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賢妃向我行禮告退道：「姐姐不妨考慮考慮妹妹的話，如此妹妹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拜訪。」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那晃眼的金色真的不得不多說兩句：「妹妹，妳長得清秀，如一朵出水芙蓉，金雖華貴，多了，不免俗了，若能多用點白玉、碧璽搭配，更能相得益彰。」
她再次向我行禮：「謝姐姐教誨，日後妹妹定當注意。」
劉賢妃走後，蘭芷便回殿伺候，見她滿面春風，便可推測應該跟那位真龍天子有關，她道：「娘娘，方才陛下派人來通傳，請娘娘到紫明宮與陛下午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賀禮、移宮還有賢妃，今天的事情太多，當真是乏的緊，這端木斐還來添亂。揉揉額頭道：「妳讓人給陛下回話，就說本宮今天身體不適，不宜面聖。」
蘭芷見我真的有明顯得疲態，此時的她才不會勉強我，再者，她知道我累的時候，不喜有人打擾，否則後果自行承擔：「娘娘既然累了，奴婢便回掉陛下的邀約，娘娘便好好休息吧。」又道：「那……娘娘要來份牛乳甜酪嗎？」
果然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份：「知我者，蘭芷。」
她燦笑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什麼牛乳甜酪也給朕來一份。」龍袍金冠的身影伴著「陛下駕到」的喊聲現身。
我從貴妃榻上緩緩起身向他請安：「陛下萬福。」語落，不忘假意咳兩聲，以圓「身體不適的謊」。
「免禮。」語落，端木斐像是走進自家客廳似的，一入殿便直接排坐在桌子前，他向我招手道：「愛妃快來坐，蘭芷把東西端上來吧！」
他這句愛妃讓我很錯愕，想著我何時成了你的愛妃了，明明連碰都沒碰過。
我坐到他對面，看著蘭芷對他的話言聽計從，雖然他是皇帝，看著他在我的地兒，這樣喧賓奪主的，倒有點不快了。
這個蘭芷，每每見到有點姿色的男人，就沒了戒心，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我有時真為她擔心，哪天被騙了都不知道。
蘭芷端上甜酪，這道是我素日裡愛吃的點心之一。
這甜酪是用牛乳以瓊脂煮凝後，冰的清涼，再加上些許以梅子煮成的醬汁，這甜酪的口感滑順，濃郁的奶香搭配些許的酸甜，在疲憊時吃上一盞，總能讓疲勞一掃而空。
端木斐吃了一口後，為此感到訝異，道：「這個味道，很是特別，朕從來沒吃過！」
你當然沒吃過，這是父親到異域工作時偶然得知的一道甜品。當時為了重現這道甜品，父親可是著實費了不少工夫，最終再改良成此方，且整個大棠也就在飛燕樓的酒樓才吃的到。
端木斐迅速地解決那盞甜酪後，飲了口茶，這茶只是一般的茶，而非我上次所喝的甜茶，他這次才喝得比較順口，他向蘭芷道：「朕跟妳家娘娘要用午膳，快去準備吧，還有多準備一些貴妃愛吃的菜。」
蘭芷喜孜孜的答應，當她準備出去時，我攔住了她，並湊進她耳邊說了些話。
這話是交代她準備在自家酒樓常做的一套菜，叫千華宴，千華宴一套有十二道菜，菜色皆以花卉入菜，擺在桌上如成千上萬的花朵在桌上綻放，以此得名。
當時推出頗受成裡的夫人小姐們歡迎，因為這千華宴的菜，不但做得漂亮，且清淡養生，就連我也很喜歡這套菜。
據我所知，棠人用膳多好肉腥，每每用膳桌上必定有肉，否則食不知味。
蘭芷正因知道這點便有些錯愕，小聲問道：「娘娘，您確定嗎？」點了點頭表示我確定，蘭芷在此確定我的想法才出去準備，不然她會以為我有意餓死自己的丈夫。
