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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宿咒】回憶卷 第二章、知足的浪子

作者:碧鳧南湘│2015-07-29 23:34:26│巴幣:4│人氣:106
  
這個老漢名字叫作莫爭,真是個好名字,意思就是叫他不要到處跟人爭,然而這麼好的名字卻造成了這般困境。
  
與妻子雙氏卿共育三男二女,大哥叫作莫玄、二姐叫作莫黃泉、三哥叫作莫村,然而最出色的就是第四胎的莫邗深,他唯一的妹妹則叫莫夏寺。
  
家境窮苦,一家子的人都相當瘦弱且飢餓,沒有一個人的肚皮是飽受食物豐足的,幾乎都是一群瘦骨如柴的老漢、老夫人和一群兒女。
  
其實這也不能怪莫爭,畢竟社會就是這樣,貧窮的人只會更貧窮,因為羊毛出在羊身上,富有的錢就是出於貧苦人家的血汗錢身上。
  
對這個社會頗為不滿,然而莫邗深天生就喜歡思考,不斷地思考貧富的分別及原因,也受過歲月以及貧苦無盡的摧殘,使得這個莫邗深很不簡單。
  
不過他的不簡單並不是這麼簡單造就的,事實上他喜歡看書,然而他的書是由他父母借別人的書來抄寫而來的,都是以粗劣的麻紙寫成。
  
沒有訂裝而容易散落,他的書本來只有兩本,然而這兩本都被風吹得散了,如今已經沒有書可以看了。
  
卻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乞丐賣著一本書,邗深一看這本書的名字叫作《九天宿咒》,於是就花了一天所乞討來的六錢買了這本書。
  
不看不行,一看卻是驚為天人,原本勉強識字的他居然完全看得懂中文字了,所有東西全都看懂了,使他感到驚奇。
  
腦袋中潛藏著無盡的力量深深地吸引著他的手一筆創作,拿起樹枝在沙子上寫字,一瞬間寫了幾首詩詞出來。
  
他的父親原以為這傢伙又在打混摸魚,於是打算進去裡面來罵人,沒想到一進去也是嚇到了,心想:
  
這傢伙哪來的學問可以寫字?
  
這群同是沒有讀書的人,想要寫字都得靠文人來幫忙寫,然而這些文人總會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就說:一句十錢。
  
一次就把一兩天的收入給坑走了,所以這群鄉巴佬其實相當討厭文人,甚至憎恨文人,因為這些文人就像詐騙集團一樣騙錢,但不一樣的是你知道準備被騙卻不得不裝作被騙的樣子被騙。
  
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寫文字了,相當高興,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就沒必要再去請這些以『文人』為名的詐騙集團來提字了。
  
然後又看著他所寫的詩詞,當然莫爭也不知道這是詩詞,只看到字數相當嚴謹,想到了一線生機:
  
既然文人都可以賣字,為何不讓自己的兒子多寫點字來賣?就可以沒必要厚著臉皮在市場上乞討了。
  
因此莫爭相當支持邗深寫字,甚至還湊出錢來買生財工具──文房四寶。
  
對他們而言能看到筆墨是多麼奢侈的事,邗深看到這些相當歡喜,只是一想到這些錢可是老爸在市場上跪著向別人要的錢。
  
經歷過風霜以及辱罵,那雙腿早已磨得皮硬到比鋼鐵還硬,想來多少心酸事?
  
莫爭仍是以笑笑地以辛苦血汗錢買了這些奢侈的物品,這讓莫邗深心裡承受很大的壓力,深怕辜負期待。
  
拿著不要的皮紙,先寫出詩詞的草稿,但是對他而言寫詩詞不需草稿,七步即可,瞬間撇了一筆詩詞。
  
然後在珍貴的紙一筆一劃寫著真機,將自己對世間冷暖訴說,也訴說著真理。
  
莫爭都看不懂,但他只管賣,由兒子自由發揮,就這樣也為生計多了些錢,這就是窮苦人民的悲歌。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屢屢遭受唾棄。
  
「窮苦人還玩什麼文學?玩文學的人只有像本公子這樣的人才夠格!」
  
但是這些人看著詩詞,又說了:
  
