菲莉蒂雅用一塊寶石作為我找回書的酬勞。燭堡還是一往如既的蔑視著經濟規律:藏書越豐富,對讀者的價值就越大;需求隨供給而提高……算了,一想到這類問題我就頭痛,還是把寶石換成有用的東西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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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日誌跟羽毛筆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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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菲莉蒂雅後,我又趕回到牛棚,告訴卓平我把事情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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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平正在照顧他的牛,他笑著對我說道:「嘿,你實在很了不起耶。要是跟我去的話一定可以走更遠……呃,好吧,要是跟我去的話大概連燭堡牆都出不了,不過我們可以……嗯,我聽說那些強盜都會先殺了你,再看看你的背包裡有什麼,即使你穿的很隨便,裝備不是鐵製的也一樣。我只希望這次的鐵礦危機趕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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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平接著開始滔滔不絕的跟我解釋有關鐵礦危機的事,不過我已經沒心思去聽了。關於鐵礦危機,我已經聽燭堡的看守者還有溫斯羅普旅店內的客人們談論過很多次了,反正簡單來說,就是那西凱礦場那邊好像出了問題,然而各種流言說法都有,每個都講得煞有其事,但其實根本沒人搞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總之現在整個劍灣都在缺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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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這事離我太遙遠了,我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對這個話題熱衷。反正,這個問題博德之門遲早會出面解決的,現在要頭痛也是那些商人們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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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卓平的閒話家常結束後,我跟他告了別,朝燭堡旅店走去,邊走邊在日誌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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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已經找到卓平要給牛用的藥水了。我只希望這是他想要的藥水,而不是噴火藥水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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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見的人大多都見到了,現在只差把菲莉蒂雅的寶石給溫斯羅普,看看能換些什麼,順便幫富勒買十字弓矢,然後我就要隨父親離開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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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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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抬起頭,迎面見到一個綠袍僧侶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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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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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喊你好幾聲了。不久前有位男客人在燭堡旅店留了言,說在牧師營帳裡留了樣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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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師營帳?那不是我才剛經過嗎。我下意識回頭望了眼:「那位男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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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走了,好像在趕時間。不過他交代那是很重要的東西,跟你和葛立安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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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東西給我?是愛文海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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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因為離得近,我壓根就不想理會這件事,就算是愛文海先生留的東西也一樣。我嘀咕著,往回走到牧師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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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知道這裡上午是不會有人的,因此我直接推開了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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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師營帳裡頭非常溫暖,屋子正中央有個照印暖色的火爐,火爐前還放著兩張木椅。屋裡一共三張床,一張床放在西南角,另外兩張是雙層床,放在西北角。除此之外,還有幾張用於閱讀的木桌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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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進門就朝左邊的桌子走去,這張桌子的桌面上堆滿了東西,我一一看過去,都是歐瑪牧師的用品,客人留的東西並沒有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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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轉過身時,一把匕首刺向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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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失明了,眼前白色的一片刺痛我的雙眼,好像在我面前極近的距離發生爆炸,匕首刺擊的力道讓我仰面往後摔去,我覺得後腰一陣劇痛,腳下打滑,然後我後腦狠狠敲到桌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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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液體,順著鼻梁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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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我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到在我上空浮著一個散發白色強光的魔法印記,一個頭帶兜帽、臉色蒼白的陌生青年站在我身前,那魔法印記就擋在我們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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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孩子!我是頭一個找到你的!葛立安是你的監護人,沒錯吧?」青年冷冷問道,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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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印記閃耀一下,光芒迅速減弱,然後就在空中消散了。看到這一幕,青年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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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抓起掉在身旁的手杖,指向他:「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又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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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我要為我作的骯髒事感到抱歉,不過我必須看到你死。很遺憾,不過似乎你的頭可以讓我賺到不少報酬。我單獨殺了你就不用跟其他人分賞金了。」青年微笑著將手背到身後,喀啦一聲,將他背後的門上了栓。而那,是牧師營帳唯一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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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說什麼?我心想,額上劇烈刺痛著。我抬起手去擦臉上的水,卻弄得手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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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玩笑,我真的受到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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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左手轉著刀,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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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漂亮的魔法防護印記,真是救了你一命呢,巫師之子。你養父真疼你。」青年說:「不像我,我七歲時我爸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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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左撇子?我吞了口口水,似乎嚐到了血的味道:「別做傻事,我手中的長杖是防衛用的,遠比外表看起來要沉重,在武器優勢下會重傷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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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非虛張聲勢,防衛手杖的重量足以將成年男子一擊打死,但……剛剛的撞擊似乎造成不妙的結果,我感到微微眩暈想吐的感覺。雖然不強烈,但我很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讓他看出我的狀態,我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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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沉默,似乎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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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要提醒我?」青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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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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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小看你的話,對你不是比較有利嗎?我會因為以為你沒反擊能力而重傷。可是,你卻特地提醒了我,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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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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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注視著我,微微一笑,左手輕拋,將匕首轉到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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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因為我不想傷害你。」