過了半餉，蘭芷命人將我吩咐的膳食端上桌來，桌上午膳的內容有椒鹽玫瑰、清炒梔子花、涼拌百合、蓮香粽、菊花餅、木槿豆腐湯等以花朵入菜的料理，這些菜做的精緻且口味清淡，很適合我的口味。就是不知道這餐餐大魚大肉的天可汗習不習慣了，就當是幫他清清腸胃吧。
端木斐看著眼前這宛如一座小花園的午膳，面有難色的道：「愛妃妳平常都吃這些？」
我倒要看看這標準的大棠男兒，拉不拉的下臉吃我這千華宴！微笑道：「是呀，臣妾就愛吃這個，陛下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刻意替她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陛下請用。」
他面色慘淡的面對著這碗五顏六色的粥，似乎認為這粥有毒似的，問道：「這……裡頭放了什麼？」
「這菜叫做芍藥粥，是這套千華宴之中最受歡迎的菜之一，這是以烏骨雞湯煮成粥，在加入雞蓉、碎蓮子、枸杞以及各色芍藥花辦所煮成，顏色鮮艷，又很養生，很受城裡的夫人們喜愛。」說完，便送了一口進嘴巴道：「陛下不吃嗎？」
「吃……當然要吃……」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寫著「輸人不輸陣，既然她都能吃，我堂堂大棠天子又怎能退卻呢！」，他拿著眼前的這碗芍藥粥，他舀了一匙，迅速的閉上眼塞進嘴裡。
距我上一次看到類似的一幕，貌似是在一年前餵小表妹吃藥的時候。
看著端木斐的反應我差點沒笑出來，想著吃個花嘛！有需要這麼痛苦嗎？
如此便能稍微挫挫他的氣勢了吧？
他把粥嚥下後，我還以為他會吐出來。結果不但沒有吐出來，這粥反而跟甜酪成了一個下場，他把碗裡的粥吃光，就知道是我失算了，沒有捉弄到他。
算了，也許之後能在樓裡宣傳說這套菜深受皇帝喜愛，許能達到一定的效果呢。
端木斐夾了片椒鹽玫瑰道：「愛妃，可有消息？」
我知道他說的意思，不過我還是不能不顧忌，畢竟這的宮人跟我的時間還不長，保不定有皇后的人來做奸細：「陛下，說什麼臣妾，怎麼聽不大懂？」
便向蘭芷使了個眼神，蘭芷懂我的意思，便道：「你們都退下吧，這裡有我伺候就行。」
端木斐的近身内侍蘇黎疑惑的看了他主子一眼，他揮了揮手示意要他們離開。
等到殿內只剩下我們三人時，我讓蘭芷拿早上送來的書卷給他過目：「這些是臣妾的人送來的書卷，陛下先看看。」
他放下筷子，翻了翻書卷，道：「這大名鼎鼎的飛燕樓也不過如此。」
「陛下此話怎講？」我故意問的，因為我自己也知道，這些邊邊角角的東西只能拿來點綴而已。
他支著腦袋，不緊不慢地道：「愛妃呀，是不是他們為官太過於清廉。就連飛燕樓都找不到任何汙點呢？」
身為樓主的我聽了這話覺得著實諷刺，端木斐說的也可能沒錯，連我樓裡最資深的探子，探也許久都只探到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朝為官無非就是追名逐利，不靠點關係怎麼爬的順遂？一往一來我就不信了，會一點跡象都沒有？官場的烏煙瘴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身處於此，燻不黑，也不會是純白的。
輕笑道：「怎麼可能？若是陛下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又怎會讓臣妾來找？」
他忽然大笑起來：「那就等妳的好消息。」語畢，便起身離開。
欠身：「恭送陛下。」
他走了之後，我才剛躺上貴妃榻，蘭芷便向我通傳：「娘娘，淑妃娘娘遣人來送禮，說是恭賀娘娘封貴妃。」
我揉額道：「是什麼東西？」
蘭芷將錦盒遞到我跟前：「送來的人說，希望娘娘能親啟。」
打開盒子，裡頭擱著一把面扇，手剛伸過去要拿，蘭芷便將盒蓋蓋上：「娘娘，我們還不知道淑妃是怎樣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待奴婢驗過娘娘再用吧。」
想想也對，便徹了手，蘭芷將盒子拿到一旁，走前不忘囑咐另一名侍女：「蘭心，給娘娘拿杯甜茶吧，妳先伺候著，我一會就回來。」
