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哈德勒並不是那種關係。即使不是那種關係,現在他正被哈德勒保護著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不用想太多。」
哈德勒最常這麼對他說。
而對於哈德勒願意對他伸出援手這件事,事實上倫斯是感到相當錯亂;假使哈德勒要求報償的話,他是什麼都無法給他。
倫斯將臉埋入掌心。
難以置信數天前他們還是彼此對立的關係,現在卻能夠並肩站在一起。
也因此引來先前團隊的不滿。
「你最近和哈德勒那傢伙未免走得太近了吧?」
「是那個吧?倒戈變成哈德勒的女人了?」
原先的夥伴現正大肆嘲弄他,正當倫斯深覺不耐亟欲說些什麼時,那兩個人便已率先倒下。
倫斯旋即愣住,向側看去是不停甩手的哈德勒;哈德勒則將視線轉向他,帶著毫無歉意的口吻說道:「抱歉,他們看起來太……我沒能忍住。」
對此倫斯忍俊不禁的握拳大笑,在自己察覺之前,自然而然搭上對方肩膀:「沒事,我也是這麼想。」
他們本來是死對頭。他是美式足球(football)隊的,而哈德勒則是英式足球(soccer)派;即使他們私底下並沒有任何恩怨,但長期下來這間高中兩大社團水火不容是有名的。
從高年級口中聽聞對方的不是,進而一起抱怨,都是為了要凝結社團向心力的手段。
所以即使他們同校,也不會有機會可以相互認識,更別說是像現在,因為同樣一件事而一齊大笑了,而這種感覺出乎意料的好。
不過在此之前哈德勒身上有些過分誇張的謠言令人在意。傳聞中哈德勒曾經用他那雙拳頭殺死過人,在他還是八年級的時候。
很令人難以置信不是嗎?畢竟哈德勒可是擁有一雙非常強勁的腿。
不過因由未成年,加上並非是「蓄意」攻擊,這件事很快便平息了;然而這件事在同年級間卻造成盛大的轟動。
每個孩子都知道只有可能是誰幹的。除了同年級以外,其他人都議論紛紛,而這件事更是成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當隔天哈德勒如同沒事人般出現在校園裡,新的傳聞不斷增加,其中也有謠聞這件事說不定並不是哈德勒幹的。
不過話說回來,又有誰知道真相了?
而現在,倫斯十分願意相信那些謠言都是真的;因為,當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哈德勒表現出異於常人的鎮定,並告知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經驗作為基礎,到底有誰能夠那麼冷靜的下達判斷?
這種事恐怕除了哈德勒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辦到了。
所以,是的。他相信。
他明白他欠哈德勒一次,而這恩情欠得可大了,但他不明白哈德勒為什麼願意幫他?他們可本來是互不相欠,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現在哈德勒可說是抓住他最大的把柄,怎麼可能不為此大張旗鼓?
要是他的話就會這麼幹。
所以即使他們兩人看上去是這麼的心平氣和,卻只有倫斯自己明白。他們之間的友誼遊戲到底能夠持續多久?
不曉得是否覺察到了倫斯的不安,在其他人因為哈德勒又揍人而喧鬧不止的時候,本人則湊前附耳低喃:
「你待會要來我家嗎?」
倫斯面容上的笑顏近乎立即凍結,手臂試著若無其事挪開哈德勒的肩身,然後微微頷首,然後……
以同樣僵凝了的笑臉來到哈德勒的房間,倚坐在他的床緣。
「聽說你也是他的戲迷?」哈德勒口吻輕鬆的詢問。
原來是有部電影DVD版上市,哈德勒找不到其他人來看。對此倫斯可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嗯,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拜託,走廊上到處都是傳聞。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下午我跟奈登的那件事?」
奈登是他們的歷史老師。哈德勒從冰箱內拿出兩罐百威啤酒。
哈德勒的房間竟然附設一個小冰箱,令人想像不到的奢侈;而聽見他這麼詢問的哈德勒,不禁挑起右眉。
倫斯實在很想告訴他自己不常喝這玩意兒,但又怕說出口會顯得太遜;是以一旦拉開拉環,倫斯便強迫自己猛灌一口。
早點習慣這樣嗆喉的滋味,對現在的他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
他知道那件事。
哈德勒一時氣盛拎起奈登領口時,假髮竟然從奈登頭上脫落。這件事整個下午都在校園瘋傳,大家都像瘋了一樣。
「我就知道!」大夥都這麼說。
一想到當下教室內其他人可能會有的反應,倫斯便忍不住噴笑。
「對,我知道那件事。」原因是這件事傳開後,當天沒有一個人膽敢直視奈登的臉。
哈德勒兩手順著髮際梳抓:「這件事已經讓我糗了一整天,我都快煩死了。」
