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美國x英國
！清水
！唉我不懂形容
！建議食用BGM: On My Own (血界戰線的os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d953H4QROE
一、
美國的冬夜街頭人跡稀疏，雪雨紛飛，只有亞瑟一人在街上巡邏。
是新來的警察，沒辦法。
是新到美國的英國人，沒辦法。
從很早以前就是以這種無奈的心情度日，今日如是又何干。
「反正街上人也不多，就當作悠閒散步吧... ...」亞瑟提著煤油燈，提著雨傘，安慰著自己。
眼前是無垠雨雪，也看不清有誰在，不過在這種壞天氣下，又有誰會跑出來幹壞事呢？
不過這晚也未免冷得過份，雨水似是穿透雨傘跑進身邊，亞瑟打了個冷震，「好想一邊在火爐前取暖，一邊喝紅茶.... ...」
一直美滋滋地想著下班後能好好休息，卻冷不防踢到街角瑟縮一角的人。
沾著細雪的金髮柔軟地垂下，那個人穿著一件棕色皮夾克，卡其色軍服，正冷得雙手摩掌，呵氣生溫。
亞瑟看到這個男人的衣著，就記起同事戴維斯說，華盛頓這一帶有一個這樣的都市傳說：
一個金髮藍眼、穿美國軍服的男人，經常在華盛頓閒逛，自二戰結束起已出現至現時。
——自1945年起，不是已經40年？不老的姿態、一樣的衣著？
最奇怪的是，那個人一見到英國人，有著很奇怪的反應。他會一直問及英國內的大小事：食物如何？人健康嗎？甚至、離奇的問題是：
「還討厭美國嗎？」
亞瑟還記得戴維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那個人一定是瘋子，甚麼討厭美國的叫人如何回答！何況就算英國食物不好又如何呢？」
那時候，戴維斯說：「不過你不用太害怕，一來，一到冬天他一定會藏起來；二來，你是警察，大可揍他一頓！」
「對了，戴維斯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嗎？」亞爾好奇地問。
「用不著這樣快通緝他... ...他自稱亞爾佛雷德，但那種人說的話也不要盡信。」
眼前的男人，就是戴維斯說的瘋子吧。
「都這種時間了，先生你還是早點回家了。」亞瑟淡淡地說。
那男人頹然抬起頭，當視線觸及亞瑟的臉，他海藍的瞳孔漸漸擴大，望著有點無奈的亞瑟。
「是... ...英國人？」他霍然站起身，拍走身上的雪，驚訝地盯著亞瑟的臉。
碧綠似水的眼，粗眉，淡金短髮。
是那個人嗎？
明明就不可能、明明那個人已消失很久——在自己眼前。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著亞瑟的臉，有點冰冷但能感受到血的流動。
「住手！」亞瑟一下撥開他的手，「你在做甚麼啊白癡！」
他卻向前行一步，湊在亞瑟面前：「你是英國人？」
「是又如何，你別靠來！」亞瑟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的感覺，卻不習慣這個人的熱情，他退後一步，嗔道。
「沒甚麼，我覺得你有點像我以前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苦澀地笑道。
果然這種與人保持距離的壞性格，只有英國人才有。
不知如何，他心裡總是一陣揪痛。
「吶我就覺得，我這樣的男人也好搭訕嗎？你這種方式和你的軍服一樣早就過時了！」
那個人心想，換作平時的自己，可能會毫不留情挖苦英國的軍服。
但現在不會了，況且也不能。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淡淡地笑道。
「快說吧，我還要巡邏。」亞瑟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可憐。
是因為與英國的友人分離，才會一直到處纏著英國的人吧？
多年不改，那個人一定很重要。
