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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P

王器的戰爭:父親--第二話

作者:爺只是路過的│2015-06-30 23:58:11│巴幣:8│人氣:428
一個月前買了黑魂2,結果玩太兇,把小說拋到腦後= =
在此向期待我拙文的讀者致上最深的歉意(土下座)
這段瘋狂玩遊戲的時間激發我相當多的想法
雖然大部分NPC都把所有事情忘記了......(無言),但魯卡提耶、多拉蒙德(隊長)、溫格、韋施塔德和雷姆的橋段,以及與亞倫的戰鬥,讓我有相當好的劇情體驗
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造出像魂系列一樣優秀的故事
PRAISE THE SUN!!!

-狂宴-


(BGM:窒息的寧靜)

靜謐的此刻,籠罩「亞諾爾隆德」這座城鎮的,是晚上十點的夜幕。
對這塊土地的居民而言,此刻已是深夜。除了因為工作而被迫在外流連之人以外,街上少有人車,連那些夜生活相當豐富的年輕人們都不常出現在這座城市的夜晚之中。

響應著節能與生態保育政策的城鎮中,道路上密密麻麻的街燈多已熄滅。還能見到燈光的地方,也就只剩市中心的市政大樓、警消機構、還有一戶戶的民宅而已。

即便如此昏暗,也不會有人對這座城鎮的夜晚感到不安--因為多數人都無須在夜晚工作,待在家裡休息,很安全。
況且,這座城鎮的治安相當優良,可說是真正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咕嚕嚕嚕嚕嚕……

但,或許正是因為平常的安逸吧,才會遲鈍到,連某夜街道上的異常都沒能發覺。

「咕……哈咕……呼嚕」

燈光無法到達,昏暗的民宅巷弄之中,一名妙齡女子倒在地上。
在女子身體周圍,傳來質感濕濡黏稠,彷彿有甚麼東西在蠕動著的聲音。

「嗚……呼嚕……咕」

形體詭異,黏滑的桃色觸手,輕輕環抱女子。
面對這般詭異的狀況,女子無法做出反抗--意識早已因昏厥而失去。

「喀…………噗哧」

在將女子的身體完全包裹住之後,觸手末端的肌肉緊縮,從柔軟的肉垂變化成利刺,扎進皮膚。

「噗嚕噗嚕噗嚕」

將女子包得密不透風的觸手,開始大量分泌出謎樣的淡黃色黏稠液體,散發出腐敗蛋液的味道。

「滋滋滋滋滋」

液體中的酵素開始作用,將構成肌肉的蛋白質分解成胺基酸。

「呼嚕呼嚕呼嚕」

接著,觸手開始將溶解著營養物質的消化液吸回體內。


用餐結束。

將觸手狀的口器收回身體之後,包裹著深紫色布衣的六臂異形挺起身。

眼前,徒留一具枯骨,和塑膠材質的外衣。

異形拾起地上的骨頭和衣服--用餐完後的「殘渣」,準備將一切進食的痕跡處理乾淨。

被吞食的女子,完全是個無辜的人,不過是在深夜派送快遞貨物時碰巧被飢餓的異形所發現而已。

同時,異形也沒有非要將女子吞噬的理由。
之所以會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異形回想起昨天深夜的事情……

---

擊退前來搶奪「令咒」,穿著帽T的白面男子後,異形安心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那名嬰兒的睡臉。

稍作休息後,異形開始替自己療傷。帽T男在身上留下的傷口雖然稱不上致命,但放著不管仍是大問題。

「咕嚕咕嚕」

將自身的魔力激活之後,傷口處的肌肉開始變化成觸手,互相接合、交纏、融在一起。
透過不可思議的「古神」之力,一切傷口本應迅速痊癒,然而……

「哇哇哇哇哇!」

此時,祭壇上的嬰兒毫無預警地大哭起來。

被哭聲所震懾的異形停止療傷,前去查看嬰兒的身體。

--沒有任何異狀。

不單是外表沒有異狀而已,裏頭也沒有任何內傷--古神擁有人類無法想像的能力,人體裡外的一切狀況都能輕易得知。

真要說「異狀」的話,也就只有一個--嬰兒身上,那過量的「魔術迴路」。

「魔術迴路」可說是生命能量的來源,是自身「靈魂」的發源地,擁有產生和儲藏魔力的功能。每個人都擁有「迴路」,只是量的多寡有所不同,而且並非每個人都懂得駕馭「迴路」,使用魔力。事實上,根本沒幾個人知道「迴路」的存在--縱使這對魔術師而言是基礎知識。

但,異形能輕易判別出來--即便每個人都有「迴路」,但嬰兒所背負的迴路數量可是異於常人……

--七成。

被生父改造過肉體,嬰兒身體的七成都布滿了迴路--那絕非人類所能承受的數目。

魔力的使用會為身體帶來負荷,通常最直接被影響到的部位就是魔術迴路的分布位置。
天賦異稟的魔術師,頂多只有一百多條迴路,而那也才佔去一隻手臂的面積而已--光是那樣便會在大量使用魔力給身體帶來劇痛。

七成的迴路,在使用魔力時,帶給使用者的痛苦想必遠高於常人吧--何況承受這份痛苦的只是名不滿一歲的嬰兒。

異形隱約猜到了嬰兒痛苦之因。

先用自己的音樂盒將嬰兒催眠之後,異形再次開始進行自我治療。

這一次,嬰兒沒有哭鬧,平靜地睡著。

在第一次的治療中,異形汲取身為主人的嬰兒之魔力來自我恢復。

第二次的治療,異形使用的則是自己儲藏的魔力。

---

這就是異形之所以在外尋求食物的原因。

異形的願望是「守護孩子」--因為索求魔力令孩子痛苦,所以不能汲取孩子的魔力,否則自己就是在「傷害孩子」。

竟然如此,只好進食來獲取魔力。

「從者」這種靈體本來就是依憑魔力才能在現世維持形體的存在,沒有魔力便等於死亡。而智能越高的物種,在捕食時所能供應自身的魔力量將會越多,因此,異形盯上人類--這個星球的表層上普遍擁有高度智能的物種。