我結巴道。這人……兩隻手都是慣用手嗎?我手心冒汗,只覺舉著的手杖在我手中愈來愈沉,這武器的重量現在對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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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在青年右手中打著飛旋:「不想傷害我?你剛差點就死了,正常來說不是應該先想到自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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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個善良的人,總是先為別人找想,連……連花花草草都不忍心傷害!」我慌了,連自己在說什麼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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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青年笑了聲,充滿不屑的意味:「有個傻女人,她也總跟人說我和卡布斯是善良的孩子,連螞蟻都不敢踩,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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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覺得你媽說得很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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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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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姊說得很對,雖然你攻擊了我,但其實……其實你並不是真心想殺我,你看,我現在不是沒死嗎?有決心的殺手是不會失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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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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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看著他,他笑了,這麼說他不殺我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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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有趣,只可惜你錯了,我已經得手了。就在我剛剛刺中你的瞬間,那把塗了微量黑血的匕首碎了,你身上的魔法保護也一同毀了,下一擊我的刀刃就會毫無阻礙的刺入你的血肉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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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停止轉動,青年反手握刀,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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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你別再靠近了!我手中的木杖打得死人,我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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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冷笑:「你不知道嗎?你拿武器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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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愕,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啪搭一聲輕響,青年飛躍起來,居高臨下朝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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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讓我目瞪口呆,我本能的將手杖橫在身前,身體奮力往桌子底下縮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我左手往肩後摸去,卻摸到了背包粗糙的皮革……我猛然意識到自己背後正背著很多東西,整個人根本退不進桌子底下的狹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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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我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啪一聲,我只覺右手劇震,手杖脫手掉落,青年一把扼住我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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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武器優勢呢?」他淡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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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從臉側滑下,我右手無力抓著他扼住我脖頸的左臂,強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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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有趣。」青年微笑,右手舉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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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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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震,卻見青年的臉色也變了,撇了門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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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轉開視線的那一瞬間,我一咬牙,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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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手從背後抽出一根羽箭,青年將視線轉回來的時,我猛力將箭刺入他的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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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痛哼出聲,卻沒有大叫,按著腿踉蹌退後好幾步,匕首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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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腳掃開掉落在地的匕首,扶著桌子起身,從背後取下短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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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好,我可以在你過來前射殺你。」我心臟劇烈跳動著,本來我是死定了的,是他的運氣到頭了:「讓我出去,這對我們兩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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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並沒有衝過來,只是咬牙道:「你如果做得到還需要跟我談條件?你的狀態能握穩那張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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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不想殺你,因為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有必要的話我會拼命的,你要拿你的命來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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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按著腿上的箭傷,注視我許久,門外這時傳來碰碰碰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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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去後馬上就可以叫守衛來。」青年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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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會,但你至少有跑的時間,再渺茫都是機會,如果你現在執意要殺我,就算你成功了,你也會被抓。」我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進燭堡的,或許你的同伴很有能力,但你們感情有多好?他們會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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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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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強忍著反胃感,暈眩的感覺好像比之前還嚴重,現在的我怎麼可能有辦法用弓瞄準人。只是,青年的眼神中透出慌亂,我感覺,他似乎比我還害怕……我下了決心,孤柱一擲道:「你站在門後,隨時可以對我動手,但是動手的一刻也決定你逃不了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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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門又敲響了。青年沒說什麼,緩緩點了頭,退到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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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戰戰兢兢的跨出一步,突然停了一下,到目前為止,我全都是在虛張聲勢,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那個青年剛剛犯了一個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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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心冒汗,青年真的慌了,居然主動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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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現在的我沒辦法握穩那張弓,但是不久前,愛文海先生給了我一瓶藍色藥水,他告訴我,這藥水可以醫療我身上的傷,恢復我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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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用這把弓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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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右手悄悄摸向後腰,碰到了那瓶藥水,確定它沒有因為剛剛的跌倒而破裂後,我望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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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卻沒有看我,只是望著腿上的箭傷,臉色因痛苦而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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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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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抬頭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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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這樣的狀態,肯定會像以前一樣把一切都搞砸的。