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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度過了半年，自從這部作品有了插畫以後，時間已經過了半年。不過比起歲月如梭，開心的情緒更多。每次都為輕小說上的插畫感到怦然心動，而這也正是輕小說最大的魅力之一。雖然為人詬病，但文字一旦有了色彩將會變得更加生動。以最精練的文字和大場面的插畫，兩者相輔相成，用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述說故事，這正是輕小說的特色。身為一個弱弱的輕小說業餘作家，當然也希望某天自己的作品能夠出現色彩和畫面。然後，有了機會。這次的封面彩圖非常感謝Clown，我總是只能用文字描畫個大概，細節真的多虧了你才能成形。等下說不定有人會說：有封面？那可以出書了。只能說這還早，未來是有打算自印，不過那應該是很久遠的未來了。至少要等當兵完，然後找到穩定的工作再說。總而言之，在此感謝一直以來支持的讀者，希望未來我們能夠繼續愉快的相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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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我遇難了，然後遇到了惡魔。
光出現惡魔兩字就足以說明我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目前我手邊沒有任何內褲可以幫助我。要與惡魔正面衝突，不用多想一定會被秒殺，更不用說我現在還得照顧銀髮少女，根本沒有餘地和敵人戰鬥。我現在的生死只能託付在我眼前的Q版鯊魚，也是唯一一隻與我保持友好關係的惡魔——弗內烏斯。
外皮有著漂亮水藍色的馬型惡魔瞇起青色眼睛警戒我們。
牠抖了抖身體，撐起四肢成佇立姿勢，臉上的金屬面具在螢光的反射下格外堅硬，鼻孔呼出了濃濃的白煙，一副隨時可以開打的狀態。......真希望牠不會冷不防攻擊過來，這樣我必死無疑。
「薩米基那，汝先靜下心。」
「......嘶？哦，沒想到你會以這種外型出現，弗內烏斯。」
「因為這外型很受人類歡迎。」
咦咦？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只是為了方便談話。不過論可愛真的很可愛，相信一定會成為女高中生的最愛。
「那麼，你有什麼事？是來這裡宣戰的嗎？」
「否，吾輩只是想尋找出口。」
「出口的話，往我後面最右邊的洞穴直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汝還是一樣，有問必答。」
「我最討厭解答不出來的問題，會讓皮毛乾燥。」
「那吾輩就不打擾你休眠。」
沒想到這隻惡魔意外的好講話，不像我前面遇到的傢伙都是二話不說打過來。看來這次應該可以平安無事離開，我感動到幾乎無法言語。
「話說，汝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過，眼前的鯊魚似乎還不願結束話題。......算了，只要不會開打，不管你們要聊幾個小時我都願意忍受。
「因為我討厭被人類束縛，所以在持有者死亡後，自行決定隱居於此。」
「原來如此，很有汝放蕩不羈的風格。」
「遠離不必要之紛爭一直是我的處世之道，我不太喜歡人類。」
「自從吾輩來到了這個世界後，傳聞汝似乎越來越誇張。」
「這個世界的人類有著束縛我們的力量，讓我極度厭惡。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加害人類，對其他同族的想法也沒興趣，但人類卻將我封印起來。」
薩米基那有些憤憤不平，鼻孔呼出的氣息遽增。就我的立場而言，希望牠能冷靜一點，萬一等下不爽要拿我開刀該怎麼辦？