在人類看來或許殘忍,但異形全然無感--打從一開始,人、獸,對祂都只是「肉」罷了。

--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特別的。

想起嬰兒的睡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啪」

佈滿黑色羽毛的雙翅,展開。

抱緊六條手臂中的骸骨與衣服,心中只想著趕快回孩子身邊的祂,在落下的黑色羽毛中,化作
透明靈體,悄然往郊外飛去。

---

晚上十點多,亞諾爾隆德的郊區公路上,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戰鬥正白熱化。

「我就送你們上路吧。」

臉上掛著詭異笑容,一襲黑衣的高大白面男子,從風衣內側的口袋中,掏出與他那復古衣著毫不相稱的衝鋒槍,向韋恩與賀耶鐵開火。

「喝啊!」

賀耶鐵將韋恩推到身後,隨即把手伸向敵人的方向。
剎那間,子彈像是被剝奪了速度,停在半空中。

「唉喲?真叫人吃驚,我的子彈可是有做過魔術處理的耶。」
始終保持怪異笑容的白面男說道。

「那些子彈只有前端帶有大量魔力而已,雖然能貫穿魔術屏障,但如果是從子彈末端來干涉子彈行進的話,就能順利攔下它們。」
面對殺氣懾人的對手,賀耶鐵不疾不徐地回答。

「這更不可思議了--你怎麼才跟我交手第一次就這麼清楚我的招數啊?」

「哼,因為『造化弄人』啊。」
賀耶鐵自嘲似地笑著。

看著賀耶鐵的臉龐,白面男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令他不禁疑惑得皺起眉頭。
即便如此,那副詭異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

「少爺,請您先一步離開吧,接下來的戰鬥可能會波及到您。」
賀耶鐵趁隙往後瞄,向韋恩說道。

「這樣嗎……
韋恩也很清楚--弱小的自己待在這也幫不了甚麼。

「那好吧。注意安全,賀耶鐵。」

「放心吧,這傢伙不是對手。」
雖然不知賀耶鐵的自信從何而來,但韋恩不疑有他,開始轉身狂奔。

「答答答答答」
從白面男的衝鋒槍中,金屬之雨猛烈竄出。
但,子彈全都被賀耶鐵所攔下。

「你的子彈全都被我這老人家給揪住了呢。」

「哼,雕蟲小技。」
雖然語氣滿是不悅,但白面男的笑容絲毫不減--彷彿他只有這個表情一般。

縱身躍下山坡,白面男來到與賀耶鐵僅十步之遙的柏油路面,將手中的狙擊槍和衝鋒槍放到地上。

白面男將手伸向腰間--那裡,一把收在黑色劍鞘中,有著金色劍柄的長劍,被他從鞘中緩緩抽出。

黑色的劍刃,在寥寥無幾的路燈之照耀下,映著冷冽鋒芒。

「喝啊!」
頃刻間,白面男已在衝刺中來到賀耶鐵面前。

「?!」
但是,揮出的刀刃卻被一根有兩公尺長的細長錫杖所擋下。

「你的杖是哪來的?」
白面男一邊向後跳開,一邊問道。

賀耶鐵笑而不語。

剎那間,白面男注意到那錫杖的造型
「哎呀,這可真沒想到……
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造化弄人』--你說得可真對啊。」

「可不是嗎?」

「呵呵呵……『賀耶鐵』--原來現在的你是這麼稱呼。」

「要在這生活,總不能用已死之人的名字吧。」

「在這生活嗎……我可真沒想到我們會再見面呢。」

「所以,我才說『造化弄人』。」
像是和故友相逢一樣,賀耶鐵此刻的語氣,完全不像剛才戰鬥的感覺。

「這能算是暌違五十年的重逢嗎?真的是『造化弄人』,沒想到我竟然變得得和你敵對。媽的,真是太扯了,哈哈哈哈!」
白面男扶額大笑。

「唉……,這下可真不妙,該叫基亞蘭撤退了。」

「在我面前說出從者之名,不要緊嗎?」

「哼,就算不說,我瞞得住嗎?你這古人。」

「此話倒是。但,撤退可非上策啊。」

「說甚麼鬼話呢--『獵龍者』就算了,還來個『療傷聖手』,唯一的希望都破滅啦。」

「『療傷聖手』……原來如此,你想毒殺我的主人,是吧?」

「萬萬不敢,神醫。我要打包閃人了。」

「這樣嗎?那就祝你晚安,快走吧。」

「嘖,說得瀟灑,其實你也不敢和我打吧?」

「你大可試試。」
賀耶鐵開始在錫杖上凝聚魔力。

「喂,別這麼開不起玩笑嘛,你這老頑固。這次我投降就是了。」
語畢,白面男將劍收回鞘中,提起地上的槍械。

「掰啦。不過基亞蘭動作很快,可能已經在我不注意時對你家小子下手囉。」

「放心吧,我們這邊有『獵龍者』。」

「話不能這麼說,好歹四騎士的『黃蜂』也是以暗殺出名的。」

「那可真是感謝你的忠告。」
賀耶鐵嘲諷道。

「不信就算了。」
白面男縱身一躍,在夜幕與樹叢中失去蹤影。

「你就努力去服侍你的新主人吧,『賀耶鐵』。」
目送白面男子的離去,賀耶鐵沒有追擊,僅自嘲地笑著。

「五十年……不,對你來說應該是幾百年了吧。
沒想到過了這麼長久的時間,你還堅持要和自己的『詛咒』對抗。就跟我一樣傻呢。」
將手中的錫杖變化成光芒,使其消失在空中之後,賀耶鐵往韋恩逃跑的方向疾奔而去。