我對青年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謹慎的走到他身邊,看他什麼動作都沒有,這才將門鎖打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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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站著的卻是燭堡的一名僧侶帕達,他一見到我開門似乎鬆了口氣:「文生,沒事吧?我剛──你在額上劃了一道,那裡……怎麼回事,孩子?你的眼神的確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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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沒有什麼事,帕達,有一隻貓不喜歡我拍他。我很好,真的……」我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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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達狐疑的打量著我:「嗯,是的,好……到旅店拿你需要的東西,葛立安急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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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達說完後,遲疑了一下,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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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帕達的第六感嗎?我望著帕達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想,我總覺得僧侶帕達經常能在出事前有所感應,當然,他只是一個偶爾會有不祥預感的老好人罷了,沒想到今天竟被他救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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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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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沉默後,屋裡的青年說道:「你……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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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過頭:「廢話,我難道跟貓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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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咬牙道:「真奇怪,你不趁現在逃……逃跑,是要跟……跟想殺你的……的人成為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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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要跟你做朋友,你到底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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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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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噗嗤笑了出來,青年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補充道:「我是說……是說你這傢伙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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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藍色藥水放在地上,滾進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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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青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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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過了一小段時間腿就痛得完全動不了嗎?我那一箭可不是亂刺的。我的弓術指導老師艾立克是非常厲害的獵人,他教會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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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一片沉默,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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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你死定了,臭貓,看來你只能待在那裡直到看守者來抓你了。那瓶子裡裝的是劇毒,瞬間的那種,給你個機會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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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裡逃生的感覺讓我心情大好,我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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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知道現在不是跟殺手聊天的時候,父親說得對,這裡並不安全,我必須趕緊去找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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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走出幾步時,從身後傳來青年的聲音。「你,別亂給人取外號……我叫山克,山克˙威斯特。」稍一停頓,他續道:「還有,我認得治療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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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回答。確實,我應該跟想殺我的人保持距離,那才是正常的,我剛剛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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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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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希望我死!葛立安說的沒錯,我們呆在這裡並不安全,雖然我不知道誰那麼想要傷害我。想要我的命實在很可笑,不過我怕以後會有更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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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燭堡的臺階前,父親憂心的望著我,以他的智慧,在看到我的一刻我身上所發生過的事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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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希望他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他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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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對不起。」我說著走上臺階:「我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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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起併肩走到燭堡門口,老父親停下腳步,我也跟著停下,知道他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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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聽好!」葛立安嚴肅的對我說道:「如果我們走散了,你就趕去友善之臂旅店。你會在那裡遇到卡立德和賈希拉,他們是我的老朋友,你可以信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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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輕輕在我身上施了一個法術,癒合了我的傷口。小時候我常弄傷自己,葛立安的法術總讓我感到溫暖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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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每當想起這一幕,我仍會止不住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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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未想過,那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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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日,1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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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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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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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領著我出了燭堡,我們不停、不停的在趕路,好像在逃避什麼。葛立安表情嚴肅,我什麼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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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中間我們只休息過一次,休息的時間很短暫,體力稍稍恢復一點葛立安馬上起身領著我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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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我們都已經疲憊不堪,我腳底很痛,脫下鞋子檢查水泡,葛立安看見了,歎息道:「快走吧,孩子!越晚越危險,我們趕緊找個休息的地方。別擔心,只要一有時間,我就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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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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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夜空開始飄下綿綿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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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抬頭看向夜空,表情似乎有些困惑,猛然間,他停下腳步,低聲道:「等等!有點怪。