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有些人聽過--四人分站屋內角落,然後輪流前進拍夥伴肩膀。
被稱為「史克威爾降靈」的遊戲吧。
但如果,你今天根本不想玩這遊戲,只是單純跟四個傢伙在房間睡覺而已……
一、二
三
四、五
加上自己
所以說。
總共是……幾個人呢?
今天換個口味,來談談一件朋友的朋友遭遇的鬼故事。
伍之談 - 第六人,是誰?
某個星期六清晨。
即使前晚跟幾隻會說人話的畜牲們亂哈啦到三點半,我還是早早八點就起床了。睡到太陽曬屁股這種事,打從上高中戒掉瘋"骯賴"後就很少發生了。
輪流檢視三位低能室友的睡臉後,我突然有種很想用力扯開窗簾,大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種鐵定被痛毆的白目行為。
算了,還是別配合那三隻的智商幹這種蠢事吧。
離開寢室,我開始思考著去宿舍餐廳挑戰大媽的黑暗料理,或是騎車到市區買份超值早餐。幾經思考後,我決定去餐廳。萬一去麥當勞途中某隻畜牲醒來,我肯定得變成買分享餐……
*
來到一周七日都在離峰時刻的宿舍餐廳,我在角落處的座位發現了張熟面孔。是同系隔壁班的冰箱。別問我為什麼他綽號叫冰箱,綽號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科學,就像我為什麼叫哉悠而不是華仔。
「喂,冰箱。」
打招呼同時,我往他對面的位置坐下,順手抄起菜單跟紅筆。比起像阿正那群寧願騎六公里的車去市區覓食,也打死不吃餐廳的傢伙們,冰箱跟我都算是嘴不挑,便宜能吃就好的那種,即使是餐廳大媽的特製黑暗料理也照吃。
一千元大餐跟魯肉飯,最後還不是都變成屎。
「是哉悠啊,你來的正好。」
「喔!想請我吃早餐嘛!那我要鍋燒意麵!」
「你吃屎啦!是有點事想說給你聽聽。」
說完,冰箱用下巴指向我身後,也就是櫃檯的位置。櫃檯除了像極包租婆的餐廳大媽外,還有個端起裝滿蛋餅的塑膠盤,正朝我們這邊走來的男生。
那個男生在我們面前坐下。
「哉悠,他是我高中同學阿德,特地從台北來找我玩。」
「你好。」
對方邊灑胡椒粉邊向我問好。
「你、你好,我叫哉--哈啾!」
「哉、哉哈啾同學你好。」
「不不不,我叫哉悠。剛才的噴嚏只是我的幽默招呼。」
他也許某種層面,跟阿正是同一種人。
哪種人?
莫名欠打那種。
說回正經的,這位叫阿德的男生給我第一印象有點奇怪。不曉得是不是沒睡飽,總覺得他臉色不太好,整張臉乾得像孟克那張名畫吶喊,活像撞邪似的……
等等,撞邪……該不會冰箱想講的是?
「直接說重點吧,這傢伙昨晚似乎撞鬼了。想說你是撞鬼專家,姑且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叫姑且,還有別給我亂取綽號!」
「那撞鬼界金城武。」
「真是的,那我就姑且聽聽吧。」
既然要說,就交給當事人吧。
阿德放下筷子,緩緩說出數小時前遭遇的詭異現象……
「昨晚,我跟冰箱還有他室友們打桌遊打到兩點。因為沒有空床,我只能在地板打地舖。
其實我有認床的壞毛病,加上睡地板很硬,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只好躲在棉被裡玩手機。大概是三點半的時候,突然想尿尿的我關掉手機光源掀起棉被,結果就看到有個人影走進廁所。
想說應該是誰上廁所吧,我就又躲回棉被等了一下。不過,等了五分鐘我卻一直沒感覺到有人出來的氣息。畢竟我睡地板,誰走過去肯定會知道。
可能在大便吧,於是我又多等了五分鐘,但依然沒人出來的感覺。這時尿意越來越強,雖然很不好意思,我還是決定起來敲敲門催促。」
從這邊聽來都很正常啊?
我有隻帥到討人厭的室友還會洗澡洗一小時,逼得我想裝針孔攝影機看他到底洗哪國的澡。
「然而……就在我把棉被掀起來時,我看到了……」
「看到……」
我忍不住緊張起來。
「我看到……有個男生的背影就停在爬上床鋪的鋁梯,身體還一直搖搖晃晃的……」
是夢遊吧。前幾天半夜,肥威那渾蛋突然大喊「水銀醬!我愛你!」,害我以為他是不是垃圾食品吃太多,搞得重金屬中毒了。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會恨恨吐槽回去。但阿德講述時的表情十分恐懼,顯然是又想起那副可怕的畫面吧。
「嗯……會不會是誰剛好也想下床尿尿呢?」
我試著提出可能合理的解釋。
只不過,阿德立刻否認我的想法。
而他之所以能如此果斷否定我的理由……就在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當下也想告訴自己是這樣……於是我又偷偷拉開棉被……沒想到剛剛那個人影不但沒有不見……還只用下巴勾著床沿的欄杆……身體跟雙手一塊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就像上吊一樣……你說,一般人怎麼可能會這樣……」
我腦袋一瞬間將阿德的話清晰成像,腳底竄起一陣莫名涼意。
半夜的寢室……
用下巴勾著欄杆的男人背影……
搖搖晃晃的身體……
「嗯……早上聽他講時,我也嚇了好一大跳……雖然早知道宿舍很陰,但沒想到自己的寢室會出現這種事。」
冰箱困擾地抓抓頭,知道房間有好兄弟,任誰心裡都有疙瘩吧。
「哉城武,你覺得呢?」
「我怎麼會知道……頂多待會我們三個一起去廟拜拜吧。對了,這件事記得別跟你其他室友說啊!尤其是肥威,那傢伙從知道我是靈異體質後,就老是問我會不會什麼英靈召喚,還要我幫他召喚亞瑟王。如果讓他知道寢室鬧鬼,搞不好會叫我用阿彌陀丸 in 微積分課本來作弊。」
通靈王我還是看過的,童年耶。
後來,阿德無緣無故請吃我吃了碗鍋燒意麵,接著我們三個就按照我的建議去了趟車程約二十分鐘,也是我前陣子在綠背包事件後拜拜的知名觀音廟,阿德還求了張護身符。
至於阿德那晚見到的『人』究竟是誰……
我一點也不想去猜測。
就像,那天餐廳大媽的鍋燒麵為什麼是泰式酸甜,我明明是要求加沙茶醬。
我更不想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