---

沒有遭遇追擊。

在賀耶鐵的催促下逃跑的韋恩,因而得以暫時安心。
「是因為賀耶鐵和LANCER幫我牽制住對方吧?」
這麼想的同時,自己也終於注意到身體的疲累和過度操勞的雙腿。

看看後頭,襲擊者已不見蹤影--雖然這樣的距離應該還能聽到賀耶鐵那邊的打鬥聲,但敵人或許用了隔音的魔術,令這條山路保持著一貫的寂靜。

「啊……好痛……

不久前才狂奔過的雙腿,傳來陣陣痠痛。
在只有蟲鳴作伴的柏油路上,疲憊的韋恩決定先找個地方歇腳。

「咻」

往地板坐下的同時,頭上傳來一陣風聲,彷彿有甚麼飛過。
搞不清楚發生了甚麼的韋恩,赫然在跟前發現風聲的來源……

--一把匕首。

「哇啊啊啊啊!」
深深插進柏油路面,約十五公分長的匕首,就在剛坐下的韋恩面前。

(BGM:LANCER)

「是誰……呃!」
轉過身的同時,右膝因為一股強烈的衝擊而跪下。

--飛刀深深地刺進右邊大腿。

「不……不要啊!」
韋恩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死命後退。

在他面前,戴著白色面具的青色身影,緩緩從樹叢中走出。

「救命,救命啊!LAN……LANCER呢?!」

回應韋恩驚恐的,是面具殺手從背後掏出的銀色短刀。

伏下身子,殺手以不可視的速度朝韋恩衝刺。

「可惡!」
韋恩看向左手背上的令咒。

無疑是死路一條的現在,只剩這個方法。

「過來!LANCER!」
將左手高舉。

由三個圖樣組成的圖騰--令咒,在此刻放出強烈的紅光。
剎那間,伴隨著爆風與刺眼光芒,金色的騎士像是瞬間移動般,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

「鏗」
金屬碰撞聲響起。

黃金的騎士自知無法以長槍擋下面積狹窄的短刀,便伸出包裹鎧甲的手臂來阻擋。
刀子微微刺進堅硬的鎧甲中--雖然沒有造成大面積的傷口,但確實有所傷害。

「這下糟了。」
明明是面積極小的傷口,騎士的語氣卻令人感到相當不妙。

「萬分抱歉,我的主人,在下令您陷入險境。請您先儘量退到安全位置。」
穿著獅子鎧甲的騎士--LANCER,提起金色的十字形長槍,擺開架式。

韋恩目瞪口呆,只是照著LANCER的話,拖著出血中的右腿儘量靠邊躲著。
於此同時,韋恩左手背上的三道令咒之中,其中一道漸漸變得黯淡,最後只留下細微的紅斑。

所謂「令咒」,是僅有三道,能對「從者」下達絕對命令的魔術之結晶。每次使用,都會消耗一道。
而「絕對命令」所涵蓋的範圍,並不只限於「從者本身能辦到的事」,只要命令的內容夠簡單明瞭,「從者所不會的事」也能達成。比如說:瞬間移動。

這正是令咒的強大力量,LANCER能突破空間的界限來到韋恩面前的原因。

面具殺手--ASSASSIN,注視著金色騎士,從腰間掏出橘金色的彎刀。
左手的金刀,右手的銀刃,和臉上的白色陶瓷面具,在微弱的月光下相互輝映。

「要拿出看家本領嗎……那我也該出殺招了。」
LANCER彷彿回應著殺手一般,扭緊槍桿。

「滋滋滋滋」
一陣爆音之後,槍桿開始發出閃電狀的金色光芒。

「巨雷槍!」
須臾間,騎士向前方刺出槍桿。

金色閃電隨著槍尖的指向,以將柏油路掀開的破壞力襲向殺手。

殺手往側邊一跳,閃過攻擊,隨即往前衝刺,試圖縮短與對手的距離。

騎士將槍尖一轉,以肉眼看不清的高速連擊,將殺手隔絕在其短刀無法觸及自己的距離。

「咻」
剎那間,殺手轉移目標,掏出飛刀,擲向躲在一旁的韋恩。

然而,騎士的防禦滴水不漏。
用空出來的左手在掌心凝聚雷電之後,騎士將雷電射向飛刀。

「滋滋滋」
音速的飛刀攻擊對上光速的雷電防禦,結果自然是被擋下。
放棄擊殺韋恩的殺手,改以雙手朝騎士發動炫目的連擊。然而,騎士總是在殺手擊中自己之前,便以長槍逼退對方到殺手自身的攻擊範圍之外。

「哈…………
殺手拉開與騎士的距離,大口地喘著氣,明顯是累了。
趁隙,騎士打算衝上前追擊。

「呃!」
然而,一陣刺痛感卻突然襲向全身。

「可惡,撐不下去了嗎……
被疼痛侵蝕的騎士以長槍抵住身體,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勢。

殺手--四騎士的「黃蜂」--「王之刃」基亞蘭,有著兩把寶具。
金色彎刀「黃金殘光」能迷幻對手的雙眼,從而使其露出破綻。然而,真正的殺手鐧其實是右手上的銀色匕首--「暗銀殘滅(Dark Silver Tracer)」--其刀身上帶有劇毒,就算只是在對手身上戳出一個小傷口,也足以讓對方在數秒內死亡。

不巧的是,在保護韋恩時,騎士明知不能被毒刀擊中,仍不得已以肉身擋下匕首的攻擊,因而中毒。
然而,四騎士之首的「獅子」--「獵龍者」翁斯坦,即便身中能使常人在數秒內死去的劇毒,也仍能堅持下去,不致死亡。

