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化
某夜,在夜晚的校園裡寂靜的走廊上,響起了接連的腳步聲。
在薄暗的夜幕當中,有名穿著黃色旗袍,伸手從柚子造型的提袋裡,拿出月餅當成零食填肚子的節慶精靈──中秋。
她與被併稱為三節的兩位姊姊──春節和端午擁有截然不同的個性,可說是名充滿知性的少女。
由於最近節慶精靈的數量不斷增加,在學生會裡負責各種事務性工作的她,像今天這樣忙碌於申請入學業務的緣故,幾乎是每天到月亮都出來了才能好好的休息。
雖然節慶精靈的世界,也受到人類近代化的影響而引進了許多科技文明,但在她手上仍提著能帶來溫暖光線的燈籠,獨自一人走在夜晚空蕩蕩的走廊上。
那對皎潔如月的雙眸,隱含著若有所思的心緒,那是因為想起了白天看到的某幅景象。
「最近……春節姊姊好像跟七夕感情很要好的樣子……」
這陣子,身為三姊妹大姊的春節,總是一個人悄悄地和七夕湊在一塊聊得十分愉快,彷彿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秘密般的行為,尤其是每當有其他節慶精靈接近時,便會很不自然地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姊姊跟七夕……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望著窗外那輪明月任憑妄想奔馳,中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獨自一人思考著乍看之下,似乎沒有直接關聯的那兩個人,到底會擁有什麼樣的一個耐人尋味的秘密存在。
隔天,趁著離校時間的時候,春節在不引起其他人關注的情況下,緩緩地接近七夕所在之處,刻意裝著一副「只是剛好站在這裡」的態度,仔細一看,她的雙頰較平常更具血色,眼神來回游移地不時觀察著其他人的情況。
等到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時,她謹慎小心地接近正在收拾教材的七夕,併湊近她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七、七夕,昨、昨天提到的東西,妳有帶來嗎?」
害怕談話的內容會被其他人聽見,春節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簡直像是正在與聯絡人接觸的間諜似地
只是比起春節過度謹慎的模樣,七夕反倒大方地拿出了約定好要帶來的東西。
「春節姊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來,這是昨天說好的『新年特刊──如何擺脫過年發福的十大密技!』。」
「請、請別這麼明目張膽的拿出來啦……」
等到確定雜誌的標題,的確是自己拜託七夕帶來的東西後,春節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自從看完了上次那本雜誌之後,春節對這些雜誌的內容十分著迷,偶爾七夕也會把新一期的雜誌帶來借她看。
只是,不懂為什麼每次搞成這麼神秘的樣子就是了。
「哪裡哪裡,那些雜誌可以幫上春節姊的忙就好……不好,都已經這個時間了!」
「怎麼了嗎,七夕妳在趕時間?」
「我跟重陽約好要去逛街,今天沒辦法跟春節姊一起討論怎麼樣維持身材了。」
「別這麼說,是我耽誤到妳的時間。好了,趕快去吧!」
「哎唷!」
有點故意地,春節掌上稍微用了點力,朝著七夕的背後拍了下,讓她一臉怪罪的表情,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後便離開了教室。
這陣子似乎開口就是戀愛的話題,尤其是臉上所洋溢著滿滿幸福的表情,難免讓春節覺得十分羨慕。
要說自己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情那是騙人的。
但是戀愛這話題,在自己心裡面的份量,還比不上節慶精靈的使命感來得重要。
「接下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研究吧!」
更何況,現在春節腦袋裡,早就已經被手上那本雜誌填滿了所有的心思。
「…………?」
「呀啊啊────!?」
正當春節準備回到學生會辦公室,一個人享受手上那本雜誌時,只是沒想到才一轉過身,視線馬上就被不曉得什麼時候出現在背後的中秋給嚇了一大跳。
「姊姊……又再跟七夕說悄悄話了……」
將臉部湊近,春節全部的視線,幾乎被中秋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龐所占據。
雖說語氣中帶有些許埋怨的語氣,但中秋也很清楚自己的姊姊和七夕,應該不至於發展成什麼禁忌的關係,只是說平常很少有接觸的兩人,這陣子經常鬼鬼祟祟地湊在一塊,身為妹妹多少也感到一些嫉妒的情緒。