可能是深愛而不能與共的戀人，也可能是決裂多年的兄弟。
總知，可憐的人定有其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英國的人，還在討厭美國嗎？」那個人鼓起勇氣，問道。
——是戴維斯說過的，最奇怪的問題。
「恕我多事，既然你這樣珍視那個最重要的人，為什麼不親自去英國尋找他？」
「這個... ...你不知更好。」那個人歎道。
「喂，你不說的話我怎能回答你啊。好歹我也是英國人，那個人的想法我大抵也能了解的。」
那個人啞然失笑，然後又道：「英國人，果然是最難應付的人。」
「彼此彼此。」亞瑟冷笑道。
「是這樣的，多年前，我為了自由，離開那個人。後來，我發現，自由並不是孑然一身，而是和心愛的人共同前進；自由的日子長了，卻發現早已被自由綑綁，開始懷念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想去好好的見他一面。」
那個人乾咳數聲，又道：「但我覺得，那個人不會願意見到我，因為當初要求離開的我，說了太多傷害他的話。每年的冬天，我都待在室內，但今年，我發現自己這種心情到了滿溢的程度... ...」
「雖然沒有可能，但我... ...」那個人低下頭，令亞瑟看不到他是否在哭泣。
「我很想見他一面。」他語聲漸變嗚咽。
「是這樣啊.... ...」亞瑟皺眉頭，說：「我卻覺得，那個人不會討厭你。」
那個人顯得訝異，眼睜睜望著亞瑟。亞瑟卻覺得他不是望著自己，而是想在自己身上，望到另外一個人。
「若果是自由，分開是難以避免的。的確，起初會很憤怒，畢竟相處過這樣久。」亞瑟正色地道，「但是，如果是愛一個人，總是每天也等待著那人的回來。像我的祖母，她一直深愛祖父。十年前，他因船難死去，祖母至今，仍每天守在門前，說等待著祖父回來。」
亞瑟展露笑顏，道：「死別亦是如此，這就是愛的執著。你們只是簡單的分開，觸及不到生死界線，也不是逆轉不能的過失，我相信那個人，到現在都會期待你的回心轉意，即使不能回到從前，就只求以笑相對。」
「謝謝你。」那個人強忍眼淚，笑著道。
「哪有這回事，你感覺舒服些便好。」
「能作出最後的請求嗎？」那個人有些尷尬。
「那倒要看甚麼事了。」
那個人從衫袋小心翼翼拿出一封信，說：「如果你有天回到英國，能把這封信交給他嗎？」
亞瑟卻不敢貿然去接，道：「但... ...我不認識那個人！」
「總有一日，你會認識。」那個人微笑，把信塞在亞瑟手上。
「甚麼... ...？」亞瑟拿起那封信，不解地說，正要把信還給那個男人，一抬頭，眼前空餘一片紛飛雨雪。
彷彿甚麼也沒有出現過，彷彿它的消失都成為謎題。
二、
在倫敦，有個這樣的人：亞瑟•柯克蘭，過了2015年就是25歲的男子漢。
儘管本人自信滿滿地說了這些話，不過在同齡朋友面前也沒甚麼好得意。
他的養父亞瑟，上年的聖誕節去世了，這個同樣叫亞瑟的少年，只能一個人生活。
和養父一樣，有著綠色的眼睛，濃厚的眉毛和淡金的髮色，但確實地，只是他的養子，雖然鄰居、朋友都不相信。
亞瑟的養父是有點固執的人，退休後，總是在鑽研美國和英國的歷史，總是把一封早就發黃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和養父完全不同，亞瑟討厭歷史，也不打算像他一樣到美國當警察，來到這個自由的國度，他打算當個廚師——儘管朋友法蘭西斯語重心長地阻止著。
養父去世前，叮囑亞瑟把一封信交給在美國的友人，穿二戰軍服的男人；又希望他能把美國獨立戰爭相關的書都看完。
「前一件我勉強能完成，後一件... ...會看才怪。」亞瑟如是想著。
走在華盛頓的街上，滿滿的美國國旗隨風飄揚，歷史無知的亞瑟問及熱狗店的老闆，才知道今天是美國獨立紀念日。
「七月四日啊，對美國人來說很重要的。」老闆一邊烤著香腸，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對了，老闆你可曾見過，附近有個穿著二戰軍服的老頭子？」亞瑟主動地問著。