話雖如此,但為了要與劇毒對抗而不斷消磨體力的身軀,也漸漸站不住腳。

「這點毒也痛成這樣……年老力衰啊……
騎士那獅子面罩下的話音,聽來極其蒼老,彷彿年屆耄耋的老人。

殺手靜靜地站在騎士眼前
「咻」
突然,將一把飛刀擲向躲在一旁的韋恩。

「休想!」
騎士用上殘存的力氣,飛衝到韋恩面前,以手部的盔甲擋下飛刀。

「真沒想到竟然會在和你對峙時處於劣勢……我真的太老了。」
語氣中充滿自嘲的騎士,透露著些許感傷。

「基亞蘭,在這裡請你放過我家主人--我想你是不會同意的,對吧?
畢竟,你託付給王器的願望是甚麼,太容易猜到了。」

剎那間,殺手愣了一下。

「竟然是那願望的話,你必定會不擇手段的--畢竟你是個天生的暗殺者。」
騎士一邊說著,一邊在槍間凝聚魔力。

突然,金色的十字槍,爆發出剛才的戰鬥中都未曾顯露的強大力量。

「甚麼……好刺眼!」
從槍身散發出如太陽般的金色光芒,令韋恩急忙摀住眼睛。

「真的不能在這次放我們一馬嗎?對你我都是好事呢。」
此刻,騎士的話語中,凌厲的殺氣遠遠蓋過中毒的疼痛。

「我的攻擊不可能擊中你。」
一直以來緘默不語的殺手終於開口--是清秀的女性聲音。
「但今天,你卻自己跑來接下我的毒刀--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機會了。」
殺手全神貫注,準備應付騎士的下一擊。

「是嗎……
騎士點點頭

「那麼,你就為這輕率的決定感到後悔吧。」
接著,將槍尖對準殺手。

「撤退,ASSASSIN。」
突然,從樹林中傳來的呼喚打斷戰鬥。

「這個聲音……是剛才那傢伙!」
聽到那低沉的男性話音,韋恩想起剛才襲擊自己的白面男子。

ASSASSIN看著準備出招的獅子騎士,愣了一下。
「遵命。」
隨後,騰空一躍,消失在樹林中。

「別想逃!」
騎士高舉長槍,準備放出攻擊。

「呃!」
然而,劇毒帶來的疼痛,令攻擊動作沒能順利完成。

---

敵人逃走了。

不,或許說他們只是「撤退」會比較貼近於韋恩和LANCER現在的慘狀。

「沒事吧,主人?」
即便身中劇毒,LANCER仍只關心著主人,雙眼緊盯他右腿上的傷口不放。

「我不要緊……LANCER你才是,怎麼打到一半就快不行了,哪裡受傷嗎?」

「啊……這真是失態呢。ASSASSIN的銀色匕首上帶有劇毒,所以才會這樣。」

「可是你明明沒被打中……難道是在保護我時被擊中的?」

「請主人不用在意。」

「怎麼能不在意,這是我的錯啊!我會一點治癒魔術,讓我幫你解毒。」

「謝謝,但不用了,主人。ASSASSIN的毒……

「ASSASSIN的毒是無法用一般的手段解除的!停下吧,少爺!」
跑過來的賀耶鐵大喊道。

「可是……

「少爺,不用在意。有些毒在錯誤的治療下反而會更加嚴重,這種事讓我來就好。」
賀耶鐵說完,憑空變出一根錫杖。

「賀耶鐵,那根杖是哪來的?」

「這可是『魔術』啊,少爺。」
笑笑帶過之後,賀耶鐵握著錫杖,對LANCER施術。

「不用了,管家先生,這種毒……不痛了?」
LANCER的神情滿是驚訝。

「但,這可是『暗銀殘滅』的毒,怎麼可能……

「這點小事就別在意。能親手治好『黃蜂』的毒,對我可是莫大殊榮呢。」

「太好了,LANCER。這下我們就能回去……啊!」
正想站起身的韋恩,因為右腿的疼痛而跌回地面。

「真是的……我都忘記我腿上還有傷口。」
一把飛刀還直挺挺的插在裏頭。

「少爺,把腿伸出來,我來療傷。」
語畢,賀耶鐵一邊施術,一邊將飛刀緩緩拔出。
飛刀完全抽出的那一瞬間,韋恩看到的,是完好無缺的大腿。

「好厲害,完全不會痛。」
不可思議的韋恩往剛才的患部戳戳看--過去的疼痛彷彿都只是幻覺。

「沒時間驚訝了,我們得趕快回府才行。少爺您的行李還放在原本的住宅呢。」

「也是呢,而且我還和希洛說會在九點左右回去……

「這也沒辦法。」
賀耶鐵往韋恩的身上掃視。
「少爺,您的褲子又是血跡,又是破洞,全身又都是汗與塵土,還是先更衣再回府吧。」

「這樣嗎……唉,只好先回別墅了。」

漫漫夜路,少年與老人靜靜走著。

---

我相信,你們都是知禮義廉恥之人。
你們一定都被教導過,「不要隨便收受餽贈」這件事。

正因如此,我很猶豫……

如果看到一分錢掉在地上,你大概連撿起來都不會,對吧?
如果是十塊錢,你或許會將它放到警局,或偷偷收進口袋。
但是,如果有一天,數字大到你無法想像的金額,就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你面前,等你拾取呢?