倫斯輕笑出聲:「那個時候你是怎麼說的?」雖然他已經從走廊上聽說過了,但果然還是想聽到本人親口訴說的版本。
「我說,沒有唬你;我說,我感到很抱歉……」哈德勒撫著自己的胸口,一副懺悔狀:「菲利安老師,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真的這麼說?」
「對。」
至此倫斯已完全遏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不然我還能夠怎麼辦?當下可沒人告訴我。」哈德勒試圖想要解釋,不過卻被倫斯制止了;因為他笑到不行,甚至就連彎腰肚腹都會發疼的程度。
哈德勒微笑注視著這樣開懷暢笑的倫斯,猛地拉近了距離,倫斯也因此而怔愣住。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傢伙。」
「是這樣嗎?」倫斯聞之愕然。他從未想過哈德勒竟然曾經想過他的事。
「是啊,你想更深入了解我是怎麼想的嗎?」
不等倫斯反應過來,哈德勒猛然拉過倫斯的臂膀,壓在他的唇上;倫斯瞪大了雙眼,起先他想要掙扎,不過哈德勒的雙臂卻極其有力的箝制住了他。
soccer?他不相信有這麼一回事。
一吻直到結束,當兩人氣喘吁吁分開時,倫斯瞪視著天花板,倏地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眼前的窸窣聲促使他抬起頭來,卻看見哈德勒正在褪去上衣。
「你在做什麼?」倫斯可以聽出自己的慌張,不過哈德勒看來卻出乎意料的游刃有餘,他勾唇哂笑。
「我們就不要相互隱瞞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倫斯向後退開數步,直到哈德勒逼他退無可退,且順勢將他推倒在地。
「我知道你對男人感興趣,我看見了。你盯著葛瑞斯他們的眼神。」哈德勒扯開他的衣服。他不曉得該要如何拒絕,他錯過拒絕的時機了嗎?
而且,太棒了,看來現在哈德勒又抓到他另外一個把柄。
「我不……」倫斯仍試圖想要掙扎:「我不是同性戀。」
「是嗎?所以你不想要嘗試看看?我倒是很想。」哈德勒拉過自己的手撫觸他那因興奮而賁張的胸膛,一路向下滑至他的鼠蹊部。
倫斯吞嚥了口自己的唾液。
「這就是你叫我來的原因嗎?」倫斯不甘示弱的瞪視著哈德勒瞧,只見哈德勒露齒咧笑。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就能夠像個男人了嗯?」
對於這句挑釁,幾乎折斷了倫斯最後一絲理智;他旋即爬起身,這次不由分說攬過哈德勒的後頸,頂上自己最真實的慾求代為回答。
經過昨天下午的纏綣後,倫斯掩嘴走在路上,感覺褲袋微微發燙;他很少做過什麼瘋狂的大事,除了「那件事」與隨波逐流後的「這件事」。
他們兩人赤裸上身的樣子被哈德勒拍了下來,就連做到中途時……基本上他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因為……沒有原因。
甚至就連他們到結束以前的影片,都正躺在他褲袋的機殼內。
當倫斯醒來時,他質問哈德勒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會傳給你,就當作我們兩個人的祕密吧。」哈德勒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莞爾且在他尚未清醒時,又給他擠壓了一發。
「老天……」倫斯摀著半邊的臉。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搞不清楚了,只有感覺越陷越深;越是與哈德勒牽扯在一起,他就越不明白哈德勒究竟想要做什麼。
倫斯行走到一半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這樣的舉動近乎要嚇壞他。
「嘿,真難得沒看見你和哈德勒走在一起。」是葛瑞斯,倫斯暗自輕吁口氣。
「我們也不是天天都混在一塊。」倫斯反駁道,葛瑞斯聞言挑眉。
「很接近了。拜你們所賜,現在大夥可算相處融洽。」
「真的?」倫斯難以置信的順著葛瑞斯視線看去,他無法欺騙自己率先聽見的是哈德勒的笑聲,接下來才映入了其他人的身影。
不只是足球社員,他們自己的人也有兩三個搭上毫不認識傢伙的肩膀,似乎在聽哈德勒說什麼笑話;隱約傳來的隻字片語,使倫斯會意過來他們又在講歷史老師的那件事了。
大夥一個個笑得開懷,這時哈德勒的視線捕捉到了他的,朝他揮手;倫斯立刻撇開目光,暗自希望自己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不過事實是……
「你在想什麼?臉很紅哦。」葛瑞斯調侃道。
「什……」倫斯正想反駁時,恰巧謬德莉走過他們身前;當他們兩人視線交會時,謬德莉那雙充滿狐疑的目光瞬間使倫斯的面容變得蒼白。
他想起了那一晚,然而他的弟兄卻只注意到其他別的事。
「是謬德莉。對了,怎沒聽說過那晚之後你跟謬德莉進行得怎樣?」
倫斯垂下目光,心跳驟然加快。那一夜的情景輪番上演在他的眼前,他感覺近乎要暈眩,無法再承受更多。
