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合 迷途羔羊的歸所
「在這條巷子降落吧。」
「嗯。」
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我看準了一條大樓間沒有人的防火巷，要萊菈在那裏降落。
腳底終於踩到實地，結束了這段空中之旅。
回頭，我忍不住凝視著收起翅膀的萊菈。
萊菈曾經說過，隨著力量的增強，她越能對外表現出她原本的姿態。
當時我聽不懂，沒有仔細想過，但現在看來就是指她能夠不經由決鬥也能具現自己的軀體與力量。
一名半龍半人的可愛少女。
這也讓我搞懂，契約者所憑藉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這股力量不是來自於契約者，而是來自於魔物本身！
這就是當初我碰到阿弘那夥人時，身為普通人的那些混混所懼怕的，這樣說來，那個獨眼男和那個紅色長髮的……
「吼嗚嗚嗚……」
龍的低鳴。
一時想得入神，不知何時萊菈已經收起她的微笑，對著防火巷口露出她那依然尖銳的犬齒，張開雙翼將我擋在身後。
波動！？
越過萊菈的肩膀往巷口看去，那裏有一個人影，月光照不進巷子，使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雖然微弱但他身上確實傳來契約者才有的波動。
我以為剛剛在空中已經飛得很高，難道還是被發現了嗎……？
「哇啊啊啊……別…別……我沒有惡意。」看到萊菈的兇貌，那人慌忙擺手。
咦？這個聲音……
「沈昱淵……淵仔！是你對吧？」
「呃……高顯忠？」
萊菈適時的一彈指，一搓藍黑色的火苗出現在指尖，藉著微弱的藍光我看清了來人的長相。
「對、對啊！是我啊！人稱忠帥、顯忠哥就是大爺我啊！」雖然我可以看出他的腳其實在微微發抖，但高顯忠還是露出他那排潔白的牙齒，做出一個無比自信的陽光笑容。
萊菈對我投以疑惑的目光。
在這種情形下見面還能講出這種無賴般的話，應該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高顯忠沒錯吧……
頭髮用髮膠精雕細琢，梳成時下時裝雜誌流行的髮型，穿著時尚的格紋襯衫和Ｌｅｖｉ‘ｓ牛仔褲，只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是型男」四個大字的態度和笑容，正是那個和我有九年同窗孽緣的高顯忠沒錯。
「那、那個……雖然與如此美人兒在此相遇，是邱比特對我的眷顧，不過在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和多年老友偶然相逢更是讓我感到欣喜若狂，不如我們單獨聊聊這陣子的艱辛苦楚藉以撫慰彼此疲乏的心靈，你說是吧？淵仔？」高顯忠笑容有點僵硬的和我說道，目光不時的飄往萊菈刻意露出的利牙。
有女性在周遭的時候這人講話總是這個調調，我早已習慣，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敵意，這讓我心中某處放下了一塊大石，但楊羽晴的告誡依然在我腦海中徘徊不去。
我拍拍萊菈的肩，示意她不用緊張。
如果他有不利於主人的意思，我會馬上將他擊退。
一句擔心的話語流過我心頭，萊菈便在一道焰光中消去了身形，萊菈的身影彷彿只是我的幻想。
想不到魔物能如此隨意的現形，讓我小小的驚愕了一下，之後對於魔物所能展現的力量範疇得好好的問問萊菈，或者乾脆去問楊羽晴，她應該不會吝於告訴我這些事吧。
「唔喔喔喔～～！吾友啊！！！」萊菈一消失，而我走神的當下，高顯忠馬上以驚人的速度朝我飛奔而來將我一把抱住。
「哇啊！幹什麼！你……喂喂，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嗚嗚～是你太冷淡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啊～！」抱住我的高顯忠幾乎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在如此險境下能遇到昔日戰友，我感覺到在黑暗中發現了一道曙光啊！」
「什麼昔日戰友，我承認我們認識很久但什麼時候還多了個戰友的身分啊？」
高顯忠剛才突然的逼近讓我著實嚇了一跳，畢竟楊羽晴的五公尺警告還刻在我腦海，不過看他沒有立刻發難，應該是沒問題才對，或許對老友抱持疑心不是很好，不過幾場戰鬥下來我真的是有點被嚇怕了。
高顯忠總算放開了我，他一邊搭著我的肩膀一邊擦著他那不存在的眼淚說道：「什麼！？難道你忘了？想當初我們搭當用你的黑炎龍和我的雜牌強攻，征戰四方，到處踢館，北部哪一間卡店沒有我們的……」
「少來，哪有那回事，我們只是單純的到各個卡店交流和比價吧？」我打斷了高顯忠陷入明顯自我修飾過的回憶：「還有別壓我肩膀，有傷，很痛。」