我的名字,是梅比烏斯.桑.馬希米連。

從小,家庭就將我教養成一名魔術師--竟然如此,我的志向也就無須再介紹--當然是達成「秘儀」,實現「魔法」。

我的家族對魔術之探求已有數百年的歷史,懷抱著血統與力量的驕傲,我們相信能靠自家的研究來實現秘儀。

雖然帶著血統的自豪,憑著天賦與努力而在現代的魔術師中佔有一席之地,但正因如此,我明白--憑藉人類的渺小力量,「魔術」就已經是極限了。所謂「秘儀」根本不是人類所能觸及之物。

於是,費盡心力,終於說服家族中其他成員,推派代表參加「王器戰爭」──只要有「王器」之力,那秘儀的實現也有希望吧。而理所當然地,作為家族的壯年人中最有戰鬥力的人選,我成為馬希米連家參加王器戰爭的第一人。

但是,這場戰鬥真有其意義嗎──其實我相當懷疑。王器戰爭已經舉辦21次了,但這麼多次的戰鬥,卻沒一次聽過真有人獲得王器的力量,也許有些人隱瞞其獲得王器的事實吧,但說實在,這整場儀式不免讓人感到可疑。要不是為了提振因無法達成「秘儀」而日趨萎靡的家族風氣,我不會在這孤注一擲。

不過,此時此刻,我彷彿發現能使我乾脆放棄這場戰爭的理由……

昨夜,自稱「尚納爾」的金髮軍人所贈送的水晶──那是塊不僅外表亮眼,內容也相當豐富的逸品,有著海量的魔力。

據說,魔法的始祖「無麟的白龍」靠著一項秘寶來達成不老不死的秘儀。如今白龍之名已然佚失,而那份秘寶也無人知其真身,因此,我實在沒有根據來證實那名軍人口中「白龍永生不死的秘密」是真是假。
即便如此,那龐大的魔力……有那麼多魔力的話,獨力達成「秘儀」或許也有希望。

畢生的志向、家族的宿願、時代的開創……這塊水晶,蘊藏達成上述一切的可能性。

——不對。

不對,這是不對的。

我梅比烏斯,秉持著一身自信與對血統的驕傲,決不違背長輩所教導,立身處世的原則。

我想,以高尚品德為榮的家人們,也不會希望我這麼做。

還回去吧。」

我看著置物櫃裏頭的那塊水晶。

真的很可惜──我想你們也這麼覺得吧?覺得我梅比烏斯是個冥頑不靈,不知變通的老頑固。

但,這份固執,正是我一身自豪的證明。沒有這份自豪,我就愧對我的家族、我的姓氏。即便成就秘儀,要是愧對良心的話,我仍無法在家人面前抬起頭。

「啊,對了……說起來還有這東西。」
那是放在水晶旁,由那名軍人所帶來,拳頭般大小的石塊。

雖然給人古樸的感覺,但那石頭其實沒起眼之處可言──外表不特殊,也感受不到任何力量,和路邊的石塊差不了多少。

記得那名軍人當初說這石塊是「招喚從者的觸媒」──也就是說這石頭其實算是「聖遺物」?真叫人難以置信。
算了,反正都要還水晶回去,區區一塊石頭自然更沒什麼好留戀的。

聖遺物的事情,我並不擔憂──今早已由在海外的家人以空運寄送過來,一根巨大的牙齒化石,應該能招喚出傳說中的戰士──「堅石」。

據說「堅石」是古代宗教的創立者,法力高強的神官,想必我能從他身上見識到一些令人驚異的奇術吧。

不過,我也不能再拖延時間下去──如今王器戰爭中的八個職階,業已剩下BLADER(劍士)和BERSERKER(狂戰士)而已,如果能招喚出BLADER自然是最好,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自己的從者以BERSERKER的身分降臨──所謂狂戰士是毫無理性可言的存在,在戰術安排上將會大大受限。

「叮叮叮」

剎那間,腦海中響起鈴鐺般的清脆聲響──那是由我所佈下,只要有人靠近我的領地,就會自行
觸發的警報。

閉上眼睛,我開始施咒
「望遠!」
原本因為眼瞼闔上而一片漆黑的視野,突然浮現出這座碉堡外側的畫面。

樹海中,有著一名褐髮少年,手中提著有相當體積的箱子──我記得那是家中的僕人之一。

「艾莉絲。」
透過傳聲魔術,我對與我同住在這座深山碉堡的女僕──艾莉絲,下達指示。
「有客人需要迎接,麻煩妳了。」

我想艾莉絲現在應該一邊彎著腰,一邊回應我「遵命,主人」吧,畢竟他是個乖巧的孩子──儘管我不可能聽得見,因為我人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而艾莉絲人在客廳,且她不會傳聲魔術。
和年過四十的我不同,艾莉絲不滿二十,相當年輕。

在我們家族中,無論是家族原本的成員或僕人,都須具備相當水準的魔術本領。然而,對魔術一竅不通的艾莉絲卻也能成為我的僕人──這是因為艾莉絲是我在過去發現到的孤兒,我收留了她,她則替我工作,打理我的生活起居。

透過「望遠」魔術,我在房間內窺視著遠道而來的家僕。
奇怪的是,他站在碉堡外牆的門前,久久沒有動靜──因為碉堡之門並未敞開。

這座碉堡的門扉被我以魔術改造過──只要是對這座碉堡以及堡內的一切沒有敵意者,門扉就會在其進出時自動敞開。除此之外,任何時候都不會開啟。
這就怪了──大老遠替我託運物品的家僕竟然對我有敵意?

「辛苦了,忠僕。」
我以傳聲魔術對門外的少年說道。
「大老遠自家鄉奔波而來──你的疲累,我完全理解。現在還請卸下心防,進來休息吧。」

我想家僕只是因為疲累而有所不滿而已,雖然對我懷有敵意未免失禮,但終究還是名少年,未嘗不能原諒。

突然,我的視野閃過些許雜訊。

「?!」
幾秒後,「望遠」遭到蔽屏,視野變得一片漆黑。

「怎麼可能?」
我的魔術竟然被阻斷了──現在也只能想像是那名家僕所為。

我對家僕做出這種行為感到驚訝,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家僕竟然有能力阻止我的魔術。
我們家裡,還沒有這麼強大的僕人……

「碰!」
窗外,傳來一股爆炸聲──從正門的方向傳來。難道這也是方才的家僕所為?

