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在哪裡!快點過來!這裡有一個傷重的病人!」
推開布因戰地醫院的大門,朱色的和服被浸染的更加鮮紅,鳳翔背著一名男子衝進了急診室內,後方還跟著曉她們等其他艦娘。
可以只說剩下一口氣……
被鳳翔揹進來的男子除了有皮膚有大面積的燒傷外,左手及右手及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等級的骨折,綻開的傷口更因為長時間泡在海水的關係早已潰爛,不管在任何人的眼裡看來,這個男人可以說離死已經不遠了。
但他始終卻維持著弱到幾不可察的呼吸,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一直沒有放棄活的希望。
這樣的傷勢別說是艦娘看了都會感到不忍,就連身為人類的醫生都無法直視,只見一位中年醫生看了鳳翔揹來的人之後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從醫這麼久的他從未見過受到這麼重的傷的人。
「嘶……這個傷勢已經回天乏術了,如果是為這個人好,就請妳聽聽他還有什麼遺言吧……」醫生稍微看了一下這個男人的傷勢直接搖頭道。
這個人受了如此重的傷之後還在海水中泡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到現在還能保持呼吸可以說是奇蹟也不為過了。
聽到醫生所下的判斷,撿到這個人的布因第三長距離遠征艦隊的艦娘們都不忍的低下頭顱,但唯有一個人……
「請您救他!就算只有一絲的可能性也是有可能獲救的機會,至少他不是還沒有放棄啊!」
緊握顫抖的拳頭,鳳翔瞪著面前放棄那個男人的醫生。
「就算妳這麼說……以那個男人受到的傷勢來看那可不是做一場急救手術就能結束的事啊!就算我現在開始動手術,他的體力能撐到手術結束嗎?」醫生沉重的搖了搖頭道:「與其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手術台上……我情願讓他安詳的躺在病床上走去。」
眼前的艦娘把拯救人命這種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對任何一個醫生來說,他們絕對不願意見到病患死在自己的手術過程中,因為那絕望的一刻代表的是身為醫生他們的無能及失敗。
「那就動手術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鳳翔與醫生的爭執,只見一位女性安撫著抱著她腰際的雷,同樣還有一位女性也彎下腰來安撫著曉道。
「我也拜託你,醫生。」
醫生有些為難的望著面前的兩位長官嘆道:「……紀伊柚提督、德莉絲.塔莉提督妳們這不是為難我嗎?」
就在這時……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醫生的白大掛,理應不可能醒來的某個人瞇著眼堵虛弱的道,就是這一句讓醫生下定了決心。
「…我……我想活下去…」
長達數個小時的手術開始了,除了留下來的鳳翔以外,其他的遠征艦隊的艦娘都被自家的提督給帶了回去。
塔莉也曾苦勸鳳翔回去入渠之後再來等待,但是她執意要留下來等待手術結果,因為她想第一個知道那個人的狀況。
她是第一個接觸到他的人,正因為這樣鳳翔才會知道那個人身上的傷勢究竟有多嚴重……
砲彈造成的燒傷,無數的深海棲艦的彈殼碎片扎進皮膚與肉體之中,變形扭曲的四肢,就算是她這樣的艦娘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不忍心再看下去,甚至就這麼想送這個人一程替他解脫痛苦……
但是……
面對拉弓對準自己的鳳翔,那個男人卻忽然睜開眼皮,那被海水長時間浸泡有些發腫的五官擠出了一個笑容。
那不是什麼解脫的笑容,而是見到了什麼似的安心的笑容,就為了這一個笑容,鳳翔動容了。
難道他不害怕死亡嗎?
為什麼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笑了?
叮咚──!
手術室的燈熄了,幾乎是同時疲憊不堪的醫生推開了門走了出來,剛一走出來他馬上就注意到站起身的鳳翔。
「……那個男人真的如妳所說的捉住了那一絲可能性,他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期了。」說完,醫生拖著沉重的身子從鳳翔的身旁走了過去,緊接在後的是護士推出來的擔架。
正當鳳翔想要上前關切的時候,醫生的聲音從她背後再度傳了過來。
「雖然這不能說上是個好消息,但我還是告訴妳一聲好了,那個人的腦袋好像曾經被什麼壓迫過似的,腦部遭受的傷害實在是太重了,可能會發生記憶障礙及語言上的問題,這一點就連我都無能為力。」
鳳翔轉身向醫生鞠躬致上了最深切的謝意。
在那之後,由於醫療人員的拼命搶救,那名男子渡過了危險期保住了性命,並在一周之後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
替他削了一顆蘋果,鳳翔憂心的問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靦腆的看著鳳翔,全身上下包著繃帶的男子斷斷續續的道:「…記…不得…我是誰……」
將蘋果削成兔子形狀,鳳翔插上了牙籤遞了過去。
「沒關係……慢慢來就好,總有一天我相信你會想起來的。好了,說啊!」
男子沒有張開嘴,只是有些懦弱的望著眼前的女子道:「鳳…翔……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停頓,手上拿著削好的兔子蘋果,鳳翔有些困擾的托腮望著面前的男子。
為什麼呢?
本來她就是想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人在臨死之際竟對她露出那般安心的笑容,但隨著這些天的相處她早已不在乎答案了。
「或許是因為你的笑容很好看吧。」微笑的說出了這個回答,鳳翔將蘋果塞進了愣住的男子口中。
奇蹟在這個世界上是很少見的,至少在醫生眼裡看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手術結束之後的一周,那個男人不但可以坐起來,也可以開始進食了,雖然手腳因為石膏的關係不能擅自移動,臉色又是十分的難看,可是比起當初送來的模樣無疑要好上許多。
「你的身體是什麼構造……」醫生拿著手上的檢查報告不禁發出了疑問,眼前的病患在各方面恢復未免太過良好了,正常人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才能治療的傷勢,他卻只要數個月就行了,而且大都只是普通的復健療程。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男子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接著有些難過的抓著頭髮囁嚅道:「可是…我依舊還是想不起…來……我是誰…」
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額際當初迸開的傷口早已結痂恢復良好,即使如此男子卻還是沒有恢復記憶。
「當初替你動手術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腦中有一塊血塊壓迫著你的腦神經,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造成你的記憶障礙。」望著男子痛苦的模樣,醫生禁不住的嘆息了幾聲才繼續說下去:「現在看來你不單有記憶障礙,就連語言能力都受到影響。」
雖然男子的身體狀況復原良好,但腦中的血塊卻是解決不了的問題。
扣扣的兩聲,一名穿著朱色和服與深藍色褶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鳳翔先是低頭對著醫生含首致意,接著才轉身對男子道。
「阿強,該是復健的時間囉。」
本來正在低頭替男子寫報告的醫生聞言不禁抬起頭來看向鳳翔狐疑問:「阿強?」
「紀伊柚提督替他取的名字,說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強壯的人的樣子。」撫著臉頰苦笑著,鳳翔解釋著男子名字的由來。
話隨如此,被叫做阿強的男子卻沒有任何意見。
「是的…醫生……從今以後我…就叫做阿強…請多指教!」
後記:
晚一點在《連裝砲醬1》進行第一波蒸餃點名。
這次的EX蒸餃沒有想像中的熱烈@@",看來大家都比較想參與正篇(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