幾乎是在同時,哈德勒倏地邁大步朝向他們走來;葛瑞斯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正在移動的目標上。
「嗨,哈德勒!」哈德勒努了努下巴,兩人相互擊拳。
「我找倫斯,會不會佔用到你們時間?」
「沒問題,你們儘管忙去。」葛瑞斯全然不以為意的聳肩,任由哈德勒將倫斯帶走。
倫斯仍顯恍惚的尾隨在哈德勒身後,直來到一間無人的教室。
「你沒事吧?」被哈德勒問起時,倫斯感覺到自己的不安瞬間被釋放出來,他緊攥哈德勒的袖肘。
「謬德莉……」聽到倫斯口中喃喃唸出女性同學的名字時,哈德勒不由得擰眉。
「你覺得謬德莉有沒有可能出賣我們?她肯定看到了,說不定還躲在暗處,看我們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
「這是不可能的,我確認過那裡除了我們兩個以外,沒有其他人了。」哈德勒撫上他的後頸來回撫挲,試著安定倫斯的心神。
倫斯凝視著哈德勒,他知道可以信任眼前這個人,知道哈德勒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說當下沒人,那麼當下肯定是一個人也沒有。
除了他們倆。是的,除了他們兩人。
「……抱歉,我看起來很糟,對吧?」倫斯鬆開手,不過哈德勒卻緊攥他的手,對此倫斯感到不知所措。
「不會,還挺可愛的。」
「別開我玩笑。」倫斯不敢相信的甩脫開哈德勒的手,哪怕他自己也已經面紅耳赤。
對此哈德勒只是一逕大笑,攬過倫斯的肩膀在開門前又湊前偷襲,惹得倫斯哇哇大叫。
「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沒事的,那時你就儘管說我是Homo也沒關係。」
「……什麼意思?」
哈德勒保持著笑意斜睨向倫斯。
「意思是你害怕的事交給我就對了。」
與哈德勒開始交往之後,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美好。倫斯時不時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冒出腦海。
時間越久他越只能發現到哈德勒的長處與他深具魅力的性格特質,他不明白這樣的狀況是好是壞。
即使如此,跟哈德勒在一起時他從不認為自己吃虧了。就算全程都交給哈德勒感覺也會很棒,這才是真的。
他們時常相約在對方家內,趁著雙親不在時宣稱自己願意留守在家;而實際上家就是他們的堡壘,他們可以盡情去做無法對外坦誠的事。
倫斯向來都不習慣思考事情,而哈德勒相當擅長類似的事;所以基本上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都是哈德勒告訴他怎麼做,而他通常都會接受。
不過平穩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今天,他一踏入校園,便目睹哈德勒與警察站在一起;不只是哈德勒,還有其他弟兄也同樣聚在一塊。
當下他驚愕得立即停留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問話很快便結束,警察似乎在簿子上寫了些什麼,旋即壓低了帽緣向一票學生示意:「感謝你們的協助,如果有其他消息的話……」警察尾音未落,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失陪一下。」隨後竟然朝他跑來,倫斯幾乎是立即反應的想要拔腿就跑,不過在他這麼做之前,哈德勒的叫喚聲遏止了他的步伐。
「倫斯!」
倫斯即刻僵凝住,在數尺之外哈德勒朝他頷首。雖然暫時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卻讓倫斯稍微冷靜下來了。
在那之後警察走了過來,向他詢問昨晚有沒有看見謬德莉。謬德莉.頓華於昨晚十八點零五分宣告死亡。
在與哈德勒變得熟捻以前,他與謬德莉曾在一起持續好段日子。
一晚他與謬德莉走在一起,但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對謬德莉根本沒那意思;而或許謬德莉也察覺到了,是以他們兩人只是在各自回家的路上,「順路」走在一塊罷了。
途中謬德莉詢問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喜歡的人,不停在同樣的話題上兜圈子讓他感到厭煩。他根本不敢也不能脫口而出自己的性向。
他說:「沒有。」
「你騙人。」
「真的。」
「那麼為什麼?難道你有什麼毛病……」
「嘿!喂!妳才是有什麼毛病……」
就是在他們兩人快要爭執起來的時候,那名醉漢不請自來,迎面撞上了他;他必須再次重申一次,當下他真的感到很不耐煩,所以力道完全沒能控制住,緊接而來事情就完全失控了。
「你搞什麼!」倫斯一把擒住對方領口,對方的口氣也不是很好;是以他們兩人很快便打了起來。
謬德莉發出慘叫聲。