「夠了!」
我向正門傳聲

「無禮者,你究竟何人,報上名來……」
話語,突然被一股驚人的壓迫感所打斷──那源自於從正門散發出的,某股巨大的魔力──雖然和那塊水晶相比,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但和我自身的魔力相較之下,可是多了十倍左右。
那樣的魔力,是常人所不及──正確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達成的程度。

──是從者吧。

「艾莉絲!快躲起來!」
希望還不要太遲,如果對方才剛破壞外牆正門的話,離主堡大門應該還有段距離,但願在大門邊的艾莉絲來得及逃過。

至於我,現在該來招喚從者,還是自己先去迎敵呢……

照理來說,招喚從者的觸媒應該在這時間送到,然而,不但還沒有收到觸媒,連家僕的模樣都被他人模仿……我想替我運送觸媒的家僕恐怕是凶多吉少。

「沒辦法指望觸媒了……」
看來,只好即刻開始從者招喚。

說到招喚,不禁令我想到身旁的置物櫃裡,那塊由尚納爾所贈送的石塊。
「不行。」
竟然打算要還回去,就不該使用。我得到一個不被石塊干涉的空間來進行招換,才不會令石塊發揮效果。

得抓緊時間。
有預先畫好招換用魔法陣的,只有我的房間,我得儘快在別的房間畫出魔法陣。

「磅!」
在我打開房門的剎那,爆風自大門口迸發。煙霧瀰漫,瓦礫紛飛。
在煙塵散去之後,闖進大廳的侵入者,其面貌跟著映入眼簾。

「這……這是什麼怪物……」
一張像是骷髏的臉──不太對,說是骷髏,那張臉的線條又顯得過於圓滑,沒有骨頭的質感,比較像是陶瓷面具。

身高三公尺有餘,全身被黑色皮膚與紫色斑紋所覆蓋。上半身纖瘦異常,但下半身──我實在不確定那算不算「身體」,因為他的下半身看起來像是長裙,但卻帶有肉體的質感。
就在我打量那名怪物的畸形身軀時,怪物將臉轉向我。

──那雙骷髏般空洞的眼窩裡,看不到任何像是眼球的東西。

「真是悠閒呢。」
怪物突然開口。
「敵人都來了,你竟然還不快招喚從者。」
他的聲音真是詭異,彷彿眾多聲音高低不同的人們齊聲說話,既有雄獅的低沉,也有蒼鷹的尖銳。

「攻擊尚未招喚從者的我,你有何目的。」
我試著鎮靜下來,問道:

「你若是從者,應該明白:攻擊沒有招喚從者的參加者,並沒有意義。」

「呵呵呵……」
怪物突然低下頭,顫抖著肩膀,笑起來
「喝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彷彿群獸齊鳴,聲音聽起來格外詭異。

「不對,對我還是有意義……因為我是來『催促』你的。」

「『催促』?」

「不明白嗎?」
怪物笑著,伸出他那幾乎和身體一樣長的黑色手臂
「算了,你不懂也沒關係。如果你打死都不肯達成我的要求的話,我大可找別人。」
頃刻間,他的指尖上,凝聚起一股紫色光芒。

「?!」
我直覺性地蹲下,躲在走道的矮牆旁邊。
就在我蹲下的那一刻,頭上掠過一道紫色光束。

「碰」
身後的牆壁爆裂。

「啊!」
牆壁的碎片在爆炸的影響下,刺進我的背裡。

「你瘋了嗎!我說過攻擊我沒有意義!」

「這你就放心吧,我現在想做的不是殺掉從者,而是招喚從者。
竟然你無論如何都不肯幫這個忙,那我大可找人代替你,你死不足惜。」
說著,他的手中再度凝聚光芒。

「讓苦痛奔騰不息……」
我掏出藏在袖子裡的短魔杖,念咒
「靈魂洪流!」
剎那間,我憤而起身,將魔杖指向怪物。

三根散發著藍白色光芒的光之長槍,自杖尖游移而出。
光之槍緩慢朝怪物逼近,接著貫穿怪物的身體。

「啊!!!」
奏效了──三個大洞醒目地烙在怪物纖瘦的身軀上。

怪物剛才的攻擊動作,都給人很笨重的印象。雖然他的威力驚人,但似乎不擅於閃躲。
所以,我才會賭賭看這招「靈魂洪流」──威力最強,但射速最慢,也是少數我在發動前還需要詠唱的招式,是我的絕技。
就算對手是從者,要是命中,也是有毀滅性的威力的。

但,結果和我的想像不太一樣

「靈魂洪流嗎?這可真該好好褒獎……沒想到現代的魔術師還有人能使出這種強大招數。」
怪物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裏,縱使他那三個傷口正不斷湧出似乎是體液的灰色黏泥。

「怎麼可能!」
我看向怪物的胸口──那裏有著被「靈魂洪流」打出的大洞。

「心臟,應該已經破壞了才對……」

「心臟?你會錯意了,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怪物笑著說道
「因為我不是一個『個體』,只是個『部分』。」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該死!開甚麼玩笑!」
我無法自遏地怒吼。
「心臟和腦不正是靈體的核心嗎?為甚麼心臟被毀卻沒死!」

我將魔杖往怪物一指,藍白色的光芒在金屬音之中迸發。

尖端帶著結晶的藍白色光之槍,疾速向怪物飛去。

這次,怪物沒有像剛才痛得大叫──因為頭部已經被我的法術所削去。

但是,怪物的肩膀卻像是在大笑一般,不斷顫動著。

「咕嚕嚕嚕……」
伴隨著冒泡的聲響,自怪物的傷口中湧出的灰泥,開始填滿傷口。灰泥變形、變色……沒多久,怪物的頭部和身上的三個大洞都已痊癒。

「哈哈哈哈哈!」
怪物仰天大笑
「施展結晶靈魂槍卻還不用詠唱……你恐怕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魔術師了。」
一邊笑著,怪物舉起手,指尖再度凝聚光芒。