「中、中秋!?妳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
「因為春節姊姊太晚過來了……」
「是、是這樣嗎?抱歉,我還有點事情,處裡好馬上就會過去。」
「…………?是嗎,我知道了。」
「中秋,妳就先到辦公室等我吧!」
偌大的教室之中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只是春節不曉得為什麼一副十分慌張的模樣,讓中秋感到有點不解。
倏地,「啪」的一聲頗為清脆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吸引了中秋的注意力。
「那是……?」
「啊!這、這個不是妳想的那樣──」
就在春節因為擔心自己跟七夕之間的「交易」,是不是已經中秋發現的當下,正打算悄悄地把手上那本「新年特刊──如何擺脫(以下略)」偷偷藏到背後時,卻因為一不小心沒拿穩的關係,失手掉到地上並發出了足夠讓中秋注意到的響聲。
然而,就在春節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中秋卻以平常和她文靜的形象截然不同的敏捷舉動,撿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雜誌。
「啊……被、被……發現……了……啊啊……」
就像是做錯事當場被發現的孩子般,春節彷彿世界末日來臨時,露出了寫著「完蛋了」三個字的表情,還因為思緒受絕望導致而停擺,嘴裡不時吐出不成文句的零碎音節。
和春節相較之下,中秋反倒顯得異常的冷靜,正默默翻閱著剛才撿起的雜誌。
「原來……春節姊姊最近在煩惱體重的問題啊…………」
這答案比自己腦袋裡面那些胡思亂想的答案遠來得無趣,默默的看完雜誌將其闔上,中秋輕嘆口氣後,抬起頭來看向了臉色死灰的春節。
「啊嗚!」
只是,這句沒有多想說出口的話,好比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穿心箭,噗哧一聲狠狠地刺穿了春節最後僅剩的自信,讓她當場雙膝一軟伏倒在地。
看那過度的反應,中秋不禁又吐出了口嘆息。
「因、因為,前幾天七夕說我好像變胖了。前陣子不管做多少運動,體重就是沒有下降,就連喜歡的衣服也變緊了……」
「那只是春節姊姊妳太操心了……」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我會變成像顆球一樣圓滾滾的啊啊啊啊────!」
看春節那過度的反應,姊妹之中擅長思考的中秋,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說自己多少也會關注一下,但就算中秋和七夕都覺得以春節的情況,似乎不需要對這話題太過在意,只是看樣子體重這件事情,在她心裡面似乎已經成了重度的心理創傷。
「呀────!?」
「快逃啊──!」
「別、別過來────!」
就在中秋還在思考著,到底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春節的時候,教室的門外卻突然掀起一陣喧嘩。
她領著仍處於混亂狀態的春節,來到教室外探頭一看,卻發現到有好幾頭牛,正在走廊上毫無節制的狂奔著。
而在四處抱頭鼠竄的學生與狂暴的牛群之中,有名金髮爽朗青年,仿彿跳著佛朗明哥舞般以異樣的姿態,在奔牛陣的前端踩踏著華麗的舞步。
原本平靜的下課時分,頓時成了有如戰場般的混亂世界,完全無法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的中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不時傳出他人悲鳴的牛群,與那名輕鬆寫意正盡興跳著異國舞蹈的青年,兩者所營造出的,那看似頗不融洽的景象所形成的渾沌領域。
「哦?」
或許是注意到了佇立在教室門口的中秋和春節,那名青年跳著舞步來到了她們面前。
「這不是春節小姐和中秋小姐嗎?兩位貴安。」
青年以半跪他們倆面前,並拿出了兩朵艷紅的玫瑰,遞到了中秋和春節面前。
「我記得……你是奔牛節吧……」
「正是!沒想到鼎鼎大名的中秋小姐居然記得在下的姓名,這可是無上的光榮呢。」
「………………」
手上握著鮮紅的玫瑰,奔牛節呼喊一聲制止了狂奔的牛群,這才終於讓那無法止竭的悲鳴聲歇停了。
而中秋雖然受到了來自對方熱烈眼神的追求,但視線卻沒因此放在眼前的奔牛節身上,她那微微傾斜著的腦袋裡,此刻正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菲力……沙朗……肋排……」
腦袋裡的想法不自覺的就脫口而出,就在這瞬間,中秋那看似月圓般的透明眼眸中,那群牛似乎已經成了會走動的牛排,牛群們不約而同地從那股視線中,感受到非常強烈生命的危機,不住瑟縮在走廊的牆角猛然顫抖。