「果然是窮苦的庶民,也只會寫這種無聊的東西?」
  
但是他們懂幾成詩詞裡的深意,這就不為人知了,但是也有不少人都驚嘆:
  
「這個意思真高,可惜了我這三十年來的學識,居然難以看懂!」
  
可以知道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是胡亂寫詩,必然也有真才方能受人讚賞。
  
喜歡莫爭賣的詩詞的人很多,討厭的倒也不少,多半都是紈褲子弟,瞧不起窮苦人家,其實在這座北原城裡,窮苦人被紈褲子弟欺負也是家常便飯。
  
然而今天莫爭可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家,黃泉喜得見爸爸,雖然長得不算傾國,如城裡的貧女一般相當平凡。
  
但對莫爭而言,黃泉已經夠可愛了!
  
蹲下身來來了一個擁抱,然後看著大哥莫玄,問著:
  
「邗深呢?」
  
「在睡覺了!」
  
莫爭的嘴角仍是上揚,這可是相當喜悅的,難得掙了好多錢,一切都因為他的功勞,所以想犒賞一番。
  
莫爭來到這狹小的房間,大約也才一坪左右,加上客廳也頂多個三坪,說真的這樣的貧苦生活真不是人能過得下去的。
  
莫爭看著他熟睡的安祥,讓莫爭相當開心不已,對這個孩子而言這樣狹小的房間就已是幸福了。
  
莫爭不禁想著無能的自己,他知道這小孩必是他們的福星,必是上帝降生來報恩的。
  
眼角略略泛著淚光,說真的自己真無能面對祖宗,對這報恩的人卻不能以恩報恩,眼瞳紅潤如血,血絲佈滿一切。
  
「對不起!都怪爹爹無能,好想看到你們一起唸書快樂成長,一起成大器。」
  
因為邗深見識淺,所以對這環境已經知足了,反而是莫爭並不知足,他想讓這群兄弟姐妹們知道其實世間是美好的,但是卻總被殘酷與無情給濫殺。
  
身上所穿總是破布,床上所鋪也是破布,就連地上的地板還是破布,瞧床邊那五塊鐵碗早已生鏽得難以像話,這可是他們吃飯的容器,就算髒兮兮也不敢丟。
  
莫爭的願望就是想一天牽著自己兒子、女兒們的手到城裡晃一晃,然而這樣的願望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奢侈:
  
如果他歇息了,家人該怎麼辦?只得活生生地餓死了。
  
所以,每天都得這樣賣詩賣畫生活,雖然說自己也受夠了,但更不忍孩子忍受飢餓,因此也只能繼續工作。
  
「弟弟今天也很賣力喔!」
  
瞧那堆疊如山高的薄紙,上面印滿著墨水,看來也有著不少新的創作出現。
  
難怪今天特別好睡,因為工作量可是平常的三倍,連飯都只塞一口就繼續工作。
  
夜風隱約地灌入房間,因為這木板早已難以隔絕,下面早已受盡潮濕的折磨而開始發霉發臭了,臭到還不小心兒尾巴得斷了。
  
因此就從這底下的縫隙穿過去,這寒風相當冷,就算蓋著破布棉被也和沒蓋一樣冷得發抖。
  
只是邗深的面貌當中似乎毫無遺憾,得過且過,感覺就是這般高尚的心境。
  
「你們想買點什麼?說說看!你爹今天可是遇到了一位大財人呢!」
  
這群兄弟姐妹們聽到想買東西,眼上並沒有亮起來,因為他們早已經看淡了很多事物了。
  
只因為他們太窮了,簡直可說是窮斃了!窮到任何看到的東西都買不起。
  
更何況賣的詩詞與畫全都是弟弟的傑作,不敢擅自使用這本應該是屬於弟弟的錢財。
  
忽然身為大哥的莫玄說了:
  
「我的話,想讓弟弟去上學!」
  
畢竟對他們而言,以弟弟的才賦在這個貧民窟裡實在是太委屈了,就連黃泉、村和夏寺都互看彼此點頭同意。
  
「這樣啊!!」
  
莫爭並不生氣,雖然說今天所賺的錢根本不夠邗深去上學,然而看到兄弟姐妹們都如此愛戴著邗深,想來也是感動。
  
莫爭笑了一下,「就看你爹如何讓邗深送去上學。」
  
「不過這件事要對邗深保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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