「等等!」
我吶喊著,後退。

「但你堅持不幫我的話,我就只好換人幫忙。」
紫色的光束打斷我的話語,朝我襲來。

「碰!」
伴隨著爆炸聲,現在我唯一的掩護──二樓走廊旁的矮牆,徹底崩毀。

「你這瘋子!一直說我不幫你,但我連你到底要我做甚麼都不知道!」
我的腦袋已無法思考,現在只是死命地後退,奔向我那已被轟出大洞的房間。

「你還是無法理解嗎?我只是要你做為一名『參加者』,履行戰鬥的責任而已──這就是『幫我』。」
怪物停止在大廳進行射擊,開始「蠕動」他那長得像長裙的紫黑色肉足,朝二樓──我的房間移動。

「混帳,竟然你硬要逼我戰鬥……」
現在,沒時間猶豫了。

抱歉,陌生的女軍人──尚納爾。

道德、禮儀、理想、計畫……這些東西都很重要。

但,都比不上「性命」。

「──我就讓你死在這裡!」
我舉起左手掌──被賦予「令咒」的部位,準備開口念出招喚咒語。
雖然我知道我要的觸媒還沒送來,而且,我還會利用到尚納爾給我的東西。

但是,我不願意死在這。

「滿盈!滿盈滿盈滿盈滿盈滿盈!」

我四十多年的努力,怎麼能在一夜之間……

「還在垂死掙扎嗎?」
詭異的話音,如今自背後傳來。

「不……呃啊啊啊啊!」
疼痛感突然自腳下襲來,我向後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不知為何,我感到身體突然變輕,疑惑地低下頭。

「啊……不……」
膝……膝蓋以下的部分,脫離了身體。

「啊啊啊啊啊!腿……腿!」
那個怪物,手上突然多出一把鐮刀──一把和她差不多大的黑色鐮刀,上面還……還沾著我的血!

「別再掙扎了。在原地站好,我才不會砍錯地方。」

「媽的!媽的!滾開!你這狗娘養的廢物!為甚麼……為甚麼!」

「真慘……別在用手撐著向後爬了,漂亮的房間都被你的傷口弄得到處是血。」

「媽的!媽的,你這下賤東西!為甚麼你他媽要這樣對我,操你媽的!」

「連好好說話都辦不到了嗎?那就這樣去死吧。」

「嚓」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呃啊啊啊啊啊!」

「你看,這下沒砍到脖子,反而砍到腰,徒增痛苦。所以才叫你不要動。」

「啊!啊!啊啦啦啊啦啊啊啊啊!」

「停下吧,無路可退了。」

「啊……啊啊……在哪啊啊啊啊!」

「呵呵,你想從那櫃子裡拿出甚麼法寶嗎?」

「水晶……石塊……」

「真是……早點招喚不就能逃過一劫了?」

「別想殺我……別想殺我……別想殺我你這渾蛋!」


「──這塊水晶,藏著白龍永生的秘密。」
但願你說的話是真的──只有一面之緣的女軍人。

---

「完事。」
怪物輕撫著染血的漆黑鐮刀。

蠕動下身,怪物朝無頭屍首所倚靠的置物櫃移動。
將手伸入箱中,怪物掏出石塊。
接著,手指伸向屍體手掌中緊握的水晶。

「啊!」

「是誰!」
聽到房間外的喊聲,怪物轉過頭。

穿著女僕服裝的黑髮少女,雙手緊摀嘴巴,向怪物與那具屍首投以驚恐的視線。

「沒想到這棟房裡還有個不是魔術師的傢伙……你真不走運。」
提起鐮刀,怪物向女僕移動。

「主……主人……為甚麼!」
淚水無法抑制地從臉頰滑落,女僕雙膝一軟,跪下,嘔吐感自腹部襲向嘴邊。

「第一次見到殘酷場景?」
來到女僕身旁,怪物將鐮刀高舉。

「放心,這一切只是惡夢,我現在就來幫你忘記。」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
突然,碉堡外傳來難以形容的低沉吼聲。

(BGM:最後的巨人)


「這聲音……對了,就是這聲音……!」
在聽到吼聲的剎那,怪物如骷髏般的臉上,洋溢無比欣喜。

「碰!」
剎那間,高興的表情連著身體一起被轟飛。

「啊……啊……」
呆坐在地上的女僕,眼簾中映入的,是打穿牆壁,將怪物從自己身邊打飛,長度有十幾公尺的巨大灰色手臂。

然而,詭異的景象還不止這個。

「咕嚕……咕嚕咕嚕……」
伏在置物櫃上,失去頭部的肉塊,開始蠢動起來。
散落在房間中的肢體殘塊及血液,紛紛漂浮在半空中。

「好恐怖……不……不要!」
名叫艾莉絲的女僕面前,自己主人──馬希米連的頭顱,正浮在空中,雙眼發直地直視著自己。
左腿、右腿、下半身、上半身……滿地血液開始往個個殘塊的內部湧入,緊接著,肉塊們組合在一起。