我們遇到埋伏了,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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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怔,立刻將短弓拿在手中,抽箭搭弦,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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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秒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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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黑暗中,緩緩走出四個人,當先一人是個身穿黑甲手持雙手巨劍的戰士,在那人旁邊還有一個全身戰甲的短髮女子,以及兩個手持流星錘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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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個老頭兒來講,你還蠻有警覺性的。」黑甲武裝者那黃色的目光透著無情,冷冷的說:「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把那個孩子交出來就不會有事。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就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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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道:「你當我白癡,誰相信你會那麼好心。閃開,免得你和你的跟班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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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我很遺憾你那麼想。」武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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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的速度,比在場所有人都快,他念起咒語,魔法光芒在他的手勢中快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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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迅疾的閃電從魔法光芒中竄出,眨眼就鑽入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巨人體內,巨人龐大的身軀劇烈打顫,兩眼翻白,藍色的高壓電流在他體內奔流而過,巨人手中的流星錘落下,雙膝跪地,然後上半身轟然砸向地面。他甚至連慘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為焦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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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瞪口呆,這是我第一次看父親施展高等魔法,這是貨真價實的閃電啊!那巨人體型比葛立安大了一倍,有著強壯無比的肉體,我敢說燭堡的看守者們就算一擁而上也拼不過他單手的腕力,這樣一個巨人彈指之間就在父親面前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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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太帥了!我在內心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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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似乎也呆住了,他們連行動都還沒開始隊裡就直接少一個人,葛立安給他們的震懾力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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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抬起手,開始唸咒,目光鎖定著我。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們最主要的目標是我,跟葛立安戰鬥毫不明智,只要殺了我就可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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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弓對準女子,艾立克老師說過,施法需要專注,她遠遠沒有葛立安的施法速度,只要干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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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我感到眼前女子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連唸咒的聲音都變成一串模糊的連音,我根本沒辦法聚焦,不由得遲疑了一瞬。當我反應過來時,已然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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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火箭從女子手中成型飛出,朝我疾飛而來。我連忙抓著短弓往旁閃去,火箭卻在空中不自然的變了軌跡,我只來得及腿上使力再度把自己推向左邊,然後我感到肩上一痛,重重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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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感覺是自己被射中了。衣服燃起了火焰,我拼命拍滅它,卻發現肩膀並沒有中箭,但痛楚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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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快跑,離開這裡!」葛立安大喊,隨即一個字音唸出,五個炫麗的紅色光球隨葛立安所指方向飛出,一顆顆擊打在另一頭巨人身上,每一下都發出紮實的重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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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渾身是血,揮舞流星錘,對葛立安發出狂吼:「我要打爛你,把你打爛!」
.
  我咬牙爬起身,頭也不回的跑去,現在的我只會拖累葛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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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跑沒幾步,肩膀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彷彿被拖住般沒辦法前進。我看向肩膀,發現自己正不停的在失血。冰冷的雨水淋在我身上,我的肩膀僵的就像石頭,我只要稍一移動就痛得彷彿肩膀要被扯下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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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向葛立安,巨人跟武裝者已然逼近他,但他無暇顧忌,那名女子正要朝我衝來,葛立安口中唸出幾個讀音,女子腳下突然出現一個炫麗的魔法陣,女子愕然的看著腳下,然後她閉上眼睛,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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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趁此機會舉起流星錘,對著葛立安當頭砸下,父親只是抬頭望了他一眼,五個紅色光球隨手發出,兩枚打中巨人的右臂,流星錘脫手飛出,一枚打中巨人的前額,在巨人向後一仰的瞬間最後兩枚重重打在胸口上,巨人仰天摔倒。
.
  「父親為什麼不集中打他下方要害呢?感覺更有效。」我胡思亂想。
.
  幾乎在巨人倒地的瞬間,武裝者雙手巨劍一劍劈下,卻見葛立安不慌不忙的手心在自己胸口一按,一個淡藍色的盾牌瞬間擋在身前,分秒不差的接中巨劍的重斬,爆出金屬撞擊般的火花。
.
  武裝者劇震,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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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沒有動作,也沒有話語,但是我可以看到父親臉色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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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三個瞬發法術,」武裝者的聲音冰冷,我感到莫名的寒顫:「不錯,老頭,看來你已經突破魔法的時間法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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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劍上……有著……什麼?」父親艱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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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地獄去問吧。」武裝者話落,一步踏出,又是一劍重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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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的動作卻更快,一個串音,他的手在空中畫出了藍色的魔法徽記,葛立安身上閃起光暈,轟的一聲,重劍也在此時斬在葛立安身上,震出翁鳴聲。武裝者又被反震力逼得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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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沒動,嘴裡卻噴出一口鮮血。壟罩在他身上的光暈突然變暗,然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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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我舉起短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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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立安吼道:「快跑!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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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著你的眼淚吧,老頭。那小鬼並不是擔心你才不跑。」武裝者說:「而是他跑不了,殺了你以後我就會去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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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劍落下,第三次重斬。葛立安抬手,五枚紅色光球擊在武裝者右臂上,武裝者手臂一頓,就在這瞬間,又是五枚紅色光球飛出,這次卻是飛向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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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卻看葛立安手一劃,一個藍色的徽記出現在我身前,五個紅球撞在徽記上,一股巨力向我襲來,我整個人騰空,往後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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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著牙強撐著爬起來,肩膀的痛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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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魔法還可以這樣用啊。」武裝者說:「你太愚蠢了,該把那個隱形術留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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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巨劍猛然一揮,一股驚人的巨風撲向葛立安,父親踉蹌退後,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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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擊倒巨人的紅色光球,五顆全部集於一點打在他右臂上,那武裝者居然完全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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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啊!」