「所以汝才選擇脫離世俗，定居於此？」
「沒錯，不論是在這裡終其一生，或回到原本的世界都無關緊要。」
真沒想到薩米基那是淡泊名利的類型。如果所有惡魔都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辛苦了，大家應該好好向牠學習才對。
「那汝現在對於外界的事情一樣透徹？」
「當然，我也算是全知的存在，這世界所有事情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既然如此，汝應該很清楚吾背後那人的來歷吧。」
「不就是一個凡人，有何差別嗎？」
「吾背後之人是從原來的世界過來的。」
「......」瞬間，青色眼珠的焦點聚焦在我身上。喂喂，你們聊你們的，可不可以不要扯到我呀！被這樣盯著看我怕會漏尿！超恐怖的！
咚唰。
「咿！？」
只是眨了下眼睛，薩米基那已經移動到我身邊，一邊繞行一邊盯著看。
我活像動物園裡的熊貓，成為大家專注的焦點。黏稠過分的視線讓人渾身不對勁，有種被舌頭舔舐裸身的錯覺，渾身不對勁。
「這凡人的確穿著不是這個世界的服裝，你是怎麼過來的？」
發覺到薩米基那正在詢問我，於是我清了清喉嚨，用溫和的口氣回答：
「我、我是被送過來的。」
「何人將你送過來的？」
「一條內褲。」
「......」啊啊，果然是這樣，一般人聽到這種像是玩笑的謊話通常都無法接受，但這就是事實，不相信我也毫無辦法。
「真有趣，我對那條內褲感到非常好奇。」
「咦咦？真的相信了！？」
「倘若你在說謊，我馬上就能分辨出來。」
不愧是有高度智慧的惡魔，感知能力果然與常人不同，可以接受我說的話。突然覺得有點感動，能被認同感覺真好。
薩米基那又發出咚唰的聲響，回到原本的位置，速度快到我完全毫無知覺。
「既然汝相信了，那接下來就好說。」
聽到弗內烏斯的發言，我心中忽然萌生不好的預感，牠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汝是否能與彼訂下契約？」
此話一出，薩米基那突然間沉默下來，抬起頭繼續盯著我瞧。惡魔的視線不管幾次都無法習慣，可怕到教人雙腳直發抖。糟糕，真的要漏尿了。
「凡人，你在這世界為何而戰？」
幾分鐘後，薩米基那似是有了想法而重新開始說話。
「其、其實我只是受了內褲的請託，來到這裡拯救五位魔女。」
「卡萊卡貝的魔女嗎？」
「是、是吧？好像是這個名字沒錯。」
「原來如此......凡人，你覺得何謂魔女？」
「呃，會使用魔法的女性吧......？」
「這世界將魔女視為汙穢之物，你對此有何感想？」
現在是怎樣，這是工作面試嗎？為什麼問題會那麼多呀！可惡！我超討厭這種會讓人緊張但又不能失誤的場面！
「該、該怎麼說，我並沒有這種意識，只認同自己親眼所見......」
「嘶，那你眼中的魔女為何？」
「......呃，我想......就和普通人類一樣吧。」
「因為不同世界，所以對於魔女的見解落差極大嗎......？原來如此。」
薩米基那點了點頭，那雙眼睛閃爍著豐富的光輝，不知此時此刻正在想些什麼，但願不要是不好的東西。
「接下來，你渴望獲得力量嗎？」
「力、力量呀......如果能幫助我回到原來世界的話，那還算渴望......」
「你的願望是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是、是的......呃，其實在異世界也有願望......不過這能算願望嗎？」
「脫離純潔嗎？」
「你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我從你身上聞到濃厚的純潔之味。」
「......」也就是說，我一臉處男樣嗎？有這麼慘嗎？可惡，雖然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但這句話真的好毒呀！
「再來，你口中說的內褲是何種存在？」
「呃，這個我也不清楚，只到他們很高科技......」
如果從二次元角度切入，內褲的來源不是未來世界，不然就是高端技術的平行世界，鐵定不是我這個時代的產物。
