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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學生宿舍再度響起小號嘹亮高吭的旋律。一首悠遠流長,滿腹思緒與寂寞感的曲調將一個個音符深深刻進沉眠者的心底。
「From The New World(自新世界)……」
蘋果嘴裡念著緩緩醒來。自集會結束的一個禮拜以來每當這首樂曲吹起時便成了她的鬧鐘,其餘宿舍的大家大概也同樣習慣將其當作起床號,促使自己迎接新的一天到來。
睜著眼看著有些斑駁的天花板牆面,蘋果坐起身打了個懶蟲哈欠,爬下床鋪跨過灑落滿地的書堆拉開落地窗來到陽台上。從這舉頭往後面的樓層屋頂看正好可以看見吹奏這首曲子的樂者背影。
那是她知道卻還不認識的可愛少女。少女沒有穿著在集會看見她時的黑色華麗服飾,而是換作一套簡潔的白色連身裙與黑色披肩,再加上一頂輕柔附帶花飾的寬沿帽。這樣的裝扮若非少女背後沒有翅膀,不然即使被人形容為小天使也足以使人心服口服。
但是在蘋果眼裡看來,那卻像是一套喪服,吹奏的曲子裡含帶的感情也像是追朔亡者的祭奠。是否真是如此呢……蘋果心想也只有本人才會知道了。
提著樂器吹完曲子後的少女仍會待在屋頂眺望遠方一段時間,粉紅色的長髮、裙擺在清晨六點的微風霧濛下彷彿泡影稍縱即逝。
──有著專屬名稱「蘿莉塔」的那套服飾說不定是正裝吧?
思考著無關緊要的瑣事,這時旁邊傳來拉開門的聲音。
「早啊,蘋果姊姊。佩洛可還真勤勞,每天不厭其煩地吹同一首。」
隔壁的住戶──榭斯汀娜‧十方,八歲──冒出頭來伸著大大懶腰向蘋果問好。
佩洛可‧恩底西斯,十三歲,這就是少女的名字,也是第一天入學時遇見的基特先生著急尋找的少女。這些基礎資訊是由家裡經營情報機關「WIA」的汀娜告訴自己的。
「早安,汀娜。戴娜還在睡嗎?」
「嗯,她早上就是這樣,不賴床到快遲到是不會醒的……一點都沒有情報員該有的專業素養。」
汀娜搔著雜亂翹起的黑色秀髮,睡眼惺忪的說。一身可愛小熊睡衣的她活生生就是一個惹人憐愛的生物,要不是隔著一道牆壁,蘋果一定會忍不住撲上去蹭蹭。
戴娜‧肯特拉小姐則是汀娜的室友兼不可靠的保鑣(汀娜表示),年齡與自己相同。本業是就任WIA的初級情報員,入學的理由是希望更精進本身的調查、收集、分析等等不可或缺專業技能。目前最想調查的對象是蘭鈴的姊姊,簡單來說似乎是風色旅團的狂熱狗仔?
「……蘭鈴,她出門了嗎?」
蘋果略帶躊躇的問,雖然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嗯,老樣子又跑去悶在圖書館。」
若說樂曲響起是大家醒來的時間,那麼蘭鈴就是相反,那是她出門的時間。
「別露出那麼傷心的臉嘛……真是……妳們要冷戰多久啊。拜託妳們趕快和好,我一間房間住三個人很擠的……」
汀娜板起臉來說教。雖然本人不承認,但蘋果覺得這是無法坦率表達好感的她安慰別人的方式。
在怎麼沒精神也會因女孩這笨拙的體貼而展顏。
──不知不覺已經經過了一個禮拜……
閉上雙眼,思緒不禁又回到那一晚。
「住手,蘭鈴!」
汀娜驚心的叫喊迴盪室內,蘭鈴揮下的刀卻沒有因阻止而有一絲猶豫。
無視刀刃存在直挺挺與蘭鈴相對的自己沒有退縮,儘管內心膽怯無法接受她無故生氣的緣由。
「食人邪物」?「暗殺」?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蘭鈴哭泣的臉讓我心痛。
在預定破殼穿腦的必殺一擊寒芒即將插入前,蘋果的面前一瞬跳出大大的紅色警告視窗,令蘭鈴忽地偏移軌跡改讓刀尖轉向沒入照片之中。
『此學員歸屬在道具屋的保護條款之下請勿傷害,否則後果自負。』