高顯忠像是這時才發現我身上滿是傷痕，連衣服都破爛不堪：「差點忘了兄弟你剛從鬼門關前爬回來，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說完馬上在臉上堆滿了感動。
「你怎麼發現我的？你有看到我飛進這巷子？」
「是啊～那邊整棟大樓都倒了，這麼大的騷動怎麼可能沒發覺呢？那時我就看你的身影實在眼熟……嗯……總之順著直覺過來查看，果然有好事啊～哈哈哈～」
嗯？這麼遠看得到嗎？我記得萊菈帶我飛得很高……
「唉……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會碰見你，照你怕麻煩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小命來這種死亡遊戲裡攪和咧？」
高顯忠的詢問打斷了我的些微疑惑，我答道：「我才沒興趣，我根本是糊里糊塗就被捲進來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訂下契約……倒是你，你怎麼會變成契約主？」
「不知情？」高顯忠詫異地看著我，顯得有點不相信，我只好將我訂下契約當時的情況稍微描述了一下。
聽完我的解說，高顯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對於我的情況還是感到不可思議，接著在我的追問下才說起自己的情況：「這個嘛……我是……嗯……被人騙進來的。」
「被騙？」
「對啊，一個奇怪的大叔跟我說什麼要不要參加實體化的遊戲王比賽……天啊！你想想，實體化耶！我就知道現代科技早就可以做出漫畫裡的那種實體影像了！你可知道從決鬥盤帥氣的抽牌，招喚怪獸，然後看著怪獸真實的降臨……」高顯忠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他想像的帥氣姿勢：「而且還說這是實境系統的秘密測試，沒多少人可以被選上啊！如果得到冠軍還有豐厚的獎品，聽說是可以向Ｋ社許一個願望……」
「……然後你就相信了？」
「欸！你那什麼眼神？像我這種正在揮灑青春的大男孩擁有夢想不為過吧！如今這種人生僅此一次的機會從天而降，能不好好把握嗎？人就是要有夢想！機會來了就是要掌握！與其後悔一輩子，不如……」高顯忠激動的對空揮拳。
「夠了夠了，我知道了……」我連忙揮手打斷高顯忠的激動情緒：「總之看你活得好好的，沒缺手缺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聽到我這話，高顯忠立馬變臉，抓著我哭道：「嗚喔喔！你說到我的痛處啦！我只是決鬥了一次就幾乎要了我的命啊！差點整個左手臂都……」
「好了啦！別這麼誇張，你家離這裡比較近吧？我得換個衣服和處理一下傷口。」
「啊啊……說得是，在這裡講話也不太好，走吧，直接叫計程車好了。」
要是我這副德性回家被我姊看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反正去高顯忠那裏也比較好跟我媽解釋。
坐在計程車裡，我一邊承受著司機從後視鏡投來的怪異目光，一邊聽著高顯忠述說他如何避過各個契約主的追殺。
聽起來高顯忠成為契約主已經好一陣子了，甚至是在放暑假前就已經是了，那時在學校他的行蹤突然飄忽不定，我還以為是他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雖然當了很久的契約者，但高顯忠身上的波動非常微弱，不比阿弘高，他說自從決鬥過一次，知道自己踏入的不是什麼實境系統的秘密測試，而是殘酷的生死決鬥後就一直東躲西藏避免著戰鬥，說起這點他做得比我好太多了，才剛想說要避開戰鬥，結果馬上就和張震麟拚個你死我活……
來到高顯忠家裡，在被他家人看到前就先溜進了他房間，他家我已來過多次，他父母並不會介意我的突然到訪。
坐在他房間的床上，急救箱裡的繃帶藥水散亂的丟在一旁，包紮了身上的傷口，換了一件襯衫，我拿著濕毛巾仔細的擦著臉上的血跡，雖然我身體的超強回復力已經讓我大部分的傷口都止血結痂，但頭頂被落石砸到的地方還是隱隱作痛。
「唉唉，虧你平常在學校是個超級低調的傢伙，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其他流浪契約者逮到啊？」
「流浪契約者？」
「對啊，就是指那種單人行動，在各地到處找獵物，沒有固定據點的契約者，你碰到的那個……嘿嘿，還小有名氣呢，因為他老是到處破壞建築物。」
「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若不是楊羽晴和婆婆的解說，我根本還是一頭霧水的狀態，高顯忠明明一直都是躲藏起來，卻好像對這些事非常了解。