「你覺得這個世界怎樣？」
「爛透了。」
「你對於惡魔有何看法？」
「好可怕。」
「你知道光魔法師嗎？」
「知道，前幾天和一個叫做克勞斯的人對戰過。」
「你覺得光魔法怎樣？」
「很閃。」
「你害怕死亡嗎？」
「超級怕。」
「你覺得你背後的少女很可愛嗎？」
「很可愛。」
「想揉揉她的乳房嗎？」
「超級想——喂，不要隨便套我話！」
「想與她共組家庭嗎？」
「呃，從沒想過。」
「是因為有對象了嗎？」
「對、對象呀......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莫非是知道魔女的真名？」
「這算是陰錯陽差的誤會吧。」
「你是蘿莉控嗎？」
「才不是！」
「對十歲女孩發情，在你們那個世界是犯罪喔？」
「我當然知道！」
「你有把內褲套在頭上的興趣嗎？」
「完全沒有。」
「你為何會接受內褲的請託？」
「因為只有他們可以把我送回去。」
「內褲有什麼力量？」
「一言難盡，可以瞬間移動、可以變成聖劍，還可以變成各種應急道具。」
「你喜歡內褲嗎？」
「超討厭。」
「女性穿過的內褲？」
「當然不排斥——感覺我好像被當作變態了唷！」
「男性穿過的內褲？」
「誰要呀，超噁心的！」
「你現在有穿內褲嗎？」
「......沒有。」
不對不對，為什麼變成快問快答了？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啊！
薩米基那貌似對我有濃厚的興趣，問題可說是連環炸，精神不知不覺間又被消磨了不少。......越來越想躺在房間的床鋪，明明分離還不到一個禮拜，這有如一日三秋的感慨實在太憂傷了。
「對你大概有初步的瞭解。弗內烏斯，這凡人應該是人類口中的變態對吧？」
「沒想到汝竟然能發現，佩服。」
「這是歧視！」我的人生價值被惡魔完全否定。就連不是人類的生物都覺得我是變態，整個人乾脆打掉重練算了。媽媽，對不起，請寬恕孩兒不肖！
「最後一個問題。」
薩米基那站起身，身邊氣場一口氣扭轉，方才和平的氣氛蕩然無存。
迅速的變異令我後退了一步，無法理解牠轉變的前因後果。我現在內心只祈求不要發生衝突就好。
「你是什麼血型？」
「......A型。」
「我討厭B型的人，幸好你迴避了這條件。」
「呃，不、不敢當。」
不對啦啊啊啊啊啊！為什麼要一臉嚴肅問我是什麼血型！？
害我白緊張一番，不知道從方才起，膀胱一直不停收縮，尿意都快無法抑制——不對，真的要憋不住了！
隨便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我一手揹好銀髮少女，一手掏出我的兄弟解放。
「......呼，解脫了。」
源源不絕出來的液體有如將自身壓力紓解，我感到身體輕鬆自在。
「......好可愛。」
聽到背後傳來的害羞嗓音，我的背近乎僵化，不敢轉頭。
「不過和村長爺爺比較似乎小了不少，但真的好可愛，沒想到竟然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大小。村長爺爺上面都是難看的血管，我比較喜歡你的外型。」
我默默將殘留的液體甩乾淨，然後擦了擦衣服。緊接著慢慢放下醒來的銀髮少女，走到另外一邊面牆蹲下，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
啊啊，要怎麼去死才不會痛呢——
＃＃＃＃
「......」「......」「......」
看到千里突然陷入自我悲傷的狀態，銀髮少女、弗內烏斯和薩米基那安靜下來。除了薩米基那大概知道原因，其他兩人無法理解千里的轉變，也不清楚造成悲傷的前因後果。
「你們是什麼生物？」
銀髮少女轉過頭，望著Q版鯊魚外型的弗內烏斯和天藍色的悍馬薩米基那。
或許是覺得弗內烏斯的外型十分可愛討喜，她不自覺伸出手抱了起來，觸感有如布偶般柔軟又滑嫩，很難想像這是活生生的生物。弗內烏斯的身體被玩弄似地捏來捏去，但牠卻沒有過大的抗拒反應，一副這沒什麼的樣子。
「凡人少女，妳是利爾特族的人吧，擅長舞蹈雙劍的最強民族。」