葛立安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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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看見武裝者第四次對著父親劈下雙手巨劍,父親沒有再施法,而是握著匕首衝向武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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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劍這次沒有阻礙的斬下,葛立安蒼老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後,倒在了冰冷的泥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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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了,留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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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黑夜的雨中狂奔,我拼命的逃,沒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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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到草叢中,然後倒地朝另一個方向爬行一段距離,然後起身再跑,再換個方向爬行,再跑,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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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做著重複的動作在附近兜圈子,直到我筋疲力盡的倒在一處樹叢中。跑遠沒有意義,我必須讓他們找不到我,我已經照艾立克老師以前的教法做了,我不是那塊料,只能祈禱武裝者沒有那個耐心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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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濕冷泥濘,躺在黑暗中,等心跳穩定後開始數著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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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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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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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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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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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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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了嗎?我睜眼,藉著一絲穿進樹叢的月光望著自己半透明的手,葛立安最後對我施展了一個使我隱形的魔法,我不知道能持續多久。艾立克老師說過,在雨中,隱匿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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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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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爬起身來,悄悄的望向樹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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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男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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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以我一般人的眼光來看,根本就沒有足跡了嘛。怎麼樣,以你專業的角度來看,對這孩子的評價如何?」高大的男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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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機處理能力非常優秀,但反追蹤術的運用還不夠成熟。」另一個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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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震驚的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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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那兩個人,竟是強達拉跟艾立克老師……我腦筋一片混亂,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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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太嚴格了吧,依我看我們已經追丟了,不是嗎?」強達拉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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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老師微微一笑:「他運氣好,跑得時候土地還沒太濕,又被幾個想找他的笨蛋踩亂了足跡,看樣子是讓他逃掉了,跑到碎石大道上就不太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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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葛立安的時候,你該參予的,這次的錯誤肯定會惹那人不高興。他曾說過想親自動手,山克差點就壞事了,而現在又讓文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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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跳,握緊了短弓。再無疑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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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搖頭:「強達拉,我跟你不一樣,我不聽從命令,我只選擇贏家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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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強達拉問:「那麼接下來就熱鬧了,羅斯塔克、菲兒、坎地羅斯、迪德、鶚、阿坎尼斯、莫單、雅比娜、文生、愛濛,還有你一星期前才收的卡布斯跟山克,你所有的學生裡頭,你最看好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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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說:「我的學生,他們的才華全都不一樣,卻也都有各自的致命弱點。不過其中有一個,非常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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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莫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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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單?嗯……她無庸置疑是他們之中最有資質的天才,但我想說的卻是那個叫山克的少年。」艾立克說:「或許,他將會是最有希望殺死文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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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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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說:「就像我剛說的,他們每個人的才華都不一樣,每個都有各自的機會,就看我平時教訓他們的,他們學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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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的觀點總是那麼特別,我只是個俗人,跟其他人一樣比較看好莫單跟菲兒。真想留下來看結果,可惜上頭安排了別的任務。」強達拉笑著說,轉身邁步而走,仰天感嘆道:「真羨慕你收了那麼多優秀的學生,有你的艾立克,我也希望能有你那麼好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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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克微微一笑:「你的運氣還不夠好嗎?你的『影子』許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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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倒想做個平凡的法師呢。」遠處的強達拉回頭笑道,揮了揮手。不久,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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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達拉走了以後,我靜靜的將一枝箭搭在弓弦上,緩緩拉滿弓弦,瞄準艾立克頭部。我很清楚,只有一箭的機會,必須一擊斃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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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從臉旁滑下,我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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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我的脖頸突然感到徹骨的冰冷,有什麼異常寒冷的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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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艾立克臉上微微一笑,他仍站在二十數步之外,望著強達拉離去的方向,淡然說道:「現在對你來說還太早,你是殺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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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我驚愕的呆在當場,憑空出現貼在我脖上的利刃完全超出我的理解範圍……魔法?但……艾立克明明沒有進行任何施法必要的讀咒與手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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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頸被架著利刃,我絕望的慢慢放下弓箭,有一件事我很清楚,一切都結束了……他一直都知道我躲在這裡,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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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的一聲,艾立克收劍入鞘,我一怔,架在我脖子上的利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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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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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吧,文生,現在的你什麼都做不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報仇,你得先學會殺人,並且習慣殺人。」艾立克淡淡笑道:「除了愛蒙,其他人都領先你很多,所以如果你沒有那份覺悟的話……你還是去死吧。」
.
  然後艾立克的身影……就在我眼前……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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