蘭心是蘭芷的徒弟，蘭心雖與飛燕樓無關，可她的為人，我還是可以信任的，正因如此才讓蘭芷用心的教她一些料理宮裡的事務，待我哪天能夠向蘭芷一般信任她的時候，就會讓她學習我飛燕樓的事務。
蘭心將甜茶送上，我喝了口，雖說是會甜，但是苦澀的茶味還是過多，道：「再加點蜂蜜。」
她撤下杯子，我注意到她那張疑惑的臉，問道：「蘭心怎麼了嗎？」
蘭心拿起一旁的蜂蜜，在茶裡加了一匙，遞給我道：「娘娘，奴婢疑惑，這茶是陛下親賜的好茶，娘娘喝的這樣甜，喝不到茶味，不可惜了？」
愛喝甜茶本來就是我的怪僻，不過對此，倒也有一番見解。
見她疑惑的表情很是可愛，便笑了出來：「這茶再好，這茶味卻是苦的，即使入喉回甘，終究是有苦味的，人家不都說人生苦短嗎？那又何必在茶之上多添上一點苦呢？」
這丫頭嘴上應聲了解，卻是一臉的不明白，我倒也不怪她，畢竟她才十四。
這樣的孩子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雖說這樣不大好，但比一些有城府的人，用著安心。
畢竟喜怒不形於色，是可以訓練的，就像父親當初訓練我跟蘭芷一樣。
蘭芷將確認過的禮物遞上來給我：「娘娘，這面扇奴婢已經確認過沒有下毒，且上頭梅花山禽圖繪的很細緻，相信娘娘也會喜歡的。」
接過扇子，將其攤開，的確畫得很精緻，這山禽畫得活靈活現，梅花也好似聞的到香味似的，就連枝葉末節也畫得很是精細，的確是個難得的東西。
「蘭芷，等等把我收起來的珍珠香粉給淑妃送去，替我好好謝謝人家。」話畢，我將手中的面扇隨手放到貴妃榻旁的小茶几，不巧卻撞到放在一旁的茶杯。
熱茶灑到扇上，蘭芷便向一旁愣著的蘭心斥道：「糊塗東西！東西放在那邊，若是燙著了娘娘，看妳這條命還要不要！」
蘭心因被罵而回神，她立刻跪在地上不停謝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蘭芷緊張過頭了，便安撫道：「沒事，蘭心妳先出去吧。」
她抱著自責的情緒退出殿外，我再次攤開扇子，看看裡頭有沒有事，神奇的事在這樣的舉動下發生了，原本會在上頭的梅花山禽圖竟然在我眼前慢慢消失，那圖消失後，隨即出現另外的圖，鳳穿牡丹。
我立刻收起扇子，望向殿外，見蘭心依然愧疚的走進來，進來時手上多了兩封信：「娘娘，這是剛才有人送來的信，說要娘娘親啟。」
我問道：「知道是誰嗎？」
蘭心想了下：「那人走得太急，又低著頭，奴婢沒有看清。」
接過信，見信上有著飛燕樓的記號，便立刻讓蘭芷收起來：「蘭心，辛苦妳了，我晚點再看。」
她又遞上另一封信：「這是皇后娘娘遣人送來的請帖，說請娘娘明日於帖上的時辰至懿德殿赴宴。」
皇后的邀約、鳳穿牡丹的面扇，都讓我覺得不是巧合，道：「蘭芷，妳找幾個人，去找宮裡有沒有扇子，不論是團扇還是摺扇，都要給我挖出來。」
蘭芷應聲後，找了數人進庫房。
她動作快，沒一會的工夫就來回話了：「娘娘，奴婢已經帶去庫房找過了，也查過今天送來的禮物，以及紫雲閣搬來的行李，破的破，舊的舊，可以用的只有淑妃娘娘送來的那一把而已。」
再次攤開面扇，看著上頭的鳳穿牡丹，我想明白了，怒火也跟著上來了：「好一個淑妃，好一個皇后，好一個鳳穿牡丹，我才剛封妃第二天就有人等不及了！」
現在是夏天，懿德殿的日光又是最好的，時間又近正午，且前些日子皇后又下了道懿旨，說宮中力行節儉，自皇后宮裡始，除了三伏日之外，每日只有正午時可以供冰，而且無論位分高低每日都只能這供一次。
照著懿旨，這時辰沒法供冰，夏日本就悶熱，若不帶扇子，那豈不得熱死在懿德殿？
恨恨道：「環環相扣，果然看得起我！」
蘭芷想不太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一把面扇生氣，問道：「娘娘怎麼了！」
扇子被我怒丟在桌上：「妳看看。」
蘭芷驚訝著看著這鳳穿牡丹的面扇道：「這……方才不還是梅花山禽圖的嗎，怎麼成了鳳穿牡丹？」