薩米基那心平氣和說道，牠一眼就分辨出銀髮少女的真面目。
「那都是過去式了。」
這個最強的民族如今只剩下銀髮少女一人，走入岌岌可危的下坡。思及死去的村民，她感到椎心刺痛的憂傷。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思考，倘若自己不要墨守村莊不允許與外界接觸的規定，說不定就能拯救到大家的性命。患上絕症的大家，並沒有因此而對人生絕望，反而繼續維持一貫的生活態度。就算現在是人生的最後一刻，也不能忘記自己的價值和想法，這正是利爾特族之所以被稱為最強的原因。
有著永遠都不會向現實低頭求饒的氣魄。
這份氣魄當然也被銀髮少女完好傳承，她以身為一份子為傲。
然而，看著有如親人般的大家一個接一個不敵病魔撒手人寰，她內心開始動搖起來。繼承了這份充滿榮耀的精神，卻無法拯救大家，這份厭惡感逐漸浮現在心中，但知道自己死期將近，所以也沒有多想，既定的事實即使懊悔再多也都來不及了。她決定接受自己的死亡。
結果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苟活了下來。
這條原本早該逝去的生命被三個親切的陌生人救了回來，她心裡滿是感激和報恩之念，但原以為消散的厭惡感又再次出現。
無法拯救村莊的心情，無法勇敢踏出一步的怯懦，當知道自己還能活上好一段時間後，她在心中不停對過去描繪「假如能夠這樣做」的景色。假如能夠踏出一步，是否能救到大家？假如能夠不堅持理念，是否能幫助大家？感覺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全部變得一文不值。
所謂的生命價值究竟是什麼？自己存在的意義在哪裡？銀髮少女覺得茫然，腦內的混亂無法紓解。。
「不對，即使妳是利爾特族的遺存之人，仍是這世界最強民族的一份子，利爾特族的驍勇善戰和氣貫長虹依然存在妳心中。」
薩米基那的語氣肯定，那雙青色眼睛彷彿能看透一切讓人懼怕。銀髮少女知道牠說得沒錯，畢竟深受環境影響，心中的驕傲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拋棄。
「或許吧，我現在也很迷茫，不瞭解自己現在活著有什麼意義。」
銀髮少女感慨說道，現在的她除了決定報恩以外，沒有其餘想做的事情。
「大家都死掉了，最強的稱號根本形同虛設。為了那份榮耀，大家選擇接受死亡，我都快無法理解是這份驕傲害了我們，還是我們只是抓緊驕傲不放在掙扎。」
氣魄能和生命畫上等號嗎？銀髮少女百思不解。過去村長爺爺曾告訴過她，利爾特族在古時候可是能夠一夫當關的最強民族。
祖先懷抱著獻身戰場、守護國家的強烈覺悟，成為最響亮的存在。
即使盔甲破損、武器斷裂、滿身狼狽、背後的旗幟掉落在地上，祖先們依然屹立不搖，成為人民和國家的最強護盾，守護自己能夠守護的一切。這樣高尚莊嚴的氣魄當然會被後世傳承——但是，那是祖先的氣魄，不是後人的氣魄，這樣到底有何意義，繼承如同美夢的歷史是不是自我安慰，或者是曇花一現的驕矜自滿呢？
「這樣不是正好嗎？」
突然間，千里從一旁出現，露出爽朗的笑容。剛才的陰沉孤僻彷彿都是騙人的，開朗到不可思議。
「我光是為了活下去就焦頭爛額，根本沒太多心思思考什麼意義。」
明明不是值得誇耀的發言，但千里卻說得自信滿滿，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完成，要找到生存意義可以慢慢來，不必逞一時之快，畢竟這可是會影響到妳一生的重要決定呀。迷茫也好、痛苦也好，但如果這是為了找到自己想做之事的必經之路，又何嘗不可呢？」
千里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有男子氣概，令銀髮少女怦然心跳。這張表情她這輩子不曾見過，沒想到對自己意外有殺傷力。
「繼承過去的驕傲又不會少一塊肉，不喜歡的話妳只要再重新找出屬於自己的驕傲就好了。對著如同虛幻之物的驕傲苦惱也沒用，不如先享受活著的感受吧。」
