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忠黑化注意
*OOC注意
燭火搖曳,無風的室內除了光線,仍有什麼隨著擺動的火苗明滅。
是什麼呢?
夢中的呢喃低語隨著夢醒鬼祟徘徊在房內的陰影中,腥紅的色彩塗抹著眼界可及的每個角落,一晃眼,卻又是與往常無異的寢室。燭台切光忠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一夜難眠,燭台切坐在桌旁時難得的精神不濟了,布滿血絲的瞳孔不僅僅別人看他滿眼通紅,他瞳孔望出去的世界,沒有原因的,也是燒紅了半邊天。
內心深處就像是眼睛所呈現的那樣,燃燒、騷動著一股力量,咆哮著讓他拋棄理智,拾回一把刀的本性,砍盡眼前一切生靈。
「......所以說啊果然還是用味噌塗上去烤會比較好,對嗎?」堀川國廣的話語穿透光忠的恍惚而來。
從嗓子裡擠出的聲音十分乾澀,「啊、啊......啊,是的。」如同大夢初醒。
堀川國廣彷彿沒有注意到燭台切光忠的異樣,「看吧。話說回來,鶴丸殿又不常來廚房準備伙食,所謂的味噌烤魚只有鶴丸殿剛來本丸的時候吃過一次啊!」坐在主上另一邊的鶴丸故作誇張的戳了戳烤魚旁的檸檬,「要是檸檬汁沒有淋好,那酸的可嚇人了好不好,所以說味噌好調味啊!」
「味噌太厚會很鹹啦。」
「很鹹總比太酸好。」
「檸檬烤魚!」
「味噌烤魚!」
一旁的嬉鬧爭執讓光忠頭疼的揉揉腦袋,剛想繼續用餐,卻赫然發現自己滿手鮮血──只有在傷後未手入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狀況,可是明明已經一個月多沒有出征,也沒有帶傷留守,那麼,是哪來的血水呢?
艷紅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他猛然灌起湯,但再多的湯水也解不了他此刻的乾渴,內心中可望更多液體的澆灌,最好是帶著鐵鏽味,嚐起來微鹹而甘美,且是如玫瑰花衣那樣鮮紅的……血……血?
燭台切光忠猛然激靈了一下,意識到似乎有那裡不太對勁,滿掌的血一愣神間消失無蹤,連空氣中淡淡的鐵銹味也如同幻覺一樣逝去。
「好了。」看著差不多用餐完畢的男士們,審神者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那麼來公布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上午由光忠帶領第三部隊前往阿津賀志山,宗三帶領第一部隊前往江戶,第二部隊留守,第四部隊等候下午調度。有什麼問題嗎?」看似平常歡樂的一日之始,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唯有心口難耐的騷動讓燭台切光忠十分不安,連自己終於能夠再次伴主出征的喜悅都沒能蓋過這股情緒,只有眼神追隨著審神者時得以稍減一二。
這樣的自己,這樣的狀態,實在不適合帶隊出征。
必須得和主上說一聲才行,對,去找主上。
「主上。」至於回過神來時,為何自己正用力地抓著主上,燭台切光忠對這段過程一點印象也沒有。看著審神者微微蹙起的眉頭,他鬆開了勁道,「抱歉,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沒事。」輕甩開了光忠的手,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引起的不悅,審神者揉著手臂,「怎麼了?」
光忠凝視著自己的主人,腦內不自主的浮現過往一個月以來主上出征的畫面,她身邊的人或是堀川;或是宗三;或是鶴丸──就是沒有自己,「身體微恙,恕我今日無法帶隊出征。」刻意疏離的稱呼和語氣,讓審神者一愣。
「光忠,怎麼了?」少女擔憂的上前一步,關心的手被對方不著痕跡的避開,「你臉色很差。」但是你剛剛用餐時完全沒注意到。燭台切光忠在心裡冷笑。
反正我如何你也不在乎的。
反正這家裡這麼多的刀,也不缺我一把。
反正對你而言我可有可無。
反正……
除了你以外,一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光忠。」審神者不死心,還要靠向他,手卻被光忠一把揮開,「別碰我…我累了,先回房了。」
何時,她眼中才能只看到我一個人呢?他在心中默念。
所有的執念和騷動都在她碰觸的那一刻徹底爆發,「我說別碰我!」
鮮血,怵目的鮮血鋪展開來,替木磨的地板滾上一層紅絨地毯,燭台切光忠驚駭的發現自己隨身的佩刀插在審神者的腹部,割裂開一道醜陋的傷口,少女歪斜的虛掛在他肩上,不時因疼痛而抽搐。
「不、不不不!」他驚恐之下抽回佩刀,刀體離開傷口的霎那,鮮血活力旺盛的噴灑了出來,濺了他一臉。
少女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她慣常穿著的藍色和服血痕斑斑,「光……忠……」
他從她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繚繞著青色的火焰,眼白轉黑,甚至在額上突出了本不屬於自己的角--宛如修羅,又或者是審神者趁著現世祭典帶回來的惡鬼王面具。
「心靈的縫隙......藏著惡呀......」他無法遏止的顫抖,即便少女虛弱的吐出言語,輕撫上他完好的臉頰,也沒能平撫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厭惡和驚恐。
作為主上的刀,作為主上親近的人,居然痛下毒手......這滿地蜿蜒的紅宛如傳說中的彼岸花,作為一把刀即將燒滅時曾瞥過的景象。
「光忠......光忠......」他沒有理會懷中少女虛弱的呼喚,也沒有應聲,只是小心的抱起她破布娃娃一樣的軀體向手入房疾行,無視一路上或驚異或慘白的面色,即便墮入地獄為修羅,即便面如惡鬼,他仍心有掛念。
掛念成為執念,執念化為慾念,因慾生惡,終成心魔。
貪嗔癡怨,皆做惡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