簡單明瞭的警語。在偵測到明確的敵意、殺意後,道具屋的保護系統給予了蘭鈴警告。
「哈、哈、哈……」
接續汀娜叫喊餘音的是蘭鈴依然不止的大喘。
「Fire(火焰)。」
蘭鈴發動魔法,魔力順著刀刃注入照片使之在適量的焰火裡化成灰燼飄散空中。
「妳、妳在做什麼!」
見事態暫緩的汀娜生氣地衝進來一腳踢開蘭鈴握刀的手,被踢走的小刀猛然飛了出去插進後面的落地窗玻璃發出陣陣龜裂聲響。
蘭鈴兩眼無神像失了魂魄的人偶沒有理會汀娜,從自己身上站起往門口顛跛走去。
「說話啊!妳剛剛難道真的想殺了大姊姊?」
汀娜被蘭鈴的舉動激怒,快速攔在她的前面說。
「……」
「為什麼不說話!」
無法接受蘭鈴悶不吭聲的汀娜抓著她拼命搖晃還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這時,叩叩!另外一名少女出現在外頭敲著敞開的房門。
「大小姐,您先帶蘭鈴小姐回我們房間吧,看這情況她們互相都需要冷靜一下。」
戴著偵探劇中才會出現的鴨舌帽下,留有一頭棕色長髮的少女用輕柔的語氣如此說道。
「戴娜!」
汀娜略帶驚訝和安心的喊出少女名字。
「就這麼辦,好不好?蘭鈴小姐。」
戴娜走近蘭鈴親切彎下腰詢問。蘭鈴點了下頭同意她的提案。
「那就麻煩大小姐了,我留下來幫蘋果小姐,妳們先走吧。」
「……拿妳沒辦法,走吧,蘭鈴。」
擔心的交互看了一下蘋果和蘭鈴兩人後,汀娜推著蘭鈴後背把她帶往自己的房間。
等到確定兩人離開關上房門後,戴娜蹲到倒臥在地板的蘋果眼前。
「要喝嗎?」
戴娜笑咪咪的問。
想從有黑色線紋的小紅短裙裡掏東西的她,被邋遢披著的外套卡住,掙扎一會後拿出兩瓶鋁箔包裝的飲料,選了其中一瓶送到蘋果頭上。
那是「絕家」企業旗下一間著名飲料公司生產的咖啡。戴娜最喜歡喝這個牌子。
倒仰看著戴娜的蘋果默默無語。
「有受傷嗎?……不,我多問了……沒受傷才奇怪。」
受傷的不是身體,是彼此的心。
見蘋果沒反應,戴娜把要送給她的那包飲料輕輕放到突起的胸上,然後插下吸管喝起手中另外一包。
「我……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靜默許久,等到戴娜的鋁箔包發出乾癟聲,蘋果才緩緩吐出這句。
「嗯……我也不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只有妳們兩個當事者知道,要是連妳都說這種喪氣話,我跟大小姐更是連一點忙都幫不上妳們。」
戴娜像是個用心傾聽的朋友,給予自己建議。
「可是我能做什麼……」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蘋果還處在五里霧中。
「我叫戴娜‧肯特拉,是WIA的菜鳥情報員,要學的東西還一籮筐,整天被前輩們嫌東嫌西。不過即使是這樣的我,如果說到事件發生要做什麼的話我自認為還是頗有心得的,畢竟我平常就是以處理這類問題過生活。」
少女隨意講起有關自己的事情,讓聽著的蘋果莫名感到安心。
「妳知道我能做什麼?」
「嗯,首先第一步就是去收集資料。事情不會無端發生,必然有其源頭!我相信蘋果小姐妳不可能毫無頭緒吧?」
──是啊,確實不是沒有頭緒。
被戴娜這麼一提醒,蘋果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
「蘭鈴小姐內心一定希望妳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真的嗎?」
蘋果懦弱的回以疑問。
「因為妳們不是朋友嗎?」
然而戴娜告訴自己的是另一個問題,點醒自己心底徬徨的迷惘。
如果是朋友的話……自己會怎麼做?