千里的話語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彷彿一掃了內心的憂鬱，銀髮少女睜著眼捕捉他全身的細節，一秒鐘都離不開。
「弗內烏斯，這凡人突然變得那麼能言善道是因為你嗎？」
「否，是彼自己無意識引發出辯論之力。」
與惡魔簽下契約通常能獲得兩種不同性質的力量，一種是契約的內容，另一種則是惡魔本身看狀況是否要借予其它力量。弗內烏斯的另一種力量是「辯論」，能讓人類口才變好，將白說成黑都不是問題。
千里在無意識中引發出弗內烏斯深層的力量，正是代表他與這隻惡魔契合度很高。力量也有所謂相性的問題，要是給一個不會使劍的人一把劍，那鐵定無法發揮出劍的所有力量。「辯論」的道理亦同，若持有者本身不具有複雜又龐大的心思，無法輕易與人進行「辯論」的行為。弗內烏斯可以將人類心理的話引導出來，進而增強「口才的能力」。
「這凡人真是越來越有趣。」
薩米基那瞇起意猶未盡的眼睛，觀察著名為千里的凡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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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如同虛幻之物的驕傲苦惱也沒用，不如先享受活著的感受吧。」
看到銀髮少女那悲傷的側臉，我不由自主產生想要安慰她的念頭。對於活著感到迷茫的態度和我有點類似，也就是同病相憐，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是抱持豁出去的梭哈心態。
一個本身就對現實感到十分疑惑的人要對另一個同樣有這種狀況的人說大道理可能有些不妥，但倘若能讓對方的心靈壓力減輕，我想這也多少值得。銀髮少女口中吐出的話我幾乎都不懂，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也無法理解那些驕傲又有怎樣的影響力。在我的眼中、在我的世界，銀髮少女就像一個因為失去居所無依無靠而感到茫然的孩子而已。
比起說些好話安慰她，不如鼓舞她繼續前進。
「享受活著的感受......」
銀髮少女的表情從陰暗轉變為明亮，我的鼓勵似乎發揮了作用......怎麼辦？突然覺得說出帥氣話的我真是帥到連我自己都會偷笑。
銀髮少女晃了晃頭，銀色瀏海左右搖擺，接下來又眨了眨眼睛、擠壓眉毛、抿起嘴巴，動作豐富到不知道她在幹嘛。最後她像是想到什麼，眼睛稍稍漾出光輝，將手中的弗內烏斯放開，轉身面對我，表情帶有認真的嚴肅。
「以後請多指教，師傅。」
銀髮少女手指交疊，有點扭扭捏捏地張開唇瓣，臉頰泛起微紅。
「師傅！？」
「師傅不只劍術高強，從講話的內容淵博就知道經歷也不是我可以比擬的，所以請您容許我未來繼續跟在您身邊學習。」
「不不，妳是不是誤會什麼！？」
「在找到自己的驕傲之前，我會隨侍在師傅身邊，不離不棄。」
銀髮少女恭敬地低頭示意，突如其來的轉變將我的思緒抽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從來沒想過會在異世界被人稱作師傅。
「師傅的背後和可愛的小傢伙就由我來守護。」
「可愛的小傢伙是指什麼！？」
銀髮少女心意已決，毫不動搖的態度似是不論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雖然有想過要將她納為同伴，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形式，沒用的我真的有資格當她師傅嗎？感覺立場是反過來才對。
「薩米基那，給汝不少時間思考，意下如何？」
我轉過頭看著弗內烏斯和薩米基那兩隻惡魔，剛才還在討論是否要結下契約之事。就我的立場而言，戰力當然越多越好，但我又很怕薩米基那會提出嚴苛要求。
