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從前。
在一切都還很和平寧靜的時候,在內心的天秤還未崩潰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亞莎‧薇奧拉有一個非常疼愛的妹妹──多瑪‧席烏巴。
那時候大概是剛剛認識,聽說了好友卻維收養了一名女孩兒,雖然如此卻並沒有給她一個實際的名份。只是就這麼地讓她跟在身邊。
從偶爾的書信往來之中得到了彼此的近況。亞莎也曾寄過一些關於育兒的書籍給卻維。權當是幫卻維一把,因為這人從來不會那麼誠實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在和善的面容之下隱藏的關心都是細緻入微而難以察覺地。
也許有些移情的作用。亞莎失去了摯愛已有十五年之久。幼兒生命的到來總是加倍的讓人感到生命的溫暖。她把給予病患的關愛之外的關懷都給了這個小女孩兒。
不論是亞莎或是卻維,他們的生命歷程之中都有常人難以體會的痛苦傷痕,所以對於多瑪成為卻維養女的這件事情,亞莎十分地喜聞樂見。希望至少可以稍微彌平一點點的傷痛。
因為生命只要活著,就還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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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亞莎卻還是因為無法從病患面前脫開身,而在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終於前去看望卻維,雖說如此,更多一點是想要看看卻維可愛的養女。
站在卻維的住所之前,她正要推開門,卻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女孩兒,穿著可愛的粉色洋裝踏著漆皮的皮鞋,手中卻捧著一本初級的語文學入門書籍。
那個一定就是多瑪了吧。唯一會出現在卻維住宅之中的一定也只有這個養女了。
「妳好,妳是多瑪嗎?」亞莎停下腳步,反而半彎著腰,以著和善的姿態輕聲詢問。
「妳是誰?」抱緊了書,小小的多瑪有些緊張,或著更明確地說是警戒。
「不要害怕,我是卻維的朋友。我叫亞莎‧薇奧拉。」亞莎將雙手攤開放在兩側,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多瑪直覺地認為,眼前的金髮女性並不會傷害自己,然而她說得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可是這個時候,唯一可以確認真假的卻維並不在呢。
多瑪左右為難,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卻維不在嗎?那我在外面等好了呢。」亞莎依然彎著腰。
面對領地意識很強烈的孩子,如果擅自硬闖,會給孩子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雖然只從信上對當初卻維收養多瑪有個很簡略的認知,但是想也知道,卻維絕對不會是沒事自己路邊撿個小孩回家養的那種人,肯定是碰上了甚麼,所以才帶了她回來。
「嗯……我可以、跟妳一起。」小多瑪幾經思量之後,艱難地下了這個決定。
她帶著亞莎到了前院的小涼亭那邊待著,那裏有小小的鞦韆是多瑪難得歡快玩樂的地方。
坐在了鞦韆之上輕輕搖晃,徐徐的微風吹來讓人很舒服。
或許是亞莎身上溫柔暖和的氣質,讓多瑪漸漸地鬆下了戒備。
她們坐在那邊閒聊。除了沉默之外,偶爾地對話之中,更多地是亞莎在講,多瑪在聽。有時候多瑪會提問,然後亞莎會耐心地回應。
「薇奧拉姐姐,是在做甚麼的呢?」小多瑪好奇的紅色眼睛轉動著。
「我是個醫生呢。」亞莎驕傲地微笑。
「姐姐的醫術很厲害嗎?」小多瑪接著問。
「沒有哦,教會我醫術的人才是最厲害的呢。」亞莎搖了搖頭,想起了米契爾。
然而隨之而來地悲傷差點淹沒了她,為了不讓小孩子察覺到這樣的負面情緒,亞莎的笑容沒有改變,輕巧地轉移話題。
「小多瑪,想知道卻維的事情嗎?」她低聲地問,帶著一點鼓勵的味道。
既然是養女,知道一點自己父親年輕時候的趣事,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禁不住誘惑,小多瑪考慮再三還是點了頭。
於是,當卻維趕到家的時候,就發現一大一小兩個女性正晃著鞦韆聊天,不知何時感情已經變得很好了。大概是因為分享了女孩子之間的祕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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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族的生命長度與人類非常地不同,與身為亞人種的多瑪也不一樣。年齡是人類的三分之一的速度再增加。
亞莎認識多瑪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六十九歲。如果要以人類的年齡換算的話,相當於二十三歲的年紀。
碰上了二十三歲的,卻相當於人類十一、二歲孩童的多瑪,自然是像姐姐看待妹妹的態度在對待多瑪。也的確在日後成為了感情很要好的姊妹。
亞莎很忙碌,所以不是一直有空可以前來探望多瑪。但她們很常會通過書信往來交流彼此的近況。
有些話題只有女孩子之間適合聊,就算卻維是父親,也不好意思什麼都講,這個時候同為女性的亞莎就成為了很好的話題夥伴。
偶爾,亞莎也會稍微寄一點關於女孩子小常識的書籍,像是該怎麼保養、呵護自己的肌膚甚麼的,或是會隨著快遞包裹送一些自己調配的美容保養品。
女孩子年紀再小,都是愛美的,何況多瑪在漸漸長大了。
多瑪與最一開始的時候跟卻維一起生活的模樣有很大的變化,她變得愛笑了、變得廣交魔獸的朋友、對於生命充滿了熱愛、個性外向而豪放。
亞莎非常喜歡這樣的多瑪。
遠處就算已經長大成人了,依然顯得活蹦亂跳,像個孩子似的多瑪飛快地跑過來了。
「亞莎姊!亞莎姊!老爹被任命為艾爾帕卡的院長了呢。」
跑到了亞莎的身邊,多瑪就算跑了一路依然顯得臉不紅氣不喘的,晶亮的汗珠折射著明亮的陽光。
「真是好消息呢。」亞莎拉著多瑪坐下,伸手輕輕地為她將有些亂掉的瀏海給撥齊了。
「亞莎姊,以後我們都會成為老師,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呢。」多瑪顯得有點苦惱。
搞不好來上課的學生年紀跟她一樣大呢,這樣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服眾,而且這是她第一次當老師,她覺得很緊張。
注視著多瑪的臉龐。孩子已經長大了呢。
「不用擔憂呢,如果是多瑪的話,一定可以的呢。」亞莎溫柔地微笑,「因為多瑪是最最了解魔獸的了呢。」
「嗯、謝謝亞莎姊!」多瑪舒展開了眉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們並肩靠在一起,仰頭凝望湛藍色澤的天空。
艾爾帕卡學院正準備要正式啟用,新的希望才正要誕生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