拿起一旁蘭芷重新烹的茶，啜了口：「蘭芷，妳還記得之前的一次任務裡有用過一種要火燒才會出現字的墨水嗎？」
蘭芷想了下：「娘娘的意思是說，這圖是用那種墨水畫的？」
「一樣，卻又不一樣，但兩者雖目的相同，差別就在於墨水寫出來是無色，這顏料畫出來是有顏色的，且不用火燒，只需遇熱，就能使顏料消失。」我將面扇收回道：「要不是蘭心的那杯茶，也許我也不會發現還有這層機關。」
我的解釋，蘭芷算是瞭解了，但她臉上還是掛著疑惑。
畢竟打小一起長大，她在想什麼我也是能猜到一二的：「這帖上的時辰近正午，坐了會，一到正午，那是日頭最強的時候，殿裡又不許供冰，這塗料遇熱就會消退。妳說，若是這把面扇出現在明日的宮宴上被皇后瞧見了，妳覺得會怎麼樣？」
她恍然大悟：「難道有人要陷害娘娘？」
忽然覺得侍奉的下人悟性必須是好的，否則我還沒被人害死，就先被氣死了。
我將面扇放入原本的盒中：「大棠后妃的穿著用度，都是有規定的，鳳是皇后可用，四妃、九嬪只能用鸞，婕妤尚可用翟，其餘的就不能了。若是我拿著這把面扇被皇后看見，就有理由懲處我，治我個犯上之罪，輕則罰奉禁足，重則有可能被廢黜。」
聽到此處，蘭芷慌張道：「那怎麼辦？」
這招真夠陰險，無從防範。就是一把扇子，誰能將它跟意圖鳳位聯想在一塊，若不是剛剛的巧合，恐怕我早已成了這深宮裡的冤魂之一了。
不過，出這招便是要賭。賭我究竟會不會將這面扇在她面前拿出來用，然這皇后的宮宴，就是那個能夠更加落實這個陷阱的法子，一但，成功她若不至我於死地，我是不會相信的。
既然這麼想要我用這把面扇，好，我便成全妳，道：「蘭芷，我記得，我們最近是不是在城裡開了間珍寶齋來著？」
蘭芷想了下，道：「是有一間，叫燕羽齋，娘娘怎麼會突然想起這間店呢？」
我將錦盒交給蘭芷：「是考驗他們功力的時候了！妳替我出宮一趟，讓他們用一樣的顏料做一支一模一樣的面扇，記得要一模一樣，在把裡頭的彩鳳改成青鸞，牡丹畫成芍藥，還要他們做一套頭飾，明天一早給我送來。」
蘭芷領了東西應聲後，便出去了，走前來不忘交代其他服侍我的下人：「我出去替娘娘辦事，別給我出什麼亂子，讓娘娘煩心，要是讓我知道了有你們好受的！」
隨著這件事告一段落，心中的數顆大石也暫且放下一顆，接著就是侯總管的信函了。
打開信，讀了一遍，裡頭寫著的是翁淳私收賄賂、保薦官員的詳細經過，這東西呀，足以讓他被廢黜了。
將信謄抄了一份，喚來了蘭心，我將東西交代給她：「這個時間陛下想必還在紫明殿批閱奏章，妳讓御膳房準備一盞蔘湯跟信一並交給陛下，就說此信希望陛下親啟。」
蘭心向我應了聲是，就出去辦事了。事情都告了一段落，我也累了一天了，便喚了幾個人服侍我沐浴更衣。
蘭芷回來後見我已經準備要就寢了，她道：「娘娘，您不等陛下傳召嗎？」
我正用著有芍藥香氣的髮水梳著頭髮，這樣的東西，就算找遍整個大棠，也是找不到的。我的父親素愛以調香自娛，母親素愛自己的青絲柔順，遍尋了古方，加以修改，又加上母親喜歡的桃花香，才製成這個髮水。父親只把這張方子存在飛燕樓裡，所以整個大棠只有飛燕樓才做得出來。
我亦喜歡自己的頭髮如絲綢般滑順，然比起桃花我更愛芍藥，便改了桃花為芍藥，來製作髮水。芍藥的香氣宜人，很能養神。
累了一天了，只想好躺在床上，一覺到天亮。所以，今夜即便他傳我，我也是不會去的，再說端木斐也從來就沒有傳過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蘭芷，今夜也如往昔，他是不會傳我的，再說我累了。」
蘭芷服侍我上床，當月影紗帳剛放下，眼簾剛剛闔上。
內侍纖細的喊聲響起：「陛下駕到！」
正準備赴與周公的對弈之約時，這聲「陛下駕到」拖住了我正要前往夢鄉的車轎。
緩緩睜開眼，看著那龍袍金冠的俊男身影走入殿内，對，沒錯又是他端木斐。
真想不透，難道他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還是說他會通靈？每當我不想見人的時候，他總出現的恰到好處。