和養父成為朋友，大概年紀差不多吧。
「軍服？是說亞爾佛雷德吧！他可是我的熟客，最愛快餐了！」
「啊，他很有名嗎？」
「當然，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也喜歡和他聊天。」老闆隨手拈來芥未醬，擠在熱狗上，「因為是帥哥啊，看，就在那大橋旁。」他指向不遠的橋邊。
亞瑟著他的手指向的地方望去，只見一個金髮藍眼的青年，穿著軍服和路人說笑。
謝過老闆後，亞瑟走到離那個人不遠的地方，觀察著。
穿軍服的怪人，看怕世上無二人。
「亞爾先生很喜歡軍事嗎？總是穿著軍服。」大嬸牽著小孩，打趣地說。
「亞爾哥哥是傻瓜！」小男孩衝上前，抱著那個青年，笑著說。
「不是呢！我是拯救世界的hero！」
「亞爾先生真是風趣呢，來，泰迪，不要再打擾亞爾先生了，回家吧。」
和母子二人道別後，那個青年很快收起笑容，望著橋外的河流，沉默起來。
良久，亞瑟不敢向前。
偏偏是那個人傷心的時候。
但，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了。
「是... ...亞爾佛雷德先生嗎？」亞瑟有點生硬地說。
那個人緩緩回頭，定晴望著他，一秒、兩秒，喝了一口咖啡，再望著亞瑟，沒有說話。
「你好！我是亞瑟•柯克蘭... ...」亞瑟僵硬地笑著，伸出手示好。
亞爾驚訝地望著亞瑟，然後踏前一步——
待亞瑟反應過來，自己竟被這個人緊緊抱住。
「你是英國人嗎？」亞爾開朗地說，「好久沒有見過了，像你一樣很「英國」的英國人。」
「是、是這樣啊... ...哈哈！」亞瑟被亞爾緊緊擁著，靠在他的胸前，尷尬非常，低聲說：「能.... ...放開我嗎？」
亞爾隨即放手，爽朗地說；「對不起啦！對了，你沒當警察了？最近看不到你，很寂寞呢。」
警察？
「那是我養父。他上年年尾死去了。」亞瑟沒好氣地說。
都多少年啊。這個人真糊塗。話說，他為什麼這樣年輕？
「.... ...是這樣啊。」亞爾斂起笑容，苦澀地說。
縱然早已習慣。
但一個如此與你相似的人逝去，就像你再度離我而去一樣令人痛苦。
「不過，有一封信，養父希望我交給你。」看到亞爾的傷感，亞瑟心裡一陣難過。
從背包拿出，是一封信，紙邊開始泛黃。
亞爾顫抖的手接過信，小心翼翼地打開。
亞瑟有點好奇，偷偷看了一眼，信字不多，除了上下款，只有一句：
「美國：
我等著你。
英國」
看不明白，亞瑟心裡抱怨著養父退休的這些年頭，到底和怎樣的人打交道，思想給弄壞成甚麼樣子。
但，亞爾一邊看信，一邊眼淚挽留不住地滑過臉頰，滴在紙上，又順著紙落到地上。他低著頭，手微微顫抖，緊咬下唇，亞爾像有說不出的憂鬱。在夏風的吹拂下，柔軟的金髮隨風飄揚。
這封連收授對象也明顯地奇怪的信，對他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
一定，藏著太多旁人不知道的故事。
「亞瑟，今天是甚麼日子？」亞爾把信擁在懷裡，嗚咽地說。
攪不清楚是稱呼自己、養父，還是另一個更重要的人，但亞瑟還是回答道：「呃這個，是美國獨立紀念日，美國宣布脫離大不列顛王國獨立的日子... ...」
突然，舊時養父不停教導自己的美國歷史，一次又一次襲來心頭。
「不是這樣的，」亞爾苦笑著，「是一個追求自由的人，立下終身後悔誓言的日子。」
若二百多年前，回頭牽起你的手，這份自由定來得更有意義。這樣的話，現在我和你，一定... ...
亞瑟忍不住，笑了：「亞爾先生真有趣啊。我先走了，再見。」
轉身離去，亞爾感到舒暢：把養父交代的事完成，就能繼續為夢想努力。
但突然，他又想起些甚麼。
美國獨立戰爭。
美國是自由之國。
養父說的話，是真的？
就是——
他立即回頭，嚷：「美國先生——」
橋上橋下風景依舊，惠風和暢，河水淙淙，但能回答亞瑟的，卻只有那一排無語飄揚的國旗。
創作內容
米英同人 《你離開我的日子》
利艾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