「那、那個……中秋小姐?那群孩子是為了表演,經過專業訓練的可愛寵物。請、請別按照部位說出那些可怕的字眼好嗎?」
那看似無意間脫口而出的話語,與可愛寵物們驚惶的模樣,可讓奔牛節嚇得冷汗直流,臉色蒼白地連忙把陷入無意識狀態的中秋喚回到現實。
「我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呢?況且,沒有牛的話,奔牛節就不是奔牛節了吧?」
「我、我知道了!所、所以請趕快把流下來的口水擦掉吧!」
一不小心就讓心中的慾望表露在外,在節慶的例行活動裡幾乎已經和烤肉劃上等號的中秋,這才連忙抹了抹嘴角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向著奔牛節露出人畜無害的可愛微笑。
表面上說著不在意,但奔牛節總覺得中秋的眼神,仍不時地朝著寵物們瞥去,下意識察覺到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的話,自己那群可愛的寵物們會遭到什麼樣殘酷的對待,可就不得而知了。
「那、那麼,既然與兩位淑女打過招呼了,雪花、小紅、霜降!休息時間結束了,就讓我們一起繼續朝著火紅的太陽繼續狂奔吧!歐雷──!」
「「「哞────!」」」
雖然中秋內心裡有種,對方彷彿是正在逃離災難似地狂奔而去,但在奔牛節的一聲令下,牛群們齊聲一吼,一人數牛便繼續朝著走廊的另一端離去。
「總覺得那些命名方式才具有惡意……」
朝著塵煙消失的方向,中秋所說的這番話,卻已經來不及傳到早已離去的奔牛節耳裡。
「哈!?我剛剛到底……喂!不准在走廊上奔跑!要是害別人受傷的話要怎麼辦啊!」
這時,從打擊中恢復正常的春節,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地,對著奔牛節消失的方向大喊,同時不著痕跡地──但還是被中秋注意到了──將雜誌若無其事地藏到懷裡。
(如果真的不想被別人知道的話,還得要再做得更隱密一點才行啊,春節姊姊……)
中秋在心裡這麼想著,但並沒有對自己的姊姊說出口來。
而背對著妹妹的春節,還沒發現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早已敗露,只是望著奔牛節消失的方向吐出了一聲嘆息。
「開心是件好事,但造成別人的煩惱就本末倒置了──雖然我也沒有立場對別人說教就是了。」
「春節姊姊難道是在說有關鞭炮的事情嗎?」
「就是這麼一回事啊……」
春節手撐著下顎,雙眉微蹙一臉苦惱的表情。
「每個節慶都代表著一段漫長的歷史。其中越是古老的節慶,所具有的傳統更是別有意義。但就算是春節的節慶活動,本身具有相當漫長的歷史與傳統,但鞭炮本身還是很危險的東西,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演變成災難了。雖然覺得很可惜,但是為了安全還是只能節制一點了。」
只見她說明著的同時,隨意地往半空中一抓,一只大紅色的鞭炮,赫然出現在春節那纖白的手指間,並且表情十分惋惜地,望著手中那項過年不可或缺的例行道具。
「春節姊姊的特技,還是很令人吃驚……」
身為節慶精靈,本身就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立於所有學生頂點的春節,更是其中的特例。
不只能夠將平常寄宿在額前劉海髮夾上的可愛動物神獸「年獸」──其暱稱為「小年」──隨時召喚出來,更擁有著可以憑空拿出鞭炮的神祕力量。
就算是中秋,也常被姊姊那別名為「會走動的爆裂物儲藏庫」這項能力感到十分困擾。
「……嗯?春節姊姊!小心────」
突然間,走廊的窗外突然出現一道人影,等到中秋發現那道身影到底是什麼人,而正想警告春節時,一切卻已經是為時已晚。
「怎麼了嗎,中秋?突然間大喊哇噗──!?」
一道從天而降的水柱,直接朝著春節臉上潑灑過來,讓她連話都說不完,連帶著站在一旁的中秋,也逃不過水柱的襲擊,使得兩個人當場被淋成了落湯雞,讓赤黃兩色旗袍緊貼在身上,浮現出底下玲瓏有緻的好身材。
「好險、好險~」
就只差語尾添上一只音符記號,愉悅的心情自口吻中那略帶童稚的音調,毫無遺漏的傳達出那份好心情。
春節與中秋兩人看著讓她們淪落到這副慘狀的始作俑者,卻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順著水柱噴射過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手上抱著條巨大的水帶,身上穿兩截式有著可愛花邊泳裝,裸露出底下大片健康小麥色肌膚的可愛虎牙少女,正攀在窗沿上看著他們倆。
「小心喔,鞭炮可是很容易引起火災的。」
「「………………」」
身上的水珠滴落到地面上,不時發出「啪答、啪答」的聲響。