醉漢的拳頭根本不是倫斯的對手,不過當倫斯察覺到不對勁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名流浪漢已經斷氣,而謬德莉早已經離開。倫斯氣喘吁吁地瞪視著那名流浪漢。
「不,不……」倫斯嚇得起身,此時身後有人猝然逼近,倫斯驚愕得立即轉過身,遂與哈德勒的視線對上。
倫斯下意識的想要阻擋哈德勒視線的動向卻已經來不及了,哈德勒傾前一步極其自然的撫上那名流浪漢的脈搏,確認他已沒有呼息。
倫斯倒退數步,神情充滿了驚恐;此時哈德勒轉過身來,察看四周。倫斯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隨後哈德勒要他過來幫忙,倫斯全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照做了。
單靠他們兩人的力量將醉漢抬到由哈德勒駛來的汽車後座,哈德勒要他也一併入座;之後哈德勒便載著他們來到小鎮邊緣的樹林再更深入一點的地方。
由哈德勒背負那名屍體,而他則手持土鏟和……他人絕對想像不到的蘋果樹幼苗。
哈德勒解釋說那是他爸週日的興趣。走進森林種種樹什麼的。
「那麼我們拿這樹苗要做什麼?」
哈德勒對此則不置可否的回答:「當作這傢伙的墓碑吧。」
倫斯可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甚至開始覺得哈德勒這人根本不太正常;不過行走在夜間森林,他只能夠單靠哈德勒來辨認方位,於是他乖乖閉上嘴,繼續尾隨哈德勒。
接下來便由兩人交互看守、挖掘墓地,倫斯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能夠冷靜到這個地步;他竟然開始放鬆下來,也或許是哈德勒那堅挺的背影,眼神專注的觀察四周,那模樣著實令他倍覺可靠,進而感到安心不少。
反觀輪到他休息時,他總是顯得緊張兮兮;最後乾脆變成幾乎都是他在挖掘。唯有自己親自踐踏在柔軟的深淵洞底,他才能夠感到安心。
在此之後他們一併埋葬了那名男人,信賴關係的基礎便由此而生。
在那之後他甚至去了一趟哈德勒家,沖完澡才離開。爸媽都以為他玩瘋了,嗅聞著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別有深意的對視一眼。
「小心點,兒子。」父親帶有調侃的警告在他耳側想起,而他覺得這一切真是他媽的荒謬透頂——他們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在外頭做了什麼。
而世界明日依舊旭日東昇,或許只有他與哈德勒兩人才明白與昨日而言,今天究竟有什麼不同。
然而現在對於謬德莉來說,昨日與今日便有很大的差別;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昨日與今日又沒什麼不同。
倫斯鬆散的倚坐在床緣,指腹操弄著遙控器;伴隨日期一天天流逝,相關謬德莉報導的篇幅是漸趨減少。
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有一個人死了啊。不過卻連在校園內也是,越來越少人提及這件事,就連原先所屬謬德莉圈內的那群女生,現今也已融入了新的人員填補……更正,彷若謬德莉這個人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當哈德勒從浴室內走出,瞧見他正緊盯屏幕,不禁莞爾。
「你在做什麼?一臉惹人厭的表情。」
倫斯面露煩躁的不停轉臺:「不管是哪個頻道,都沒有謬德莉的進展。」
「你很擔心她嗎?」
這次換作哈德勒擰眉。
「……」倫斯一時語塞:「沒有,只是覺得很困惑,不管新聞還是學校,真的都沒人再提起謬德莉的事了。哈德勒,這是正常的嗎?」
哈德勒輕喟。
「這很正常吧,畢竟時間已久,大家也想要回歸到平常的生活,不想再提心吊膽的……」尾音未落,哈德勒愕然注視激動得直立起身的倫斯。
「你這麼關心謬德莉的事,是因為……你跟她之間有發生過什麼嗎?」哈德勒攬過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探問不禁使倫斯寒毛直豎。
「不,沒有……」倫斯連忙否認。他可以感受到哈德勒的身軀軟化下來,箝制住他的力道也逐漸鬆緩。
「那就早一點睡吧,倫斯。或許明早就會有消息了也說不定。」
「……哈德勒,你是不是對謬德莉做了什麼?」在幾經猶豫後,倫斯終究按耐不住質問。
然而哈德勒笑意未減,只是手心輕柔地貼合上他的眼瞼。
「你想太多了。」
……他明明知道的,哈德勒是多麼謹慎的一個人。
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照做了,他是這麼想的:這樣看來,他們都握有彼此一個祕密了。
那樣的話是十足公平。
好久沒有登入巴哈了,
PO上很久之前寫到途中的短篇,
今晚奮發圖強的給他一個結束ᕙ༼ຈل͜ຈ༽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