偏偏這見色忘主的丫頭總不會攔他，還巴不得要他趕快進來。
從床上起身，身上累，只有草草拜見過：「陛下萬福。」
他將我扶起：「免禮。」
端木斐向蘭芷使了個眼神，蘭芷也很有默契的知道他的意思，便將殿裡所有服侍的人都帶出去。
蘭芷走前向我使了個「娘娘，妳以後會感謝我的」的表情，她這樣總讓我覺得，這丫頭根本不是服侍我，而是服侍端木斐呀！
該說……當個俊男真好嗎？
宮人都離開後，寢宮只剩下我跟端木斐兩人，我雖做為他的嬪妃有一段時間了，可我從不曾在他身上用心，單獨面對他，才知道原來我蕭肅也這麼不知所措的時候。
也許對他不知所措，不只是因為我對他不上心，可能更有他那些令我猜不透的行為吧。
以前對我冷淡，現在又跟我熱絡起來，他的行為真的讓我不明白。
我用手撫了撫頭髮，故做鎮定的道：「陛下……怎麼有興致來臣妾這裡呢？」
他看著我，露出一抹邪笑，雖說帶著邪氣，不過卻能傾國傾城：「愛妃妳不是說朕是偉大的天可汗，這整個皇城都是朕的，既如此，愛妃宮裡難道朕不能隨意進出嗎？」
我頓時語結：「當然可以……」
他忽然靠的我老近，我偏過頭去，掩飾奇怪的臉紅，道：「陛下想要做什麼？」
端木斐的笑容變得更加邪氣，道：「沒有想做什麼，只是……今天想讓愛妃侍寢，愛妃覺得成嗎。」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就是因為他是天子，這「聖旨難為」道理，我是再明白不過的。
只是，總是被他調戲，心有不甘呀，便道：「如果是聖旨的話，臣妾定當遵從。」
我想這麼坦然的一句話應該能滅了他的興致吧？不過，似乎是我錯了，他笑得更有興味：「那今天就在愛妃這休息吧。」
好吧，既然他今天要留下，我若想睡個好覺，恐怕只能到偏殿去睡了：「那請陛下自便吧，臣妾就不打擾陛下歇息了。」
我起身打算離開，這端木斐卻抓住我的手，道：「愛妃，去哪？」
我道：「偏殿。」
他放開我的手，似乎要讓我離開。
當我走到殿口，他道：「原來號稱暘朝才女的妳，也會害怕侍寢呀！」
我是個不能激的人，聽見這話當然不是滋味，道：「臣妾只是怕擾了陛下歇息，畢竟陛下貴為天子，怎麼可以為了臣妾，影響到明日早朝，這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端木斐竊笑道：「愛妃妳知道嗎，外頭的那些大臣都巴不得朕趕快生一個皇子，好讓這萬里江山社稷後繼有人。如此，即便在早朝上遲到一兩個時辰，他們也是會諒解的。」
這話讓我崩潰，看來我今天恐怕逃不掉了，難道我這十六年來的冰清玉潔，就要毀於一旦了嗎？
他見我不知所措的神情，走向我摸了摸我的頭，道：「朕跟妳開玩笑的，朕不喜歡勉強人，妳若不想，今晚咱們便不做了。」
被他摸著，雖然有點羞恥，不過，這一摸，我才慢慢找回原本的感覺：「謝陛下……」
「只是妳今天還是要陪朕一起睡！」說著，端木斐把我拉回床上，他環抱著我，那個力道，就像深怕在他熟睡之後離去：「愛妃，妳好香啊！」
語落，他緩緩閉上眼。
我想掙脫開，他卻擁的更緊：「陛下！您還沒更衣呢！怎麼就這麼睡了！」
他裝作沒聽見我說的話，直到我放棄掙扎睡去。
其實我也知道，若是我真的到偏殿去睡，明日宮宴，我便會是席上的笑柄。
－－－－－－－－－－－－－－－－－－－－－－－－－
後記：
鸞穿芍藥更新了，此為長篇作品，還是請各位耐心的看完喔！
請各位來捧場吧！
看完不妨說說，覺得如何呦～
若是有需改進不妨直說！
感謝各位觀看！
字太多，妾自己在寫也看得眼花撩亂，這次有大概抓了一下錯字！
應該，比較沒有了吧！
若是有看到一定要跟妾說呦！
因為妾的眼神不好～常常會漏看～
還有，不知各位覺得妾此次的作品好看嗎？
By Senjougahara Sayaka
創作內容
鸞穿芍藥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