「潑水節……」
「怎麼了嗎?」
「………………不,沒事……」
看著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就算是原本打算發怒的春節,此刻也提不起怒氣來。
目視著開心地揮揮手,與兩人道再見的泳裝少女──潑水節拿著水帶離去後,她仍繼續在校園裡四處遊蕩,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還真淒慘呢,我們……」
「原本就是姊姊的錯吧……拿出那種容易造成誤會的東西來……」
看著隨手朝著路人,便是一發水砲射擊的潑水節,這陣子幾乎都在辦理節慶精靈入學手續的中秋,不禁有感而發地說著。
「最近,越來越多節慶精靈邁向國際化了……」
「畢竟人類世界的交通與資訊聯絡越來越方便,就算不是本國的節慶,當地的外國人士,還是會想念自己本土的節慶嘛。」
不管是剛才的奔牛節還是潑水節,最近節慶學園裡,時常能見到與他們來自不同國度的節慶精靈,雖然多少因為文化上的差異,使得傳統活動流傳到其他國家時多少會有所改變,但本質上就和其他的節慶精靈一樣,都是為了讓生活能變得更加多采多姿而存在。
「熱熱鬧鬧的是也不錯啦,不過太過安靜的話就沒有節慶的感覺了。」
「春節姊姊說的是……?」
「就是清明那孩子啊……」
一想起清明與其說是文靜,不如說是對任何事都相當淡薄的個性,就讓春節感到頭疼。
身為二十四節氣與祭祖四節的成員,雖然她不像三節精靈那麼出名,但還是受到相當多人類的重視,當天也會舉辦相當盛大的祭祀活動。
但本人卻對所有事情都呈現出不太感興趣的模樣,不只很少會和其他精靈接觸,就算只是必要的形式交流也總是繃著張臉。
「那孩子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呢,如果受到欺負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春節姊姊,難道妳不知道嗎?清明她──嗯?」
春節憂心忡忡地擔憂清明的情況,就當中秋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到自己愛用的柚子提袋一抽一抽地,彷彿有著被人扯動的感覺。
「………………不、不好意思!」
「你是……?」
低頭一看,有個身穿彷彿外星人那般銀白色長衣的孩子正伸長了手,不住輕扯著提袋。
只見他那掂起腳尖努力地,想喚起中秋注意力的模樣,讓兩名少女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我、我是國際消防日!久仰兩位的大名了!」
春節和中秋看著身穿尺碼大上一號防火衣的小男孩,而面對著兩位心中憧憬的節慶精靈筆直投射過來的眼神,國際消防日害羞的拉低了頭上戴著的黃色消防帽。
「請問怎麼了嗎?」
「因、因為等一下,要上節慶的災害預防課程……可是重要的消防栓手把不見了……」
「這下可麻煩了。但是那種工具,平常應該不會有人使用才是。中秋妳有看到嗎?」
「只有上課的時候曾經看過幾次而已,該不會是被誰拿走了吧?」
兩人一起搖頭給了否定的答案,國際消防日發出「啊嗚……」的悲鳴垂頭喪氣地,繼續問向下一個還在走廊上的節慶精靈。
看到那嬌小的背影所染上了的些許陰霾,雖然很想幫上忙,只是兩人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有誰會沒事拿走消防栓手把這種專業性工具。
「呀──!」
一起低頭思考的春節和中秋,卻在這時聽見了聲音頗為熟悉的悲鳴。
「春節姊姊……妳看那個……」
順著中秋所指的方向往窗外望去,而出現在那的是全身濕透的七夕。
「嗚──衣服都濕透了,為什麼會有水突然噴出來啦!」
不久前才和春節分開,準備去約會的七夕突然出現在校園裡,身上不停滴落水珠,踩著啪噠啪噠的黏稠腳步聲。
在此同時,從校園的某處突然傳來開朗的笑聲,混雜在一陣又一陣慘叫聲中。
其中還伴隨著「大家一起受到祝福吧!」的聲音。
兩人彼此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眸中能清楚的看出,彼此心中那股深深的無力感。
「中秋……」
「……春節姊姊現在心裡面所想的,應該跟我是同一件事情才對。」
姊妹倆腦海裡共同浮現出一個鮮明的印象,不約而同地發出長嘆息。
「趁著還沒有更多受害者出現之前,趕快拿回國際消防日的東西吧……」
「說的也是,春節姊姊……」
不約而同露出苦笑,春節與中秋連忙趕往了學生們發出悲鳴最為密集的地方。
受到人類世界逐漸國際化的影響,在這所節慶學園裡也出現了越來越多,來自不同國家的節慶精靈。
不同的節慶,不同的歡樂齊聚在一起,也跟著帶來了一加一大於二的熱鬧氣氛。
但要小心的是,可別熱衷過頭造成其他人的煩惱喔。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