不喜歡鬥爭的他，如果願意和我們結伴，那一定是有所求，就和弗內烏斯希望我能將所有惡魔帶回原來的世界封印一樣。有劍術高手加入固然不錯，但真正決定戰鬥風向的角色非這群惡魔莫屬。要對抗惡魔最好辦法當然是我方也要拿出惡魔，隻身單挑惡魔的愚蠢行為真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
......這或許也是癡人說夢吧。
「我還想觀察一陣子。」
薩米基那給出了一個微妙的答案。
「意即不想如此快速決定嗎？」
「我討厭戰爭，不想攪和人類的紛爭——除非是人類侵犯到我的底線。」
「吾明瞭了。」
弗內烏斯化作雲煙飄散，看來維持Q版玩偶的時間結束了。銀髮少女有點訝異，雙眼瞪得老大，表情一臉沮喪。
「凡人，我會暫時跟在你身邊。」
薩米基那抬起蹄步徐徐接近，近看牠的鬃毛飛揚真的很像熊熊烈焰。
「當我判斷幫助你對我有益時，到時候會借予你力量。」
說完，薩米基那同樣化為煙狀。飄散之後，有張放出光芒的卡片轉著圈漂浮在半空中。我膽戰心驚地拿在手中。
和弗內烏斯的卡片一樣，標題寫著「薩米基那」，中間是意義不明的幾何圖形，最下方則寫著「效果：能呼喚靈魂」。這張卡片真的好像遊●王卡唷，不知道放到網拍上可以賣多少錢。......這是開玩笑的，在賣之前我大概就會被牠們拖入地獄一起作伴了吧。
「師傅，這兩隻生物是......？」
銀髮少女歪著頭，不解望著我手中的卡片。
「牠們是惡魔。」
「惡魔......？傳聞中很可怕的生物嗎？」
「沒錯，或許就連妳的劍技也不一定能夠取得優勢。」
「那還真是可怕的對手。」
的確很可怕，可怕到宛如惡夢的存在。嘆了口氣，我將卡片收進口袋。感覺放在口袋很容易遺失，之後跟愛莉亞要個可以繫腰又有拉鍊的工具袋好了，異世界應該會有這種東西吧？
「我們快點離開吧。」
「是的。」銀髮少女的身體看起來復原了不少，我想不用再繼續揹著她。
印象中薩米基那說最右邊的洞穴是出口，於是我踏出腳步。今天還以為就要死在這裡，幸好最後平安無事——
這個想法我在十五分鐘後就後悔了。
「你們是何人！」
從階梯走出洞穴，銜接的是一片竹林。為了尋找出路到處亂走，沒想到卻不幸遇到全副武裝的部隊，數十根銳利的長矛指著我們。
人數約有百人，中央有一台馬車，馬車所載的物品是一塊和我身高差不多的灰白色石頭，表面刻著金色的幾何紋路。從馬車上的旗幟來看，這大概是哪個國家的士兵吧。擺出如此大陣仗，運送的貨物沒意外應該是貴重品。突然出現的我們被懷疑有企圖也是無可厚非，不知道舉手投降會不會放過我們。
「師傅，小心！」
兩個人突然上前做出要刺穿敵人的動作，幸好我的新徒弟十分機靈，即使手中沒有武器，她依然將兩人搏倒在地。
......看來，應該是不會放過我們了。
＃＃＃＃
少女感受到身體在顫抖——不對，這並不是自己的原因。
身旁所有的東西都在震動，空氣不像之前瀰漫發霉臭爛的味道，而是來自森林的清新芬芳，她意識到自己或許移動到了戶外。
少女想感受外界的樣子，但卻做不到。
她的雙眼被層層布條蓋住，粗糙的表面顆粒刺在臉上十分不舒服。
即使想移動手腳也做不到，似是有東西將四肢固定住，無法使力。她的心情平靜，並沒有因為全身不能動彈而感到慌亂，因為這種狀態已經維持了好多天。
「哈、哈哈哈......」
外面傳來男人們粗俗的笑聲，少女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她突然想起其餘四位姊妹，尤其是接續在她下方的妹妹，時常在斥責她覺得有趣就要露出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可怕。
「哈、哈、哈。」
少女發出低沉的笑聲，看來她又失敗了。她無法像其他人想笑就笑，也不知道笑容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因為她打從出生以來就沒看過所謂的笑容。
不穿內褲＝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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