高顯忠似乎早在等我問這個問題，只見他神祕的笑笑，緩緩問道：「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吧？有沒有興趣去喝個兩杯啊？」
這無疑是個相當突兀的提議……
但十多分鐘後我還是坐上了高顯忠的機車後座。
半夜兩點多的街道相當冷清，即使是台北的街道也不例外。
我不認為高顯忠真的只是約我去喝兩杯，不過他一直故作神秘，說到了再跟我講。
說真的，我上機車前還是有擔心過他是不是打算對我不利……
懷疑朋友的感覺並不好，而且仔細思索後我還是認為應該沒那個可能，我們交情是真的很久了，現在也還是讀同一所大學同一科系，雖然這傢伙看起來有點輕浮，不過我們仍然是足以有難同當的好兄弟。
況且還有最後的保險……就是萊菈的存在。
在萊菈消去形體之後，她一直沒有出聲，我可以感覺到萊菈的全副精神都放在高顯忠的身上，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說來奇妙，萊菈能夠實體化之後，我更能感受到萊菈的存在，從前萊菈不開口，我僅能從卡片上感到波動，而那股波動和我自身的波動保持共鳴著。
現在，我能感覺到萊菈就在我身旁，說不上來真正的位置，但可以感到她的精神就存在於我周遭，與我同在。
高顯忠身上的波動微弱，他的魔物應該不可能擁有足以實體化的力量，身體能力也比我低才對，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阻止他發出挑戰。
嗯……這些只是想想而已，我相信高顯忠不會與我為敵。
「到了，就是這裡。」
「這是……」
身在住宅區周邊的巷子裡，一樓開著幾家餐館，對街的二樓則是一家網咖，而我們現在則是站在一家餐館旁的樓梯口前，騎樓下隨便的擺著一塊用舊木板做的招牌。
在店家和住家都已熄燈的現在，只有這裡從地下室的樓梯處傳來昏黃的燈光。
是一家以「避風港」為名的酒吧，因為沒有任何的門面招牌，只有騎樓下的那塊木板，所以讓人覺得挺破舊。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波動。
十多股波動就在這間位於地下一樓的酒吧裡。
波動有強有弱，十幾股混在一起難以辨別，無法準確掌握其數量，就連一旁高顯忠的微弱波動都快被掩蓋得感應不到了。
「這裡也被稱為『契約者酒吧』，當然還有其他名字，不過都挺老土的，所以我都稱這裡為『迷途羔羊的歸所』，文雅許多不是嗎？」高顯忠笑道，看我不置可否的樣子，他聳聳肩走下樓：「嘛，站在門口講話挺奇怪的，快進去吧。」
主人……我們還是離開吧？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邁開步伐。
看來今晚會是很漫長的一夜……
唧………
陳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噪音。
一踏進酒吧，我就感到多股視線直刺而來。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盯著我看，其實只有五六個人斜眼瞄過來而已，店內的人數大概有二十多人，相信大部分都在注意我們，但他們沒有做出特別的反應，仍然保持著原本動作－喝酒或是小聲的談話。
舉目四顧，發現這裡的環境比想像中還要整潔乾淨，不如外面門口與招牌那般破舊，柔和的黃色燈光明亮但不刺眼，古樸的木製桌椅發出淡雅的木頭香氣，整齊的座落於店內，分隔走道的矮牆隔間上排放著小巧盆栽，壁上掛著幾幅油畫裝飾，與其說是酒吧，更像是一家咖啡廳的裝潢。
吧檯就位於最後方，面對店門口的位置，能看到整個店內的情況，後面的玻璃櫥窗拜滿了琳瑯滿目的酒瓶，角落還堆著幾個木製酒桶，上方則是吊掛著酒杯的玻璃杯架，一名應該是酒保的中年大叔正把擦拭好的玻璃杯掛上。
高顯忠沒有任何遲疑的漫步到了吧檯前的高腳椅坐下，我一邊試著穩定有些加快的心跳一邊跟著坐到他旁邊。
「要喝點什麼？」酒保漫不經心的問道，他看起來四十歲出頭，一頭向後梳的短髮和很適合酒保這職業的小鬍子，應該還沒到那個年紀，但卻已經有了幾根白髮，臉型長且方，眼神溫和，讓人覺得是個穩重的男子。
老實說，我雖然會和朋友一起喝酒，但我其實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在我猶豫著是否要點杯什麼飲料時，高顯忠已經搶先開口：「今晚是個不寧靜的夜晚，我的心湖無法克制的起了漣漪，明明月亮是如此皎潔，星光如此耀眼，我卻想起了早已離去的佳人，她的雙眸也如同夜裡的星芒般燦爛，這樣的夜晚需要一杯與我心境相符的雞尾酒，如此酸甜中緩雜著苦澀滋味，果然還是要一杯這裡才有的特調－『愛琳之墓』才相配啊。」
酒保沒有點頭或做出其他回應，只是將目光轉向了我。