「想不到蘋果小姐振作的還真快。黑死龍事件看來並不是子虛烏有呢。」
戴娜看見蘋果混濁的目光閃耀了光輝。也只有像這般堅強、勇敢行動的少女才能在那樣嚴重的事件裡拯救無數的受害者吧。
「妳怎麼知道?」
對於不了解現今社會訊息傳遞速度有多快的蘋果感到訝異。
「……那個……有很多理由啦,可以幫我保密嗎?別跟別人說我知道喔!」
「……這也不是什麼祕密啊?」
「拜、拜託妳了!」
雖然不明白箇中理由,見戴娜誠心誠意的懇求,蘋果便答應了她。
畢竟她本人並不知道這件消息已經被「帝家」嚴密封鎖。要是傳了出去戴娜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
「那麻煩妳了。蘭鈴小姐就暫時交給我們照顧吧。我和大小姐會試著旁敲側擊看看能不能幫妳問出什麼線索。」
「謝謝妳們。」
「沒什麼,我們是鄰居嘛,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戴娜做了個俏皮的敬禮手勢,跨著大步繞到蘋果面前協助她起身。
「既然有想法就趕緊休息吧。戴娜私人推薦道具屋的圖書館會是個好地方,明天搶位置要趁早!那裡對新生可是熱門場所喔!」
「我、我知道了……」
戴娜在幾句間平穩的氣場瞬間切換,變成帶有調皮語氣符合年齡的青春少女,或許這才是她本來的個性。
想不到同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大落差的蘋果頓時感到傻眼。
於是事件暫時平息──
◎◎◎◎◎◎
告別汀娜,蘋果重新回到房間盯著地面雜亂的書堆煩惱。
──借太多書回來了……
從那之後,自己就一邊充實藥草學一邊調查資料。
新生的第二次試驗訂在五月十五日。通過考試的條件是以自己的兩項職別各自獲得兩百名參觀者(共四百人)青睞。道具屋除了基礎的選修課程外,不會提供新生任何協助,也就是說,能否通過考驗全憑考生的個人努力。
因為報名的專科成為藥劑師的蘋果,認真思考後決定在要考試當天發表自己自製的藥劑。
「前途坎坷啊……」
忍不住如此嘀咕。
長年久居山中的蘋果對藥草還算頗有認識,加入認真學習應該是能應付考試。然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一個禮拜過去,蘋果還沒能決定自己的第二職別。
第二職別是以能輔助第一職別為條件下,提供給新生們自由選擇的第二技能。
蘋果的夢想是想學習優良的醫術。她的藥劑師屬於醫療體系,而道具屋能夠自由選修同樣體系內的各種課程,所以不用擔心自己的道路受阻。
別無他求的蘋果,對陌生的技能感到棘手,導致她無法決定自己的第二職別。
要是和蘭鈴選擇的職別一樣,在一起的時間就能增加。蘋果是這麼想的,未來的學園生活裡,期望能與她有更多相處的時光。
但要實現這小小的心願,眼前有一個難關必須要跨過。
蘋果率先整理今天預計要歸還的書籍。
圖書館後來正如戴娜所說成了新生爭先恐後的熱門場所。
由於修行在個人的關係,大家都瘋狂調查有關自己職業的書來學習。在規定必須前往教學區的八點鐘聲響起時,圖書館總是會人滿為患,所以自己只好多費一點力把想要的書都借回宿舍看。
就這點來講,在天色未明就跑去圖書館的蘭鈴的做法是最聰明的。但就這幾天頻繁出入裡面的蘋果觀察,蘭鈴所看的書籍沒有職業分別,她運用一整天的時間,一架一架的閱讀每一本書。那股旁若無人的氣勢,似是要將整座圖書館的藏書都納為己有一般。
當然,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進入專心狀態的蘭鈴對周遭視若無睹,而蘋果則是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在調查方面自己還沒有得到能夠向她說明的突破性進展。
滿地的藥草學與邪物、詛咒的書籍參半。詳細看過這些的蘋果用力嘆氣。
「食人邪物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蘋果曾經詢問過汀娜和戴娜,然而得到的是這不是能無償提供給她的情報。
「抱歉蘋果姊姊,哥哥說這項消息不能隨便透露。」
為了這件事情汀娜甚至親自與自己的大哥交涉卻失敗,曾自責的這麼對她說。
看著左右為難的汀娜,過意不去的蘋果要她別放在心上後,決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找出答案。
綜觀流傳東方的四大術系──伏羲道、陰陽流、邪能降、星靈術。蘋果最初便從這四面著手收集相關的知識,幸虧方向沒有錯誤的自己,姑且自書中找到了一點線索,儘管只是不到幾行的記載,至少明白與「邪能降術」脫不了干係。
當蘋果把紛亂的書堆整理得井然有序,時間很快就將近八點。
稍加梳理自己過長的紅髮,換上外出服裝,蘋果抬起要歸還的十本書走出房間。堆疊的高度遮蓋她的視線,讓自己行走起來遭遇很多麻煩。