「噁!」
無法自遏地,艾莉絲再次開始嘔吐。

──原本慘遭肢解的梅比烏斯,如今好端端地再次站在愛麗絲面前。

「啊!」
適才眼神空泛的梅比烏斯,在恢復意識時,瞬間對於本應已死的自己感到萬分驚訝。
望向雙腿,來回仔細打量──雖然還殘留著痛覺,但卻貨真價實地癒合了。


「──這塊水晶,藏著白龍永生的秘密。」
梅比烏斯赫然想起這段話。


「不死──這就是,『白龍』的力量嗎……」

「主……主人……」
突然,殘破的房間外傳來的啜泣聲打斷梅比烏斯的思緒。

「艾莉絲?!」
梅比烏斯急忙衝上前,毫不理睬地踩過地上一大攤的嘔吐物,扶起蹲在地上的艾莉絲。

「我不是交代過你躲起來?為甚麼還在這裡!」

「對不起。我聽到爆炸,還有……慘叫,所以……我……」
講著講著,淚水又再次湧出。

看著艾莉絲,梅比烏斯一陣錯愕。

「對不起,乖孩子,對不起……」
不知所措的現在,梅比烏斯能做的,只有將女孩擁入懷中,試著平撫她。


將埋入艾莉絲的長髮中的頭部抬起,梅比烏斯望向視線盡頭的牆壁。

──剛才殺死自己的怪物,重重撞在牆上,深陷進牆壁的裂縫中,腰部和胸部都被轟成灰色爛泥。

「艾莉絲,是誰把敵人打倒?」

艾莉絲低頭不語,只是將手抬起,指向梅比烏斯身後。

「這是……甚麼東西?」
在那裡的牆壁上,直徑約兩公尺的大洞之中,能看到一塊正中央有著黑色凹洞的大型灰色物體。在那灰色物體之上,有著看起來不像是人類所能配戴的巨大金屬王冠。

「難道是甚麼東西的頭部嗎?」

就在此時,碉堡另一端的牆上,陷進牆壁中的怪物開口: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你達成了我的要求。」

看著待在牆壁外,中央有著黑色凹洞的灰色物體,怪物笑道:
「在我將一切接收之前,你就先好好享受牠的力量吧──『巨人』的力量。」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
霎時間,牆壁外的灰色物體──怪物口中的「巨人」,以低沉而震耳欲聾的聲響,發出人言無法形容的瘋狂怒吼。

就在梅比烏斯和艾莉絲因巨響將雙耳緊摀的同時,方才擊飛怪物的巨人之手再次破牆而入,打算將怪物拽出來。

但,縱使是有十幾公尺長的手臂,也無法完全橫越這座碉堡。

X X X X X X X X X !」
身長十八公尺,披著黑色獸皮的灰色巨人,將手搭在屋頂上,縱身一躍,跳到碉堡的另一端。

X X X X X X X X X !」
接著,憤怒打破牆壁,將怪物拉出來,從二十多公尺的空中猛力扔到地上。

「啪」
怪物著地的瞬間,其身體破碎散落,多半變成爛泥,被草皮覆蓋的地面也因怪物的重摔而龜裂。

「哈哈哈哈……沒有用的,巨人之王。就算已經過了千年,你的反擊仍是徒勞。」
怪物笑道。

X X X X X X X X X !」
巨人毫不理會,從手中招喚出他的寶具─一把有十公尺長的巨大鐵劍,往地上已爛成一攤的怪物猛戳。

「今晚……就先這樣……」
雖然怪物似乎想說些甚麼,但巨人早已將其捅成爛泥。
於此同時,怪物的爛泥底下,浮現黑色的洞穴。
怪物的灰泥在黑洞的吸引下,漸漸往下沉,慢慢消失。

X X X X X X X X X !」
巨人像是要把怪物抓回來似的,將手往黑洞伸去,然而卻被洞裡的神祕力量彈開。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

雖然是無法以人聲辨別的低沉吶喊,但梅比烏斯能深刻感受到巨人怒吼中的情緒──既是瘋狂,也是悲傷,更是悔恨。
「這股瘋狂的氣息……原來如此,我招喚出的是BERSERKER(狂戰士)啊。」
扶著額頭,梅比烏斯不知所措地笑起來。

「瘋了……這一切,都瘋了。」
低下頭,喃喃自語。
「說起來,那塊水晶去哪了?」
西裝底下,梅比烏斯的左胸詭異地泛著美麗的湛藍光芒──就像是那塊特別的水晶一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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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墨染の桜
如果看到一分錢掉在地上,你"大改"連撿起來都不會,對吧?->大概
「有客人需要迎接,麻煩妳了。->少下引號

這篇拖的有點久阿ˊ_>ˋ

07-01 01:19

爺只是路過的
這樣的篇幅太長了?07-01 09:26
墨染の桜
我是指上次發文到現在都一個月了=3=
雖然這篇也是有點長
我自己已經懶惰到連超大量文字都有點看得不耐煩了(攤手

07-01 09:31

爺只是路過的
因為太久沒發文所以才刻意把這篇的內容作多一點的=3=
這篇大概13000字,我看下次還是控制在10000字以內好了07-01 09:36
爺只是路過的
錯字已改 3Q~07-01 09:39
丹帝
不好意思 因為要去看醫生 所以來晚了 恩抱歉

四騎士的「黃蜂」--「王之刃」基亞蘭,有著兩把寶具。

金色彎刀「黃金殘光」能迷幻對手的雙眼,從而使其露出破綻。然而,真正的殺手鐧其實是右手上的銀色匕首--「暗銀殘滅(Dark Silver Tracer)」--其刀身上帶有劇毒,就算只是在對手身上戳出一個小傷口,也足以讓對方在數秒內死亡。兩種寶具都妙用無窮
另外BERSERKER終於被召喚出來了 我最喜歡的就是BERSERKER
(五戰海格力斯例外)」
還有我的新作超萌機娘大決戰已經開始在巴哈連載了 請多多給予指教與支持



07-09 21:45

爺只是路過的
感謝拜讀,要保重身體,不要常生病喔07-09 22:01
丹帝
沒辦法 要趕稿啊 最近我都日夜顛倒熬夜爆肝寫小說

07-09 22:03

爺只是路過的
趕稿,是出版社嗎?還是比賽?07-09 22:05
丹帝
要參加比賽的小說已經寫完投稿 雖然因為第一章我不小心刪除掉 來不及重打 只好打多少就算多少 不過另一部小說應該沒問題

07-09 22:23

丹帝
謝謝您的關心 我的身體雖然有點病痛 但在藥物治療下已慢慢改善

07-09 22:26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4喜歡★bless00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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