「啊啊，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死黨，我們的友情可不遜於大叔你對愛琳的愛戀啊～」高顯忠拍了拍我的肩膀：「而且他是個正直單純的傻瓜，你可以信任的。」
雖然我不知道愛琳是誰，也不知道這位酒保和她是什麼關係，但高顯忠這樣形容還是讓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我可以接受你形容我正直單純但傻瓜我可不能認同。」我斜眼瞥了高顯忠一眼。
高顯忠對此只是聳了聳肩。
我注意到酒保和坐在吧檯最尾端的男子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用凝重的口氣向我問道：「小兄弟，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我看了一眼高顯忠，見他沒有要幫我答話的意思，只好搖了搖頭說道：「不，其實不太清楚。」
「你不知道還跟著他過來？」酒保挑起了眉毛露出疑問。
「我信任他。」
酒保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兄、兄弟……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死黨，能夠直接了當地說出對我的信任，我……」高顯忠一副感動莫名的抓著我臂膀說道。
「你少多嘴，我還沒說完話。」酒保強硬地打斷了高顯忠感動的話語。
高顯忠很快的就收回他那誇張的表情，撇撇嘴說道：「那你好得也幫我上個飲料，難不成要我對著空氣發呆啊？你是酒保對吧？」
聽了這話，酒保馬上動作俐落的調了一杯……白開水加白開水給他。
「不是吧？你……」高顯忠看著面前的一杯白開水還沒得抗議，就又被酒保打斷。
「現在不是可以給你喝醉的時候，你給我安靜地在一旁等著。」酒保瞪了他一眼，繼續向我問話：「既然他都向我做保證了，那我也開門見山的跟你說吧……」
咕嚕。
我不禁吞了口口水。
「如你所見，這裡是契約者的聚集地，小兄弟你自己是契約者，所以我想你在走進店門前應該就很清楚……但這裡也不是你可以說來就來的地方。」酒保眼睛微瞇，銳利的視線直刺我的雙眼：「那麼你來到這個不該隨便來的地方是打算幹什麼呢？」
「呃……」一時間我為之語塞。
來幹什麼？
我只是被高顯忠帶過來而已，酒保剛剛也已經知道這回事了……
想到這我偷偷瞄了一眼高顯忠，雖然酒保這邊對我的態度說不上友善，不過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咬著他的玻璃杯發呆。
與其問說我來這裡打算做什麼，不如問說高顯忠帶我來是打算做什麼？
回想之前的對話，我只是問了高顯忠的情報來源，他就帶我到了這個酒吧，除了代表他的情報來自於此外，他還主動向酒保介紹我並說我可以信任……
能拿自己做擔保，當然是因為高顯忠與酒保有足夠的信任關係……所以高顯忠和這些人算是同夥吧？酒吧的這些人是個組織或是什麼樣的團體？
……高顯忠帶我來是要我加入他們嗎？
所知太少，最後我選擇回答了比較隱晦保守的答案：「我從來就不打算做什麼，不過我希望未來還可以來這裡喝上兩杯。」
「這樣啊，還想再來那表示你想加入了？」
我搖搖頭，看酒保微微變化的表情，這反應顯然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何談加入？」
「哈哈，你這小子說話很有趣，那麼現在是我們邀請你加入了」酒保露出笑容：「我是『曙光會』的成員，利用群聚的力量組成的保護傘，加入的話當然能獲得一定程度的安全庇護……這樣說如何？有興趣了嗎？」
看了一眼無所事事的高顯忠，他帶我來的意圖很明顯了，他是其中的一份子，情報也是由此處獲得，現在也希望我加入獲得這裡的庇護，既然是他的意思我想應該沒有危險才是。
其實如果我現在身在對方陣營中心，想反抗多半是不可能，既然來了就是打算照著高顯忠的安排走，目前就姑且先答應吧。
「條件呢？」
酒保點點頭，說道：「既然是他推薦你的，那我們可以省去很多步驟。」酒保頓了頓續道：「首先，我們得對你有初步的了解……嗯，先讓我看看你的牌組吧。」
我皺起了眉頭。
「呃……」
「怎麼？不願意？」
把萊菈寄宿的卡片給他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麼做會讓我感到不安，而且不太高興……雖然楊羽晴曾經強硬地從我的卡盒裡借卡片，但像這樣要我輕易的就拿出來……而且還是在周遭都是契約主的地方……
「抱歉，我不能答應。」
我拒絕了。
（第十八回合完）
創作內容
【遊戲王同人】獻祭T‧S 第十八回合－迷途羔羊的歸所
遊戲王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