最近的自己專注在調查事件和準備考試之外,學校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那就是──學習魔法。
雖然第二次考試沒有將魔法、武學列入範圍,但蘋果卻收到道具屋寄來的通知要求她前往上課,原因是學校不允許沒有自保能力的學生。
道具屋的保護提示欄只會在偵測到明確攻擊意念時才會出現,要是對方沒有事先確認自己的狀態欄直接使出必殺攻擊的話,這個警告視窗其實沒有什麼用處。
經歷過蘭鈴攻擊的蘋果有深深的體悟。不過因為自身的經脈在兩年前全數遭到破壞沒有辦法學習武功,於是自己選修了魔法課程。
「起碼妳們要能躲過第一擊!」
這是魔法老師上課開頭的第一句話。
世界學園內一照面就你死我活的打鬥場面屢見不鮮,唯有躲過第一擊得以讓無限迴路判定提出警告,多數人都會知難而退。世界學園裡沒有人敢與道具屋為敵,可是枉死的道具屋新生歷年來卻沒有減少的原因就是在這裡。
順道一提,擁有道具屋庇護條款的只有未正式入學的新生和191位的道具屋成員。
換句話說強制沒有自保能力的學生上課的決定因素,是提早培養他們在新生階段獲得基礎力量,以避免通過考試後卻橫死街頭白白浪費了一個名額的緣故。
基礎選修的魔法課程,只有兩個人參加而已──由此可見現在的蘋果在能力上和其他人有很大的差距。
魔法一共分成「六大系統」和「七屬性」。
空想、言靈、召喚、煉金、神聖、死獄──是六大系統。
在此暫且不談高階系統,畢竟那離自己還太遙遠。
水、火、風、雷、地、日、月等七屬性是魔法的基礎。與武功的金、木、水、火、土有異曲同工之妙。
魔法的初學者都是從屬性變化開始學起。蘭鈴使用過的「Fire(火焰)」,就是火屬性的魔法。
住在三樓的蘋果,經過一番跌跌撞撞成功下樓往教學區邁進,等到穿過教學區後就能看見圖書館。
漫步在走廊裡的蘋果,在腦海中溫習自己習得的魔法基礎。今天直到下午五點的鐘聲響起時都得待在魔法教室裡努力,笨拙的自己要避免不給佩洛可添麻煩才行。
少女──佩洛可‧恩底西斯是另一位參加基礎魔法的學生。但她與自己不同,學習速度驚人,一個禮拜內已經徹底掌握5種屬性魔法得到老師的認同,並且將在這幾天開始修習系統魔法。
上課時的她會穿上仿若騎士的可愛黑色蘿莉塔,凜凜如冰的她有一雙深邃的魔性紫瞳。但佩洛可不怎與自己交談,只專注在魔法學習上,所以蘋果對她所知有限。
現在七屬性裡,蘋果只算學會三種屬性──風、地、月。
因為課程只教導最基礎的基礎式緣故,自己甚至被老師用哀傷的眼神拍著肩嘆息說道:「蘋果,妳要多多努力啊……」
也許自己該朝古典魔法的方向走?接連的挫折讓蘋果冒出這樣的想法。
現今的魔法分作「新式魔法」以及「古典魔法」。
新式魔法又別名「解式魔法」,是將數學公式導入魔力,構築出以數字為基底的魔法陣。使用流程是在使用每一種魔法前,必須在腦中建立該魔法的算式作為組成,然後在釋放魔法前解答出答案。
換句話說,這是聰明人才用的好的體系。
若是建立的公式有誤(這取決於每個人對該魔法的解讀,沒有一定答案),魔法陣無法形成;若是解答有誤,就算構成陣法也發不出魔法。
這對蘋果來說簡直是惡夢……但現在的魔法是以新式為主流,所以老師也是教導她們新式。
古典魔法是傳統的魔法使用方式,藉由朗誦構築魔法的咒語發動魔法,缺點是耗時。
兩者所得到的結果雖然一樣,但新式的最大優點在於發動速度,只要公式、答案正確,原本古典魔法需花費3秒發射的火球,新式魔法只需瞬間就能使用。據說熟練度高的魔法甚至不用刻意注入算式也能使用,因為腦袋、身體及魔力的流動會自動記憶。這在講求生死搏鬥的戰場裡是無可比擬的巨大優勢。
愛瑟哥德的魔女與大魔導師合力建造的這一新式魔法真的太厲害了!蘋果不由得在心中拍手叫好,但可惜自己就是不能學好……
未來蘋果如果打算學習先進醫術,魔法的選擇也很重要。
轉向古典魔法的話,在第一線拯救病人生命時勢必會陷入左右支絀的困境。
該怎麼辦好呢……暫時還是繼續在新式魔法多努力吧……
將因手臂疲憊導致下滑的書奮力在拉高,蘋果加快腳步。
──好好加油,學好魔法……然後找出讓蘭鈴生氣的原因,最後,通過考試!
在五月十五號前,訂定的目標就是這些了。
清楚明白自己該做的事情讓蘋果更有動力,鮮紅的長髮在吹撫中顯得更具風采。
這時,一隻手忽然從走廊外伸了進來朝自己揮手。
「嗨,我來了,蘋果。」
「诶!」
因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在眼前,蘋果一個恍惚鬆開了手。
「哇!」
「小心!」
修長的身影晃著黃昏色短髮,單手撐著欄杆瀟灑盪進走廊內,扶住差點跟著書本跌倒的蘋果。
「迷糊的個性還是沒變啊妳……」
「天…天…天…天…天…天…天………」
過度的驚喜讓蘋果忘記禮節,指著少年顫抖大叫。
「天晞!」
沒有看錯,那位曾經傷害過自己,最終與自己成為好朋友的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